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721章

原定让访客放伴手礼的桌面，早就被包装精致的礼盒给占满，连桌子底下都快要放不下；贺卡更是在盒子里堆成一座小山，快要满溢而出。

在注意到这一状况的当时，我莫名生出股恍如隔世之感，自己都惊讶，在过去的近一年间，竟结识了那么多惦念着我的适龄异性。

光是想该怎样回报她们的情意，就令我感到一阵头疼，好在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当然，更为亟待解决的是，也正因为学生数目众多，且都想要占用我的时间，再结合过去的仇怨，少数人还是会无可厚非地发生些小摩擦——

就比方说，真琴哪怕是用用视频通话发来祝贺，都不忘顺势踩上风纪委员会一脚；日奈懒得与她计较，亚子却气得咬牙切齿。

但毕竟有我居中协调，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总能够平息事态于可控的范围内。

倒不如说，那些麻烦的同时也颇为有趣的插曲，反而作为点缀，令整场宴会更富有生机与活力。

总之作为东道主，及这次的夏莱跨年派对万众瞩目的焦点，我的剩余时间几乎全都被各类大小事宜给填充满。

以至于在我的体感上，好像还没有过去多久，就即将来到今夜最为期待的高氵朝环节——

当屏幕中央不断跳动着的数字，从23:59:59变幻为00:00:00，预示着崭新一年来到的瞬间，首先是“啪嗒”的一声清响。

那是什亭之匣中，阿罗娜，兴致勃勃地拉响了，仅有我与她能听到，就像是仅为我与她而庆贺的礼炮。

而紧接着，响彻了整个房间，乃至整栋建筑的，是早已迫不及待的少女们，异口同声的祝贺:

“新年快乐～！！！”

做过这稍显幼稚，却充满青春气息的举动，并且短暂的面面相觑以后，不知是由谁先起头，欢笑声迅速扩散了开来，快乐的氛围仿佛化为实质，洋溢在我的周遭。

默默注视着这温暖的一幕，我心里有某种陌生的情绪在滋生，那是使我沉溺而又迷茫，喜悦而又哀伤的悸动: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我是否已经，留下了自己存在过的证明，切实地改变了许多人人生的轨迹呢？

目光扫过少女们的脸庞，我不禁回忆起，过去近一年的时光里，与她们的点点滴滴——

如果没有我的到来，对策委员会能否凭着彼此间的羁绊，战胜数秘术与凯撒集团的阴谋，像现在这样，眼中闪耀着对未来的希冀？

补习部可能真的全部会被退学，而有贝阿特丽丝的阴谋，未花大概也将与渚彻底决裂，甚至是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更别提是像现在这样其乐融融了。

若是战火燃烧至基沃托斯的每一个角落，像放学后甜点部这样的普通学生也将被波及；烟尘笼罩天空，阿里乌斯Squad，是无法再见到阳光，得到属于她们的审判与救赎的吧。

或许，即使不具备我拥有的未知的权限，面临废部危机的游戏开发部，还是会将目光投向千禧年废墟，并在其中遇到爱丽丝。

只是那样一来，爱丽丝会成长成怎样暂且不论，莉音恐怕会以最理性的方式处置，凯伊也会遵循着使命回应吧。

还有RABBIT小队，要是没有我的帮助，应该早就放弃坚守的理想，结束在小兔子公园的露营，被重编入瓦尔基里警备局，享受衣食无忧，轻松自在的生活了……

嗯，至少，我的帮助，让她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

受责任束缚的日奈兴许还麻木着，无法露出笑颜；长期没有合理解压手段的亚子说不定真会患上被害妄想症；美食研究会大抵还不会反思自己的作为，继续不加收敛地绑架枫香，而生性温柔的枫香则会默默承受；

泉奈要是没有遇到值得侍奉终身，且愿意肯定她梦想，现在多半还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三森更是可惜，如果不是我的出现，她坚守了十余年朝大和抚子方向的修行都将沦为空谈，其余拥有成为贤妻想法的少女亦然……

缓缓收回发散的思绪，我才惊觉，原来我真的，做到了这么多。

有一个刹那，我竟贪心地想，时间如果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呢？

然而，时间就像是转动的车轮，不断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进，仅经过时在或松软，或坚硬的田地，留下或深或浅的辙印。这正是世间的常理，不会随着偶然生出的渺小的希冀发生改变。

于是乎，我仅将这一幕深深刻入记忆中，期盼着未来能够重新印下，与之相似的痕迹——我相信着，我能做到。

“大家，”

在不自觉间，已然露出微笑的我低声道，“新年快乐。”

我的声音为欢声笑语所盖过，仅有少数几人注意到，也纷纷换上甜蜜的笑容来，要单独与我祝贺。

不过就在这时候，随着日富美的一声招呼，拥墼挤的人群如被分开的大海那样向着两旁退开，显出正推着辆小推车的枫香的身形来。

而在供给部部长左右帮忙开道的，是她忠实的后辈朱莉及美食研究会。但从晴奈等人，不时向推车所载之物看去的目光，帮忙究竟是出于与枫香间的友谊，还是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是有待考证。

毕竟在推车上，是个正点燃着一支蜡烛，造型精美的蛋糕。而在顶层，用黑白巧克力写着“致Sensei恭喜您感谢您”的简单字样。

最终枫香将推车推至我身前停下，赤红的眼眸璀璨无比，朝我含蓄地笑道:“Sensei，谢谢您在过去一年的关照，来年还请多多关……”

“咳咳～枫香同学。”

晴奈打断，意味深长地说，“这里该是由Sensei来许愿才对吧？”

嗯，美食研究会，大概还有防止她们的挚爱亲朋，手足姐妹枫香，偷跑的意思在其中。

话又说回来，庆祝跨年的蛋糕，怎么搞得像是在庆贺我的生日一样。我生日又不是……

骤然间，我脑海里浮现一则疑惑:我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有靠近开关的学生，顺手关闭了电灯，少女们纷纷缄默，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流动的空气中静静摇曳的烛火，照在她们精致而饱含期待的脸庞上，将氛围渲染得愈发郑重。

没能回忆起答案，索性不再去想的我，却不禁失笑，下了决断:“既然是庆贺夏莱举办派对成功的蛋糕，那就大家来一起许愿吧。”

说罢，我率先闭上了双眸，照着在大圣堂祈祷的模样，双手握在胸前。忽视那恍若风铃的声响，我默默在心里做出了，不知何时能否实现的祈愿——

我想要，和我所珍视的一切一起，幸福地活下去，直到遥远的未来。

于意义未知的轻笑，叹息，冷哼的三重奏中，又虔诚地等候了数秒，我睁开眼，感觉大家应该都已经完成许愿，便吹灭了蜡烛。

“诶！？等，等一下！我还没有想好要许什么愿呀！？”

事实证明，总有人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而阿露的悲鸣，并没有电灯亮起后的欢欣中，掀起多少波澜。

仅有睦月笑嘻嘻地安慰说，阿露酱肯定会下意识念出来，结果实现不了，没许成功反而是好事。

与此同时手持着把尖刀的晴奈，眸光一闪，径自瞄准我挥舞利器——指将刀柄塞到我手里，随后从身后拿出了个盘子，礼貌地问询道:“Sensei，请您来分蛋糕可以吗？”

其身后，美食研究会的另外几人，也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我，喉头耸动，显然早就等着开吃了。

呵，小馋猫。我暗自做出评价，娴熟地用刀开始切割。刀具的使用，实际也被囊括在CQB的范畴中。

尽管在基沃托斯这枪支泛滥成灾的地界，连SRT都不怎么使用冷兵器，至少做到精准将蛋糕均分的程度，还是轻轻松松的。

因为我有提前嘱咐过枫香，尽可能将蛋糕做大些，再加上某几位大胃王在晚餐环节，甚至更之前就已大快朵颐过的缘故，倒是没有出现不够分的情况。

待到大家都享用完蛋糕，今夜的派对，也终于迎来了尾声。

兴奋了一整天，又没有熬夜习惯的学生们，在过了0点以后，基本都已积累了困意。再算上返程所需的时间，是时候各回各家了。

当然，我有礼节性地提出，如果有不方便，可以提供夏莱的客房。虽然许多人都很是意动，但正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几乎没人选择这条路。

在这里聚集的学生，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又有相当一部分是碍于客观因素难以留宿。就算剩余少数派想要偷跑，也得考虑到其中蕴含的风险与收益。

遗憾的是，并非所有人，都能想到这一层；亦或者说，有更为不可名状的恐怖，压迫着那本就单纯的大脑——

“呜哇啊啊！我不要回千禧年呀！”

粉发少女抱着我的大腿，发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惨哭嚎，鼻涕眼泪抹在我的裤腿上，“Sensei救我呀！”

我怜悯地看着小雪，心底古井不波，没有哪怕半点为她说话的意思。祝愿她自求多福吧。

“小雪！赶快松手，别缠着Sensei了，丢不丢脸！”

优香拽着小雪的手臂，满脸的羞怒，回首招呼，“诺亚，快来帮一下……说起来，会长又跑哪里去了！？”

前略，莉音表示要去别的安全屋避几天风头，已经借助AMAS的帮助，提前一步逃离了夏莱。

瞧瞧人家的觉悟！惹出祸来，都晓得不把我给说出来；再看看你小雪，巴不得拉上我一块死吧。

无情地坐视小雪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从我身旁拖走，我犹豫片刻，还是朝诺亚说:“孩子还小……”

“呵呵，您放心吧，优香酱您还不了解么？”

诺亚笑眯眯道，“最多就是罚小雪工作，延长她的禁闭期而已。”

可怜的小雪，真是活该。

送别今天的最后一名夏莱的访客，我独自回到繁华过后，又回归到往昔宁静的夏莱。

收拾了通卫生，在浴室里洗去一身疲惫，忙碌的一天后，我早早地就躺床歇息。发生的光景却不断闪回，使我久久不能入眠。

拿过床头柜的什亭之匣，透过屏幕，我看到睡得正酣的阿罗娜，忍不住露出微笑；但待我留意到其赤足后，心情又变得古怪起来。

熄屏后，我又坐着思考了良久，突然觉得，或许也是时候了。

随着我心念流转，羊皮古卷，在我左侧的视野中展开。位于最底端的倒三角，左上方顶点的圆上，笼罩的迷雾已然散去，呈现出崭新的光景——

【分土于火，从地而升天，获得其上之能力，如此可得世界的荣耀——骑士王的辉煌仪式】

【必选条件一:拔出石中剑者当为王（完成）】

【必选条件二:寻到圣杯者可得救赎（完成）】

在完成了哲人王的王国仪式后，继续取得新神名的方式，就已为我所知晓，且必选条件开始就已满足两项。

过去的几天里，我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甚至刻意去无视，原因并非只是想要暂且休息。最关键的因素在于……

随着我的视线向下，这样一行文字映入我的眼帘。

【必须条件三:背叛，亦或被背叛（未完成）】

注视着这道平淡，却又触目惊心的选择题，我，低笑了一声。

蕴藏着深沉的苦涩与讥嘲。

第三十三章沉重的代价。

真正的忙人，即使是在新年的第一天，也还是无法偷得浮生半日闲。

懒散地躺在床上，正用手机多线程回复着各路学生发来消息的我，忽地这样想到。

当然，产生这样想法的原因，并非是我收到太多份几乎无法协调的邀约的缘故，这对我来说，仅是早就习惯了的日常，并且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真正出乎我了我预期的，是……

“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对，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

凝视着那径自走进我的卧室，青春靓丽的身影，我迟愣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唰——随着窗帘被拉开，外界温暖的晨曦，洒在我赤着的如大理石雕塑那样线条分明的上半身，以及滑落至腰间往下的被子，传来的暖意却无法消融心间的寒霜。

尽管没有一览无余，但阴影与光辉交错，隐约可见轮廓，反而诠释着何为朦胧之美。毫无疑问，这对任意一名学生来说，都是难以抵御的诱惑。

如今的状况显而易见。我，基沃托斯大众偶像，遭遇了最为恶劣的职场骚扰。而罪魁祸首，竟是我所信赖着的重要的学生——

如惯例那般，金发少女转回身，表情澹然，清澈蔚蓝的眼里浮现一丝迷惑，好像完全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Sensei，根据我的判断，今天也该由我，飞鸟马时，来为您献上完美的侍奉。”

就是说倒是给自己放个假啊！？

我甚至开始怀疑，时到底是真受到了莉音的压迫，连人格都异化，还是在拿这个当借口以满足某些阴暗的欲望。

偷配地下室的钥匙还不够，竟然还偷配我卧室放钥匙；而且都没趁着夜深人静，而是选在大清早，这样堂而皇之地闯进来。

是认为我不会反抗，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甚至于将我的反抗视为是助兴的调味？

霎时间，回想起诸多小春爱看，花子爱讲的剧情，我猛然一跳，略微不安地将被子往上扯了几分，用严厉的语调质问:“你就不觉得自己侍奉的方式有点问题吗！？”

虽然理论上来讲，女仆为主人处理需求确实可以归纳为侍奉没错，但那也实在太封建，太腐败了。

就算感到寂寞想要与我亲近，也并不是就非得通过这样的方式，身为一名合格的Sensei，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口头规劝她几句。

至于她愿不愿意听，会不会不知所谓到将我的抗议视作欲迎还拒，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

再度摆出不解的架势，时只一脸正气地说:“Sensei，请您不必介意，我不会打扰到您的。”

说罢，她向我微微颔首，迅速切换至了Mode2，即将碍手碍脚，阻碍行动的长裙脱下以后的战斗模式——

话说回来，这难道也算是战斗么！

可还没等我厉声制止，将长裙摆放在一旁的时，又目不斜视地向外边走去。又闻卫生间门被打开，很快从里边传来激烈的水声。水龙头的水声。

片刻以后，金发女仆拿着水桶与浸湿的抹布，回到窗门前，背对着我开始认真地擦拭玻璃。

原来她指的是打扫卫生啊。我松了口气，随后却莫名有几分怅然若失，望着时实在没法做不到平心静气，感觉自己的期待，也许受到了严重的背叛。

唤出那记载着神名仪式的羊皮古卷，理所当然地，在那【背叛，亦或被背叛】的必选条件后，仍显示为未完成。

被冠以“辉煌”之形容，“骑士王”之名的神名，却需要经历可耻的背叛方能成就，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又要做到怎样的程度，才能真正，称作是“背叛”呢？

我渴望着力量，却不愿意背叛，更不愿意遭受背叛。这分明，就是陷我于两难。

浏览下方记载的部分可选条件，更是令人窒息。

什么叫做“与湖上骑士发生不名誉的恋情”？为什么还是已完成的状态？

自我出道以来，和哪个学生不是光明正大！依我看，分明是这神名本身有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