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啊,其实是反派魔法少女 第386章

作者:摔死的苹果

  这场噩梦不完全是由魔王编织的虚假的糟糕的谎言,某种意义上,她不需要操纵什么,原本现实中的那些苦难,就已经足够让榊千花饱受痛苦和绝望。

  噩梦中遇到的那些人,也是一样。

  唯一的差别,只在于,榊千花不再是魔法少女,因此,甚至无法像过去一样依靠魔法少女来逃避了。

  创造这场噩梦的立花很清楚。

  榊千花是一个软弱的孩子。

  软弱又笨拙,天真又迟钝,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奶奶,将她培养成了一个这样可怜的小家伙。

  所以,当没有魔法少女星花时,没有立花爱露留下来的唯一的善意时,接下来的一切,都会让榊千花被噩梦打倒。

  接下来,立花开始见证噩梦中的一切。

  尽管对她来说,只是飞速走过的几个连续的片段。

  但对做梦的人来说,这一切都漫长得如同现实。

  这也是曾经榊千花的故事。

  一切从榊千花的奶奶去世,榊千花成为一名偶像,为家里的无底洞填补空缺开始。

  …………

  榊千花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完整的家庭。

  不过即使是最开始,那段关系也相当的薄弱。

  这段时间只要几句话就能概括好了。

  父亲是一个不负责、懒惰、没用的人。

  母亲的记忆虽然已经很模糊了,但在家的时间比父亲还要少,经常夜不归宿,也几乎从来没有照顾过榊千花。

  这段夫妻关系,在父亲开始慢慢染上酗酒,以及并没有人详细知道的更糟糕的劣习后,就再也无法填补了。

  榊千花的父母没有离婚,她的母亲只是在某一个晚上收拾好了不多的行李,跟榊千花不告而别。

  事实上,她的父母也可能一开始就没有结过婚。

  奶奶在那之后不知道多久,也染病去世。

  真的是很短、很急促、又敷衍的几段话。

  不过榊千花既不知道该多说什么,也不想多作言语。

  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只有这些。

  可能是她脑子很笨。

  也可能是她小时候没有认真去跟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当奶奶去世后,父亲就变本加厉了。

  原本或许还会惭愧中羞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之后,榊千花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完全就是行尸走肉一样的一个男人。

  不知道因为什么,那样的父亲,还能为她找到一份怎么说都跟这样的境况格格不入的工作。

  那就是她成为偶像的契机。

  不过最开始,这也只是另一个地狱的开端而已。

  起初,她其实并不想当偶像。

  她想像奶奶期待的那样,先好好念书,变得聪明一点,有用一点,成熟一些,这样的话,长大以后还能够找到可靠的工作,可以养的起自己。

  而且,好像学历高的话,也会有人喜欢自己,会有人愿意跟自己结婚。

  虽然那时她对恋爱完全没有想法。

  但她也不想每天面对脸色日益可怕的父亲,跟家里每天新增的欠条。

  所以,她还是去当偶像了。

  一切都很糟糕。

  听说也有偶像能兼顾事业和学业,由于只是预备生阶段,事务所也允许她先一边读书一边练习看看。

  但她这个人脑子真的很笨。

  上课的知识记不住,笔记抄的慢,学的知识也要慢别人很多才能明白,有时候还会因为工作漏掉一两天的学,第二天的课完全听不懂,结果欠的越来越多。

  晚上要训练,所以作业也写不完。

  她拼命想要写完作业。

  第二天因此而困倦不已,在课上困得睡着了。

  老师们因此把她当成又不认真又因为在当偶像而洋洋得意的一点不学习的坏学生。

  学生们有的觉得她可爱,也有人觉得她又蠢又得意忘形。

  最后,因此而崩溃的榊千花放弃了在学校继续上学。

  接下来,不成为能赚到钱的偶像之前,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可是在这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奇迹。

  榊千花同样不具备当偶像的天赋。

  她胆小、天赋差、不会说话,不仅掌握不好当偶像的基本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偶像预备生中也很不受欢迎,还受到了其他同龄同事的排挤。

  眼看着,好像人生已经看不到前路了。

  她根本看不见未来该怎么继续。

  家里的欠条仍然无法填补。

  开始有人每天夜里,砸她家的窗户,让她每天晚上都会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点神经衰弱。

  而且她也很胆小。

  每天看到家门口用红油漆写的字,都会怕的不敢进。

  就算没有那些血色的字,她其实也不想回家,面对她仅剩的唯一的家人。

  那时,她绝望了。

  没有任何可以看到的希望。

  没有任何人能寻求帮助。

  而她自己只是一个又蠢又无知、不成熟、什么也不清楚该怎么做的小孩子。

  她又不是大人。

  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一切?

  那时的榊千花,开始有了一些后来羞于启齿的想法和行为,比如说割腕之类的自虐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奶奶留下来的礼物,让她成为了魔法少女。

  榊千花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大人”。

  作为“大人”的自己——星花。

  比自己更坚强,比自己更成熟,不管遇到怎样的痛苦都不会放弃,就算遇到自己做不好的事,星花也能冷静的面对、充满自信的做好。

  这份礼物让她可以面对更多的绝望了。

  这份礼物,这份勇气,可以让她不会早早放弃了。

  然而这距离得到拯救,还有很远。

  所以,即使是星花,也还不算是大人,她仍然继承了属于榊千花的一些幼稚、天真。

  原来即使成为了优秀的偶像,赚到了钱,她的不幸也不会因此发生改变。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不幸,为什么她仍然会被困在其中呢?

  明明已经成为了魔法少女。

  如果用榊千花这个孩子很笨来解释,倒也说的通。

  但或许也有别的解答。

  ……………

  关于回忆,或许说得太远。

  这个噩梦比现实还要糟糕一些。

  如果说曾经的榊千花,起码还有魔法少女带来的希望,那么,在噩梦中的榊千花身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奇迹。

  而过去的一切,大部分也照常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榊千花在噩梦中,已经将这一切再经历一遍了。

  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呢?

  立花猜到了。

  那个孩子一定已经偷偷地蜷缩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一边感到恐惧和绝望,一边在内心呼喊着,谁来救救自己,又或者已经喊出来了。

  那个孩子就是这样。

  那个孩子,每次一感到痛苦和难过,就会像小孩子一样哭泣,一边希望着有哪里有可靠的大人,来安慰一下她,去帮助甚至是拥抱她。

  这次也是,她一定在胆战心惊地掉着泪珠。

  又或者相反。

  榊千花那个孩子会大哭大喊,哀求自己放过她,求求自己让她离开这里。

  会怎么样呢?

  于是,噩梦中,立花的意识,望向了此时的榊千花。

  【嗯。】

  然后,发出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嗯?】

  立花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平淡,到愣了短暂的一瞬,似乎是感到了困惑。

  就画面来说,和她预料的的确很像。

  那个孩子,面对她害怕的一切,躲在不会被打、不会被他人排挤的角落,默默抹着难过的眼泪。

  不过她缄默无声。

  既没有发抖,也没有向人求救。

  这个反应真是让人困惑。

  那个孩子,会作出这样平静的反应吗?

  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噩梦打倒,也没有像曾经那样,作出幼稚的自残行为,排解和发泄自己的压力。

  【难道你不害怕吗,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你最讨厌和不想看见的事物才对。】

  【而且,不成为魔法少女的话,你之后要怎么办呢?你连基本的跳舞都做不好吧。】

  【之后的噩梦,还会越来越多。】

  魔王小姐平静地做着好奇的询问。

  那个少女,听到了背包中,那个黑漆漆的灵摆的声音,好像从情绪中走出来了一点。

  榊千花抬起胳膊,用袖子很没形象地擦了擦一塌糊涂的鼻子。

  她低下来头:

  “我的确很害怕。”

  “但是我这一次会自己承受住的。”

  她的话仍然让千花无法理解。

  并不是无法理解这些话。

  而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番话,会由榊千花说出来。

  【那是什么意思呢?】

  “这只是噩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