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欧姆
是对她的实力太有自信，还是太信任自己的人品？
一瞬间的遐想转瞬即逝。
而脚步声让许清焰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对方打算走出屏风。
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因为自己的注意，所以好像情况就变得稍微不一样了。
阳光的角度，照耀半透明的屏风。
对方的身影就像是从画卷之中走出来。
正好站在了并不刺眼的阳光照耀之处，她就像是神山之上，终于愿意垂怜人间的神女。
是明媚的红色外袍，质地柔软如绸缎。
还反射着阳光的色泽，却恰好的露出了她的双肩。
那剔透而骨感的肩头，白皙的仿佛不真实，好像自带滤镜和各种美颜效果。
那性感的肩窝与锁骨，仿佛教科书级别的范本，简直是雕刻的黄金比例。
这外袍很长，却没有严严实实的将其遮挡，甚至许清焰能够清晰的看到这个女子里头的穿搭。
那的确不是肚兜。
却可能看到贴身的底衬，如何围绕着她雪白丰满的胸口，挤压出完美的弧度和深深的沟壑。
雪腻的光线，哪怕和自己此时保持着距离，好像光是看到就能闻到那充裕的奶香味。
束腰环绕的恰到好处，并不显得**，反而是将腰肢的纤细，腰胯的比例衬托的十分完美。
那修长的双腿也在外袍之中若隐若现，每一寸细腻的肌肤都让人的呼吸能够静止。
她仍然蒙着面，可是仍然让许清焰微微呆滞。
他在思考两个问题。
一个是为什么对方要在自己面前打扮的这么诱人，虽然她的气质的确是性感却又不下流的，端庄而又让人充满欲望的。
另外一个则是...自己的记忆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能在记忆之中忽略这么一个富有顶级魅力的女人？
她到底是谁？
熟悉感仍旧存在，他疯狂的思索着前世关于北玄洲的所有记忆。
‘嘶——’
他突兀的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是蛇吐信子的声响。
这个声音不是在周围出现的，而是响彻在了自己的脑海，仅仅是一瞬间就让许清焰想到了什么。
他措不及防屏住呼吸，微微瞪大眼睛。
脑海中原本模模糊糊的某个角落，陡然变得清晰。
等等...该不会是...
“许公子，你好像很意外呢，是我哪里不对么？”
她的声音都好像带着柔和的笑声，让人如沐春风，甚至吹人清醒。
许清焰摇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沉下去。
他现在绝对不会在对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之前，自己率先一步的暴露出自己的所想。
不管是谁。
“我只是有些惊讶，原来圣女大人的打扮，并不那么保守。”
并非是许清焰有什么老套的思想，什么女子就应该穿的越保守越能证明是个好女人之类的破道理。
他只是根据对象的气质以及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结合印象给出总结而已。
女子轻笑一声，那双拥有着琥珀一般色泽的眼眸灵动且柔美。
“我穿什么衣服只和我见什么人有关系，只要好看就可以。许公子觉得怎么样？”
许清焰微微低头偏开眼神，视线这么一直聚焦在对方身上不太好，主要是...妈的，自己现在连她胸口锁骨处几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实在是有些太吸引眼球了。
“圣女大人自然是好看至极。”
“是么？比起你那位师姐，或者是你的师父，和你们宗主如何呢？”
怎么一下就提起这三个女子了？
许清焰摇摇头。
“风格不同，没有什么好比的，在下眼界有限，只觉得都是魅力十足的女子。”
“呵呵，回答的滴水不漏呢。我要是你的师父，也肯定很喜欢你这样的弟子。”
她就显得很大胆随意的说出了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许清焰却没有丝毫懈怠，更不会得意忘形。
“圣女大人好像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许清焰当这句话不存在，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而女子同样是不急不慢，她就轻巧的经过了少年的身边，路过的时候留下一缕清淡的香味。和房间内木质香味的焚香截然不同。
接着女人走到了椅子边，然后缓缓落座下来。
她端庄而优雅，脸上的轻纱始终没有解开，就像是一个谜团就这么出现在许清焰面前，给出各种可能性，但就是无法破解一样。
“我还以为许公子会更加好奇一些我这张面纱下的脸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
许清焰笑了笑。
“圣女大人不用怀疑，自然是十分好看的。只是我这种寻常的修仙者不敢觊觎您的美貌，所以还是聊点实际的比较好。”
“是么...”她看了许清焰一眼，然后清幽的叹了口气，“你问我为什么代价是选择你...其实吧，也不是这个代价的对象一定要是你。只是呢，从一开始我对白璎珞就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本来目的就是你啊。”
许清焰心脏震动了一下。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白璎珞什么的...只是一个幌子。
她根本就不具备这么特别的条件，说什么非得指认这一桩姻缘，但是必须之处太少，唯一能联系上的只有一条。
那就是白璎珞是自己的师姐，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目的果然就是自己...只是她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
这个圣女好像丝毫不介意对自己暴露她的意图，坦诚的让人不安，简直是如同受宠若惊的情绪。
“为什么？”
她的眼眸注视自己，显得过分直接。
“怎么说呢，因为我觉得你十分有天赋，你来极天宫会有更好的前途，对极天宫而言培养一个有希望的弟子也是有益处的。”
许清焰却忍不住笑出来。
“没有记错的话，关于我师姐这件事情是在您来到十八剑宗之前就谈好了，而那个时候您还没有见过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我就算真的有这样的天赋，也没有有名到让北玄洲的极天宫圣女都有所耳闻的地步。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不是吗？”
“我真的没有见过你么，许清焰？”
她轻轻的一句话。
不同于之前的柔和语气。
那仿佛夹带的一丝幽幽的怀缅让许清焰神情凝固。
不等许清焰做其他的反应，面前的女子伸出手来，她轻轻的触摸那面纱。
然后就在这个让许清焰没有想到，也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刻将这面纱一点点摘下。
就像是终于最后关头揭晓真相那样的郑重，也像是揭露什么伤疤之时那样的残酷。
那是一张完美的脸庞。
精致的鹅蛋脸，下颌线并不过分尖锐也不那么圆润。
恰到好处的弧度，光线在上面似乎都站不住脚的细嫩。
弧度漂亮的嘴唇小巧而诱人，挺拔的鼻子，粉嫩的双颊。
好像都在说明这个女子构造的完美。
只是许清焰并不需要通过看到她的脸来联想什么，实际上在之前的某个时刻，他就已经不需要这些证据。
直到她轻缓的摘下面纱，然后翘起唇角，对许清焰说出了那句话。
“霓裳。我叫霓裳，你呢？”
这句话仿佛唤醒了什么遥远的记忆。
那的确是许清焰忽略了很久的一段记忆。
其实时间并不长，因为它就发生在自己重生之前不久。
那是一段平淡的，萧瑟的充满了沮丧的记忆。
那是自己几乎被追杀的走投无路，狼狈不堪，浑身是伤的时候。
就在北玄洲。
是在一座水洞边，一个修炼三百年的蛇妖，一个脸被毁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肌肤，奄奄一息的女子。
当时走投无路，灰心丧气自觉已经没有什么生路的许清焰正好途径北玄洲，看到了这一幕。
那蛇妖准备将那个浑身上下已经看不出原来到底是什么模样的女子吃掉，用于补足修为。
许清焰本来没有什么出手的理由，因为当时的他就算出手，可能也只是买一送一。
更何况他觉得当时那个女子，就算救下来，按照她的伤势也没有什么活下来的机会。
被腐蚀的肌肤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那蛇毒已经浸透她的经脉。
但是许清焰还是出手了。
或许是抱着这样死了，也比让那些女子杀死了要强一点吧？
或许是觉得做好人都做了一辈子了，再做一件也算是有始有终。
于是他上了，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带着赴死的决心，他斩杀了那条蛇妖。
他没有死。
他也试图想一些办法救下这个女子。
对方恢复了意识，却无法动弹，蛇毒已经让她丧失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许清焰能做的事情有限，她即使什么话都没有说，在那段日子里，他还是精心的照料了对方。
直到终于有一天她开口。
“我已经是将死之人，公子不必多费心，让我在这里悄无声息的死去也好。”
当时她的声音干涩难听，沙哑至极，这是因为蛇毒的原因。
许清焰只是看着用布条遮挡脸庞，只是露出一双还算完好的眼眸的女子。
“既然都把你救下来了，也得亲手把你埋了，这才是送佛送到西。”
女子好像有些不满。
“你真是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许清焰就坐在她的身边，仰起头看着渐晚的天色，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安慰你，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我还有心情去安慰别人？”
“你为何要死？”
“怎么说呢...做了一辈子好人，然后被命运戏弄。曾经帮助过的人都成了我的仇敌，没什么好说的，造化弄人，该死得死。”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
“好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许清焰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比如好人没有好下场，祸害可以活千年。比如你修行了一辈子，却没有想到最终会因为一条蛇妖死在这里，更想不到临死之前会是我这个陌生人陪着你一样。这大概就是命运。”
女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鲜血喷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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