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欧姆
看着外头还没有彻底停歇的细雨，许清焰没有选择拿起这把油纸伞。
他迈开脚步，冒雨而行。
片刻不停地是少年轻率的脚步，带起的些许泥点。
氤氲环绕的是青山间的云雾，此处不见炊烟不见仙。
“砰。”
门轻轻的关上。
当叶言溪第一眼见到这个身穿一身惹眼的桃红色长裙的女子，她的第一感受是惊愕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尽管那轻纱挡住了她的面庞，不见真容。
但是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气质，还有她眉梢之间的温婉动人都不会骗人。
她很难想象，在这面纱之下，究竟要是怎样的五官才能匹配得上这样独特出众的气质。
对自身魅力从来很有自信的叶言溪此刻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存在。
也怀疑对方的出现是否真实。
但是她一点都不怀疑对方的身份了。
除了极天宫的圣女之外，还会有谁能拥有这样的气质？
恐怕就连自己宗门里那位银发宗主，比起她来都不能说有任何的优势。
叶言溪坐起身来看着对方。
“初次见面，不知道圣女该怎么称呼。”
云霓裳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她只是微微的环顾周围，好像在观察叶言溪房间的摆设。
一边显得轻松随意的说。
“我姓云，你叫我云姑娘就好。不用太客气。”
叶言溪有些忍不住的紧张，更何况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之下。
“那怎么行，您是极天宫来的贵客...”
“极天宫在你眼里很特别吗？”
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叶言溪愣了一下，她本能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是还是回答。
“当然特别，任何一个修仙者不管是散修还是身处什么门派，都应该听说过极天宫的大名。”
“是么。”云霓裳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这个浅绿色长裙的少女身上，然后眼角含笑，“那比起你们十八剑宗如何呢？”
叶言溪犹豫了一下。
她大胆的看着对方的双眼。
“十八剑宗算是东海洲一方豪强，但是比起极天宫而言，不值一提。”
她给出了十分客观的评价。
云霓裳笑了笑。
“叶姑娘倒是大胆，在我这么一个外人面前，将自家宗门说成这样没有关系么？”
叶言溪摇摇头。
“这和立场没有关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何况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我想哪怕是宗主在这里也会这么回答。”
云霓裳点点头，然后感慨的说。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句话很不错...那么请问叶姑娘你有没有呢？”
“...什么？”
叶言溪仿佛像是听错了什么一样，她错愕的看着云霓裳。
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这柔和亲切的气质下，突然话锋一转，好像突然有利刃朝着自己的袭来。
让她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她...这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吗？
可是这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这么说，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问自己有没有自知之明？
哪怕对方是这样的人物，叶言溪也不免心底有些不满和怒气。
云霓裳微笑着看着已经开始皱眉的叶言溪。
“我没有看错的话，叶姑娘像是走火入魔后的样子。境界全失，如同凡人，不...应该是不如凡人。”
轮番的攻击性和揭破自己伤疤，叶言溪有些无法忍耐对方这莫名的敌意。
她皱眉看向云霓裳。
“云姑娘，我们初次见面，你主动上门拜访...想说的是这些？”
而云霓裳却还是这么看着自己。
“按道理来说，走火入魔之后，境界全废，经脉尽毁，应该离死期不远。但是你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
叶言溪无法忍耐了，她站起身来就要和这个女子对峙。
哪怕她是什么极天宫圣女。
是又如何？自己反正现在烂命一条，什么都可以不管。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站起身，就被云霓裳轻轻用一根手指按了下去。
她几乎是跌坐在了床边，衣裙完整，发丝也没有凌乱，可是这一瞬间就让她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差距。
她甚至觉得此时的自己狼狈不堪。
云霓裳将其按下，轻笑着说。
“叶姑娘别急，我不是来挖苦讽刺你的，我只是很好奇。这样的伤势谁帮你治好的？”
“...你想问这个？”
叶言溪有些疑惑，对方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难道是听说了自己的传闻，觉得这事情太过玄妙，所以要一探究竟？
云霓裳又问，“是刚才出去的那位许公子？”
“你怎么知道他？”
叶言溪几乎脱口而出。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回答的奇怪之处。
她只是看到了对方的眼底闪烁了一抹奇异的光彩，然后转瞬即逝。
她眯起眼睛直视叶言溪。
“你以为我为何会来见你？你以为在你眼中那高不可攀的极天宫圣女为何会主动上门来拜访你？是因为你天赋异禀，得天独厚？还是因为你光芒万丈，出类拔萃？”
这突然的，如疾风骤雨一般的话语让她的气质显得凌厉而尖锐。
感觉像是瓢泼的箭雨朝着自己倾落下来。
她的那根手指，就点在了自己的肩头。
明明是纤细修长的一根手指，却像是一座大山，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又无法逃避。
叶言溪甚至觉得自己会轻而易举被对方这一根手指碾碎。
她终于感觉到了那种危险到来的惊慌失措，好像真的面临绝境的绝望。
云霓裳就这么点着少女的肩头低下头来。
哪怕隔着一层面纱，都让她的气质显得危险而压迫性十足。
她看着少女那终于显得畏惧的眼神。
带着仿佛不屑的轻笑声说。
“别想多了叶姑娘。哪怕你没有走火入魔，哪怕你健康而顺利的成长到现在，也不值得我认真的看你一眼。”
叶言溪的喘息此时都显得十分吃力。
她很想克服自己这种本能的恐惧。
可是她好像压根做不到，她只能汗流浃背的看着对方，咬紧牙关，字字艰难。
“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霓裳笑了笑。
说出了一个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理由。
“我对许清焰很感兴趣。”
她松开了手。
叶言溪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可是此时她的眼里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浓郁的震惊。
“许清焰？！”
甚至是几乎要破音到失声的程度。
她怎么也想不到，最开始的预感竟然就是真相。
极天宫的圣女...她可是极天宫的圣女！怎么会和许清焰扯上关系？
他有什么机会认识这个女人？
这个从气质，到实力都显得这么独特，甚至神奇到让人嫉妒的女人怎么会对许清焰有兴趣！
那就是一个只会用无赖的手段来折磨自己，用各种屈辱的方式煎熬自己的混蛋。
他...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而接下来云霓裳的话让她更是震惊。
她轻描淡写的看着叶言溪。
“这么惊讶做什么？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他的神奇和特别之处。不过没关系，以你的天赋和实力，看不出来很正常。”
这种别出心裁的贬低让少女理所当然的愤慨。
“他就是个下流无耻的混蛋而已，他...”
“是么？他明明救了你，你却说他是混蛋。请问一下，他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好像救了你的性命都不算是什么大恩大德了呢？”
“我...”
瞬间，叶言溪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像的确如此。
所谓的清白，真的比起性命更加重要吗？
或许的确有贞洁烈女这样的说法，但是自己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云霓裳摇了摇头。
“你想的还是不够明白，哪怕他对你做了什么...那都是你的福气。”
“福气？开什么玩笑！”
“当然。一个能把走火入魔的废人就这么简单治好的少年，你认为他真的像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叶言溪脑海顿时思绪万千。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也情不自禁想起那些让她头痛欲裂的破碎回忆。
而在这个时候云霓裳突然说。
“你把握不住许公子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也不用急着后悔。我可以给你另外一个机会，一个进入极天宫的机会，是成为精英弟子，而不是普通弟子的机会。”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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