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残月狂徒
此刻林小姐货真价实的，成了莫伊莱的教皇……亦或是类似的东西。
“……”
“为什么……”
意识到了这点的林低声的问着，随后声嘶力竭的扬天长啸着：“莫伊莱！！！！”
这么喊着，林小姐将手死死的扣在眼眶上，带着令人幻痛的声音，径直的将眼眸都剐了出来。
随后看向了丛雨的方向，空洞的双目孔洞流淌着血，直勾勾的盯着他。
随后在丛雨眨了眨眼的功夫里。
如同虹彩宝石一样漂亮的眸子，又重新的在那眼眶之中生长而出……仿佛从没有离开过眼眶。
证明了眸子曾被扣出的，
只有此刻不断流出的血泪，与黯淡无光的，被林捏在手里的【前·眼珠】了。
……
想要救家人的人，杀死了无辜的人。
而无辜的家人，也同样被杀死了。
狂热的崇拜着神，说着「我是命运主宰」的，渴望着未来幸福的，被神的圣裁杀死了。
而已经痛恨神，说着「我们是神的玩物」的，已不想再活的，却被神降下了赐福。
这份赐福不要还不行。
……
至此，丛雨也彻头彻尾的明白了……他作为怪人王，所犯下的恶，所戏谑的恶趣味，真的只是小打小闹。
“我差不多猜得到，那个格雅·埃尔南德神使，她们家的猫，大概现在也出事了。”
这么说着，丛雨看着面前的狼藉，深吸了一口气，对这次的事端做出了评价：“结束了。”
如此说着，丛雨将衔尾蛇收回，伸了个懒腰：“我之后回去看看教廷和吸血鬼的事，再把这事告诉蚩尤和大家……我觉得大家有知道的必要。”
不然，哪天说不定就被莫伊莱盯上了。
“……”卡洛斯·马里奥有些沉默，默默的将最后一名莫伊莱信徒的脖子扭断……这个家伙临死前还向着林小姐跪地不起。
“我会将我的愤怒，留给那个恐怖的恶神。”
这话的潜在意思，就是不杀林小姐……但会大概会揍她一顿之类的。
“随你。”
丛雨这么回应着，他看着爬到了亲人尸首面前，将脑袋抱在怀里的林小姐：“你试试她的不死性。”
这样说着的丛雨，精确的捕捉到了林小姐身上，那源自于神恶趣味的赐福的本质。
也很清楚着……
莫伊莱，绝非是出于善意而降下的赐福。
命运的女神，似乎就有着这样一种怪诞而可怕的恶趣味……就如命运本身。
很恐怖，也很吓人。
“嗯，我会的。”
这么说着，卡洛斯·马里奥将脑袋上的帽子抛飞，露出精明干练的短发：“你呢？”
看着摩拳擦掌的卡洛斯，丛雨看着那个始终保持着安静的结界，与其中的宅邸：“我等你……”
“顺便和旁观者谈谈。”
第四百一十一章 立绊（羁建）
莫伊莱显然不是一个好老板，或者说……作为老板来说，她是最糟糕的那种家伙。
因为她会「清算」员工。
何为清算？
林小姐的家人就是很好的例子……本该死的人，被信徒以「福利」修正成为了不该死的人。
以修正命运来换取改变自己或是他人原本命运的机会。如果以莫伊莱的角度来看，大概算是某种双赢。
就和「分红」一样。
（红：咕？）
（丛雨：没你的事，给你屁股一脚。）
（红：咦！唔——）
“……”不过，和神明谈分红，无异于与虎谋皮吧……毕竟信徒们可没有什么反制神明的手段。
他们与莫伊莱也没有签下什么合同不是？
就算签了，那么莫伊莱要是撕毁了合约，她们又能找谁伸冤呢？其他神明？
天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儿的。
而此刻，林小姐与格雅的遭遇似乎也证明了什么……当信徒没用了、背叛了，就是该翻脸的时候了。
不，或许不包括背叛。
因为神不在乎。
林小姐挨了丛雨和卡洛斯一顿训斥，大概率以后无法再为莫伊莱干什么大事了……那清算的时候就到了。
虽然少数几人的命运算是蚊子腿，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改？改个屁！
全给我按原本的命运去死。
而格雅的情况则更有趣……因为在原本的命运之中，她就是「该死者」，就如同红一样。
只不过同样以员工福利来给自己续上了命。
（红：咕？）
（丛雨：滚……嗯，我一个大飞脚！）
（红：呱！！！）
那么作为「该死之人」的格雅……去死就对了！
莫伊莱大概是这么想的。
而在格雅·埃尔南德没用之后，她曾经所改变的那些命运，也全都会被命运清算回去。
猫咖的猫？现在八成已上天堂了。
红的命运也经由了莫伊莱的改写……出于对这个神明素质的不确定，之后还需要再多上上心。
最好还是让红想办法顺应一次她命中注定的死，这样才能够比较安心——假死2.0还是要吃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丛雨看着林小姐被卡洛斯单手抓着脑袋提起来，然后又看着林小姐被轰飞。
就如同是残破的布娃娃一样，被卡洛斯·马里奥打到了天上去疯狂连招。
在这个过程中，面如死灰的林小姐，就和尸体一样一动不动……已经彻底被神玩坏了。
恶趣味的神，造就
的命运的深度。
不过，太深的水，水压是能轻易将人碾死的。
“……”
“……”短暂的沉默之后，丛雨一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将神拉下，一边看着逐渐解除的宅邸。
“你一直都在看吧？华夏的仙魁。”
而在丛雨这样的疑问之中，从宅邸中走出了一名青丝如雪，一袭白衣的少女。
满脸平静的仙魁，轻而淡雅的开口：“正是如此，我看着……您贵姓？”
对于仙魁的疑问，丛雨满不在乎的坐在了满是鲜血的青石台阶上：“免贵姓丛，丛雨……你呢？如何称呼？”
名字？这种东西仙魁是没有的。
“无名无姓……直呼「仙魁」二字就好。”
如此说着，仙魁小姐看着面前充斥着视野的死与尸：“弄成这样，清理的事便麻烦了。”
“……”丛雨看了看她，意识到了什么，问着：“嗯，你看起来倒也不伤心？”
对于丛雨的话，仙魁侧了侧头，满脸淡漠：“死的并非是我，我为何要伤心？”
以问题来回答问题吗？
“那你也不出来阻止他们？我之前听林小姐说过了，明月仙门有庇护周遭镇子的职责的吧？”
对于丛雨的疑问，仙魁依旧理所当然的说着：“我接受着明月仙门的供奉，不等于我就是明月仙门的人。”
“我是仙，凡人之事我不必管，我的师兄师妹有庇佑镇子的职责，不等于我也需保护这些人类。”
如此说着，仙魁看着已经毫无人气的明月镇：“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而我不能死。”
“人族式微，天地不喜，我必须寻觅死命中的一线生机，须着眼于天下苍生……”
“我……我必须……”
“……”丛雨凝视着这个仙魁，看着对方眼里被压抑着的，对「师姐师妹」逝去的悲哀。
不过很快，这份伤心立刻被淡漠所掩盖。
天下苍生……吗？
好好好，又一个走极端的。
刚杀了一个猫奴，教育了一个利己主义者……结果立刻就来了个另一方向上的极端。
“感情是多余的东西，此次明月仙门的灭门，也未尝不是好事……也算是斩断了我最后一丝牵挂。”
这么说着，仙魁身上的魔力波动也愈发的明显……从强度来看的话，差不多有建御雷级别。
换而言之……
面前这位「华夏最强」的魔法少女，货真价实的摸到了怪人王的边，虽然只是最底边。
但为此要灭绝全部感情，真的值得吗？
丛雨这么想着，倒是也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只是莫名觉得，对方这样下去的话，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在丛雨的注视下，仙魁抬步朝着宅邸走去：“我要闭关了，但若是你想来饮一杯热茶……也行。”
“……”
“不了，多谢。”
丛雨如此说着，看着脚步再无迟疑的仙魁，他才意识到了什么，几步跟了上去：“等等，我要喝茶。”
可恶，怎么每句话里都有潜台词啊？！
——
“灵气渐恶，于凡人言终非善事，若是想要庇佑天下苍生，立于凡尘俗世之上者，便是必须存在的。”
“而此令我洗尽铅华之事，虽无疑是好事，可也并非世人能轻易接受。”
如此平淡的说着，仙魁的脸上两行热泪啪嗒啪嗒的顺着下巴上滴到两人面前的矮木桌上。
丛雨的表情有些嫌弃，看着泪崩的对方：“你真的觉得是好事吗？你要不要问问你的眼泪？”
对于丛雨的话，仙魁并没有擦眼泪的打算，只是执拗而坚定的回应着：“便是好事。”
“额……”
“便是好事。”
“……”
“彳亍。”
丛雨回应着，饮了一口对方泡的热茶：“茶叶不错……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对方喊自己进来喝杯茶，其实就是想说「我冷眼旁观的事，请不要宣扬」这样的话。
好麻烦，再也不想和这个世界的华夏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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