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678章

闻言，爱丽丝眸光又物理意义上地闪烁了起来，好像真的很期望对方与她是同类。

“并不是那样的。”

遗憾的是，这个猜测甫一提出，就再度被不知名的少女否定。

但随后，她没有再让我们进行无谓的猜测，就像是揭示谜底般，语气感慨道:“其实，我，是这孩子的妈妈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爱，爱丽丝的妈妈！？”

桃井睁大了双眸，惊呼道，“这也太年轻了吧！完全就像还是学生一样嘛！”

倒吸了口凉气的我，虽还怀着些许质疑，但听到桃井的话以后，看着对方头顶上的光环，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是碍于如今尚未清晰的局势，我不大敢接着往下想。

这时候，自称为爱丽丝的妈妈的少女，颔首道:“爱丽丝……是吗？”

她好像又是看了我一眼，笑容愈发温柔，结合阴郁的气质却凸显几分病态，夸赞道:“呵呵，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呀。”

投影显现于我身侧，作为爱丽丝的前辈，日鞠忍不住提出疑问:“爱丽丝原本，是无名众神的公主，你又说自己是爱丽丝的妈妈。按照常理推测，莫非你就是……”

“嗯，没错。我，就是无名之神。”

成熟版本的爱丽丝，暂且就如她所自称的那样，称之为“无名之神”，微笑着进行着自我介绍:“无名祭司们所侍奉唯一的神，不可解的军队（Divi:Sion）的共主，同时也是……”

说到这里，无名之神略蹙了下眉，继续往下。

口吻依旧轻描淡写，就如在诉说着一件，仿佛微不足道的小事:“将要毁灭这个，污秽至极，亵渎声明的世界，的存在哟。”

或许是蕴含的信息量过大，在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广场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

度过了极为漫长的短暂一瞬后，莉音面色难看地自言自语说道:“将要毁灭世界的，并不是爱丽丝，而是自称无名之神，爱丽丝母亲的可疑人士么？”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玩笑。或许从最开始就应该知晓，疑似被无名祭司召唤而来的存在，怎么可能是热爱和平的善人呢？

当此话出口，在场全员都警觉起来，大多进入到了准备战斗的模式。

“啊啦，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呢。不过，没有关系。在这里，我有一个提案。”

然而，黑发赤眸的少女却依旧展现着想要谈话的态度，接着又环视了一圈，仿佛认清楚在场的众人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导者那样，向我伸出手来:“将这个孩子，将AL-1S交给我，我就不毁灭这个世界了。如何呢？这位……”

她眯起眼，暗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辉，这般称呼着我:“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所选定的义人呢？”

义人。

这个少见而又熟悉的词汇，令我诧异，不禁回想起，阿罗娜曾向我阐述过的那个概念:

被特别的存在所选中，受基沃托斯的古老法则所承认，能够代行对方部分权柄之人。

而按照这个概念，若我真是谁的义人，那就只能够是……

因对方熟谙的态度，我也略微放下了戒心。

虽然绝无可能，将爱丽丝交给这种来路不明的家伙，但我仍是迟疑着问:“你是认识……联邦学生会长么？”

“……呵，呵呵。当然认识了。”

少女张开了双臂，笑意愈发深厚，却令我感到微妙的不安:“她们三个，我全～都认识哟。而且，和她们每～一个都是好朋友。就算说是掏心掏肺，肝胆相照的好姐妹，都完全不为过哟！”

相较于那略显怪异的态度，暂时更令我在意的却是，其人提到的话语。

“三个联邦学生会长？”

闻言，莉音流露出微妙的惊讶之色，代我表达了疑问，“意思是说，历代以来的三届么？如果这一届的联邦学生会长，如果认识无名之神，倒也不是没有合理性……”

我忍不住看了眼陷入深思状态的莉音。身为研讨会会长，她自然是有见过那位任命我为夏莱的Sensei，现失踪的本届联邦学生会长的。

反倒是我这个自称的“义人”，自打来到基沃托斯就从没与之有过交集。别提她的性格，就连其长什么样都不晓得，一直都只是与其神交。

想来，能受到诸多学园信服的她，定是个能力相当优秀，极具个人魅力，深受大众喜爱的老好人吧。

总而言之，暂且将我个人对联邦学生会长的小小憧憬放至一边。

无名之神没有解释这个问题的想法，只自顾自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就又和善地问:

“那么，看在我们有共同的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顿了下，她又微笑着补充道:“我想，我们一定也会成为，同样方式的好朋友的。”

……难道说，这位自称为无名之神，与爱丽丝相貌相仿的少女，是对我一见钟情了么？

我迟愣着，下意识看向边上的学生们。却见桃井，正敬佩地朝我竖起大拇指，用眼神鼓励我赶紧上，爱丽丝也朝我温柔地笑着——环视一圈，唯独小绿噘着嘴，尼禄皱着眉，莉音冷着脸，各个都是副很不乐意的模样。

那么，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该怎么做已经不言而喻了。

若能够与深浅未知，又主动表达善意，且可以沟通的对方，建立起友好乃至于深入的关系，而不用进行战斗，确实是项更好的路径。

更何况！我觉得，爱丽丝她或许，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才有利于她健康成长吧？

于是，自认为对此责无旁贷的我，轻咳了声，稍微整理了下当前的仪表后，向她伸出了手。

“你好这位……小姐。”

我斟酌着对她的称呼，“我是夏莱的Sensei，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啊呀，夏莱。”

无名之神表达着惊叹，“让我猜猜看，一定是选你做义人的那位联邦学生会长，取的这个名字，对吧？”

对此，我颔首道:“确实是这样没错。联邦搜查社夏莱，是由联邦学生会长授权，具备着超越法规权限的机构，诚邀诸位学生的加入。”

向着似乎感兴趣的无名之神，介绍了下夏莱的具体职能后，我又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桃井就立刻心领神会，以当仁不让的态度站了出来，拍着胸脯:

“没错！我们都是夏莱所属，Sensei的学生喔！”

虽然但是……我刚才示意的分明是爱丽丝，请问你又是？

想到自己，竟然是和桃井心有灵犀，我不由得感到些微的苦闷。不过很快，绿就牵起爱丽丝的手走上前，壮着胆子说:

“是的，我和姐姐，柚子，还有爱丽丝！还有在场的各位，全都是夏莱的成员。”

这话说的其实有点不够严谨。

在场还是有人，尚且没有加入夏莱的。非但没有进行过值日，甚至连登记在册都没进行过，唯一一次造访刷的甚至是后辈的脸。

怎么回事呢？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这里，显得似乎有点格格不入的调月同学？

“原来是这样呀，呵呵，就应该是怎样的呢。”

同样黑发赤瞳，身材却纤细少女眯起眼眸，仍旧没有握住我伸出的手，而是忽然提了一个貌似是无关紧要的话题:“话说起来，你应该是认得我的，才对吧？”

闻言，我微微一愣，再度上下端详了一遍对方的模样，确认自己绝不会忘记与爱丽丝相貌如此相仿，光环又如此具备特色的美少女。

是我失忆以前发生的事情？亦或者说，是她单纯在与我套近乎？

怀着诸般猜测，我还是摇了摇头:“在我记忆中，我们应该是没见过面的才对。”

“是有的。”

她执拗地说，“而且，就在最近。”

最近……我与这孩子见过……？

听她说得这么笃定，我不禁开始回忆近段时间的经历，忽地面色一变，下意识抬手轻抚着左眼——

无名之神，是会带来末日的存在。而我在梦中，确实见过一名黑发赤瞳，没能看清面容的赤果少女。

而且当时还是在……

没来得及反应，自称无名之神的少女已经欺身上前，轻嗅着，呢喃说:“啊啊，【色彩】的气味那么浓厚，不是你，又会是谁呢？你这个……”

骤然间，她的声音变得无比冷冽:“无耻的小偷。”

我浑身汗毛倒竖，在第一时间开启了云石王的神名与鹤城的权能，试图与其拉开距离却还是慢了一步。

噗。

在我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我只见到一点寒芒闪过，随即，眼前便是骤然一黑。

而当我再度恢复意识，于我脑海最深处所铭刻着的，却是有什么清脆多汁像葡萄一样的事物，被贯穿所发出的声响。左眼与颅内传来的剧痛，则令我忍不住捂住左眼跪倒在地，紧咬着牙关才不至于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直至我燃烧寿命，将这份致死的伤势治愈，我才意识到就在刚才，自己切实地再度死了一次。

好在或许因为创口较小，又或许是上一次直面那轮烈日的代价过于惨痛的缘故，这次，并没有一次性耗损我二十年的生命，却也有整整三年之多。

强忍着还残留在神经中的剧痛，我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挪开沾满鲜红色液体的手，直视着那正站在我十余米外优雅的身影。

然而我左侧的视野，依旧殷红一片，模糊不清，或许是血液，还蒙在我眼球表面。

……为什么什亭之匣，没有发挥防护的作用？

“Sen，Sensei……！”

正当我升起这项疑问，耳畔就传来阿罗娜的带着哭腔慌乱的声音。

“她刚才发起的攻击，实在是太快，太重了……而且完全集中在一点……”

阿罗娜给出的解释是，“根本就来不及调动资源进行偏转或防御……”

听到阿罗娜的话语，我心头一沉。

被我赖以傍身的什亭之匣，终于展现出了其极限么。

不仅仅是电量的限制，阿罗娜的算力，同样制约着什亭之匣的防护。毕竟与光环不同，什亭之匣的力场，并非是24小时无间断维持，各有侧重，力有不逮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我也相信，阿罗娜不会骗我。所以，我该感到庆幸才对，是在不止有什亭之匣，还获得了能够复活的权能后，才遭遇这种规格的敌人——

没错，以和善的外表欺骗了我，并且骤然发动袭击的自称无名之神的存在，是我的敌人。即便她自称为是爱丽丝的母亲。

这就是……能为基沃托斯，带来末日的存在么。

“呵呵，果然是持有着神名的呢。唔，还具备着自愈的权能呢。是与复生相关的神名么……沉睡在山中之王？”

信手一甩，将不知从何而来，造型华美的迅捷剑剑刃上的鲜血甩落，侧对着我的无名之神，故作惊异实则玩味地问我:

“我是在拖延时间，以恢复力量。你，又是在等待着什么呢？”

原来从最开始，那些话语，都只是在消除我们的戒备，拖延时间的伎俩么。

不知道为何，她这种欺瞒的手段，给我以强烈的既视感，并生出强烈的反感。

“原来……”

我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你啊……！”

“想起来了么。”

无名之神笑意盎然，却异常冷冽。

这时，耳机里日鞠急迫的声音，才姗姗来迟:“Sensei！分析结果出来了，那具身体里，蕴含着极为庞大的能量源！请务必当心Sensei！？您怎么会在流血！？”

由于变故来得太过突然，无名之神翻脸的速度也太过迅速，在场有许多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除了尼禄。她气得瑟瑟发抖，怒吼一声，就持着名为“双龙”的两柄刻着黄金之龙纹理的冲锋枪，跃向无名之神:“你这家伙！竟敢对Sensei！？”

双枪同时喷吐着火舌，面对尼禄特有的强大的火力压制，黑发赤瞳的少女却丝毫不避:

“C＆C，代号00，美甘尼禄，千禧年誓约胜利的象征……哼嗯，有趣。”

仅使用一柄迅剑，却见空气中的银芒不断地闪烁，脚边则不断有子弹跌落。

这样敏捷而又兼具力量与精细的动作，即便在基沃托斯也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够实现。

尽管尼禄不断凭着灵敏的身形，变幻着方位，可却被无名之神完全压制:

“残念，残念。我的【胜利】，可要远在你之上。”

随着话音的落下，无名之神瞄准尼禄弹药耗尽的间隙，一记平常却又快到无以复加的突刺。

即便能看出尼禄反应过来并第一时间试图躲避，可却在最引以为傲素质之一的速度上略逊了对方一筹。

呲啦——橙发少女的女仆装，被撕扯开一道口子，白嫩的肌肤上，平添了一道微小却流淌出猩红血液的伤口。

“呵呵，你知道吗？”

黑发赤眸的少女，就像是在科普着某种常识般，和善地说道:“在近距离，只要能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命中要害，并控制伤害在适当的范围内，剑造成的杀伤力，其实是比枪械要更高的喔。这正是这座学园都市，规则的疏漏。”

说罢无名之神，抬头仰望着悬挂于天穹之上的巨大光环，感慨说:“就算每次都只能造成出血程度的‘轻微伤’，当这样的伤害积累到上百，上千次以后，失去的血液，足以令绝大多数的学生彻底丧失战斗力——这玩意，可比枪好用多了。”

在基沃托斯，作为神秘具现化的光环，赋予了学生们防护爆炸，冲击等直观伤害的能力，却同时存在着上限与下限，以及狭窄的适用范围。

但是，与此同时，学生们都拥有着正常的生理活动。按照阿里乌斯Squad所接受的，来自贝阿特丽丝的那扭曲的教育，想要杀死学生，有的是方法。

窒息，失温，失血，中毒……诸如此类，都能够令学生真正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