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万欧姆
虎臣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
“噗！”
眼前的血水飞溅，仿佛是盛开的花朵。
他的眼神茫然了一瞬间，因为那不是自己穿透了对方的声响。
他看到的也不是对方绽开了的后背。
而是从自己眼前飞向半空的...自己的手臂。
怎么回事...
怎么会是自己的手臂呢？
怎么会...
“砰！！”
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头直接撞向虎臣的脸庞，可是此时的虎臣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应声倒飞出去，直接撞翻了一座无人的房屋，砖瓦摇摇欲坠倾泻下来，可是他根本没有余力去躲避。
疼...
好疼。
无数的疼痛，还有由远及近，踩碎砖瓦的声音。
几乎被砖瓦给埋没的虎臣，看到眼前的一块木板被掀开。
然后他看到了许清焰那俊美的脸庞，此时正冷漠的注视着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结束。”
虎臣虚无的眼神看向了天上的月亮，红色...仿佛正在慢慢的退却。
那是一种明显的流逝。
仪式...要失败了。
“不...不能失败...我是使者啊...我是迎接至高的使者啊！！”
他几乎声嘶力竭的嘶吼，可是鲜血先一步的溢出了喉咙，他的眼前一片猩红，血气却分明在渐渐的流逝。
许清焰低头看着对方。
“什么是至高？使者又是怎么回事？”
虎臣的眼神回到了许清焰的脸上，他露出冷笑来。
“至高就是至高，至高就是清除你们这些肮脏族类的神，你什么都不懂！”
许清焰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脸上，然后用冷淡的声音说。
“搞清楚现在你的处境。我建议你说话最好客气一点。”
说完许清焰才把脚挪开，然后看到了虎臣那屈辱至极的表情。
他恶狠狠的看着许清焰。
“我难道说了一切你就会放了我？”
“应该不会，你很清楚答案。”
许清焰没有说谎的意思，因为这个时候说谎对方也不会相信。
对一个心里已经有答案的人去试图说服，本就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也没有任何意义。
虎臣冷笑起来，“那你还指望我说什么？”
许清焰想了想，“你为什么说你是使者，这样的仪式是为了迎接什么？不惜牺牲这么多人，不惜谋划这么多...甚至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愿意拿到眼前的力量。酝酿的到底是什么，你说了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但是...我觉得你会轻松一点。”
“轻松什么？”
“轻松的去死。”
许清焰的话，让虎臣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半个身子都埋在了砖瓦之中无法动弹，此时的他也是纯纯的砧板上的鱼肉。
“你这人是真的一点都不会说服别人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许清焰微笑着看着对方。
“我说的天花乱坠你也不会心，不如坦诚的交心。”
虎臣摇摇头，“这是我的使命，我的任务。这是我们族群的终极目标...我不会说的，杀了我吧。”
许清焰低着头看着对方，“真的不说么？人都要死了，还牵挂这么多？而且你有没有觉得，你以往相信的那些...并非是正确的事情。”
虎臣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是很快，他就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什么是正确的事情？自己相信的事情才是正确的事情。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否认那一切，就是否定我的整个人生。不必多言，给我最后的体面。”
“嗯，成全你。”
许清焰也不打算多废话了，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
然后向下。
“噗！！”
最后似乎自己听到了什么声响。
那好像是...
‘对不起了，元极。’
许清焰不再去看地上的尸体。
而是收剑转过身，他走向了那已经从树下站起身来的年轻女子。
嘴角还有着鲜血的残留，往日风华耀眼，在高冷和妖娆之间可以来回切换的裴渔此时只能说是狼狈。
不仅仅发丝凌乱，衣裙也沾染了无数的鲜血，可以说是相当不体面。
“...看什么看？”
裴渔望着许清焰那熟悉的，放肆打量自己的目光，本能的皱起眉头。
但是现在还真的无法生气起来，好像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己大概是疯了。
竟然会想到要偿还这个少年。
许清焰微笑着说，“裴山主怎么想到过来了。”
裴渔没好气的说，“我不过来你不是就死了？”
许清焰想了想，“那也未必...”
“混蛋...”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呗？
不过很快就听到了少年的下一句话。
“但是还是谢谢你了。”
突然的温柔总是让人措不及防，顺带着，他脸上那漂亮的笑容都显得和煦了起来。
让裴渔的脸颊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升温。
她眼神不自然的偏过去。
“那么你一定要来的理由达到了没？”
许清焰微微的叹了口气。
“算是知道了一些...但不是全部。”
“是什么？”
“是...等等。”
突然。
许清焰目光陡然凌冽起来，听到少年的声音不对，裴渔也将自己的目光和对方转到了一边。
于是乎，他们就看到了那五个略显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夜幕之中。
穿着几乎一样的道士的服装。
“是...是他们？！”
赫然，裴渔也认出来了这五个人的身份。根本就是之前在皇宫里见到过的那几个道士！
也是他们认定的，和虎臣同为一伙的巫迦恕�
许清焰皱着眉头看着那五个笑吟吟的身影越来越近，在夜幕之下，他们就像是无声的捕猎者，此时终于露出了峥嵘。
“我之前就在想，这几个人不在道观，也不在皇宫到底去哪儿了。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是坐收渔翁之利呢，还是黄雀在后。”
为首的那个山羊胡的男子，一手轻轻的扶着胡须，一边啧啧的感叹。
“精彩。两位仅仅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几乎破坏掉了我们几年的谋划，不得不说真的很厉害。”
许清焰笑着看向几人。
“但是还是落在了你们的后手，也说不得多么厉害吧。”
现在许清焰是真的没有多少余力了，而且这五个道士，每个都是气息浑厚浓郁，起码也是金丹左右的修为。
现在的自己和裴渔，根本无法抵抗，能不能逃走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裴渔的脸上也带着绝望。
没有想到...还是沦落到了这一步吗？
果然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
自己就不应该相信男人，不应该相信这个少年，平白无故的一时冲动搭上自己的性命。
甚至...要和这个少年死在一起了。
算不算一段孽缘呢？
那山羊胡男子旁边的一个矮小一些的道士声音尖细的说。
“我就说这个虎臣靠不住吧大哥，还得靠我们自己。真以为自己是天选的使者了，整天目中无人...死了也也是活该。还浪费了仪式...”
山羊胡的男子，被称呼为大哥的男子皱了皱眉。
“好歹也是族人，不要说的太过分。动手吧，杀了他们，带走虎臣的尸体。”
“是。”
男子旁边的四个人全都退散开来，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从不同的角度环绕两人。
裴渔的脚步不自觉的靠向了身边的少年，这一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软弱。
本能的依靠。
她低声道，“还有办法么。”
许清焰叹了口气，“没有什么办法了。人事已尽，只能听天命的时候了。”
裴渔皱起眉头，她看向许清焰。
“我不相信什么天命，所以哪怕是死，我也会拼死到最后一刻。”
许清焰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只好陪着裴山主，做一回落难鸳鸯了。”
呸。
什么鸳鸯...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占自己便宜？
不过女子已经是没有心情去反驳这些了。
她努力的提起自己最后的一丝气息，如她所言，她要尽可能的拼死到最后，寻找那微末的一线希望。
而几人已经是层层逼近，那滔天的气息涌起，仿佛光是气压就能将现在的两人摧毁。
那矮个子的道士狞笑着说。
“等会儿这个女的给我吃，好久没有吃过这么水灵的货色了...嘛...其实这个少年也不错，长得还挺漂亮的，符合我的口味。”
许清焰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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