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788章

　　灰蓝色漂亮的眼眸再度眯起，少女笑道：“唉呀，失礼了～因为太过意外，不小心搞反立场了呢。重新来过。锵锵！一花，闪亮登场！”

　　仲正一花，正义实现委员会的干部，生着副几乎从不动怒的好脾气，交友广泛，深受大家的欢迎，主要负责学园内的仲裁工作、及对外校的交际。

　　她同时也是偌大正义委中，极少数即使在面对格黑娜学生时，也能做到不戴任何有色眼镜，用一以贯之的温和态度对待的成员。

　　正因如此，自紧急对策委员会成立以来，一花也为协调圣三一与格黑娜间根深蒂固的矛盾，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这使本来就对她印象很不错的我，更生出种同病相怜的亲切感，笑着与她打招呼道：“你好呀，一花，怎么又回来了？”

　　“啊哈哈，sensei问了个让人不大好意思的问题呢。”一花摸了摸后脑，语气却完全没有尴尬，“其实，我是有东西忘记了，所以特地回来确认一下而已啦。”

　　心思细腻的一花，竟然也会有遗忘东西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诧异。

　　不过接下去，黑发少女径自走过来，拉开我侧边的椅子坐下，单手托腮看着我：“作为交换，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也告诉我sensei您是在做什么吗？”

　　虽说也算不上什么需要刻意隐藏的秘密……总不能真说，我是在和平板里别人都看不见的AI聊天吧？

　　那种空气朋友程度的说法，大概会直接终结话题，还是别乱说的为妙。

　　于是，我稍加思考换了个措辞：“就只是一个人放松下而已。”

　　“诶？啊，一个人放松啊……”

　　即使一花眯着眼，我还是无比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是不经意地向下瞥了眼——

　　我还没沦落到要自行放松的程度吧！？况且那对广大的学生而言，完全就是暴殄天物啊！

　　正当我愤慨地想要纠正她错误的观念，一花又说：“嗯——sensei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呢。我想问，您有多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呢？”

　　……我觉得，我每天都有睡满一小时，还每天与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工作，时不时互相分享点对彼此而言福利，休息得应该还是挺充分的吧？

　　“看来sensei您完全没有自觉呢。”

　　一花叹气，接着又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如此，还请您恕我僭越啦。”

　　别慌，区区28章，看我三天内给它全部写完

第三十六章 仲正一花恐怖如斯

　　“你、你要做什么？”

　　外边还是白天，孤男寡女的会议室中，我为少女耐人寻味的言语提高了警惕。

　　瞟向门口的方向，我这才留意到，一花在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很有礼貌地带上了门。

　　此时此刻，我竟是无处可逃。

　　“别表现得那么戒备嘛。哎呀，要我说，sensei和紧急对策委员会的大家，都太认真了啦。”

　　黑发眯眯眼的少女，挠了挠脸蛋：“嘛，不过也可能是我和其他人相比太吊儿郎当的缘故？当然啦，我觉得认真也没什么不好的，倒不如说很帅气。”

　　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在努力工作的时候，简直帅得令人发指。

　　证据就是，每当我从沉浸式办公状态回过神，假设我隔壁工位恰好有学生、比如优香与我独处，我总能发现对方正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却又忍不住继续偷瞄。

　　“但是，我觉得sensei您，还是更注意一点自己的状态会比较好呢。”

　　一花提醒道：“不是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吗？”

　　下意识摸着侧脸，我疑问道：“我看上去难道状态很差吗？”

　　“诶——倒也不是看出来的啦，就是感觉、一种感觉啦。”一花想了想，“最近一段时间，sensei身上总是有股压抑的气味，就好像，是在被什么事物穷追不舍着一样。”

　　她要这样讲，我也没有反驳的余裕，只能打个哈哈。

　　想起最近几天，确实有许多人或明或暗地表达过对我的关心，劝我抽空休息过，只是或许是我与她们的关系过于亲近，所以都没怎么在意，只随意几句甜言蜜语就蒙混了过去。

　　但一花显然没这么好搞定：“我理解现在的状况，但事无巨细地过问每一件事，力求将什么都做到尽善尽美，就算是sensei，也会感到疲倦的吧。”

　　其实，有渚的权能傍身，即使累到连手都无法抬起的地步，消耗相应的生命，就能把原本休养所需的时间缩短至转瞬——

　　这样的想法在心里一经流转，就又被我给自行否定。

　　若真坦诚了我所具备的这份绝世禀赋，让学生们知道或猜到了得折寿，那恐怕我每夜都得被监管，在床上躺十个甚至九个小时，才能开始新的一天了。

　　而且，我仅需付出些微代价就能令体力与精力重归巅峰不假，但倘若真的有那么方便，我也就不会惹来那么多的问候了。

　　所谓心病只能心药医。心灵因积攒的压力而产生的改变潜移默化，却又真切地存在，也只能通过特殊的方式去抹平。

　　“您要是半途倒下了，可是会直接导致整个紧急对策委员会都陷入动荡，工作效率直线下滑，甚至直接分崩离析的喔。”

　　一花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在切实理解了我在如今这头艰难运作起来的机械巨兽中所占据的不可或缺的地位，才发出的发自肺腑的建议。

　　我莫名想起了当初，我与日奈相处的模式；时过境迁，现在反倒是我，成了被担忧地规劝的那一方么。

　　不过，我可没那么强烈的责任感。即便事关全基沃托斯的存亡，从繁忙的事务中暂时脱身而出，也不会多么惭愧。

　　就拿今天来说，抽出一个下午归属自己，也未尝不可以。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纵观我现有的权能，面对躲藏在不知何处的审判日、与其制造的灾难，无一可以发挥作用。

　　日常工作固然很重要，却不至于繁忙到必须时刻都有我在的程度，或许就像一花所说的那样，过犹不及；

　　反倒是将注意暂且转向别处，或许能收获新的转机。比如新的权能，又比如，达成神名仪式条件的契机。

　　暂且抛开那则最后也是最难的必选条件不谈，还有诸多的可选条件有待我择取并完成，我却几乎没有任何头绪。

　　像是复刻“猫鱼”、“魔猪”、“妖精”、“湖仙”的神秘，之类的常规项目也就罢了，就算连按图索骥都做不到，只要我攻略的学生多如大海，总能捞到保底的那根针。

　　但诸如击倒巨人、远征冥界、被恋人封印进树里、招致天火被焚烧至死……

　　再回顾当前已然达成的那些条件，疑惑便涌上心头：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骑士？偷忄青还勉强可以说是罗曼小说的经典桥段，神奇生物、巫术与教会也确实都不可或缺，结局被赋予悲情英雄的色彩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全都杂糅在一起，这骑士，真的还是个正经骑士吗？

　　特别当其前缀还是“辉煌”，就显得，尤为讽刺。

　　不过，无论有多么离谱，其他神名似乎也没正经到哪去。而且，这终究是目前相对而言最为明确，也最有可能带给我改变现状力量的道途。

　　为了掌握自己的人生，我只得向着迷雾笼罩的前方进发。

　　而缺乏线索作为可供参考道标，偏偏又只能往不同方向探索，尽可能多地做些看似不务正业的事，以追寻那概率渺茫的正确。

　　……好在，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至少，在我仍被需要着的如今。

　　“你说得没错。”我思索片刻，颔首同意，又追问道，“那一花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闻言，黑发少女欣然一笑：“那么，就由我，稍微占用一下sensei您的时间了哟。”

　　说罢她轻盈地站起身来，朝我做了个wink，表情充满期待。

　　“……一花。”

　　“嗯嗯，我在喔！”她元气满满地说，“sensei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阅历丰富，早已看出她小心思的我道：“下次想和我约会的话，直说就好了。”

　　如我所愿那般，一花精致的脸庞上流露短暂的愕然，随即是羞涩：“啊、啊哈哈sensei您突然在说什么呀？嗯——真是的！我再怎么也是个女孩子。您说话说得那么直接，可是扣分项喔？”

　　迅速抚平心湖泛起的涟漪般，少女朝我娇嗔着，看似是表达不满，但在此处，我就当是女孩子特有的口是心非了”

　　毕竟紧接着，一花便又展现灿烂的笑容：“那下次我再邀请您出去玩，您可得尽量抽出空来了喔？否则的话，我可就要朝您生气了！”

　　像一花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就算真的生气了，应该也会很可爱吧。

　　不禁展开无尽的遐想，但自然也不至于故意去惹她，我起身的同时笑道：“那当然，一言为定咯。”

　　“哼哼~答应得这么爽快，就是加分项了喔。那看来作为回报，接下去我也得尽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sensei了呢，嘿嘿。”

　　一花语气轻快：“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发吧~非必要的工作，已经全都交给可靠的后辈们负责啦。啊，不过要是在途中，遇到什么要紧事，也拜托您务必谅解了喔。”

　　乍一听，她是在给我打预防针，但我晓得，这分明是在给可能中途又被琐事缠身、被迫中途离场的我递台阶下。

　　“呵呵，我这边才是，提前请你包涵了。”

　　“小事一桩啦~sensei您用不着和我那么客气。”

　　言笑晏晏间，我们一同向着会议室外走去。但刚跟了几步，我突然想起件事：

　　“说起来，一花，你忘记的……啊。”

　　“嗯？您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太听清。”

　　门扉与窗户都紧闭着，仅空气循环系统在默默工作。既非风动，即是心动。

　　在侧过身的少女睁开的灰蓝色眼眸，那意味深长的注视之中，我陡然反应过来。

　　从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被遗落的东西。如果真有，那也只会是，此刻已然落入一花手中的，我。

　　“抱歉，没什么。”

　　摸鼻子耸肩一气呵成，我直接跳过了这一不解风情的话题。

　　一花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只恍若无意地说：“话说回来，好像还有其他学生在夏莱呢。机会难得，要不要叫上她们一起呢？多点人的话，也会更热闹些嘛！”

　　诶？真的可以吗？

　　脑海里浮现先前诸位与会人员的身影，我吞了口唾沫，实际大为意动——没别的意思，若是能看本就合不来的她们争风吃醋看过瘾，哪怕事后什亭之匣电量被消耗殆尽，我也甘之如饴口牙！

　　然而，注视少女那窈窕的背影，深知她这话只是在试探，如果答应，恐怕只会通往结局未知的深渊，我还是忍痛舍弃了这一极具诱惑力的方案，正气凛然道：

　　“我既答应了与一花你约会，于此期间又岂容得他人随意插足？吾意已决，休得再提！”

　　“呵呵，是这样呀～真可惜呢，但既然sensei您的态度那么坚决，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了。”

　　尽管从背后，我看不见一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她的语气听起来也没有明显变化，但她说话间，无意识地扇动的羽翼，已将她真实的愉快心情给出卖得干干净净。

　　呵，女人。我暗暗摇头，口上则道：“一花，我知道一条出夏莱的小道，请走这边。”

　　随着我快步追至与她并肩，我也得以看清她矜持的微笑：“那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误会，sensei，接下来就全都拜托您咯。”

　　事到如今竟还说这些，看来一花在这方面，似乎意外地不大坦率。

　　大概确实如她自述，这就是少女特有的，青春感吧。

　　依靠我对夏莱地形的了解，并以权能确认学生的位置，外加阿罗娜的导航功能，我与一花畅通无阻地从侧门离开了夏莱。

　　今日外边的气候，还算正常，没有雷暴或是冰雹，仅几朵挥之不去般淡薄的阴云笼罩在上空，也不像前几日那样，连太阳与光轮的光辉都被遮挡。

　　蜜蜂与蝴蝶在绽放的花间飞舞，远处隐约传来青蛙的鸣叫，空气里嗅不到从被污染的河水飘来、如铁锈般腥甜的味道……甚至可以说，若将尺度限定在近段时间，这已称得上是难得的好天气。

　　做了个深呼吸，我好奇地问一花道：“说起来，接下来，我们是去哪里呢？”

　　“诶，这个嘛……”

　　诡异地沉默了下，一花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总之，就先四处逛逛，什么的？”

　　在约我出门前，竟然什么计划都没提前做么？换作正常情况，作为邀请的一方，怎么也该有相应的、期待能在此期间化作现实的幻想才对吧。

　　首先排除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一旦成功就直奔爱情旅馆——虽说鉴于近期说变就变，连我权能都无法预知、无法影响的天气状况，若是出门在外没做好相应的准备，确实只能无奈地找个能洗涤衣物、清洁身体、且相对私密的空间。

　　那在必将变得暧昧的氛围里，一不小心发生些什么，也完全情有可原。

　　但问题在于，享受约会与这又不冲突，不仅能更满足精神的需要，还可以为后续行程做铺垫，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于是，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我目光一凝：一花找我约会，竟不是早有预谋，而是心血来潮。

　　猝然之下，先前从未有过与倾慕之人约会经历、又连基本的规划都没来得及做的少女，纵使心中蕴含许多粉色的绮想，也会为种种交织的心绪犯难，在各具利弊的抉择前犯难吧。

　　明悟事情始末，我却嘴角上扬：既是觉得一花着实可爱，又是升起更为旺盛的斗志。

　　很好，引导青涩迷茫的少女，不正是我作为sensei，作为先行者，最为基础的职责之一吗？

　　是时候，展现我丰富的经验了——

　　正这样豪情壮志地想着，我突然却又注意到个问题，一腔热血顿时冷却，化为某种尴尬的情绪：“……说起来，一花你有什么爱好吗？”

　　与一花认识了那么久，甚至险些帮忙梳理过她翅膀的羽毛，可我现在才发现，我似乎从未了解过一花的兴趣。

　　我觉得这不能怪我——鹤城喜欢恋爱题材的作品，莲见沉迷甜食，真白在捍卫正义之余爱好登高望远，小春色。

　　怎么在正义委我熟识的几人中，偏偏就她没在我面前展露过呢？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了！

　　我没想到的是，一花神色凝重地说：“唉呀，这您可真问倒我了呢……啊哈哈，该说是个性使然嘛，我这人一直以来都是三分钟热度，总~是一下子就没有动力了，还真没什么特别热衷的事物呢。”

　　“这、这样啊……”

　　面对这样的情况，真没怎么遇见过这类情况的我，也不由得言辞讷讷起来。

　　上次与我讲，对什么都没感觉的，还是被贝阿特丽丝那扭曲的虚无主义教育毒害了的美咲；而很显然，平常总温柔待人，性格又活泼的一花，是另一种与之截然不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