作者：变乱之獭
继续进行着这场无言的投喂，直到仅剩下最后被我捏在手里的一块，我才动作自然地收回手，抛进自己的口中，顺带舔了舔还泛着油光，且沾着些许液体的手指。
待我明目张胆地做完这一整套流程，再看向叶渚，她却已停了笔，正瞠目结舌，满脸羞红地看着我。
我和善地问:“再来一个？”
“不，不用了……！”
叶渚头顶犬耳高高竖起，急忙拒绝，或许是觉得失态，又咳嗽了声，“Sensei，请您也认真工作。”
这不就是在认真地工作么。既避免了学生弄脏自己的手，又满足了学生与我亲近的精神需求，正是我这夏莱Sensei的日常工作。
解决了心头一桩事，我没有再行戏弄，得以专注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但没过多久，我就听见叶渚的声音:“Sensei，您要我整理的情报已经完成了，还请您过目一下。”
“嗯？做得这么快吗？”
我惊讶于她完成工作的效率。
叶渚点头随口道:“和瓦尔基里警察学园的业务相比起来，这点事情不算什么。毕竟这里不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规定，就导致文件不过关。而且在瓦尔基里，还有把文件副本送至文件记录室这个步骤……夏莱的业务很通融，所以推进起来很顺利呢。”
身为瓦尔基里公安局长，总要被迫面对些蝇营狗苟的她，越说语气就越是感慨，仿佛是在与我倾诉心中的愁苦:
“公安局出动的时候也是，必须审批很多的文件。有时候真羡慕夏莱应对事件时的高效啊。当然，我既没有对这些东西负责的权限，也还远没有与之相匹的能力……”
“啊，抱歉，Sensei。”
叶渚歉疚道，“我一时失言了，还请您不要在意。”
“没关系，叶渚你愿意和我抱怨，我其实是很高兴的喔。”
人只有在放下戒备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漏出心声，这正是叶渚对我信赖的证明。
我接着摸鼻耸肩苦笑一气呵成:“但如果你要这样想，那我可就要感到汗颜了。叶渚你的能力，是包括我在内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如果换我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受到那么多的规章限制，肯定是没法做到像你这样出色的吧。”
“Sensei，您言重了。”
叶渚正色道，“担任夏莱负责人所需要各方面的资质，远在一届公安局长之上。恕我冒昧，工作能力高低仅仅是最无关紧要的一环。能让学生们自发围绕在您身旁的威望，手腕与人格魅力，才是至关重要的。”
听着资深社畜少女的言语恭维，我连连点着头，觉得她句句都发自肺腑，直入要害。
原本准备等她说完后，再行劝慰，然而在我来看正要到关键部分，却好似完成了叙述。
见她迟迟没有下文，我耐不住性子问:“你是不是漏了什么？”
“……嗯？”
叶渚完全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迟疑半晌:“Sensei，敢问您是指？”
正抬手端着下巴，自觉已给足了提示的我，看在叶渚乖巧伶俐的份上，还是说:“除了人格魅力外，应该还有，相对外在的吧？”
我认为我的容貌仅在次要，不代表这份特质，就可以被忽略！
提醒到这份上，叶渚总算是恍然，看我的眼神却变得古怪，以至于气氛都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直到我都有些坐立难安，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在作为一名Sensei循循善诱学生发现客观真理之时，所用的方式有点日鞠，金发犬耳的少女才叹息:
“唉，您说的是。Sensei您确实长着副，会让人情不自禁生出好感的脸呢。”
“谬赞了。”
我自矜地点头，随后便挺起了胸膛，心想叶渚大概是在委婉地表达对我一见钟情，说得委婉些也是在所难免。
很显然，这又是我的胜利！
可是叶渚紧接着又失笑着摇了摇头:“您说的没错。这确实也是一项……生来长着张恐怖的脸的我所不具备，但是相当重要的才能啊。”
犬耳低垂的她，拿起了咖啡杯，低声呢喃:“果然，当初听从前辈的建议没有去生活安全局，是正确的选择啊。”
我悚然一惊:难道说叶渚当初的第一志愿，并不是专职打击恐怖犯罪活动的公安局，而是负责与市民沟通的生活安全局？
而且，还是因为长相……
意识到自己戳中了对方伤心的往事，我赶忙道:“不是那样的叶渚！虽然乍一看可能是会产生那样的误解，但只要深入了解过，就会知道你一点也不可怕吧。”
“哈哈，可能也就只有Sensei您，会这样安慰我了吧。”
叶渚笑了笑:“您也知道，我在公安局内外，都有着‘狂犬’这个羞耻的绰号。既是因为我对后辈们很严厉，也是得益于这副会让人害怕的相貌。深入了解啊……会让初次见面的人产生不好的印象，就已经能决定很多事情了喔。”
虽然很想去否定，但以貌取人才是世界的常态。就像天生如此英俊的我，就算有朝一日犯了错误，也会有许多人下意识就猜测是另有隐情吧。
至少，生活安全局的工作能否顺利展开，凭的几乎完全是第一印象。
就在我思索着，该如何安慰叶渚时，忽然闪过一点灵光。
既然说，容貌是叶渚的劣势，却是我的优势……
那这不正是能最合理地利用起，我他妈的惊世魅力的时刻吗？
一念及此，我呼唤道:“叶渚，你听我说。”
“嗯？啊，请您放心，我早就习惯了……”
“我是真心觉得叶渚长得非常可爱的！”
“……啊？”
或许从出生以来，都没听过这样直白的对于容貌的夸赞，何况还是来自仰慕着的我，叶渚的反应也出奇地激烈，近乎是从椅子上蹦起，咖啡杯都险些没拿稳，满脸通红:
“哈啊！？Sen，Sensei！您这突然是在说……不，这种一听就只是为了安慰人才编造的谎话，就算听了也不可能感到高兴的吧！您，您难道是在挑衅我么！”
此时此刻慌乱得看起来好像在暴怒的叶渚，才真正展现出几分与传言中那所谓“狂犬”相仿的姿态。
说实话，从认识佳代子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感到股微妙的违和感。也许是基沃托斯人均高颜值的状况所致，我对相当多学生的评价，与她们受其他人，甚至她们对自己的看法，都存在显著的差异。
在我眼里，哪有什么可怕的“狂犬”？分明只有一个容貌精致，个性认真的可爱女孩而已呀！
我跟着起身，诚挚道:“叶渚，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除了最开始稍微有那么点外，就从来都没觉得你可怕过呀。”
“就是说这类话太假了吧，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Sensei，我现在很冷静，也知道您是出于好心，但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相貌如何，还请您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情绪尚且很是激动，对于外貌被评价为可爱这点相当在意的叶渚，犬耳不停抖动，急切地进行着否定。
瞧她这副模样，我就知晓，这样下去可以成功。
对待缺乏自信的少女，就该持之以恒地灌输充满真诚与爱意的话语，直到她愿意正视自己的优点为止呀！
事到如今，已经不再单单是让叶渚心情好转的问题了，而是关乎我的审美与癖好，甚至可以说事关我的尊严。
“叶渚，我知道你一时不肯相信，但其实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
“还请您自重些！再说下去的话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我与容貌清冷秀丽的公安局副局长，暂且抛开本该尽心完成的工作到一边，围绕着她究竟是可爱还是可怕的议题，在夏莱的办公室里争执不下，可是，无论我还是她，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一点。
在叶渚的手里，还拿着装了大半杯冰咖啡的杯子，忘记放下。
于是，当我与她的距离不知不觉间贴近，她本能的肢体动作也愈发激烈之时，某起事件猝不及防，却又无法避免地降临了——
在发生的那个瞬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下身突然传来令人精神抖擞的湿冷之感，并且不断向着四周扩散。
低头一看，就见叶渚手中倾倒，还往下滴着咖啡，印着可爱狗爪图案的杯，以及在我裤裆与叶渚的裙子上，正逐渐变大的一抹深色。
再抬起视线，我和正不约而同地抬起脸的叶渚对上视线。她此刻似乎在物理意义上，得到冷静。
“抱，抱歉，Sensei！让您见到了这样的丑态，还请容我……”
说着她蹲下身，同时拿出块手帕，就要替我擦拭——直到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或许是有点将现实与尚处青春年华的少女在见到我后必然会在潜意识生出的幻想混淆的叶渚，才意识到，那是个以她当前的身份暂时还不适合触碰的敏感部位，并且连忙起身。
平日里精明干练，见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赫赫威名令无数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瓦尔基里公安局长，此刻却支吾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好在这方面，还是我应对突发状况的经验更丰富些。见叶渚如此紧张，自身也感到腿间传来令人不适的黏冷，暂且也顾不上她此举是无意还是有意，提案道:
“总之，夏莱有公共浴室，也有准备换洗衣服，我们就先去冲下澡，换身衣服吧。”
“啊，好，好的，我有带备用的制服，就，就麻烦您了……”
……为什么要带备用的制服来夏莱？真的只是出于保险起见吗？我姑且是将这则疑惑按下不表。
等处理完身上沾染的污秽后，我特意绕道去了趟公共浴室，却发现里边只有水雾萦绕而没有人影。再回到办公室，叶渚果然已经提前一步抵达，正若无其事地坐在我身旁的工位。
我深感可惜地走近，对方发现我后站起身来，尽管刻意板起了脸，可过于白皙的脸上过于明显的红晕，却将她真实的想法给出卖部分:
“Sensei，您回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失态了……好在没有弄脏资料。”
叶渚也许是想要略过方才小小的尴尬，我情绪虽也平复许多，但仍旧故作唏嘘道:“唉，居然被质疑眼光，我可是很受伤的。”
遗憾的是，总体恢复了理智的叶渚，反应也远没有之前可爱:“Sensei，我认为审美是一件相当私人化的事，容我向之前的话语向您致歉。不过，这与现在的工作无关，还请您集中注意。”
“好～好～”
没甚诚意地应着。我实际知晓，她已然初步认同了“至少我认为她长得很漂亮”的这件事。剩下的，确实也没法急于求成。
回到工位坐下，拿起叶渚为我整理的资料，逐份认真阅读，却越来越感到了沉重。
就算是用上现有全部渠道，还是没抓到，无名祭司的尾巴么。
尽管早有这样的预料，但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要些受打击。
而因其掀起的震动，我心中的那一杆天秤，再度向着那我起初不愿接受的方向，偏移了几分。
第五十一章就当是为了爱丽丝好吗？
砰砰。
敲响房门的下一秒，从里边就传来阵急促的奔跑声，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露出桃井兴奋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及其身后的另外三小只。
“太慢啦！”
还没等我开口打招呼，桃井就拉着我的衣袖往里，还用埋怨的口吻道，“Sensei，大家现在就等您啦！”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Sensei讲话？”
发觉桃井态度存在问题，绿立刻高声宣布与其正义切割，向我表忠心:“Sensei已经是以最快速度，从夏莱赶过来了吧！”
“而且Sensei还……邦邦卡邦～”
爱丽丝接过我拎着的袋子，从中掏出一罐金属罐身上，正挂着层自然凝结水珠的饮料高高举起，“接受了爱丽丝发布的跑腿任务！绕道去隐藏商店购买了任务物品——妖怪MAX限定款！”
“呜，感觉这段时间，已经把所有口味都喝腻了……”
柚子捂着嘴，瞥向活动室角落，打了个哆嗦，似乎已经产生了些微心理阴影。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见了一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没有收拾的空瓶空罐，以及外卖盒，不禁眉头一皱。
如果早知道她们的生活作风，在我不晓得的时候已经堕落成这副模样，我就不会答应爱丽丝，带能量饮料作为慰问品了。
“诶？”
桃井松开我的手，顺手拿了瓶妖怪MAX拉开拉环，“我倒没那样觉得啊，反而越喝越喜欢这种酸味了呢——哼哼，这肯定就是成熟的大人的味蕾吧！”
说着，她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随后用手背一擦嘴，连声高呼活过来了，俨然有了几分上瘾的迹象。
稍加思索，我还是决定，暂时先不介入干涉。
一是我体谅游戏开发部的少女们，在紧张的收尾阶段，确实需要依靠咖啡因提神。这在千禧年也是普遍现象，只要别像晴那样真天天拿饮料当水喝，也不会对正处发育期的基沃托斯学生的身体造成多少影响；
二则是，即便她们之中真有人形成严重的依赖，那，我效仿当初帮助晴的方法不就好了？
而趁着桃井畅饮之际，绿挤到我和她的中间，占据了我身侧的位置，神色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微笑着说:“Sensei，请您和我来……”
“啊！绿！”
然而这时，桃井注意到妹妹的举动，气势汹汹地责备道，“你是不是想偷跑！”
“……姐，姐姐！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想偷跑的明明是你才对吧！”
受到这样的责备，桃井却骄傲地叉着腰:“对啊！绿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将少女间的吵闹当成是背景的杂音，我来到已经打开游戏，正处在游戏标题界面的电视前坐下，拿起手柄:“所以，这就是最终的成品了吗？”
悄然来到我身旁的柚子，点点脑袋略紧张地说:“嗯。这就是我们拼尽全力，开发出来的游戏……！”
爱丽丝也坐了过来，笑道:“在Sensei之前，已经拜托大家进行过试玩了，收获了一致好评！”
“这么厉害呀。”
我惊叹了句，实际打从心底认为，会有这样的结果，是理所当然的事。
朝着正确的方向努力，再结合本身优秀的实力，受到我英明的领导，就应该取得成功才对。
不过，从这间活动室目前的脏乱程度来看，爱丽丝所说的“大家”里也许并不包含优香。
鉴于宛若化作游戏开发部全部游戏的底层逻辑的各类优香梗，以及优香看到这副惨状绝对会强逼游戏开发部停止赶工恢复健康规律生活的性情，我暂且是无法判断，这一决策的正确与否。
但我知道，游戏发售后，无论平日里工作有多么繁忙，算无遗策的千禧年会计，定会将整款游戏亲自完整地体验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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