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想必在矫正局踩缝纫机的喵天丸,知晓自己即使进了局子,江湖上仍留有自己的传说,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吧。大概。
“呸、呸!”烟雾散去,棕榈虽是毫发无损,但她既与外界存有交互,难免有被烟雾给呛到。
她望了过来,不爽道:“怎么又突然朝鄙人发动袭击?真是失礼。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罢了。”
自远方传来与幻魉付丧神战斗的枪声,其间依稀夹杂着我熟悉的少女们的声音,棕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却仍不慌不忙,甚至嘴角上扬:“来再多人也无法阻止——因为故事一旦展开,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抛下这句狠话,手持怪书的她嚣张地笑着,依仗无人能伤到她,就径自大摇大摆地走了,将后背毫不设防地留给了我们。
我阻止了少女们进行追击,因为通讯还迟迟没有恢复,在前方还有猫鬼·黑影与数之不尽的付丧神拦路。而尽管我不想承认,常规来讲,我们好像真拿棕榈没办法。
《稻生物怪录》,应该也可以归类为某种欧帕兹——与基沃托斯现今的科技格格不入,能通过未知的原理制造怪物,并保护其持有者——没想到,在百鬼夜行这乡下地方,也留有如此强大又神秘的古代遗物。
话说回来,这应该是,可以归类为“纸质书籍”的吧?
用深呼吸平复着心跳加速,我回首看向身后,若有所悟。
想要切实解决事件,现在来看,最为可行的方法,就是借助百莲的力量。所以,除非我也能算是受到葛叶的认可,就得重新唤起名草她反抗的意志。
而现在,哪怕猫鬼与付丧神仍在侧,援军却已然抵达,棕榈业已不在,正是打开名草心扉的时候。
稍加斟酌,我试着向情绪复杂的她搭话……
——
灯笼祭,仪式举行的舞台。
由于通讯被切断,又提前清空了闲杂人员的缘故,祭典最中心的此处,就如风暴眼一样平静。
“感觉好安静呀。”回想起前几天自己亲手操办的祭典,海夏不禁感慨说,“也没有闹事的学生,和上次格黑娜修学旅行差别真大。”
菲娜笑着点头:“是啊。大概都在全心全意地享受祭典吧!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这场祭典最高||潮的部分即将到来,祭典运营委员会、还有为此辛苦到现在的所有人都将收获回报,巫女大人也在努力着。
“所以我们也要更加油才对!”
听到菲娜这样说,海夏欣然道:“说得没错。我们一直以来积累的东西,并非全部白费,今后也是,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祭典就会不断延续……”
然而这时,一声奇怪的响动吸引了正谈笑的两人的视线,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样黑黝黝闪着寒光的物件——
调试着摄像机的静子,满意地颔首:“好,直播的设定OK了。菲娜、海夏!”
随部长的呼唤,两人也结束了短暂的休憩,投入到最后的准备工作中去,也只剩下最后0点准时举行的仪式的主人翁,勘解由小路家的巫女在此处养精蓄锐,身旁留有最亲近的佣人侍奉。
但在紫闭上双眼的时候,心里边想的,却全都是百花缭乱的事——
不知道那边进行得如何呢?想必有sensei帮忙,桔梗前辈和莲华前辈,一定能说服名草前辈,重新回到百花缭乱吧。
那样一来,只要等到祭典结束,她就又能回到过去,与前辈们携手共进,那美好的时光……
想到这,紫就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耳畔,却响起佣人的声音。
“终于要开始了。二十年前,勘解由小路家未能实现的夙愿,终于要再次……”
佣人激动得有些哽咽,抬起翅膀抹了抹眼:“啊啊,真是太感人了,这才是勘解由小路家理应踏上的道路!”
一想到勘解由小路家过去的荣光,即使是佣人都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二十年前……”紫念叨着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在下听说,在遭到废止的祭典当天,原本也是预定由我们勘解由小路的巫女献上舞蹈的。但直到最后,舞蹈都未能进行,祭典本身也不了了之……”
身为勘解由小路家的大小姐,对于过去家族的一些隐秘,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也极少去主动了解。
从前,紫一直只是懵懂地遵循着家里的要求,成为一名品行端正能力出众,无可指摘的典范——平生最大的出格,便是遵从自身意志,加入百花缭乱。
可事到如今,既然将要正式登台,履行巫女的职责,紫也再按捺不住心里埋藏多年的疑惑:“究竟是为什么呢?”
“啊啊,这个……该怎么说呢……”佣人表现得有些迟疑。
“在下觉得自己应该有权利知道。”
“这……您说得对。”因紫的态度强硬,佣人也没有再坚持,“也该,是时候了。”
诚如紫与世人所知,二十年前的灯笼祭发生了重大事故,甚至直接导致这一百鬼夜行成立之初就开始举办的重大祭典,停办至今。
其原因可谓是众说纷纭,又在刻意的淡忘与岁月的冲刷下朦胧,但这名佣人,正是为数不多仍知晓当年真相的存在。
而答案,也出人意料之简单。
“巫女大人,在即将献舞之际失踪了。直到祭典结束,也没能找到。”
佣人讲述道:“不知是因为仪式的压力,还是与家里不和导致的呢?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具体的原因和情况都无从考证。只知道自那以后,当代巫女便彻底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首次听说这种秘闻,紫不由得感到诧异:“这是……”
“是啊,这实在……”似乎错会了紫的意图,佣人自顾自地说,“是家族的耻辱。”
“……耻辱?”
紫颇有几分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这个词,没想到向来慈祥和蔼,善解人意的佣人口中,竟然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巫女无缘由地缺席了祭典,固然是莫大的丑闻,可如今同处巫女的立场,紫却怎么也无法抑制住情绪激荡。
“啊,但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佣人笑道,“因为二十年后的今天,紫小姐将亲手,把这二十年前的耻辱洗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在佣人不解的注视中,紫发少女轻咬下唇:“在下立身于舞台的意义……”
围绕在身旁的佣人们期望的目光、赞美的言语,乃至于自己蒙受的那些教育。过往的记忆如潮水涌现,那些她曾为之感到骄傲的事物,仿佛在此刻破碎。
原来,她成为巫女,对勘解由小路家最大的意义,就是用以洗刷过去蒙受的屈辱么?
时间并不会因思绪的混乱而停止流动。准备工作已就绪,在他人的鼓励下,紫机械式地运用着经十余年的训练,刻入骨髓的本能,用拿放大镜也挑不出任何缺陷的完美礼仪,缓步登台。
但纵使感到强烈的被否定,心性坚韧的少女,很快抓住那仅存的锚点——是啊,她还有着其他的容身之处。
渺小却真切的希望萌发,脚步轻快且坚定起来的瞬间,紫突然,听到一声饱含恶意的嬉笑。
哈迪斯2真好玩吧
第四十六章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对棕榈使用百莲吧!
“名草。你刚才说过,‘和菖蒲那时一样’对吧。”
让赶来的援军先拖住敌人,单独留下百花缭乱的成员,我尝试着向名草更进一步了解情况。
我尽可能用温柔的语气问道:“我知道那对你来说,肯定是不愿回忆起的伤心事。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棕榈想对紫做同样的事。为了保护她,你能告诉我,花鸟风月部,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吗?”
白发少女神色动摇,却仍吞吞吐吐:“那是……”
“别在那里婆婆妈妈的了!”莲华忍不住嚷道,“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赶快去救紫吗!”
“所以,必须要掌握情报。”
桔梗说:“什么才是正确的,该做怎样的决策……没有情报,就无法轻易下判断。所以,告诉我们吧。那家伙的目的,还有接下去该怎么做。”
她直视着名草,加重语气,陈述着事实:“现在知道这些的,名草前辈——只有你。”
然而,话说到这份上,名草依然沉默着垂下了眼帘。即使我能理解,她可能患了PTSD,也难免心情急躁起来,生出名草实在不堪大用,百花缭乱委员长大位兵强马壮者为之,时值危急存亡之秋,还不如我来坐一坐的杂念。
“是么。”桔梗叹了声,失望道,“即便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愿向我们——”
“花鸟风月部是……”
却恰在此时,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名草音色低沉地讲述道:“很久以前,比百鬼夜行成立联合还要久远,就到处横行霸道的——魑魅魍魉的集团。一句话概括,她们是……”
回想起从尼娅那边听到的传闻,我替她补完了后半句:“不认同百鬼夜行当下联合形式的、穷凶极恶的社团,操控怪书、迷惑众生的魑魅魍魉,么?”
“没错。”名草颔首,“原因与意图都不清楚……但手段确实是存在的。通过一本名为《稻生物怪录》的怪书,她们为了自己的喜悦……即所谓的风流,肆意创造着被称作百物语的怪谈。”
也即是提灯、油纸伞、达摩人偶为外形的付丧神,及庞大的猫鬼·黑影,画风清奇,抛开前者竟然都持有枪械为武器显得有些突兀外,颇有种从灵异片场跑过来的既视感。
倘若说,这也是某种对与“神秘”相对应的“恐怖”特定形式的应用,倒也就合乎情理了。
之所以付丧神能被击败,是其与失乐邦的活动人偶一样拥有物质的承载物;猫鬼·黑影无法被直接攻击,则是要更高一等?
但接着名草的话语,却使我大吃了一惊:“实际上,在我之前去过的大雪原那里,花鸟风月部的部长虞美人……就把菖蒲给……”
她鼻腔带上哭音,既恐惧,又悲伤地说:“变成了百物语,带往了黄昏的彼岸。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切的发生……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莲华惊叫出声,“菖蒲委员长她竟然……!?”
涵养良好如我,也差点表情失控:开什么玩笑?尽管我没见过菖蒲,可一名好端端的学生,竟被转化成了像场上怪物一样的“怪谈”?
那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排除掉名草说谎或认知偏差,做出这种事的花鸟风月部,已经不能再视作只是胡作非为的等闲学生了。除非她们也像阿里乌斯squad那样,是被贝阿特里斯那样邪恶的大人所利用——
可哪怕是阿里乌斯squad,也是在犯下杀人的重罪前的最后一步停住。不仅取得了受害者们的原谅,也全员让唯一被枪击濒死的我反枪击了回来,勉强能算是迷途知返。
花鸟风月部却不同。学生变成百物语后,又能否从百物语变回学生?我想即使能办到,也绝不会简单。而现在来看,她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紫。
一想到天真善良的紫,可能遭受难以逆转的厄运,我便心急如焚,恨不得当即将她解救,同时却又莫名生出个突兀的疑问——
在场的这些幻魉付丧神,还有猫鬼·黑影,会否也是过去百鬼夜行的学生所化呢?
想到这,我的视线又在桔梗与猫鬼身上徘徊:都是有两根尾巴的猫科,难道说……?
“象征不可解的力量的神秘,代表极致的感情的恐怖,本就是崇高不同的侧影。按照黑服的理论,就好像是硬币的两面。”
或许是与我相处得久,经常直觉敏锐好像能听到我心声般的阿罗娜,适时用悠哉的态度做解答:“‘被遗忘的众神’……数秘术也有人,这样称呼基沃托斯的学生们呢。虽说基本都以神秘的一面行走于世,但基本也都存在被反转为恐怖的潜质哟。”
好像确实有从数秘术那边,听说过类似的设定。
随后开口的是普拉娜:“正解。神秘被反转为恐怖的实际案例,sensei您已经遇到过。”
是指……万军还有审判日么?
普拉娜给出的,却是与我猜测全然不同,更使我恍然且苦笑的答案:“您的左眼。”
原来如此。
下意识抚摸着那蒙受强烈的痛苦而诞,现在还偶尔会给我带来幻觉困扰的眼眸,有诸多被赋予特殊定义的名词,在我脑海中流淌:
崇高、神秘、恐怖;档案、权能、神名;色彩、黄昏、绝对者……隐约间,我捕捉到了某条,好像能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的脉络。
即便不是今朝,终有一日,我将会理解一切。
“——所以猫鬼是永远不可能变成猫娘的。sensei您就赶快放弃幻想吧!”
我为阿罗娜的话语垮下脸来,而显然对我的人品抱有误解的她还在用戏谑的口吻劝说:“您还不如幻想,十字神名和她的预言者们,哪天把心智放进美少女的义体里来勾引您,那还比较实际呢!”
感觉不如你先打个样,让我看看超级AI阿罗娜的实力——话说回来,现在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场合吧?
真不晓得,阿罗娜什么时候能靠谱些,学习普拉娜,而不是用不良的风气毒害这什亭之匣中仅存的良心。
在我表情沉痛,在心底吐槽的同时,名草稍微调整好低落的心情:
“如果棕榈说的是真的话,我认为她们这次的目标,就是紫。再这样下去的话,紫也会像菖蒲一样……”
“名草前辈……”莲华不禁问,“你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啊?”
“因为我……很害怕说出真相。”
这般不像话的答案,令后辈们的目光更发异样,名草也自觉羞惭地低下头,一时间诡异的沉寂就要蔓延开来。
反倒是被极个别AI给带偏了思绪的我,尽管也有些无语凝噎,还能凭着相对抽离的冷静试着开口:“所以,总结一下,现在想要打倒棕榈,就必须动用百莲了对吧?”
桔梗做了一个深呼吸:“也就是说,能救紫的,只有名草前辈你。我想拜托你,无论如何,先阻止花鸟风月部的阴谋再谈其他。”
“对、对啊!如果是拥有委员长资格的名草前辈的话……”
扯了半天,最后又绕回到这里,最要紧的症结所在。其实,如果名草愿意动用百莲,早就能还嚣张的棕榈以颜色。
可棕榈瞧不起她,偏偏名草又不争气!我能抱最大的善意去包容体谅她所受的心理创伤,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连尝试都不敢做吧?
不过我没经历过失去挚友的苦痛,也难以体会名草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也不好多做置喙,只得希望她在明确情况危急后,能为保护尚存的后辈振作起来。
“我,做不到。”然而,名草再度退缩了。
“哈!?为什么啊?”
“就和棕榈说的那样,从一开始,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
名草抿着唇,不敢抬头去面对任何人的视线:“我害怕被人发现我的真面目,所以才想要逃跑。不敢说出真心话,单单只是站在菖蒲身边我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为了能让自己勉强站在她身边,扮演着一个叫‘名草’的人。我,欺骗了所有人。”
隔着百花缭乱的水蓝色羽织,她握紧了右臂:“我本身的一切,全都只是cosplay。我只是一个想要站在菖蒲的身旁……想成为与菖蒲相称存在的,扮演着优等生的冒牌货而已。”
她怎么还在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啊……
感觉她压根没把我之前的话听进,有些红温的我,竭力用平缓的语调重复:“所以说,哪怕是演技,也同样是你的一部分,你用不着为此感到自责。”
“sensei您说的或许没错。可是,我抛弃了百花缭乱,也同样是既定的事实。”名草顿了下,“但我实在说不出口。如果那个看着菖蒲消失在眼前,回到这里的自己……告诉大家,我回来了的话,一定会被大家指责的。”
少女的眼角闪烁着泪花:“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资格。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救得了紫?”
没能挽救重视的,乃至于是憧憬的挚友,故而痛恨自身的弱小,出于羞愧与恐惧而逃跑,最终又认为做出这样行为的自己更不配担任委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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