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紫含蓄地抿了抿唇,低头用因紧张而过分礼貌的态度:“sen、sensei,请问能允许在下,再冒昧地独占您些许光阴么?”
像是害怕我误会或拒绝,她又加快了语速说:“当然不会耽误您太久的,只是,只是在下实在想与您,再稍微……欣赏会儿月色。”
“嗯,可以哟。”我轻快地说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紫喜上眉梢:“谢谢您sensei!在下真的是,十分幸福!”
其内心那温暖足以驱散夜间寒意的悸动,似乎化为实质,传递到了与她相近的我身上。
只不过,我同意不等于紫的渺小的愿景就必然能实现。确切来说,她高兴得还是太早了——
就在紫走到我身边,忸怩地像是想与我牵小手,突然打破寂静夜色的熟悉女声,使做贼心虚的她触电般将手缩回袖口:
“啊!找到了!师匠,紫,你们原来在这里呀!”
紫向后望去:“莲、莲华前辈……!?”
却见红发如炽焰的少女,大步流星地走至我们身前,脸上挂着几滴可作为心急如焚实证的汗珠。
莲华先是好像要对我说什么,可又想到什么症结般,视线在我们二人之间来回扫动了阵,略松了口气,最终却还是板起脸训斥:“紫,你怎么大半夜一个人溜出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么!”
真正的重点明显在于“一个人”,至于担心什么,我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反正在紫的视野里,前辈那么着急,一定是为她半夜不知去向——也起码有一半算是正确。
讷讷地垂下头,紫十指搅动,意欲辩解:“在、在下只是睡不着,而且有sensei在,没问题的吧?”
闻言,莲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小声嘀咕:“就是因为你居然还真的抢先一步来找师匠了啊……”
“啊?”由于心境还没有平复,莲华音量又太小,紫没有听清,“莲华前辈,请问您刚才是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都没有。”
莲华摇了摇头,端起前辈的架子:“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但是紫,现在已经很迟了,你不休息师匠也还要休息呢。再不回去,万一被桔梗发现了,可别指望我替你求情哦?”
一听到桔梗的名字,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又不甘放弃良机似的犹豫说:“可在下,在下……”
“唉,真拿你没办法。”莲华叹气,摆手道,“你先赶快回去就是。要是真被桔梗发现了,我会替你打掩护的。”
紫下意识地点头,却注意了盲点:“那莲华前辈你呢?”
抱起双臂,莲华理直气壮道:“那我肯定是得代你把师匠送回安全的地方去的呀。”
这就图穷匕见了是吧!?还口口声声为后辈着想,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定也本能地察觉到有哪儿不对劲,可单纯的紫迟疑了好一阵,最后竟蹦出了句“谢谢前辈”,莲华居然也摆手称“不客气”。
当然,等莲华再度催促紫赶快回百花缭乱,紫就又迟迟不肯动作,还不至于到真被卖还帮数钱的地步。
眼看局势即将陷入僵局,我只得出来端水:“这样吧。紫,莲华,咱们仨不如一起,到时候你俩回去,正好可以为彼此佐证说是去巡逻了。”
彼此对视了眼,权衡利弊后,她俩还是答应了下来。但有第三者在场,哪怕亲如姐妹,气氛仍难免有些沉寂。
最后还是莲华一咬牙,笨拙地说道:“那、那个啊,师匠,紫,你们之前在聊些什么?”
“唔唔,就是些,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
紫模棱两可地答道,随后也问:“对了,在下其实之前就很好奇,莲华前辈和sensei是怎么变成青春师徒的关系的呢?”
莲华也含糊说:“呃,这、这个啊,总之就是先这样、后那样,然后顺其自然就……”
经过双方的努力,场面成功变得更加尴尬了。换作平常也罢了,可问题在于,她俩现在都心中有愧,我也有些为如何居中调和犯起难。
可下一刻,这对前后辈的动作同步率,就达成了惊人的100%——默契地一人一边握住我的手腕,转身就要逃,盖因看到出现在道路尽头的一道倩影。
险些被拽得失去平衡,我连忙说:“停停!她也已经看到我们了!”
况且,对别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怎么也得考虑下对方的感受吧?特别是在这种刚和好如初的时间点。
本能地想要拉着我躲起来的两人,这才止住脚步,尴尬地向那用只是平常的步调缓缓走近前的清冷少女。
“名草前辈……”百花缭乱的少女,略不好意思地喊道。
“嗯。”恬静地颔首致意,名草问,“你们也是半夜睡不着,出来巡逻的吗?”
“就是呀!”莲华与紫交换过眼神,忙不迭承认,“名草前辈,你也是?”
也许是心结解开了部分的缘故,终于表现出几分前辈应有成熟稳重的姿态,名草温声道:“是的。不介意的话,要一起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们欣然应允。
然而等名草当仁不让地将资历最小的后辈挤开,占据了我右手的位置,有人的笑容就变淡了——这也是前后辈文化的经典环节,不可不品尝。
整体而言,随着名草的加入,氛围大为好转,竟然顺理成章地就往事开始谈笑风生。
“好久没有和大家一起,夜间巡逻了呢。”名草百感交集道,那总是忧郁地抿起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嗯,明天开始爆更,大概
第五十四章 百花缭乱亚种圣卑战争(中)
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造就了名草这恍如隔世的感慨呢?
我姑且是将不解风情的话语,埋藏在心底里,也给皆尽面露怀念之色的百花缭乱的诸位,都留几分颜面。
“确实呢。”莲华却不假思索地说,“自从名草前辈离开以后,大家就再也没有一起巡逻过了,只偶尔会有人自发……啊。”
注意到名草神情黯淡,她才注意到失言,赶忙改口:“当、当然!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真正重要的,是今后的事!”
紫也连连点头:“没错!只要大家在一起,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一定可以携手跨越的!对吧,sensei?”
自不会胡乱泼冷水,我附和道:“嗯。只要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并没有为我们争相打圆场,而摆脱情绪的低落,名草抿唇:“抱歉。我给大家添了太多的麻烦。”
“没、没关系啦……”莲华挠着脸蛋,偏开视线,“就是说,我们都已经理解并且原谅名草前辈你了。而且我们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所以,那个,回来就好。”
莲华这样一说,名草反而更垂落了眼帘:“可是,桔梗她应该,是不会原谅我的吧。”
闻言,在场众人都是诧异,紫先开口问:“桔梗前辈,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之前,在想要把百莲还给百花缭乱的时候,和桔梗说了很过分的话。”
名草嗫嚅道:“然后,刚才我,有试着主动和她搭话想道歉,结果,她说没有那个必要,然后说自己有事,很快走掉了……”
不愧是百花缭乱大家的前辈,就连夜半出门游荡又恰巧与我们偶遇的缘由,都是这样的合乎情理!
“怎么会这样呢?”紫奇怪地喃喃,“会不会是名草前辈和桔梗前辈间还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还是说搞错了呢?”
“就是说呀。名草前辈你也别太在意,桔梗那家伙的性格,一直还蛮别扭的,肯定只是没想好怎么和你正常相处吧!”
作为桔梗的青梅竹马,莲华的发言格外权威,令名草面色稍霁、却仍因优柔寡断的性情而迟疑:“也可能是我嘴太笨的缘故吧。”
——还真没法反驳。除非,再换从桔梗究竟是有什么急事入手,那深究起来就有点让人心生警觉了。
“扫兴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我试图做盖棺定论:“等巡逻完后先回去睡一觉,等明天情况要是还没有好转,我再去找桔梗谈一谈吧。”
紫当即抚掌:“对呀!只要有sensei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敬爱的师长做出的许诺使其安心,又为重要的后辈的乐观所感染,名草清冷的脸庞浮现澹然的笑意。
不过,她的回复,还是反映出她天性的悲观:“嗯。到那时候,就麻烦sensei您了。”
“好说,好说。”
根据我长期观察基沃托斯学生总结的经验,一般来讲起初姿态越是冷硬、越是有攻击性的,通常都是面临着某些凭自身难以解决的难题——其中相当一部分,甚至就是麻烦的缔造者本身。
而当我履行sensei的义务,无私地替她们排忧解难,她们往往能展现出我经历了那么多次都难以适应的态度反转……
无论有多么傲娇,即便真还存有芥蒂,只要我亲自出手,定能够手到擒来!
心事有了解决的眉目,又有了随时为这则烦恼找我倾诉的名义,名草情绪顿时有了好转、不再纠结,少女们也自然而然地来到下个话题。
“街道上真安静啊。”莲华感慨,“也没有趁着灯笼祭的骚乱结束,打算浑水摸鱼的家伙。”
一起事件的结束,往往是后续一连串事件的起始。作为与各大学园治安机构都有着密切合作的夏莱负责人,我深知这个常人来看可以松懈的时间段,反而是最需要防微杜渐的。
“不过,这次波及的范围那么广,就算真有谁生出了别样的心思,应该也有心无力吧。”我说道。更何况,大概率将为收拾残局度过一个不眠之夜的阴阳部,也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说起这个。在下听家里佣人们说,魑魅一座这次也参与进了救灾!”
“嗯,就是她们帮忙拖住了猫鬼,还在阴阳部的援军抵达前,帮助了许多游客去避难。”亲眼见证此事的莲华,语气带着欣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名草淡声说:“是受她们新首领的影响吧。我与那位‘魔罗’有过一面之缘,是个给人感觉很不一样的人。或许,真的能让魑魅一座的风气焕然一新。”
莲华却跟着纠正道:“据我所知,魔罗所统辖的自在流,虽整体来说应该是现在魑魅一座最强的派系,但因为纪律太严苛,很多不良都无法适应,没有加入的意向。所以,她们也没法代表整个魑魅一座……”
紫兴致勃勃说:“也就是只选拔魑魅一座里,还可堪造就的精英吗?那她们和百花缭乱理念很是一致呢!其实,在下也因一些机缘巧合认得魔罗,既然前辈们也觉得她们与别的魑魅一座不同,说不定未来会有合作的机会?”
“喂,说这个就太遥远了吧……”
倒也未必。毕竟,硬要算起来,百花缭乱与魑魅一座·自在流早就达成了深度合作——以百花缭乱高层,亲自前来调研学习的方式。
现在听她们从执法者的角度,聊起我的假身份与创建的势力,实在是种新奇的体验,让我也颇受启发。
我侧耳倾听着,全程都没有发言,却引起了同样沾点闷葫芦的名草的误解,与我说:“抱歉,sensei。百花缭乱平时的巡逻,可能都挺无聊的。”
“嗯?我倒是没这么觉得。”我矢口否认道,“能和你们一起走走,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喔。”
虽说如果我没记错,我最开始是被紫拉出来私会的,结果随着人数增多,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巡逻……但在我看来,本就没太大区别。无论约会、工作还是值日,重要的都是对象吧?
莲华为之动容,深情地呼唤:“师匠……这,就是青春的羁绊吗?”
不,是你在见色起意。
“啊,在下也是!”紫踊跃地举起手,“对在下来说,和sensei共度的时光,每分每秒都感觉很不一样!”
恋心萌动了吗?
名草仿佛也有所触动,微笑说:“确实只要待在sensei身旁,就会有种安心感呢。嗯,手也很大很暖和。”
沉默片刻,实在分不清名草到底是纯粹在感慨,还是在发表犯罪宣言,我只得边迫于局势含泪牵住她柔若无骨的纤手,边挤出笑容状若无意:
“这个点确实挺冷,得注意保暖,小心感冒喔。”
当然发现了我与名草间,显得很是亲昵的肢体互动,紫与莲华却都是一时无言——并非不羡慕,但紫被名草这位大前辈强势地隔开,莲华则是碍于太过纯情不敢主动提要求。
俨然短暂成为在场唯一胜者的名草,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低头紧张地说道:“sen、sensei……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倒是把抽出去啊?身为一名基沃托斯学生,难道还真能被我区区一个sensei强迫做不情愿的事情不成?
已窥破了名草贪恋温暖的真心,我却只能配合她的演出视而不见,义正辞严道:“没关系,你的手那么凉,我帮你捂捂也是应该的。”
“我是天生体温低……热的环境下反而容易不舒服。”名草不好意思道,“再加上我长得很可爱,所以小的时候,经常被人称作雪女。”
唯独在外貌方面,自信得让我很有既视感呢,名草同学。
似乎害怕我误会什么,她又笨拙地解释说:“不过,sensei的温度,我并不讨厌。该说是,恰恰相反吗?”
可这从别人的视角看来,完全是越描越黑了。
“……名草前辈,想和师匠牵手就直说嘛。”
莲华语气,泛着淡淡的酸意:“你要是真着凉了,大家也会很困扰的。”
名草张开嘴,似乎还想要辩解,最终却像是明白了自己不善言辞,选择放弃,只默默地握紧了些,代为回答。
仅紫不知为何,惋惜的话语在空寂的夜色中回荡:“可惜,桔梗前辈不在。不然就又能像以前一样了呢。”
那也许只是个美好的幻想。破碎过一次的镜子,强行再度拼合,又岂会与原来那面一模一样呢?
过去的矛盾或许会成功被淡忘。可是,促使她们和好如初最大的驱动力,却又会成为新的争端的诱因——我说的当然是我。
“所谓治世祸水、乱世奸人,说的就是sensei您了。”白天睡饱了的阿罗娜笑嘻嘻道,“sensei走到哪里,哪里的争风吃醋就泛滥成灾!”
“否认。”普拉娜照常维护着我,“学生应该多考虑考虑自己的问题。”
就是说呀!单把责任归在我身上,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长得帅也能怪我吗?
我本想顺着普拉娜的言语,厉声呵斥阿罗娜完全是在污蔑,最终却又悲哀地发现,她虽是有艺术化夸大的成分,但却还真有那么几分歪理。
能文能武、长相十分英俊、又有sensei这重具备先天优势的身份加持、乃至于基沃托斯伟大的婚姻法,都还在其次。
关键还是在我说难听点叫好多管闲事,好听些就是无法坐视他人受苦难而不管的高洁的品性。这偌大的学园都市里,又哪找得出第二个我这样伟岸的奇男子,哪怕第二个男子呢?
说到底,正处最容易躁动的年华,学生们禁不起这样的诱惑,为博取我的好感而争相献媚,就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正当我这样想着,悦耳的风铃声在晚风中摇响,随后传入我耳中的,是含着笑意的呓语。
【你们不要想,我来是叫地上太平。我来并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她们的仇敌,就是自家的好姐妹。】
我险些没绷住表情。既有觉得被冒犯到,又想直呼这正是基沃托斯的现状!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没有我不懈努力,那些会为争夺我明争暗斗的家伙,真就能继续做姐妹了么?我看本来就是不太现实的。
就拿百花缭乱这几位来举例,要是将我的影响从事件里彻底摘除,桔梗与莲华这俩青梅竹马还好说,剩下几位怕是得老死不相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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