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你滴勋宗
“还是说，你希望从你的弟弟开始？的确，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你的弟弟无疑是最差的。如果你希望从他开始,我也没有意见。”
“不行！”菲奥蕾神色愈发慌忙，急忙抓住吉良吉影的手臂，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些许哀求，”“不，请不要对考列斯下手!”
吉良吉影静静地注视着她，轻声道：
“我收回前言，你的才能或许很出色。但如果是作为一名魔术师，你才是最不合格的，甚至不如你的弟弟。”
“我…”
菲奥蕾微张着唇，眼神有些黯淡。
“但这并不是坏事。”
吉良吉影在她面前蹲下，握住少女的柔嫩的小手，轻声道，“所以啊，Master,做出抉择吧。是塞蕾尼凯，还是考列斯？”
菲奥蕾感受到些许安慰，但还是忍不住问：
“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吉良吉影想了一下，轻轻颔首：
“也可以，那你是想选谁戈尔德？还是达尼克？”
……
菲奥蕾不知该说什么，最终也只得妥协，低声道，“那么，塞蕾尼凯。”
老实说。
家族里的魔术师，她几乎都不喜欢。
老妖怪一样的达尼克不必多说，戈尔德叔父太过傲慢。
但如果要问她最讨厌谁，那塞蕾尼凯应该名列前茅。
尽管看上去是外表出众，身材丰满的美人，但只要是对黑魔术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黑魔术这种术在特性上，要求使用者必须毫无踌躇地将活祭解体。无论是野兽的幼患、温驯的野兽还是人类的婴儿、善良的人类、老人、孕妇，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怜悯。
塞蕾尼凯无疑是是一位优秀的黑魔术师，奉献活祭之时，她能用钢铁般的意志驾驭理性，既不会对伤害欢喜，也不会对虐待愉悦，更不会因为祭品的恳求而动摇，仅仅是以冷静的姿态出色地完成一切残虐的仪式。
因为任何的情绪对黑魔术师而言都是非常危险的要素。
但没有人可以一直抑制自己的情绪，身为黑魔术师的塞蕾尼凯可以抑制情绪。
可一旦卸下黑魔术师的身份，塞蕾尼凯就会彻底地放纵自己过盛的欲望。
当卸下黑魔术师身份时，她几乎每天都会挑选一名男性与她共度一夜，但没有一个人能活到第二天。
就和吉良吉影说的那样。
菲奥蕾作为一名魔术师是不合格的。
她的才能虽然出色，但却不够冷酷无情。
在魔术师之间，黑魔术与其他魔术也没有太大区别，都仅仅是达成目的的手段。无论手段有多么残忍,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因为就算是在其他的魔术中，为了实验而牺牲千百条性命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所以他们不会歧视塞蕾尼凯使用的黑魔术，也不会因此而敌视她。
但菲奥蕾不一样。
她平时会伪装成一名魔术师，会以假装出来的冷酷应对其他人的猜忌。
但她的本质依旧是善良的，会为那些不幸遇难的神明而哀悼。
所以。
如果要杀死塞蕾尼凯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她的负罪感就不会那么强烈。
在城堡的走廊上，推着轮椅的吉良吉影和带着从者的考列斯不期而遇。
“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考列斯有些诧异地问。
“我带Archer参观一下城堡。”菲奥蕾极力遏制自己的情绪，露出浅浅的笑容和弟弟打招呼，“你也是一样吗？”
“嗯。”
考列斯看了眼身后穿着白色婚纱的少女，轻轻颔首，“弗兰肯斯坦，她似乎对城堡很好奇，我带她四处转转。”
“弗兰肯斯坦，是她的真名吗？”菲奥蕾有些惊讶。
"嗯。
“就这么公开出来真的好吗?”
考列斯的语气有些无奈：
“其实也没有特别保密的必要，反正圣杯战争肯定是要战斗的吧？只要战斗就会不可避免的泄露真名。而且，我用来召唤她的圣遗物，姐姐不是也知道吗？”
菲奥蕾轻轻颔首。
考列斯使用的圣遗物是弗兰肯斯坦的设计图，那正是考列斯从菲奥蕾的一位朋友那里买来的。
用这份设计图能召唤出来的英灵，确实不难猜。
告别自己的弟弟，菲奥蕾轻声道：
“考列斯不是比我还要天真吗？”
吉良吉影微微一怔，然后才明白她这是在抗议，抗议自己之前对她的评价—一作为一名魔术师，她连自己的弟弟都不如。
但现在菲奥蕾试图用实际行动表明，她比自己的弟弟合格——至少她没有和弟弟一样泄露从者的真名,甚至没有暴露他的职阶，而是以Archer称呼。
“我不这么认为。”
吉良吉影的回答依旧出乎菲奥蕾的预料，“假如圣杯战争进行到最后，只剩下你和考列斯，你们注定要相互厮杀，在不依靠从者的情况下，你觉得谁会活下来？”
“……我比考列斯更优秀，一定会赢的。”
她的才能远在考列斯之上，如果真的发生战斗，她无疑会杀死考列斯。
“不，是考列斯。”
吉良吉影摇摇头，“因为你一定会下不去手，但他虽然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姐姐，但还是会果断的杀死你。”
“为什么？”菲奥蕾有些不服气，为什么要假定她会下不去手？她有这么天真吗？
“因为你还在犹豫,所以你才会强调自己比他更优秀,而不是你会杀死他!”
第264章下一个是谁？
自己从者那毫不留情的评价让菲奥蕾陷入沉默，一路上她好几次都纠结的试图证明自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可少女的嘴唇翕动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能真正开口反驳。
“是这里吗？”她听见自己的从者问。
菲奥蕾抬头看去，昏暗的地下室里整理排列着大量的培养罐，里面充盈着大量的绿色液体，每一个培养罐里都漂浮着一个人。
但从他们一模一样的外表也能判断出，他们并不是人，而是人造人。
“不，不是这里。”
菲奥蕾摇摇头，歉疚道，“抱歉，我走神了。”
她只告诉基拉塞蕾尼凯的魔术工房在地下，后半段路程又一直纠结于该如何反驳基拉的评价，忘记给他指路，结果就不小心跑到这里来。
菲奥蕾明白这是自己的失职，所以才会主动道歉。
“不用道歉，我应该先问问你的。”
“唔~”
菲奥蕾的心情好受了不少，忽然觉得自己这位从者似乎也没那么糟糕嘛。
见基拉盯着那些培养罐，菲奥蕾主动介绍道：
“这些都是人造人，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戈尔德叔父制作的，可以替我们分担很大一部分需要供给给从者的魔力。嗯~，你是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吗？”
菲奥蕾面露疑惑，难道他是在同情这些人造人吗？
菲奥蕾觉得很奇怪，要知道就算是被他评价为天真的自己也不会对这些人造人抱以同情的态度。即便是在她眼里，这些人造人也仅仅是工具，甚至连好用都称不上，只是可以替换的消耗品。
因为要被大量抽取魔力的缘故，这些人造人的寿命极短。所以在地下室的角落里还单独划分出一块区域，用来堆积废弃的人造人尸体。
当然。
这些尸体也不会浪费，而是会被集中回收，用来制作新的人造人。
“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过于粗糙。”
“粗糙？”
吉良吉影的回答又一次出乎菲奥蕾的预料：
“为什么会觉得粗糙？”
“感觉不如爱因兹贝伦。”
菲奥蕾语气一滞，不知该如何作答。
穆吉克家确实不如爱因兹贝伦家，这也算是魔术界公认的事实。
尽管戈尔德在炼金术领域的确有相当高的才能，尽管他所在的穆吉克家曾经在炼金术领域被誉为与艾因兹贝伦齐名，并且这些人造人也正是他呕心沥血的技术结晶。
然而，残次品就是残次品。
不管戈尔德再怎么努力，穆吉克家与爱因兹贝伦家依旧有无法抹消的技术差距。
谁都知道穆吉克家虽然名义上曾经与爱因兹贝伦家齐名，但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爱因兹贝伦家极少与外界接触，而穆吉克家在魔术界则相对活跃许多。
但如果真要论炼金术领域的成就，哪怕是穆吉克家巅峰时期也只是勉强达到望爱因兹贝伦项背的程度更何况。
当穆吉克家被千界树一族吞并的时候，他们作为魔术师的血脉就已经走上衰退的下坡路。
在这位曾经的名门看来，被千界树吸收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自年幼之时起，戈尔德的父母就不断向他灌输穆吉克家是个如何优越的大家。即使现在已经三十六岁他依然无法区别现实与理想、唯独自己曾是名门望族这一骄傲一直在茁壮地成长。
戈尔德是穆吉克家与千界树一族连名以来最初降生的孩子，是久违诞生的一级魔术师，这件事也令他对于血统的自尊增长过剩。
不过他也确实是优秀的魔术师，他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提出了违规级的系统干涉————魔力路径的分割，并将之实现。
不论魔术协会派遣的魔术师如何优秀，servant的召唤、以及向他们提供魔力供给都会成为麻烦的累赘。光是消除了这一项、就能让千界树一族与魔术协会的实力差距就大大缩小。
而且，丰富的魔力供给也让宝具的滥用成为可能。
从这一点上来看，戈尔德的功绩即便是在千界树一族也是名列前茅，仅次于达尼克一—因为正是达尼克发现大圣杯才使得这一切的实现拥有现实基础。
可是归根究底，不管戈尔德再怎么优秀，比不上爱因兹贝伦就是比不上，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干涉大圣杯的系统固然是了不得的成就，但相比起制造出大圣杯的爱因兹贝伦家，这样的干涉几乎无异于儿戏。
菲奥蕾本来还以为基拉是在同情人造人，却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出这么一番评价。但这也愈发让菲奥蕾觉得难以接受，因为这不就显得会有那种想法的自己更加天真了吗？
等等！
菲奥蕾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仅仅是看着这些人造人，基拉就能得出不如爱因兹贝伦这样的结论啊？
穆吉克家不如爱因兹贝伦家虽然的确是魔术界公认的事实。
可问题在于，这种共识也仅限于魔术界啊！
对魔术师来说这样的事实早已令他们习以为常，可对普通人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魔术界有哪些家族，更不可能知道穆吉克家与爱因兹贝伦家在炼金术领域的成就。
要得出不如爱因兹贝伦这样的结论，最少也要了解爱因兹贝伦这一家族吧？
可基拉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他是从者没错，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但从者都是古代的英雄人物，就算被召唤时会被灌输现代的常识，可爱因兹贝伦家应该不算是常识吧？
自己也从来没跟他说过爱因兹贝伦家，那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爱因兹贝伦的？
这样的念头一旦生根发芽，就再也难以从菲奥蕾的脑海中被剔除。尽管少女很想刨根问底，可她还是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菲奥蕾默默收敛情绪，等吉良吉影抱着她和轮椅离开地下室回到一楼，菲奥蕾才轻声道：
“在那边。”
城堡很大，大到足以让每一名御主都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的建立自己的魔术工房。
而塞蕾尼凯所使用的黑魔术，最契合其建立魔术工房的地点无疑是阴暗的地下。
在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随便进入其他人的魔术工房，因为这很可能会被认为是入侵，从而引发双方的冲突。更何况魔术师通常都会在魔术工房附近施加大量结界，要是贸然闯入，稍有不慎就会丧命。
尽管菲奥蕾不怎么喜欢塞蕾尼凯，尽管塞蕾尼凯作为魔术师只能算二流，如果在正面厮杀中菲奥蕾有自信可以击败她。
但如果是要硬闯塞蕾尼凯的魔术工房，那就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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