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啊，其实是反派魔法少女 第193章

　　虽然心情不算太好，但她此时的语气能听出一点惊喜。

　　这个少女，是灰原的学生，雾岛哀。

　　是班上成绩名列前茅的优等生，但同时也是经常旷课、让她受领导刁难的麻烦的问题儿。

　　还有就是，她另一个身份是拯救城市的魔法少女，银羽。

　　作为班主任时，灰原和雾岛哀的关系并不算好，在所有魔法少女中，雾岛哀总是最积极去战斗的那一个，因此她的旷课率也是最高的。

　　在上个学期的很长一段时间，灰原和这个问题儿之间的氛围都很僵，如果不是隔着师生这层关系，大概是相看两生厌的程度。

　　不过，在某一天，她在喝醉时，在这个器材室里不小心被这个小姑娘看到了。

　　“好久不见。”

　　女人那张忧郁冰冷的脸上，露出了带着醉意的微笑。

　　她晃了晃手上的酒瓶，让雾岛哀过来。

　　这个平时几乎不跟人说话、孤零零的小姑娘，就拘谨又有点高兴地走了过来，很熟练地放下了书包，坐在了莉莉小姐的旁边。

　　跟以前一样，莉莉小姐身上还是一股酒味，还有一股不太明显的香水味，全被酒水的气味盖过去了。

　　香水味有点熟悉的感觉。

　　不过雾岛哀对这些香味也不太敏感，只是一点直觉而已。

　　“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莉莉小姐了呢。”

　　在坐下以后，雾岛哀靠在了墙边，望着器材室里的景象。

　　酒精灯隔着铁丝网，正在烤着酒水，这一幕说实话就像梦一样怪诞，但她却经常能在莉莉小姐这里看到类似的场面。

　　事到如今，她已经习惯了。

　　自从在莉莉小姐………咬了她的手指以后，她在那之后就很少见到莉莉小姐了，以至于她有好几次以为莉莉小姐会不会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又或者，莉莉小姐会不会永远的消失。

　　直到今天再一次见到她，雾岛哀才安心下来。

　　“你来这里的时候，总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来跟我说说，遇到什么烦恼的事了？”

　　莉莉小姐的语气，低哑而温柔，给人一种暮冬的荒原般冰冷干燥的感觉。

　　雾岛哀听到这样的声音时，会有种独处般的轻松感。

　　“最近，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一时间有点难说，像是家庭里的事，也有作为魔法少女的事，还有学校里的事，所以心情有点不好。”

　　实际上，今天白天在教室的时候，作为班主任时她也注意到，雾岛哀最近的心情一直并不怎么高昂，处于一个较为低落和沉闷的状态。

　　风评一向不高的灰原老师，当然不会关注班上哪个学生的心理问题。

　　她自己每天都在为自己失败的人生而忧愁呢，哪有空去关心学生。

　　“可以慢慢跟我说，反正酒还有很多，我一时间也喝不完。”

　　但莉莉小姐就很善解人意。

　　特别关心忧郁可人的小JK的内心世界。

　　雾岛哀当然不能喝酒，不过每次在莉莉小姐咕嘟咕嘟喝酒时，她都会愈发好奇酒的味道。

　　毕竟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气味说实话，闻久了也很香。

　　接下来，雾岛哀就闻着房间里的酒香，讲着自己最近的经历，也许不知不觉也跟着有些醉了。

　　没有什么意外的，雾岛哀首先跟她说，是关于前一段时间，跟变色龙怪人的战斗，在那场噩梦中，雾岛哀经历了比之前打魔王更加艰辛和让人疲惫的战斗。

　　在那场噩梦中，雾岛哀遇到了很多让人心情糟糕的事情，不过在罪魁祸首被解决以后，这种心情也褪去了不少，而更多的，则是因为战斗结束以后。

　　在那场战斗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由于当时受伤过于严重，连带着变身结束后，依然累的不得了。

　　结果就是，最后她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躺了两天半。

　　而听她讲到这里的时候，灰发女人愣了一下，连手中的酒瓶子都不晃了：

　　“……………那两天，你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自己的租房里？”

　　“也没有人来照顾你？”

　　这个灰发女人，莉莉小姐，也就是灰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战斗结束后的那几天，一直都在放假，她刚好把那几个问题儿都看望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自己隔壁的黑木郁可，以及她的大孝女。

　　唯独没有关注过这个超级问题儿的情况。

　　“没有…………”

　　雾岛哀好像有点颓废。

　　她两只手互相碰了碰，手指时而失落地戳着手掌。

　　“不过只是我自己很任性而已，我没有跟爸爸妈妈说，一直在自己强撑着，也怪不了谁。”

　　如果她说的话，不管怎么样，她的父母都会来照顾她的，但是出于某些理由，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虽然在妹妹的身体恢复健康后，父母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但雾岛哀还是有一些自己的任性和倔强。

　　可莉莉小姐却自顾自望着酒瓶，由于醉酒，讲话显得慢悠悠的：

　　“发生了那么大的怪人事件，还是在孩子上的学校，是我的话我会去把你接走。”

　　这个女人很少见的说了句正经的话。

　　而雾岛哀也没能立刻回应莉莉小姐所说的话。

　　“………………”

　　一段时间后，器材室里只有酒精灯的燃烧声。

　　看到雾岛哀陷入沉默以后，喝醉酒的灰发女人，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想法。

　　是的，她并没有去关注过雾岛哀的情况。

　　这也没什么不对的。

　　一方面，这个问题儿跟其它魔法少女不一样，虽然家庭状况也不太美满，但姑且还是有能履行监护人职责的父母的。

　　另一方面的话。

　　灰原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理由去看雾岛哀。

　　她说不清自己和这个问题儿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也不知道自己对雾岛哀来说算是什么，正常来说，她也不会对这个孩子怎么想自己感兴趣。

　　作为班主任的灰原，和雾岛哀唯一的关系，也只有那一次下雨天，由于这个问题儿发烧后无人照顾，灰原才不得已带着雾岛哀去了她的家。

　　至于后来发生的两次意外的接吻…………那就只是意外而已。

　　所以，灰原应该不会这么想。

　　灰原也没有理由。

　　那样的事，她只会做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

　　“莉莉小姐？”

　　雾岛哀看着灰发女人的表情，忽然呼唤了她一声。

　　“嗯。”

　　“你怎么看上去有点………难过。”

　　雾岛哀说了让她搞不懂的话。

　　灰发女人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不过酒瓶里只有倒影，而且这样做也有点蠢。

　　她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然后，灰发女人平淡地说：

　　“喝酒就是会很难过。”

　　有人说，喝酒了就什么都会忘掉了，就会脑子一片空空，干什么都很开心，那其实是在瞎扯。

　　就是喝醉了才会难过。

　　在喝醉以后，才会清楚一切很糟糕，意识到现实有很多痛苦，而这些原本压抑的情绪都会在醉酒以后倾泄出来。

　　灰原觉得自己大概也只是因为喝醉了而已。

　　“还有什么难过的事吗？”

　　除了家庭以外，还有别的吧。

　　接下来，雾岛哀又讲了自己在学校的事情。

　　惯例的因为魔法少女的工作，而不得不旷课战斗，导致她又被灰原老师说了。

　　而且最近，在学校，她稍微感觉有点孤独。

　　跟所有这个年纪的普通女生一样，她时不时也会渴望交流，想要可以讲话的朋友，但说实话，也许因为她自己的性格原因，她到现在也没有朋友。

　　很多时候，看到同龄人彼此间玩的很开心，她会有点羡慕吧。

　　“你从小到大，一直没朋友吗？”

　　莉莉小姐忽然问了个这样的问题。

　　在沉默了一会儿以后，雾岛哀有些尴尬地说：

　　“…………没有。”

　　如果说只是高中的话，她还能用不适应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解释。

　　但她就是单纯的没朋友。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别人交流，也没人会来找她。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性格都很糟糕。

　　不过，她很快听到了莉莉小姐的回答。

　　“我也是。”

　　“欸？”

　　“我从小到大，除了青梅竹马以外，也没有过朋友。”

　　莉莉小姐好像是想起了自己更年轻些时的经历，感到了难以跟他人倾诉的忧愁，又抱起酒瓶，不断地往自己嘴里灌着酒。

　　雾岛哀就看到莉莉小姐那纤细的脖颈上，伴随着咕嘟的声音，不断有起伏颤动，很赏心悦目。

　　“假如我和莉莉小姐是同龄人的话，说不定我们会很聊得来呢………”

　　雾岛哀低下头，语气腼腆地说。

　　只是想象一下的话，就会觉得很有趣，而且如果莉莉小姐是JK的话，一定也很可爱，或者是那种很受女生欢迎的王子系？

　　不过还是现在的大姐姐的样子最好吧。

　　“也许你会没什么兴趣呢。”

　　莉莉小姐摇了摇头。

　　在这样一句一句地闲聊后，外面不知不觉应该也已经快天黑了。

　　雾岛哀也聊到了她最后的烦恼。

　　“莉莉小姐。”

　　她说。

　　“嗯哼。”

　　“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

　　莉莉小姐用指甲敲了敲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很平静地说：

　　“你没有朋友。”

　　在短暂的沉默以后，雾岛哀脸色微红地低下了头，好像是觉得要直接这样说出自己的想法有点羞耻。

　　就算是跟莉莉小姐说，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就是………我以前，有一个不太喜欢的人，因为自己很不成熟，再加上对她有些误会，导致对她的看法很不好，关系也闹得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