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哈哈，开玩笑的，我只是觉得，梅比乌斯博士您偶尔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连林那样感情波动淡薄的人都对你主动了，再继续犹豫下去迟早会后悔。”
梅比乌斯牙都要咬碎的回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再说了你管我们两个做什么？”
以前的布兰卡也是，痕也是，一个二个都那么关心她的情感状况做什么？她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
磁场有些波动，所有人都望向窗外，一艘巨舰正缓缓降落。
……
“哟，灰蛇。”渡鸦一屁股坐在了一动不动的面具人旁边，“之前你不见了我还以为尊主失踪你也离开世界蛇了，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我只是去准备了一些必要的东西。”
灰蛇面具后的红色双眼扫过天命的浮空堡垒。
“既然圣痕计划终止，那么世界蛇所准备的材料和装置都会用于这次的合作，包括羽兔。”
“……你是诚心的？我觉得你比尊主都关心圣痕计划，却那么大方的就把一切都交出来了？”
“我并不关心圣痕计划，我关心的只有拯救世界，这个人可以是尊主，也可以是英桀中的任何一人，人类需要领导者，而现在人类便是自己的领导者，也许那些普通人还不能自己在历史的长河中前进，但人类终会长大，揠苗助长或许不是最好的方法。”
“……”
渡鸦还是第一次听到灰蛇说出这种话，她的印象中，这个把她救回了世界蛇的家伙，始终坚持着他那一套价值理论，却没想到他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更没想到的是，灰蛇接下来的话：“在上一个世代，我曾见证我的‘母亲’和‘父亲’为各自的道路迈出步伐，他们的失败，人类的失败，是我思想的基础。但现在看来，‘母亲’没有失败，‘父亲’也没有失败，坚信一种理论便是我的失败。”
他抬起头，似是在沉思。
“呵……但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不也是人类的进步吗？我的孩子。”
绿发的女人靠在远处的墙壁上，嗤笑一声。
旧约 出天命记 : 第二十六章 苦酒
“虽然跟你有诸多过节。”琪亚娜深吸一口气，她对走下休伯利安号的凯文伸出手，严肃地说道，“但所有人都相信，我也会相信你是真正为了人类而战，所以请助我一臂之力。”
“……”
凯文瞥了瞥琪亚娜伸出的手，绕开了她。
“我体温低，算了吧。”
琪亚娜转过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祖宗”走进基地之中，她摇了摇头，收回了手。
手刚收回来，琪亚娜就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林和凯文是好朋友，他们是同辈，而凯文和她是祖孙关系，她又和林是那种关系……
她抖了抖身体，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感觉继续想下去只会越扯越乱。
琪亚娜也跟着走进了基地里，接下来，可不会给他们休息的时间。
……
“进展的很顺利。”
零立于一大片的漆黑之中，他看着自己脚下的空间宛若被彻底染黑的布料，点了点头。
但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身体上的其中一张脸被抽离了出来，移动到了他的面前，而那张脸的神情比其他脸都更加的平静。
“不过，实在是太顺利，你说对吗？林。”
“……”
“你不会是束手就擒的人，哪怕你知道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但你的敌人有哪一个不是拥有远超你的强大力量？”
这句话似乎是让那张脸波动了一下，零露出了笑容。
“当然，我在融合了你的意识之后就拥有了你的记忆，你有什么心思我全都知道，所以在知道你确实没有反抗的想法后我很惊讶……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零的眼神凌然一变，他眯起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只剩一张脸皮的意识。
“分割意识这种手段，用一次或许别人想不到，但用第二次，第三次，你真以为我想不到吗？”
分割意识的同时将这段记忆也一同分割出去，这样一来，零吸收的意识其实是不完全的，而且他也不能根据吸收的记忆发现林的手段。
只不过，零在量子之海里见过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手段，况且时刻关注林的他，对这一手分割意识的能力也是非常了解。
“……”
但林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理会零。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支持我，还是反对我。”零伸出手，将林的意识捏在手上，他挑了挑眉，“按理来说，对于牺牲你自己拯救所有人这一点，你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毕竟所有林都是这么任性妄为，亻 尔酒林呜三岜祁依删而你似乎也是怀着诚意来跟我合作的。”
“就算我们彻底支配了虚数之树，你的意识也不会消失，你照样可以回去跟你的好朋友好老婆们一起过日子，甚至比以前更好。”
“所以，你是不满意我们哪一点，才会留后手呢？”
这一回，林睁开眼了，他那张等比缩小的脸张开两个黑黝黝的窟窿，平静地注视着零，在过了几秒后，他才开口道：“你骗了所有人。”
“……”
“所有林都会认同你的理念。”
“……”
“但所有林，也会反对你的谎言。”
……
玲.?梦柒冷把 罒』流把"鳍?】起 “我还以为你的反应会更激烈一些。”
“不……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面对梅调戏的话语，凯文一时语塞，他坐在通讯器旁边，在漆黑的播音口上，染上了一层雪白的霜寒。
“呵呵，听他们说你都是一个组织的首领了，整天都冷着一张脸，而且听那位声音跟我有点像的雷电芽衣小姐告状，你说的最多就是‘你没必要知道’，结果我感觉你和五万年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变化。”
“……”
凯文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紧闭的房门，他感觉得到门口有人在偷听，但他似乎不太好去赶走她。
芽衣趴在门缝处认真而严肃地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虽然之前在往世乐土有所感觉，但真正听到凯文和梅对话时的态度，她还是觉得十分的……滑稽。
那个对谁都是一副欠了他几百万的臭脸的冰冷男，记忆体在和苏、林说话时态度会和缓不少，而现实中的凯文对林也是冷冰冰的样子，可现在他却跟个小男生似的还有些扭捏……
芽衣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在捋下去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满意地转身离开了。
“你对这起事件有什么看法？”梅的调戏也只是一瞬，她随后就转回到了正常话题。
“……不像是林能做出来的事。”凯文没有犹豫，回答了自己的看法，“他的确很自说自话，但林一直都是亲自去做各种事，这种将主导权完全交给别人的做法，不像是他的风格。”
“他不是被强行融合的那一方吗？”
“就算是强行融合，林也肯定早有预料，听描述，他是被偷袭，没有抵抗的情况下被融合的，可在这之前，他也该做好了准备。”
“看来这些年你的头脑精进了许多啊。”
“……”
梅调笑过后，思索着说道：“你说的没错，林不是个束手就缚的人，他在开始筹备自己的灰烬计划后应该就已经舍弃了以前将策略完全交由他人决定的行事准则，所以他大概率是留了后手。”
特别是意识融合这一点，就算零活过的时间超出想象，但林在意识上的深度未必就比零差，他的一切计谋都是围绕着意识执行的，所以要做文章，也肯定是在意识上。
“你的意思是？”
“找到林在这之前接触过的所有人。”
……
“唉……”
一杯清酒下肚，甘冽的酒水淌过喉咙，却没有了往日的爽快，只有一种说不上的苦闷。
棕发的少女愣愣地看着跟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却好像又变化颇大的天命总部，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倒了一杯酒。
罗刹人死了。
当然，用他们那什么说法来说不算死，只是被永远困在了过去的一段时间中，但李素裳还是觉得他是死了。
她不会为罗刹人感到惋惜，既已满足心愿，那身死又如何？
但，她还是觉得这酒，有一股苦涩味。
“少个人对饮，酒似乎喝不惯了。”
旧约 出天命记 : 第二十七章 结局即将来临
“我和你的人生经历有点不一样。”零站在一望无际的空间里，眺望着漆黑的蔓延，对手中的林悠然说道，“说来有些奇怪，在虚数之树上的平行世界中，我的经历是诸多林中最不同寻常的那一个，哪怕是阎罗，在第九次崩坏前的走向其实也和一般林差不多。”
“对你们来说，凯文成为人类最强的战士是共识，十三英桀在约束惨剧中活下来是共识，除了我们三个之外林活不到终焉之律者也是共识。”
“但我的世界的凯文，还没加入逐火之蛾就死在了第三次崩坏，约束的惨剧活下来的融合战士只有两个，而且没有火种计划，也没有方舟计划，更没有改善地球环境的第五神之键，有的就只是我一个人。”
“在战胜终焉之律者后，地球的‘轮回’就会停止，即便还有新的生命诞生，却不会诞生出新的文明。”
直到离开自己的世界，去寻找终结一切的方法后，零才发现他和他的世界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对了。”零像是想起什么的说道，“你想知道假如从一开始就没有你，你的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吗？”
“……”
“让我告诉你吧，前文明只有凯文、符华、格蕾修和苏，铃会被阿波尼亚打上印记的逐火之蛾士兵虐杀成为律者，樱和铃手足相残殒命，爱莉希雅为了人类回归了茧的本源，剩下的人都死在了终焉之战。他们的意识体，也在现文明的往世乐土中与侵蚀之律者战斗后全灭。”
“最后，凯文为了圣痕计划，也为了见证人类的未来，甘愿成为伊卡洛斯，坠于盛日之下，琪亚娜成为终焉之律者，让人类和崩坏能得以共存。”
零低笑了一声：“听上去是一个不错的故事，不是吗？并且你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拯救了更多的人，这是个不坏的结局。”
“……”
林没有说话，他的意识游离在零的掌心之中，宁静地注视着零。
但，零对此不满意。
不对，他不是对这个结局不满意。
他是对所有的一切，所有能感知到的，名为“世界”的所有的所有，感到不满意。
所以他要修改一切，就像拿起笔，在童话书中肆意的涂改。
“说了这么多，算算时间他们也该来了，唉，谁让我们的故事是勇者和魔王呢？”
……
“真没想到，最后我们战胜崩坏的方式，竟然是成为崩坏，这还真是非常的勇者与恶龙呢。”在做完一切后，梅比乌斯坐在椅子上有些乏累的给自己倒了杯热咖啡，放在嘴边吹了吹，抬眉瞟了眼在培养仓中的二人。
“不如说，这其实就是崩坏……茧想做的，我们人类进步的过程本身就离不开学习和使用工具，与崩坏对抗的历史，其实也是适应利用崩坏的历史。”梅那边似乎也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一些，“约束之律者就像是一个考验基本知识的考官，而终焉之律者就是总考官，只有通过了这场考试，人类才能走向更远的未来。”
“那零的出现，就是把考试难度提升了的场外因素吗？”
“……他已经不能算做是考试的内容了。”梅在沉默了一阵后说道，“即便是考试成功后的人类，都无法面对那种敌人，他是个异常存在，正如他所说，‘林’是个绝对的异常点，我们的准备，未必就能有效。”
“连你都这么说，那还真是让人心里没底。”梅比乌斯拿起方糖放进咖啡之中搅拌，讥声一笑。
梅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不是什么都有把握，不然前文明又怎么会到那种地步？我们又怎么会被林给算计了呢？”
“一个人类竟然能做到那种地步，的确算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到的存在。”梅比乌斯喝了口咖啡，眼神低沉，“或者该用‘机械降神’这个词？”
“比起这个，其实零身上还有一些疑点没有得到解答。”
梅在本子上淅淅索索的写下了一些东西，然后盖上了笔盖。
“为什么，他放弃了阎罗，选择了林？”
“阎罗不是交代了吗？”梅比乌斯挑眉说道，“因为零需要的是‘拯救世界’的勇者，阎罗失败了，所以零不需要她。”
“真的吗？但她不也说了，零融合了许多林的意识，按理来说他不该留下阎罗这一个在他身边待了五万年的人，哪怕是给我们传递情报让我们能对他进行反击的机会也不该给才对。”
“自大，疏忽大意，很正常，是人就会犯错。”
“但他计划的时间太久太久了，恐怕在见到林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构思好了自己的计划，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
“……”
梅摇了摇头，她也仅仅是对此有些困惑，但零融不融合阎罗都有其可能性，所以她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说起来，找到了林最后接触过的人了吗？”
“啊……”
说着这里，梅比乌斯的神情显而易见的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