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扭捏了好一会，最终灰发少女还是嘟囔说：“sen、sensei殿下，虽、虽说也不是不行！请您也稍微注意一下距离感呀……”
瞧见小满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我暗自摇头——
知道在基沃托斯，有多少以秘书、女仆、宠物、玩具自居的学生，殷殷期盼着将我侍奉彼此取悦么？
唉所以说二次元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机会递到面前都不中用啊。
“抱歉抱歉。”
情知小满性情就是内向怕生，本来也没想操之过急、只是看她可爱随口逗弄两句的我，随口道了声不好意思，便回归正题：“喵元食品那边状况如何？”
闻言，小满神色一凛：“sensei殿下，根据我身为忍者出色的洞察能力，那位喵元·宽，竟然……噔噔咚！”
仿佛将要阐述的，是个极为骇人的事实，少女搭配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从名字到台词，全都在玩忍救的梗！？”
“……什么？”
“诶？sensei殿下您难道不知道吗？”小满难以置信道，“NINJA SAVIOER，实际名作喔？”
“姑且还是有听说过的啦……”
从泉奈的推荐中。不过，该说我对这方面的兴趣，确实没那么浓厚么。
“也就是说，sensei殿下您还没有看过吗？那可不行呢！”满神情肃穆，像是进入到了安利模式，“为了能让您切身领会到忍者的魅力，我那里有全套的小说、漫画和动画光盘！”
该说不愧是忍者宅？这充裕的准备、及像是要传教般的姿态，着实令我有点招架不住。直到她下句话出口：
“是您有空来我宿舍拿？还是我之后送到夏莱呢？说起来，其中部分精妙绝伦的桥段，就是得有通晓忍者知识的专业人士，在旁进行讲解观感会最佳！”
可算是被你在擅长的领域找着与我接近的机会了是吧！
其实也能理解，这还是满第一次与我独处。对于一名内向、甚至有几分社恐的宅女来说，情绪激动、甚至想入非非，都是情有可原的。
但问题在于，现在可还有正事没解决呢。身为一名敬业的忍者coser，难道不该将任务放在第一要位，儿女情长稍微置后？
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我轻咳一声：“关于这件事，咱们之后再议。所以，除了喵元·宽疑似忍者爱好者外，应该还有别的更具价值的情报吧？”
受我委托，与同伴们一同监视喵元食品动向的满，当即点头：“那是自然！”
随后从她口中，我得到了一则，不知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
喵元食品所使用的，也同样是劣质食材。
之所以说是“也”，原因自然，是麻雀亭一方收到的食材，质量大多存在或大或小的缺陷。
既然对面使用的食材，质量没有更优，那即是说，无法判定其是违背规则。难道说，仅仅是试图用食材限制我方的厨艺、再使用其在该档位上运用调味料掩盖缺陷的丰富经验打败我们么。
换个角度来看，就是打算以相同的条件，而非通过耍阴招使绊子，来决出最终的胜负么……喵元·宽，你这家伙……
只能说，不论是否碍于有人在旁监视的因素在其中，基沃托斯市民，于狡诈中时不时透出的那份质朴，委实令人暖心。
至于说生产速度，经检验，喵元食品已然完成调试的流水线，仅需几个小时，就能完成四百人份的御节料理。
是很快没错，但我怎么感觉，比枫香纯手工还要慢呢……
在进行简单的计算过后，我得出结论——并非错觉，而是真实。
这就是在格黑娜，堪称地狱的食堂厨房中，磨炼而出的效率么？
总之现如今知己知彼，单从数据来推算，只要喵元食品没有在暗中策划什么阴谋，取胜就已是十拿九稳。
“……我大致是明白了。”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问，“满，接下去也拜托你注意着些，可以吗？”
“哼哼～sensei殿下，您以为我是谁呢～”
满扬起脖颈，傲然一笑：“克服睡眠欲，对忍者而言可是基本功——我可是经常在网上冲浪一整晚、和瞧不起忍者的喷子对线、或者刷些毫无意义的视频的喔？”
虽然勉强是能与忍者扯上关系，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心下有几分无语，自忖这压根就是作息过于废宅，我还是鼓励地摸了摸小满的脑袋：“做得真棒。”
就算熬夜高手，也有着仅熬夜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在美食家钢盔团们加班的同时，也能盯着她们不做出任何违规行为。
“唔啊啊！sen、sensei殿下……！”满羞赧道，“这个距离太近了啦……”
话是这样说着，可她却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
再往后，又与我讲了会儿话，小满才终于恋恋不舍地与我告了别，继续去为我许诺的虚无缥缈的报酬，衷心地执行我所交代的委托。
目送着忍者少女一步三回头地离去，我觉得她距离憧憬的真正成熟的忍者，还需漫长的修行。
“还不出来吗？”
一段短暂的死寂过后，我所凝视的方向，有一名头戴钢盔的少女从隐蔽处走出。
否则的话。怎么会连身后跟着条尾巴，都未曾发觉呢。
来了
第五十六章 sensei确实是sensei呢
我望着那名从隐蔽处走出，头戴钢盔的少女，提起的心先是落定。
实际上，早在最开始，我便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迄今为止我所得的权能，大多集中在辅助层面，其中最常用的几项，便是对各类感知能力的增幅。
而即使只是照常理设想，若换作是我看到负责监察小满突然离开，也多半会让人尾行确认其动向。
当然，猜测毕竟也只是猜测，在没看清样貌以前，是恰巧路过、被我美貌所吸引、心生仰慕的普通学生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装出一副智珠在握的帅气模样，而未受反噬陷入尴尬的境地，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但这样的松懈过后，在我内里涌现的，却是几分好奇——竟然在小满走后没有跟着离去，而是选择留下。
难道说，是有什么事要与我做么？
一念及此，我情绪再度凛然，打量着正一言未发向我走来的少女。
尽管头戴着顶钢盔看不清面貌，但她姣好的身材，却被紧身马甲与牛仔裤展现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那就算在光照不佳的此处，亦有着极为清晰马甲线的小腹，暴露在空气中，让人不由得担心会否着凉、想用我温暖的大手帮忙捂一捂……
我突然眉头一蹙，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触油然而生，再抬起视线，那钢盔上悬着的光环样式，似乎也有几分面善。
还未等我开口，少女便摘下钢盔，露出副因沉重的表情，更显冷清的容颜，颔首尽显恭顺的态度：“sensei。”
“纱织。”回想起美食家钢盔团下午的话语，我嘴角一扯，“真巧啊。”
据我所知，在踏上独自追寻人生意义的旅途后，纱织就在运用着从若藻处学习的佣兵技巧，辗转于各大黑市，接取委托以谋生。
虽然业务能力远不及实战水平那样精湛，更因为严重缺乏正确的常识、甚至显得有几分天然的性情，打工生涯基本与顺利绝缘。
不过，无论多么艰辛，纱织还是在成长着，已经能在维生之余攒下额外的钱财，并拜托我转交给阿里乌斯squad的大家。
总之她在钢盔团有份兼职，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倒不如说，纱织姑且仍是名通缉犯，能名正言顺遮挡面容的工作，对她来说再是合适不过。
可理解是能理解，没想到纱织竟有朝一日，会再度站在我的对立面……当真是世事难料。
如是感慨着，我不由得想，这分明也称得上是种背叛吧。
然而，就当我冒出这样的念头、又遗憾地没收获任何回应，纱织又缓声问：“sensei……原来喵元食品要对付的，竟是您么……”
“嗯，差不多是这样？”
更确切来说，我与这家预制菜企业本身并无矛盾，仅仅是出于朴素的正义观、及想要帮助重要的学生们，方才展开的行动。所以应该是我在对付喵元食品才对。
话音方才落下，却见蓝黑发色的少女膝盖一软，就要表演猛虎落地式——我大惊之下赶忙托住其双肘：“纱织！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我竟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参与了与sensei敌对的行为……”纱织冷汗直流，满脸忏悔，“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只是份普通的打工而已，又不是朝我腰子又开了一枪，何至于此啊！
况且哪怕真不小心射中了我，过几分钟伤口也就自己痊愈了。反正现在我毛已经全白了，看不出什么后遗症。
话虽如此，我还是隐隐感到侧腹传来幻痛。但这份刻骨铭心的伤痕，与现今纱织近乎卑微的忠诚交错，却诞生出一种令人着迷的危险的甜美……
忽地警觉若是不断延伸下去，这将通往怎样不妙的门扉，我立即打消了古怪的念头，劝纱织说：
“没关系的，我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纱织你之前也不知道嘛。”
纱织眼神复杂：“sensei，您就是这样温柔，才总是会受到伤害。”
……我很想反驳，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由于战绩可查，实在是严丝合缝找不出半点破绽。
“但现在还不晚。”纱织稍加思索，神色复归坚毅，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淳朴的阴狠，“胆敢与sensei为敌，我现在就去将工厂捣毁。”
“等下！别！”
相信以她的实力，及与给人冷静印象的外貌不符、冲动易怒到了显得鲁莽程度的性格，真做得出这种事来，我赶紧将她拉住——
本来能凭真本事获胜，要是真让她把工厂炸了，反倒平添变数，还会害她本人的工作履历上，多出一抹污点。
要是哪天纱织在外头混不下去了，就只能灰溜溜回夏莱，以我贴身保镖一类的身份聊以度日了吧？虽然我也从来不介意家里再添一双碗筷就是了。
总之，我安抚下作为钢盔团临时工出现的纱织，告诫她该赚钱就赚钱，至少此处，立场问题还用不着她来烦恼，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她迫不及待要为我尽忠的冲动。
随意把玩着其冰凉的小手，我稍稍松了口气，思维也略微发散开来，又很快汇聚在同一处。
“……话说回来。”我问，“纱织你之前也有作为钢盔团，接受过喵元食品的工作吗？”
纱织点了点头：“是的。采集珍稀的食材、担任流水线的工人、破坏敌对公司的招财猫……听她们说，因为是在扩张期，所以经常缺人手。”
听着纱织例举的工作内容，我默默颔首：原来在基沃托斯，还是存在正常商战的啊。
“那么，客观来讲，你觉得待遇如何呢？”
“报酬方面，只能算是中等，但胜在安全。”纱织说到这，面露追怀，“而且，还提供一日三餐的盒饭，量大管饱。”
“是这样啊……”
尽管对于纱织的回答早有预料，我如是呢喃着，心里还是不免生出几分感怀——
事实就是，相较于陌生的美食家钢盔团，与我关系亲密的纱织所提供的证言，更能触动我千百倍。
美食研究会与供给部的理念，是用美食为大家带来幸福。但是，这世上的事，从来没有那么简单。
并非所有人，在品尝到美食以后就能完全沉浸在喜悦中。以次充好、无节制地扩张，固然都是错误，但这就如不良少女的存在本身一样，是阳光无法照耀到的角落的阴影。
学厨，救不了基沃托斯。
我愈发深刻地理解了这点。而哪怕身为夏莱的sensei，拥有着联邦学生会长授予的超越法理的权限，我似乎也无力彻底改变现状。
就算一时阻止，也好像是螳臂当车，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那尖锐的矛盾。
但我想，一定是存在着，唯有我能做到的事情的。如同今夜，我与纱织的偶遇——
为什么恰恰是事先并不知道我在此处的纱织，接下了观察小满的差事，最终与我在此处相会呢？
在温存片刻后，与她分开的我独自走在人行道上，拿出卡片，将目光投向光幕最下方，最新出现的一项权能。
——
转换权能：【报应时刻】
说明：持有者可消耗生命或体力或专注，增加特定事件触发概率
来源：飞鸟马时攻略成功
——
卡片的表述，总是这样语焉不详。
说到底，我究竟是不是触发了所谓“特定事件”，亦或只是处在情理之中的凑巧，还属于未知数。
但可以确认的是，这一权能与明日奈积攒运势的权能，可以达成联动。换言而之，这项权能的本质，或许就是在以某种潜移默化的方式，编织着既定的命运。
而无论如何，我都总算能将写作不为贫穷所困扰、读作靠走路捡钱都能发家致富的【黄金律法】卸下，换作这过于晦涩，感觉最显著的效果在心理层面的权能。
并且不时在想到后，将多余的体力与专注投入其中，权当是个虚无缥缈的念想。
目前共计攻略了68名学生，在部分被合并、覆盖后多达57项权能与奇迹，再结合卡片也有的表述风格，自然不乏与其一般，看上去极为意味不明，连生效与否都难以判清的类型。
此刻我又将目光上移，注视着一行早已存在，却一直以来都被我所忽视的文字——
持有者将获得更强的教育能力。
【大学之道】，攻略瞬，所得的固化权能。
我并非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也无法将有限的爱，平等地分给所有学生。
我做不到从根源上解决，基沃托斯不良少女的问题，但只要我想，终归是能做到些什么的。
亦或者说，这原本就是我作为一名sensei，应尽的义务。
“阿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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