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滴勋宗
阿尔托莉雅是女性，即便联姻也不可能和桂妮薇儿同床。
而桂妮薇儿对这件事不可能不心生怀疑，除非……
找人代替她。
阿尔托莉雅几乎一瞬间就将整件事的脉络都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也立刻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迎娶桂妮薇儿可以欺瞒民众，而欺瞒桂妮薇儿也并不困难。
她不是男性，但她完全可以找其他人代替她，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而对于替身”的人选，阿尔托莉雅心目中也有不二人选，那就是吉良吉影。
唯三知道她真实性别的男性只有三人。
除了艾克托爵士就只有凯卿和吉良吉影。
艾克托爵士不适合做这种事情，凯卿也一样。
他们一个是贵族，一个是骑士，绝对不会做这种有辱声誉的事情。
阿尔托莉雅很清楚他们的性格,也知道即便自己和他们提起这件事,也必然会被他们愤然拒绝。
“但如果是吉良君，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阿尔托莉雅在心中低声自语，和凯卿还有艾克托爵士不一样。
吉良吉影既不是贵族也不是骑士，贵族的荣耀与世俗的伦理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连梅林这样的梦魔他都可以接受，没有理由无法接受桂妮薇儿，所以……
“你说的对，但是，我拒绝！”
花园中，面对阿尔托莉雅提出的要求，吉良吉影断然拒绝。
“为什么？”
阿尔托莉雅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她本以为吉良吉影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的，因为她想不出吉良吉影拒绝的理由。
“因为他嫌少！”
梅林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笑嘻嘻的搭腔。
“……”
阿尔托莉雅赔了眼梅林，虽然梅林的性格很恶劣，但她通常还是很可靠的——主要是阿尔托莉雅觉得梅林说的有道理。
“如果嫌少，我也可以……”
“不是这种原因。”
吉良吉影打断了她，“不管你找再多的妻子也没用，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当然是错误的。”
阿尔托莉雅神色如常,坦然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就和我继承王位一样,这是必要的代价。”
为了成为王，她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人生。
为了成为人们心目中完美的王，她连真实的自己都要隐藏起来。
阿尔托莉雅对此甘之如饴，因为这是她必须，也只有她才能肩负的使命。
现在也一样。
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值不值得。
她的牺牲是值得的，因为她终将带领卡美洛重新走向辉煌，哪怕这辉煌是短暂的，哪怕她注定陨落。
桂妮薇儿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至少在阿尔托莉雅眼中，这对三方都有利。
“梅林。”
吉良吉影微微皱眉。
梅林应了一声，神情也有些凝重，“阿尔托莉雅，能把那把剑给我吗？”
“为什么？”
阿尔托莉雅疑惑地问。
她下意识握住摸腰间佩剑的剑柄，装饰精美的剑鞘正闪闪发光。
“阿尔托莉雅，把剑给我。”
吉良吉影走到少女面前，语气有些严肃。
沉默许久，阿尔托莉雅最终还是取下自己的佩剑，将它交给吉良吉影。
吉良吉影接过圣剑，试着拔了一下。
不出意外，没拔出来。
梅林也走过来，仔细打量着剑鞘的纹理。
“这正常吗？”吉良吉影问。
“明显不正常好吧！”
梅林吐槽了一句，也试着拔了一下剑，但依然拔不出来。
她转而该换思路，将自己的法杖放在剑上，试图解析其中的神秘。
“我出生的时候，这把剑就已经由湖中妖精们保管，在这一万年间几乎没有被使用的记录，我唯一知道的使用者还是一万多年前的初代圣剑使。所以，我光知道这把剑有强大的威力，没考虑到圣剑对使用者的影响。
“不过这应该不是……不是她们干的，她们估计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影响。”
梦魔少女微微皱眉，表情有些懊恼。
威力强大是真的，但看起来似乎也真的有些麻烦。
只是因为阿尔托莉雅得到这把剑这么久以来，这把剑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所以她才会没有过多关注。
但现在还真是有些后悔，之前阿尔托莉雅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她就应该仔细检查一下的。
又或者。
如果她开着千里眼，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万幸现在发现的早，还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
“抱歉。
阿尔托莉雅脸色苍白的走上前，脱离圣剑的影响她才终于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
那在战场上毫无荣誉的被她杀死的一万名骑士,还有自己试图把桂妮薇儿当做工具的做法,每一件事都让阿尔托莉雅心底狠狠的抽动了一下，愧疚几乎将她的内心压垮。
“这不是你的错。”
梅林一边安抚她，一边解释道，“圣剑承载的神秘即便是在神代也是最顶尖的，是人类长久以来想要如此”的思念在地上被积蓄，于星球内部被结晶·精制的最强之幻想”。
“威力强大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圣剑也会对使用者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之前你不曾使用这把剑，所以受到的影响较小。但在战场上，你握着圣剑的时间太长，所以才会导致思维逐渐被剑影响。
“具体影响是什么？”吉良吉影问。
“怎么说呢……”
梅林微微蹙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圣剑并不会篡改使用者本人的思维,而是会让使用者变得更加理智”。换言之，圣剑会让使用者坚定自己的信念，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对王来说，这其实是好事。无论是贤王还是暴君，都远胜于优柔寡断的君王。阿尔托莉雅正是受到圣剑的影响，让她变得更加倾向于采取更加高效的行动。”
“高效？”
“对。”
梅林表情古怪。
高效吗？很高效。
杀死上万名骑士,可以让十一王的联盟瓦解,让十一王投降。
再没有比这更高效的做法。
对桂妮薇儿的处理也是一样，虽然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避免阿尔托莉雅的真实身份泄露。
但阿尔托莉雅依旧本能的考虑到最为高效的选择，让吉良吉影代替她去和桂妮薇儿同床。
要说这是什么坏事吧，那倒也未必。
可如果要说这是什么好事，又多少有点不妥。
第257章加速！
“拯救世界的星之圣剑，要作为个人使用的武装看待，实在是太过强力，会被影响也是正常的。”
梅林双手捧着圣剑的剑鞘，微微蹙眉：
“我可以限制圣剑的一部分出力,但这种封印只是暂时的,必须要为其施加真正的拘束。但考虑到圣剑本身承载的神秘,想要施加拘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那之前,我还是建议你尽量不要使用这把剑。”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阿尔托莉雅接过圣剑，犹豫地问。
“放心吧,只是带在身边不会受到影响,只要别把剑拔出来就行。”
尽管圣剑会对使用者施加影响，但仔细检查过后梅林其实并没有太当一回事。让人变得理智并不是坏事，至少她在此之前都认为阿尔托莉雅这两次的决策都很正常——否则她也不会一直在旁边看戏。
因为不同的人在变得”理智”时，他们做出的抉择也不会完全一致。比如贤王的人会在“理智”的加持下变得更加贤明，但暴君反而会在理智”的加持下变得更加专横。
“理智”状态下做出的行为，其实往往反映着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理智”的作用只是让他们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而不是强行改变他们的三观，把好人变成坏人，把坏人变成坏人。
如果阿尔托莉雅还是她以前教导的那位骑士王”，圣剑无疑会让她的行为更加贴近于公正的骑士与无私的王，她会以公正的审判来对待一切有罪之人，不会有任何徇私。
但现在的阿尔托莉雅不一样，她受到某人的影响太深。
导致她在做出决策前，会习惯性的模仿他的行为方式一一
不是贤王，也不是暴君，更非骑士王，仅仅是高效。
高效的行为模式可以让阿尔托莉雅以更小的代价和更短的时间统一不列颠，击败伏提庚。但这种高效的行为模式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比如效忠于阿尔托莉雅的骑士们。
长久以往,这无疑会在王与骑士之间产生裂痕,并最终导致悲剧的发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一样会将阿尔托莉雅引导向命运的终点。
过程或许不一样，但故事的开始与结局是相同的。
所以梅林其实不认为这是坏事，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
期待专注于”高效”的阿尔托莉雅会让故事发生怎样的改变，这些改变的部分才是最让梅林期待的欢愉。与之相反的，一成不变的故事最是无聊，梅林根本无法从中获得快乐”的情绪。
但阿尔托莉雅显然不这么认为。
尽管”高效的行为模式可以为她解决很多麻烦，十一王联军的瓦解就是最好的证明。但阿尔托莉雅依旧会因此内疚，对她杀死上万名骑士这件事耿耿于怀。
“阿尔托莉雅。”
吉良吉影喊着她的名字，冷静告诫道：“不要忘记，你是卡美洛的王。”
“我明白的。”
阿尔托莉雅沉默许久，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我不会被情绪击垮，也不会为此后悔，即便这是错的。”
杀死那些骑士固然让她内疚，她会吸取教训，但她并不打算为此“赎罪”。她会自我反省，但不会为被她杀死的骑士忏悔。
因为这件事本身无关对错，但他们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被杀的心理准备。阿尔托莉雅之所以会纠结，也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和她坚持的理念相悖，与那些骑士本身无关。
下次她会采取更加妥当的处理方式，这就是她所得出的全部结论。
梅林狡黠地问：
“那对于桂妮薇儿的处理呢？你打算怎么做？还是让吉良君上？”
“唔~”
阿尔托莉雅有些脸红，现在回想起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决定究竟有多么离谱！
当时的她所做出的决策真的能称得上是理智吗？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理智”，那这种理智她不要也罢！
至于桂妮薇儿……
阿尔托莉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欠妥当,所以…
“我会找机会和她好好聊一聊的。”
阿尔托莉雅思忖良久才给出答案，“但是，我依旧保留之前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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