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最近没有什么好游戏发售吧。”德尔塔随性地靠在沙发上，马尾置在沙发靠背后面，瞥了眼放在桌上的掌机，“你还会玩游戏？”
德尔塔印象里林除了看书就没有其他兴趣爱好，连喝酒都只会在她想喝的时候才会喝，安安静静得不像个和外表相符的年轻男人。
“其实我还会变魔术、钓鱼、做饭、按摩、钢琴、网球和绘画。”林摸了摸下巴，“仔细一想我应该还挺全能的。”
“真的假的？你的人设难道不是书呆子和色狼吗？”德尔塔疑惑无比地喃喃道。
“那种自相矛盾的人设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再说我一直想问色狼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明明是你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的吧，把我的处男还给我啊。”
“烦死了……”
德尔塔搅着头发低声抱怨道。
……
“你为什么会喜欢看那些书而不看些名著？”德尔塔在货架上挑挑选选，拿起其中一个游戏包装盒看了看，又放了回去，“生涩又无聊，仿佛只是为你这种猎奇人群写的书。”
“也有其他人对我说过为什么不看写的更好更有深度的书，但我早就看完了所谓的好书。”林拿起她放下的游戏仔细地把包装盒上的字看完，“文字一般都能表现出作者的个性，看一本书就像看一个人，即使是烂书也有可取之处，里面的某些部分未必就差的一无是处。”
“听上去像是解释自己的不良癖好其实是某种有益健康的习惯。”
“试一次你就知道了。”
林挑拣了两个臭名昭著的游戏烂作，在面无表情的德尔塔面前晃了晃。
当晚。
两人捂着脸倒在地板上，屏幕里播放着游戏的片尾制作名单，德尔塔她现在就想要把名单上的人揪出来打一顿，短短一天的时间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游戏的糟粕集合体。
德尔塔从游戏机里取出游戏光碟，随手就想扔到垃圾桶里：“折磨死了……”
林急忙拦住她：“但还是有还不错的地方吧，比如中间……”
“完全是吃排泄物吃到了玉米粒的感觉。”德尔塔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在一道菜里找出劲道的部分，和在一堆不可描述里找到能下口的部分根本不一样，瑕不掩瑜的前提是大部分都是瑜，而不是大部分都是屎。”
林从塑料袋里拿出另一张游戏光碟。
“还有一个游戏，要通宵打完吗？”
“你真的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话是这么说，但自己买的游戏，就是哭着也要玩完，而且出于“究竟还能烂到什么程度”的猎奇心态，他们意外的还挺兴致勃勃。
不知不觉，在打游戏和德尔塔对游戏吐槽的过程中，饮料喝完了，就只剩下了冰箱里的酒，他们也不挑剔，全都拿出来喝。
轻轻打着酒嗝，德尔塔冷美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的红晕，她盯着眼前有重影的屏幕，机械地按动手柄。
旁边的男人，靠得很近，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呼吸。
气氛，有点不对劲。
“哗……”
“嗯……”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显示器的光能够轻微照亮，少女的肌肤在屏幕荧光下显着白里透红的滋润，呼出的白雾在暂停的游戏画面下更加显眼。
轻咬着自己的手腕，德尔塔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声，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
第一次也是，稀里糊涂的就……
几个小时后，只披着一件外套的德尔塔生无可恋地看着游戏的结尾名单，仿佛燃尽了一般：“果然是粪作啊。”
穿着上衣和短裤的林抱着手臂，回味无穷地点评：“感觉就像是被人按在地上喂了几十吨的肥料。”
“下回果然还是别买这种东西了吧，浪费时间。”
“那我记得几个冷门神作……”
德尔塔瞟了眼话似乎变多了的男人，晃着酒瓶，听着里面哐当的水声。
……
“嗯……这样子好奇怪……”
“要停吗？”
“不……还可以……”
地上全是酒瓶和衣服，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的少女坐在桌前拼着模型，她拿着剪钳和砂纸认真地打磨零件，背后的尾巴在找下一块零件板，男人则在地上凌乱的杂物里寻找着什么。
“被地板小精灵给偷走了吗？”林拿起空掉的酒瓶，摸索了一番。
德尔塔哼了声：“都怪你把修好的零件给撞掉了。”
“拜托，是你咬得太深了，嘶，脖子都出血了。”
“那还不是你太用力？”
“好好好，我的问题，下次注意。”
“切……下次……”
……
“哈啊……哈啊……”
“腿夹得太紧了……”
“要……要你管……”
反正，只是喝醉了，意识不清醒而已。
控制不住自己，也情有可原吧。
“你在……做什么？”林的眼角抽搐了几下，盯着桌上的奇怪混合物，转头用眼神质问假装咳嗽的某人，“这就是你把厨房给弄得乱七八糟后的产物？”
全身上下只有件围裙的德尔塔搔了搔脸，冷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你上次不是做了份樱桃味的冰淇淋吗？我就也想尝试下。”
林咽了口口水，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就像是吃了有毒菌子后才会出现的颜色的“冰淇淋”放进嘴里。
“……”
“怎么样？”
林尝了一口后愣住，然后咽下嘴里的东西：“居然……还可以。”
“真的？”德尔塔闻言劈手夺过林手里的勺子，兴高采烈地舀了一勺放进自己嘴里，然后……
神情剧变。
仿佛被人给按在被子里殴打了一顿的精彩表情。
“呕……”
她抓过垃圾桶全部吐了出来，恶狠狠地擦着嘴角看向男人。
“哼哼。”林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但从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笑意，“中招了。”
德尔塔龇牙咧嘴地瞪着他，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必须吃完，不能浪费。”
“你吃一半我就吃。”
“你吃不到一半我给你拿漏勺灌进去。”
吵闹着，原本冷清的房间里，似乎多了一丝不引人注意的温度。
特辑 啤酒、樱桃和替代品（下）
“要喝酒吗？”
“今天……试一下新的姿势吗？”
“跪坐然后从后面……刚好脚和屁股都能……”
“白痴吗你！别抓我尾巴！”
“嗯……这个……哈啊……喜欢……”
又结束了一次“酒会”，没有束头发的粉发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上半身没穿衣服的林坐在桌前敲键盘，他居然还有精力写小说。
“你是打算自己写一本？”
“嗯……因为对有些书的有些情节有不一样的看法，所以我决定自己写一本。”
“你看那么多烂书，有不一样的看法不是很正常？换做正常人第一本都看不下去了。”
“不一样，假如一个人和我意见不和，我顶多认为人类的认知有差异，但假如一个人与我的认知彻底相反，那我会觉得他有问题需要改正。”林沉吟了几秒，“当然也可能是我出错了，但无法拿出证据说服我，就没办法证明我错了。”
“……你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德尔塔默然地靠在桌前，注视着认真地码字的林。
……
“要喝酒吗？”
今天德尔塔换了一身暗色调的衣服，还戴上了口罩，兜帽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的角，这是她以前从来没尝试过的穿搭。
“这是地雷系穿搭？”
“嗯……看到了……哈啊……就想尝试下……哈啊……慢点，白痴……”戴着口罩就看不清少女的表情，但是却给她增添了一点神秘的色气。
“今天你还真是……活力满满……你该不会……喜欢……这种风格吧……”
“谁知道呢。”
……
“要喝酒吗？”
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德尔塔默默地数着桌上的酒瓶，她发现他们的酒量好像比之前差了。
以前至少要喝超过五十瓶啤酒才能醉，她都不知道两人的肚子是怎么装得下的，而现在他们喝了才十多瓶就都已经满脸醉醺醺了。
“我应该是把你当做了替代品。”她大抵是喝醉了，可喝醉的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不，她的思维很清晰，比平常还清晰，“妹妹的替代品。”
“我知道。”林随口回了一句，默不作声地喝着酒。
“那就好。”
德尔塔不能对这件事认真。
这就只是一个对自己不负责，也对别人不负责的行为，但她不想要林承担有关她的责任，那会让她束手无策。
她仍然把这当做发泄和寻找替代品，而林也能如此认为是再好不过的。
……
“要喝酒吗？”
“……喝吧。”
几杯下肚，德尔塔就握着酒杯闷声不响，她盯着杯中橙黄的酒液发着呆。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她抬起杯子一饮而尽，原本甜苦的酒液，如今却有种浓浓的干涩味。
……
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可喝的酒却加起来没有之前的一半多，直到有一天，林少见的主动问那个问题：
“要喝酒吗？”
“……不喝。”
而这也是，德尔塔第一次拒绝。
林愣了一下：“为什么？”
少女清冷的俏脸没有表情，她的瞳孔有着面前之人的倒影：“因为我不想再继续做这种事了，结束吧。”
“所以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可以跟我说……”
“够了吧。”她呵停了林的话。
“……”
德尔塔的手指嵌入手掌中，她满脑子都是林低下头温柔的舔舐她肩上的伤口的画面，乱七八糟的回忆塞满她大脑。
她注视着林，银牙轻咬：“你很清楚，我想把你当做抚平伤口的妹妹的替代品，但我还是没办法把你完全当做她，你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甚至不是同一种人。”
妹妹不会做饭、榨樱桃汁、看烂书、陪她喝酒、熬夜玩烂游戏，他也连妹妹最基本的笑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