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苏鲁
下江小春脸蛋噗嗤一下红了个通透，脑袋两侧的小翅膀更是下意识遮住眼睛，没敢去看司望的表情。
个、个位数……那能叫个位数吗？！那只是发挥失常而已！
第一次补考她不就考了两位数的好成绩吗！
“做好准备吧。”
掐灭下江小春不切实际的妄想，司望抬头看向其他女孩，“接下来，可比前两周加起来还要忙了。”
女孩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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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为谁献上的安魂曲 : 第831章第一百五十章 道歉礼物
“诶嘿嘿……诶嘿嘿……老师……”
“嗯？怎么了，日和同学？”
又是相同的夜晚，又是相同的女孩，司望看着畏畏缩缩的槌永日和，疑惑道，“不是你约我在这里见面的吗，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诶？！抱、抱歉，真是非常抱歉，老师！”
明明只是一句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疑问，女孩却像是被雷声吓到的鹌鹑一样猛然缩起肩膀，疯狂的给司望鞠躬道歉，“为、为了见我这样的人而浪费这么多时间……我我我我我果然应该万箭穿心，罪该万死吧！”
“……不，我倒是觉得你再这样继续自怨自艾的下去，才应该算是……嗯，耽搁时间吧。”
司望一把抓住槌永日和肩膀，他强行把女孩身体掰正，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为了老师的生命健康着想，别让我拉一万次弓弦把手指拉断，可不可以先说说你今天约我在这见面是为了什么呢？”
“对，对不起，老师！我、我现在就立刻说明我的来意！”
槌永日和下意识的又想弯腰道歉，不过司望按在她肩膀上双手突然发力，强行制住了女孩这本能般反应。
槌永日和委屈巴巴的昭樹-■裙＼≈：8￡∶5〓?7＿?6∫6。’34★∩4’2缩了缩脖子，虽然非常不习惯，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司望要求，从怀里摸索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递到司望面前，“这、这个给您……老师……”
司望顺势从女孩手里接过这个系着红色蝴蝶结的方形纸盒子，“这是……？”
“诶嘿嘿……这、这是对老师这么多天帮助的答谢……”
槌永日和偷偷摸摸的观察着司望脸色，在见到司望脸上没有鄙视、厌恶、恶心之类的神色后，她悄咪眯的松了一大口气，结结巴巴的解释道，“虽、虽然一点都不贵，完、完全配不上老师的身份，但老、老板说，这个礼物用来送给想要表达自己全部心意的人，是最、最好的。”
“嗯，非常感谢你的心意，日和同学。”
司望翻到盒子底部，果然在上面看到一个画在爱心里的巧克力图标，“但这玩意……真的一点都不贵吗？”
“一、一点也不贵！”
似乎是怕司望误会，槌永日和猛猛点头，系在脑袋左侧的绿色大马尾也随着女孩的动作上下甩动，“只、只是把这几天打工的钱用完了而已，完、完全不需要当掉杂志！”
“嘶……”
司望掂量掂量了手里连盒带巧克力还没有半斤的东西，倒吸一口凉气，“这店家……真会做生意啊！”
“呃，诶？”
槌永日和愣了一下，她没太听得懂司望的意思，战战兢兢的问道，“老、老师，是不、不喜欢吗……”
“不，收到学生的谢礼，老师我当然喜欢。”
司望摇摇头，他将女孩递来的精包装巧克力收进口袋里拍了拍，“不过，要是能送只打工了半天钱的礼物，老师我就更喜欢。”
“是、是这样吗？”
槌永日和露出迷茫的表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搬了半天钢筋的礼物要比自己搬了一周钢筋的礼物更得老师的喜欢，但女孩还是小鸡啄米般点着下巴，牢牢记在心里。
明、明天立马找机会再搬半天钢筋，等哪天有机会了，再、再送给老师吧……
“不过，日和同学，怎么突然想起要要送老师礼物了？”
虽然大概已经猜到什么原因，但做戏做全套，司望还是摆出一副好奇的神色问道，“是发生了意外吗？需不需要帮忙？”
“不！不不不不！不用老师帮忙！”
槌永日和被司望的话语吓一大跳，她把小脑袋摇得飞起，朝司望挤出一比哭还难看到的笑容，“只是学校突然有点小、小事，需、需要回去一趟，所以想跟……想跟……老师告别而已……”
“嗯……虽然看表情不像是什么小事，但既然日和同学你都说了不要帮忙，那老师也就不当那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讨厌鬼了。”
司望耸耸肩膀，“方便把手机拿出来吗，日和同学？”
“方、方便！老师！”
槌永日和手忙脚乱的掏出自己新买的——上世纪最流行款式的翻盖手机——递到司望面前，“请、请您千万不要客气！”
“……你这审美。”
司望拨开机盖，感受着键盘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机械反馈，他将一连串数字输到通讯录中并标好备注后，便将手机还给了女孩，“还挺复古的哈，日和同学。”
“诶嘿嘿……其、其实是这款手机待机时间最久，我、我才特意买下来的。”
槌永日和小心翼翼地从司望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她努力避开司望的手指，以免自己污染到对方身体，“现、现在即使躲到角落里看小说，也、也只需要三天出来充次电。”
“亮度尽量不要调太低，容易散光。”
司望简单提醒了一句后便问道，“还有，日和同学，你还记得老师与你初次见面时，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语吗？”
“嗯嗯嗯嗯！记得记得！当、当然记得！老师！”
槌永日和如捣蒜般疯狂点头，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神色紧张的复述道，“【看似只能一条走到黑的路，讲不定只是你们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说不定还有另一条岔道可以选】。”
不带停顿的说完这一大串话后，女孩忐忑不安的看向司望，“我、我应该没说错吧，老师？”
“没错，很对！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出问题！”
司望一边拭去女孩额头上的汗珠，一边安慰着女孩，“所以老师我刚刚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在了你的通讯录里，日和同学，当你想要逃跑又不知道该往哪里逃的时候，不妨按下这个号码试试吧。”
“诶嘿嘿……老、老师的号码吗？！”
看着手机屏幕里多出来的第五个通讯人，槌永日和神色又激动又紧张。
她牢牢把手机压在胸口，发出傻乎乎的笑声，“我、我记住了，老师！”
看着有些乐得忘乎所以的女孩，司望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只希望对方是搜≥■索⊥↑： ￠△ ≡‖耳』[衫∨| ×*珸真的记住了吧。
第五卷 为谁献上的安魂曲 :
第832章第一百五十一章 结局早已定下
“既然都跟着来了，不一起出来打声招呼吗，日和同学？”
司望从槌永日和做贼般偷偷摸摸的背影上收回目光，他朝一处完全被阴影所笼罩的墙角挥了挥手，“或者说出来道个别？”
“……”
短暂的寂静后，一个黑发棕瞳，白色外套、破洞牛仔裤的女孩，从墙角的阴影，走到了月光之下。
相比于上次见面，戒野美咲穿着打扮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卷到下巴处的高领衬衣，和拉长到手掌处的长袖外套。
嗯，虽然瞳孔中依然是那连自己都不在心上的淡漠之色，但戒野美咲内心深处确实有某块舍弃不掉的颜色，把他的建议听到了心里。
“老师。”
一阵沉默而短暂的对视，戒野美咲缓缓开口，“你这么做，没有意义。”
“嗯？这怎么就没有意思啦？”
司望没有在意女孩见面就泼冷水的行为，他耸了耸肩，掏出口袋里槌永日和刚刚送给自己的巧克力，朝戒野美咲扬了扬，笑道，“这不就收到了一份来自日和同学的感谢吗？”
“……这是道歉，并不是感谢。”
戒野美咲抿了抿嘴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司望说这么多话，但看着司望那忙前忙后的样子，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嘴巴，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老师。”
“这意味着我只花了七天时间就已经撬开了一小块墙角，让日和同学把我的话真的听到了心里面去，放在了心上。”
司望摩擦着槌永日和搬了一周钢筋才换来的巧克力礼盒，笑道，“意味着我只要再努努力，讲不定七天后，日和同学就不只是道个歉，而是更一步的纠结着要不要去干点什么呢？”
“但是时间已经不够了，老师。”
戒野美咲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她平静的说道，“所以日和才会在今天来找你。”
阿里乌斯曾经或许是一群被迫害者抱团取暖。但如今，它的初衷、它的目的、它的内在早已扭曲变形，堕落成了一头只知道向前猛冲，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毁灭他人，毁灭自己的疯兽。
真是虚无，阿里乌斯存在的意义何时是为了统治圣三一？
死亡才是唯一能令这头疯兽停下来的手段。
所以白洲梓的背叛在戒野美咲看来其实还是一件好事。
那孩子还怀抱着梦想，还怀抱着希望，眼里还熊熊燃烧着反抗的怒焰，根本不适合呆在阿里乌斯这艘已经坠入深渊的破船上。
如果日和能做出同样的选择，那就更好。
但很明显……
戒野美咲注视着司望手里的那个巧克力盒。
日和选择了回到这艘破船上，与她们一同沉入海底。
“对大人来说，或许已经太晚了，但对你们学生来说，其实还不算太晚”
司望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对于什么都明白但就是什么都不做的戒野美咲，他语气同样平静，“只要没有出现不可挽回的伤害，任何时间都不算太晚。”
但不可挽回的伤害早已出现了，老师。
戒野美咲脑海中浮现出白洲梓潜入圣三一的第一个任务，也白洲梓背叛前的最后一个任务。
破坏百合园圣娅的光环……
即使不知道白洲梓为何最终决定背叛。
但百合园圣娅的失踪，桐藤渚的风声鹤唳和圣园未花的判若两人……
无一不说明白洲梓确实是成功完了刺杀任务。
但戒野美咲没有向司望解释了什么。
因为只要将这个事实告诉司望，司望就将瞬间将成为阿里乌斯的敌人，她就不得不对司望动手。
而现在，司望还能勉强算是一个在圣三一教书，但同情阿里乌斯的第三方。
是个跟圣园未花一样，是有很大价值，可以欺骗、可以利用的人。
还不必那么急着动手。
纱织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阻止日和与司望来往，只是安排自己盯着。
“老师……”
戒野美咲垂下眼眸，凝视着自己的鞋尖，“很多事情都是许久之前就早已注定了结局，现在只不过是结果浮出水面了而已。”
“那美咲同学你呢？”
司望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女孩的观点，他只是单纯的反问道，“手腕上的刀口，脖子处的割痕，这不也是你早已给自己写定的结局吗？那你又是为何要苦苦咬牙坚持到现在。”
我又是为何要苦苦咬牙坚持到现在？
戒野美咲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愈合的疤痕，感受着上面与周围皮肤截然不同的粗糙触感，回忆忽然从脑海深处涌起。
被纱织从河里救起，醒来时缠满手腕的绷带，被强行塞到身边要自己照顾的公主与日和。
然后就不知不觉的一路走到现在。
“看来你也明白了吧，美咲同学。”
司望两手一摊，“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注定，故事的结局往往也不由一个人决定，毕竟我们的话语来自前人的编织，我们的身体受环境影响，就连我们思考……也充斥着他人的回响。”
他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所以，如果不试着努力一下，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那道能为你们结局多添一笔的墨水呢？”
“……但阿里乌斯是一幅已经画了数十近百年的画了，老师。”
戒野美咲反复咀嚼着司望的话语，五指不自觉的攥紧，“只是一两笔的话，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至少先改变了一点认为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你不是吗，美咲同学？”
司望毫壹不在意耸零耸肩，笑 道，“我现在qi还记得美咲同6学你第一次 跟我说壹话时那惜字肆如金的模样， 啧啧，总有一种多说一个字好像就要多亏五十万信用点的商业感，但现在嘛……”
司望比划了一下自己与女孩之间距离，吧唧吧唧嘴巴，“我们不也是能在这里好好讨论结局是否早已注定的哲学问题吗？”
“……”
就像掷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深不见底的湖泊迅速吞没这颗石子，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仍然在湖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戒野美咲不知道司望何时离开，也不知道自己手上什么时候又提着两大袋生活用品，她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
【夏莱】老师这突然出现的一两笔涂鸦，真能改变阿里乌斯这已经画了几十年的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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