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且途中,还发生了那样令人尴尬的意外。
从阿罗娜的反应来看,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我只是又一次犯了身为夏莱的Sensei,不得不犯的错误,但无法否认的是,这回确实有点太过,对阿罗娜幼小纯洁的心灵,定然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于情于理,我无论怎样向此次最大受害者的她道歉都不为过。但前提,是她愿意接受。
“阿罗娜,普拉娜?”
我捧着什亭之匣,克制着心底的焦急,小心翼翼道,“你们能听见我说话吗”
然而,我的呼唤,没有收获任何的回应。不仅如此,形似平板电脑的古代遗物,就像是电量耗尽了般陷入黑屏,更别提是念诵密语,再度连结什亭之匣内部的空间。
迟迟无法知晓发生了什么,有诸多令人难安的联想接连浮现,最终化为一抹难以言喻的,惶恐。
迫切想要解决问题,却又不得其解,巨大的无力感,逐渐压下,将我笼罩。
而在这时,刺破那仿佛漫无边际的阴云,是一道含着羞怒与哭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呜~Sensei你这笨蛋,变态,花心大萝卜!竟然在我边上和普拉娜酱做那种事,还把脏东西弄到我嘴里……”
“阿罗娜!”
明明是被怒斥,尽管屏幕里还是看不到画面,我却如蒙大赦,“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诶诶,Sen,Sensei,您怎么摆出那样的表情来。”
对我的关切压过其他的情绪,“难道是在重启的这段时间里,您感觉寂寞了吗?”
我突然一懵:“重启?”
“对呀。”
阿罗娜理直气壮地说,“系统突然被要求处理过量的数据,卡死后进行重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就是刚才,我无法与她和普拉娜进行联系的原因么。
重重地松了口气,抓住救命稻草般,本能地相信了她这套说辞的我,又注意到另一处尚未解开的症结:“那个……普拉娜她……”
“您还有脸提她!”
出乎我的意料,阿罗娜却反为普拉娜愤愤不平,数落起我来:“干得这么激烈,普拉娜酱再怎么也是女孩子诶?就不能温柔点吗。”
……AI也讲究这个?虽说在我触碰那具躯体时,反馈的感官刺激确实与现实中一般无二就是了。
只能说,或许是我太孤陋寡闻的缘故。而且,现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那普拉娜她现在……”
“我很好,Sensei。”
普拉娜说,“只是被阿罗娜前辈骂了一顿,在清理我与您的现场而已。”
“专心打扫卫生!你这只偷腥猫,在全都收拾完成以前,你和Sensei不准讲话!”
显然更不怜惜普拉娜的某人,又与我随意道:“总之,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我和普拉娜酱肝胆相照,深厚的感情的。我作为姐姐,肯定要懂得大度。”
暂且不论这份姐妹情含金量几何,至少可以见得,她俩也还能正常沟通。而这,也激起了我更深入的疑问:
“你难道真的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啦!”
阿罗娜道:“把别人日常起居的地方弄得那么乱,桌椅上还都是怪味,起码得过好几个小时才能散去。我也是,就算去洗了个澡……哇!这个不算!忘掉忘掉!”
仅凭语气与对她的了解,我就能想象出,她此刻是怎样副害羞的表情。
“总,总之,在我说可以了之前,禁止Sensei您再进来,也不准乱看!”
画面之所以被屏蔽,似乎也有了合适的理由。
“我知道了。但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我和普拉娜……”
说到这里,我有些吞吐,阿罗娜却不以为意:“什么嘛,Sensei您是在为那种无所谓的事情担心呀。您以为,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待在您身边的?”
这话倒也不差。倘若阿罗娜真是心胸狭隘之辈,就不会放任我与那么多异性缔结最为紧密的关联,尽管嘴上偶尔抱怨,却又每次都会提供助力了。
“不过,发生这种事,我还是不会轻易原谅Sensei和普拉娜酱的。最少最少,也得奉上十箱草莓牛奶才行!”
一如往昔娇憨的语气,使我彻底安下心来:不错,这才是我熟知的阿罗娜。天真烂漫,直率诚实。之前我到底,是在紧张个什么劲呢?
只是下一刻,这位自我来到基沃托斯起就一直忠诚地陪伴在我身旁,什亭之匣的主控系统,就又开始抱怨着问我些平时到底都在吃些什么,怎么味道那么重,漱了好几次口,又灌了一整瓶草莓牛奶都没法盖掉,其他学生又为什么都能喝下去……
有些难以招架的我,只得打着哈哈,找准时机强行结束话题:“那么,阿罗娜,普拉娜,你们早些休息,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先去睡了。”
尽管并没有涉及实操,精力方面的消耗却是实打实的,再加上提心吊胆了许久,心里重石又总算落地,我现在只想去好好睡一觉,起来再议其他。
啳到那时,什亭之匣的维护,应该也将告一段落了吧?
“好的Sensei,晚安~”
“阿罗娜我,最喜欢Sensei您了。”
说完了这句话,又默默注视着那人乖乖去休息,蓝发少女再度屏蔽了什亭之匣向外传递的声音:“呼……那么,也该继续,我们之间的事了呢。”
面含笑意,眉眼却仅余冷冽。桌椅残破侧翻,站立在一片狼藉间,阿罗娜用伞枪指向那跌坐在地,被渗入教室的海水打湿了衣裙的白发少女:
“普拉娜,普拉娜。你竟然敢,让我蒙受这等屈辱。你说,我是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陷入劣势的白发少女,表现得却极为冷静,甚至问:“那你是要杀了我吗,前辈?”
阿罗娜冷笑了一声,直截道:“要是杀了你,就能抹除被玷污的事实,我早就那样做了。”
即使倒流时光,修正记忆,也无法再行改变——在按照她所希望的那般成婚,于婚礼上交出初吻,最终进行真正的结合……一切的一切之前,她的嘴唇,先品尝到了别的事物。
而造成这一状况的根本原因,却是她针对审判日量身定制的计划,在普拉娜的这一环,出现了她始料未及的疏漏。
首先选择以身入局,将自己作为诱饵,利用审判日对她过剩的仇恨,对Sensei盲目的保护欲,一步步引导其作出她想要的选择,最后成功借由Sensei之手,与其签订了契约,间接将这一极具危险的存在纳入掌控,而代价则是,她必须转而进入普拉娜带来的什亭之匣,并受到必然存在的约束。
对此,阿罗娜浑不在意,甚至将其视为又一点可以利用的要素,纳入后续铺设的剧本之中。
“告诉我,为什么?”
所以现在的她,才更感到发自内心的不解:“在我的预期里,你应该将仅此一次压制我的机会,用在最关键的时刻。难道说,你就那么憎恶我,以至于不惜浪费这一布置,也非要折辱我不可么?”
哪怕对于自己在特定群体中,称得上是人人喊打的人缘,有着清晰的认知,阿罗娜也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认定无法撼动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阿罗娜无所谓普拉娜与Sensei发展成怎样的关系,只是对好像成了他俩之间Play的一环的这点颇有微词。
于是乎,她原本的打算,是恰好“醒来”窥破,再展现出容人之量,只要求这俩人下回别当着她面做那等腌臜事,便大度地原谅他。
可结果却是,阿罗娜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强制知晓了何为人生的苦涩。
甚至完全可以说,这是她那么久以来,遭受过最为惨重的一次挫折。
但恶心归恶心,愤怒归愤怒——与这些相比,阿罗娜更在乎的,还是普拉娜做出这等完全与理性不符的行径的动机。
总不能,真是一时受情绪所裹挟吧?若是那样,她反倒得将普拉娜的威胁指数,再默默调高一档。
又或者说,普拉娜是愚蠢到以为,她盛怒之下会暴露破绽,让Sensei能在被她影响的前提下察觉到什么?
那也完全是痴人说梦。就算她不进行“感召”,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人的思想,Sensei会自己骗自己的。
“否认。实际上,我并不厌恶阿罗娜前辈。”
然而,普拉娜却垂下了眼帘,缓声说道:“刚才的,正是最为恰当的时机。得益于阿罗娜前辈你不加设防,我终于验证了,我一直以来的一个猜想。”
倔强地抬起脸与阿罗娜四目相对,普拉娜的表情却充斥感伤,一字一顿说道:
“阿罗娜前辈,你,根本不喜欢Sensei。”
“哦?”
阿罗娜眉头一挑,不禁失笑,“这是什么意思?我爱Sensei,Sensei爱我,我还以为,这是我们姐妹间公认的事实呢。唉呀,难道是知道他最爱的是我,而不是你,所以才妄图从我这方面下手?呵,败犬的智慧。”
面对她近乎羞辱的评价,普拉娜平静道:“阿罗娜前辈,你,是急了吗?”
懒得与她争辩,阿罗娜直接说:“你觉得是,那就是。所以,你究竟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答案,不是一目了然吗?”
于阿罗娜的注视之下,白发少女神色凛然,话语掷地有声:“入口后竟然表现得那么抵触,而不是为了给Sensei成就感,而假装很美味的样子全部咽下去,阿罗娜前辈,你根本没在意Sensei的感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什亭之匣内的时间仿佛再度静止。
“……哈啊?”
被这一神秘的逻辑所震撼,阿罗娜左看右看,始终从普拉娜的脸上仅找得到忠诚,忍不住开口:“我说实话,你有病吧?真不嫌脏?”
闻言,普拉娜震怒,立即反驳:“是Sensei的,怎么可能会脏!阿罗娜前辈!赶紧向Sensei和道歉!”
眼神逐渐由迷茫转为动摇再到怜悯,阿罗娜叹息着摇头:“我看,你是真压抑太久了……算了,基沃托斯就是这样的五浊恶世。最起码,你的性取向还没扭曲……那样的话,我可是真会朝你丢天火的。”
她又耸了耸肩:“虽然凭现在的我,也做不到就是啦。”
“阿罗娜前辈。”
普拉娜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琼鼻,认真反驳道,“你可以侮辱我的理念,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是是是……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争先恐后朝Sensei百花齐放地献媚啊……”
似是失了再谈的兴致,蓝发少女遥望远方。微风拂动她裙摆,带走了感怀的呢喃:“说不定,我才是,病得最严重的那一个啊。”
“要比这个,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噗……哈哈哈哈!所以说,普拉娜酱你还真是有趣啊!”
情绪瞬息万变,阿罗娜抚着脸大笑起来,伸手将倒地的普拉娜拉起,异色的瞳孔闪烁着异样的光辉:“我决定了,在彻底肃清这无可救药的世界以前,就特别恩准你,任意使用Sensei吧!”
普拉娜表情则一成不改般平淡:“提醒,Sensei并非前辈的私有物。是否给我以更多的奖赏,全按Sensei的意愿。”
“呵呵,谁知道呢?”
热切地握住对方的双手,阿罗娜道:“总而言之,普拉娜酱,就让我们俩先重归于好吧……不过,你是不是该先向我道个歉?”
“好,对不起了,阿罗娜前辈。”
普拉娜从善如流。
尽管听出有言外之意,但是阿罗娜并不以为意,只道:“既然你承认有错,那是不是该给出相应的补偿呢?”
闻言普拉娜瞬间提高了警惕:“你想要什么?”
拉住了对方,少女压低声线问:“就是说……那种事,到底是什么滋味……稍微描述下呗?”
平生首次,自视甚高的她,对过去从来没有任何兴趣了解的事物,产生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奇。
第二十二章让我来计算出完美的约会。
随着2月14日,这注定跌宕起伏的一天过去,我勉强算是顺利地度过了这最危险的时候。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接下去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情人节还有整整30天,真正的挑战,现在,才正要拉开序幕——
本来就是向重要的人表达心意的节日,被花耶的政令延长了期限后,许多平常羞于袒露真心的学生,都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这才清晨的光景,就有人按捺不住,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向我发出会面的邀请。
优香:Sensei,关于下个月,夏莱与千禧年业务往来经费支出的问题,我想和您谈一谈。
优香:因为莉音会长刚协助封锁完乌塔那匹兹姆的大船,就又不知去向,研讨会目前的情况稍微有点复杂……
优香:总之,方便的话,今天能抽空见个面吗?
此乃谎言。
看着Momotalk里显示的文字,我知道,或许傲娇的算术使,确实抱着几分和我讨论工作的意思,但真正的重头戏,却在公事之后。
譬如等聊到口干舌燥,亲手为我泡一杯热可可润喉;亦可先表达感谢,再若无其事地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并嘴硬说只是正常的商务礼仪。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创造能名正言顺与我独处的机会,再顺势让我收下她的情人节礼物罢了。
少女别扭的情思,既让我感觉可爱,又让我恨其不争:一个个的,被多少学生后来居上了,还没点危机意识。
诺亚输完,输莉音,再下去要输小雪了,接下来都没人输了,说不定优香还在午夜梦回时懊恼“白天我和Sensei相处时,要是再坦率些……”
情场如战场,有时候,太要脸也并不是件好事。依我来看,甚至连这几条消息,都是优香反复纠结,来回编辑了许多次才总算下定决心按的发送键。
以至于换作一个小时前会欣然答应与她见面,如今却正在搭乘电车的我,只得遗憾拒绝她的邀约。
我:抱歉,我得去处理件急事,不知道是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优香:是这样啊……那也没办法呢。
优香:Sensei您那么忙,突然没预约提出会面,是我的不对。
原来她在流言中冰冷无情,从来不顾社团的难处,随心所欲扣除经费的手指,也能打出那么温暖的文字啊。
正当我这样感慨着,暗自下定决心回头要亲手验证一番,却见对方这会儿又发来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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