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啊，其实是反派魔法少女 第19章

　　倒不是说灰原不势利，只是单纯的懒。

　　也许是今天喝醉后心情比较好？

　　是的，灰原现在其实还是醉酒的状态。

　　而之所以外表还是原来的，是因为她使用魔法改变了外表。

　　当然，说是聊，其实她们两个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

　　无非是榊千花询问灰原该怎么学习，期中考试该怎么办之类的话题。

　　出人意料的，榊千花还挺在乎念书的事情的。

　　作为老师，灰原也只能认真想一想回答。

　　这种时候，榊千花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记起来。

　　“你和班级里的同学相处得还好吗？”

　　自从榊千花回到了她的班级，灰原感觉每天教室的走廊都变得吵闹了不少，每天都有很多人围着榊千花说各种各样的事情。

　　当然，也有别的班级的，甚至高年级的学生来跟榊千花表白。

　　每当榊千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时候，雾岛哀就会站出来，把那些过来表白的人都赶走。

　　“感觉……大家都很温柔，虽然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很感谢其它同学对我的照顾……”

　　榊千花两只手交握着，手指轻轻交缠，以前的时候，上面还会涂上不同颜色的指甲油，不过自从回到学校以后，就不用这么做了。

　　在这几天的相处中，灰原也看过榊千花作为偶像时的演出，除了外表以外，几乎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平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很难对人说的人，为什么在舞台上能那样呢？

　　舞台上的，比起榊千花本人，倒更像是魔法少女星花……

　　这时，灰原忽然想到，自己现在也是用魔法改变了外表。

　　“不擅长和人交流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灰原随意地问了一句。

　　“嗯……就算想跟人说话，也会紧张，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因此也从来没有交过朋友。

　　“那为什么会想着去当偶像？”

　　这句话其实不在老师的范围内了，不过反正也是闲聊。

　　“因为………”榊千花正想回答，脸色却忽然一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些灰原听不清的话。

　　“当时……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具体的内容，榊千花并没有说。

　　“还有就是……我……很喜欢看别人的笑容。”

　　说到这里的时候，榊千花的神情变好了一点，也露出了一点微笑。

　　灰原则有些困惑。

　　笑容？

　　“我奶奶告诉我……笑容是很棒的东西。”

　　“如果别人笑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紧张了，也会鼓起一些勇气，也会觉得开心，所以我就想，我要是能做些什么给别人带来笑容就好了。”

　　“所以，就去当了偶像……”

　　笑容是很好的东西，是幸福的证明，所以榊千花喜欢看到别人的笑容。

　　灰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听起来不像是谎话。

　　在和榊千花交流的时候，灰原其实在悄悄打量着榊千花的身体。

　　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只是再一次的，她在榊千花的身体上，看到了一些不和谐的淤青，像是这几天留下的。

　　就在她还想要再仔细看一下的时候，女孩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老师是因为什么，才来当老师的？”

　　榊千花抬起头，露出小鹿一样好奇的神情。

　　灰原愣了一下。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种问题。

　　其实为人师者，在这种时候，也许该说点什么正能量的回答，比如说什么她很喜欢小孩子，比如说什么她想要为社会做贡献。

　　但她实在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也不是很热衷于奉献社会。

　　灰原看向了窗外，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那双眼眸像她自己一样空洞，既无趣又冷淡：

　　“……不知不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老师了。”

　　这个回答让榊千花有些困惑。

　　“怎么说呢……”灰原思索了一会儿：“我的人生很普通，一直是随波逐流、半推半就。”

　　“因为周围的大学同学都去做老师了，所以我也跟着去当老师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只是这种很普通的原因而已。

　　所以她对这份工作没什么热情，也没有归属感。

　　她也不觉得自己必须是老师。

　　虽然这份工作在这个国家很受人尊敬，但并不是值得尊敬的人成为了老师，而是成为了老师才变得受人尊敬。

　　上大学的时候，也有很多道德一般、受人讨厌的家伙，他们后来也都去当了老师。

　　说明这份职业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大概她某一天，待在自己的租房里，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已经是这样了，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

　　即使灵魂再渴望不凡，可最后也被拘束在这再平凡不过的躯壳里了。

　　有时候，灰原会觉得这样的人生不属于她。

　　但那也只是错觉而已。

　　…………

　　到了晚上，榊千花独自一人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只剩下一个孤单的影子，即使是这么晚了，她也不想要回家。

　　虽然回家是很糟糕的事情，但不回家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不过今天，她的心情比以往好一些。

　　灰原老师好像比想象中要温柔很多。

　　以前的时候，她觉得灰原老师有点可怕，但在聊了一会儿以后，她发现灰原老师人也很好。

　　温柔……喜欢。

　　而且灰原老师课讲的也很好，虽然大家会觉得有点无聊，但如果认真听的话，会发现知识都梳理得很清晰，重要的部分也都很明确。

　　如果以后能再多了解一点灰原老师就好了。

　　不过，今天她其实对灰原老师撒谎了。

　　当偶像，并不是因为想要给别人带来笑容这种高尚的理由，那只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

　　她只是不得不当。

　　因为家里缺钱，或者说……欠钱。

　　当时家里唯一剩下的门路，是介绍去认识的事务所，如果不去的话，榊千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做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但是像她这样的性格，从小连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也不敢在别人面前跳舞和唱歌，所以几乎干不下去了。

　　女团的其它同事也都很讨厌她，经常会排挤她，比如说在练习时藏起来她的鞋子，在衣服上动什么手脚。

　　就在要绝望的时候，也许是奇迹，也许是许久的不幸后的幸运，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

　　她成为了魔法少女。

　　是奶奶留给她的遗物。

　　在她情绪无比低落的时候，她奶奶留给她的那件灵摆闪耀起了光芒，让她成为了魔法少女。

　　她的魔具魔术师有各种各样神奇的能力，其中也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表。

　　在戴上名为“立花爱露露”的伪装以后，她就可以变得像魔法少女星花一样，自信又有勇气。

　　之后，偶像的道路也开始变得顺利了。

　　家里欠下的钱还上了，也不用被天天催债了，也变得有很多人喜欢了，变成魔法少女以后，一切好像在变好。

　　然而，那只是幻觉……

第二十一章 灰原的家访

　　夜晚，天空的云有些灰暗和单薄，连带着月光也一同黯淡，那些光芒照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只有路灯照着那些飘散的灰尘。

　　不知不觉，榊千花已经走到了家门口。

　　虽然是很有人气的偶像，但她的条件其实并没有像其它人想象中那么好，屋子只是勉强够两个人住而已。

　　因为偶像这种职业，能拿到的钱也没多少，大多还都被拿去还债了，现在榊千花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只勉强够每天的生活。

　　即使到了门口，榊千花也犹豫了很久，才轻轻敲着门。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一个精神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的中年男人在门口站着，他的手里拿着酒瓶，一副醉醺醺的失败的中年男人的样子，看起来站都站不稳。

　　“我……我回来了。”

　　榊千花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刚进门，她就闻到了很浓烈的酒味。

　　这时，她忽然莫名的想到，灰原老师今天身上好像也有酒味，因为她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男人没说什么，就这么让他进去，

　　刚进门后，脱下鞋，榊千花感觉到自己踩到了纸片，她低下头，发现地上是很多本来沾着胶带的写着字的纸片。

　　看到那些纸片的时候，榊千花身体有些僵硬。

　　不用去细看上面的字也知道，又是欠条。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又有欠条……上……上一次不是已经还完了吗？”

　　榊千花的眼眸流露出恐惧。

　　这些欠条对她来说，就像是噩梦一样。

　　明明每一次都还清丢掉了，但是之后又会像被诅咒了一样，不知何时又回到她的家里。

　　所以她才不想回家……

　　面对榊千花的质问，醉酒的男人好像完全没有听清，只是摇摇晃晃的，还在念叨着什么关于钱的事情。

　　这个醉酒的男人是她的父亲，是一个让她害怕又讨厌的人。

　　大概从她上国中开始，他就没有工作过了，每天都在赌博、喝酒，夜不归宿，柏青哥只是最基本的，后来还变本加厉。

　　之后她的妈妈也因为家里欠债，抛下她一个人不知道逃到哪里了。

　　国中的时候，她每次放学回家，就会看到家门口的欠条，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可能被黑帮砸玻璃。

　　那一段时间，她总是一边害怕的哭泣，一边用被子蒙住脑袋睡觉，试图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噩梦，醒来就好了。

　　但现实一直是这样。

　　从小到大，唯一对她很好的是奶奶，但是奶奶也早已去世了。

　　后来，她因为家里欠太多钱，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试着去事务所里当偶像，才一点一点把家里的窟窿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