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悔恨终生模拟器！ 第377章

或许起初还可以忽略，还可以因为利益而压制，但等到第一次爆发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再否定了。

人可以忽略在视觉盲区中细小的火花，却绝对不可能装聋作哑的看不到已经正在燃烧爆炸的炮仗。

对于江城的感情。

实际上总量和本质是一样的。

只不过相较于模拟中仅仅只有江城的自己，现在在外面的自己除去那段生活之外，还有另一段生活。

因为提前就到有了自己的目标，所以才可以容忍做出残酷的事情，权衡两者并不代表没有感情可言。

或者说正是有重量，所以才会权衡，少年的存在已经重要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才可以与前途与利益与自己要做的事情，一直以来的梦想之间产生犹豫。

与某位仅仅是刚受到痛就会立马悔恨终身的妖精不同，嘴硬的少女是要无法改变之后才会后悔的。

即便如此，这份侮辱也过分了。

单拎出来都足够恶心。

更不要说在叠加上之前几年层出不穷一直以来的侮辱，如果不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太过颓废，从而对少年升起了欲望，恐怕现在怒火早都无法忍受了。

有无数次连思维都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本能的攥起拳头，速度快到下意识的都准备起了报复计划。

能与此相比的，也仅仅只有在最颓废的时期对于繁殖的本能，看到少年的录像时会升起的湿润而已。

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的话，或许早就忘记模拟式游戏全心全意的投身进第二人生中了。

真实度和感同身受的程度都太高了，以至于竟然莫名的会感觉自己其实被一分为二，是真身参与的。

看在崩坏的份上，再勉强忍……

诶……

等等……

少女的思维一瞬间卡壳，原本深呼吸着，眯着眸的愤怒姿态都僵在原地，身体不自觉的从桌子下方翻出一份精致的笔记本，翻开这份有纸张记录的相对安全的信息，在第一页就是对崩坏的最初的研究。

忽略掉一些记录起来的崩坏常见的特性以及能在里面存活诞生的特殊生命，在第三页的最下方，则是由崩坏引发的，人类迄今为止最大的灾厄之一。

被称之为大崩坏的毁灭级天灾。

而旁边所描述的时间和地点。

似乎……

并不遥远了。

……

……

【第二十三岁，今年世界上挺不太平的，好几个国家和地区都发生了莫名其妙的被官方定义为瓦斯爆炸的大破坏事件，每次都死了几百上千人不等。】

【也不知道那些国家是怎么管理的，用这种理由谁会信啊？虽然你也根本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些终究离你有些太远了。】

【灾难、末日之类的根本不可能出现。】

【你已经过了会把故事书里的事情当真的小孩子的时期了。】

【与这些只存在于幻想中虚无缥缈的东西相比，反而是有时候会经历的特殊的天气更令你感到震撼。】

【暴雨、狂风……这些都是你在旅行中会一不小心看到的景色，尽管离得很远也能捕捉到一点点。】

【虽然没有什么龙卷，没有什么海啸，也没有什么台风，小小的浪涛就已经足够满足你的幻想了。】

【相比起曾经最远都没有走出城市的时候，这些自然的景色平时让你几乎要忍不住大呼小叫的程度了，再怎么巧表现的成熟冷静，至少不要在伊甸面前露馅，让少女感觉你不够优雅，不够礼貌，这份自然升腾起的情绪与言语中的轻快还是无法掩盖的。】

……

336.伊甸：梅比乌斯一天不打不行啊

【就像是从出生就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第一次张开翅膀，飞向蓝天一样。】

【它们生而就属于广阔的碧色蓝天，每一根羽毛上都撒着亮闪闪的自由。】

【就是除了少部分天性如此的大多数的动物都是喜欢自由的，人类也一样，比起狭小，更喜欢宽广。】

【人们会在极端天气下感到兴奋，因为这样的天气是自然意象的强烈信号，类似狂风骤雨，漫山飞雪。】

【它无意中削弱了个体对人类社会的感知，人们会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从地球别处吹来的风，人的视野在无形中被放大，被社会与各种规则拘束起来的人们，直到这个时候才会真正理解到自己存在于地球之上。】

【在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拘束都在一瞬间失去了，属于社会的东西都被冲击的苍白，生命的本能被唤醒，以至于恍惚间以为自己是飞鸟翱翔于风中。】

【直至牵绊着风筝的那一根细丝的另一端传来了回应，那是于风中屹立的少女所递来的一叠证件。】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礼物。”

“请一定要好好收下。”

少女的手紧紧的握着一叠又一叠看不懂，却一眼能看出就似乎很高端，很正规的证件，装点上亮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按在上面，也压不出任何的凹陷。

装叠平整、印盖完全，在手指的边缘依稀能看见的几个字是属于少年的名字——名为江城的两个大字。

怎么了？

心中率先出现的是未知的问号。

这是第二次如此认真严肃。

身体里被唤醒的是淡淡的不安。

少女上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在用看似劝阻实则毫无选择的强迫自己成为她的星努力的时候。

在察言观色上有着天赋的少年，也因为自己的敏感而感到了氛围的奇怪，找不出问题，却变了味道。

空气中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自肺部循环一圈的自然感都因此褪色了几分。

“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很重要的事情哦～”

俏皮、天真……仿佛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举世闻名的歌者，而是一位在上学路上与他同行的娇小学妹。

少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

忍不住看向少女。

凝视着那双仿佛藏着许多的情绪，犹如狂风暴雨洗刷过世间之后透亮的烈阳一般的美眸，优雅的歌者似乎并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真实面貌的想法，内心中的疑惑被一点点的解开，用那如歌般含着故事的嗓音。

“这些证件是一些我旗下产业的转移证，在上一次旅行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了。”

“其中包括一些原材料厂，一些连锁超市、音乐公司以及别人给我送的小礼物。”

“不过请放心，不会有人因此而找上你的。”

“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

……

为什么？

——像这种愚蠢的话甚至没有机会说出来。

【我不值得这样做】、【你给我的礼物实在太丰盛了】之类的劝阻对于少女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正如曾经劝阻着少女不要将自己视为恋人，为了前途，为了未来，也为了理想，不要真和自己走心。

——更本没用。

即使是临时起意也阻止不了。

更何况少女所给予的证件上，从边边角角中可以看出的准确和完整性，以及那份自信的能够说出，请不用担心这份财富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的话……完全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伊甸突如其来的想法。

她只是轻眨着眸子。

一字一顿。

特意营造的腔调绵软，像是新鲜出炉的棉花糖，香香甜甜的，却又言语间丝毫没有给人回拒的余地。

“作为我的爱……友人，安心接受就好了。”

“我唯一的朋友啊。”

“江城。”

……

……

……

自己的礼物，自己的一切，自己的漫长时间所倾注的所有的感情。在这数年的长久生活中没有达到任何想要的效果，连曾经的告白在夜晚过后似乎也变成了如梦似幻的空想。就如同饮上一杯令人微醉的酒、进行一场约会一样，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脑中微微的眩晕感，从脖颈到锁骨的吻痕，以及那无论多么模糊，只要回想依旧甜蜜的回忆。

再怎么有忍耐力，容忍心的人……或者说即便是最最顶尖的猎人也无法做出守株待兔这样的蠢事吧。

愚蠢和优秀在很长时间都只有一线之隔，运筹帷幄和守株待兔，也只在时间的长短与是否有成果之间，倘若那位成语里记载的人真的又等到了全新的兔子，或许最后他留下的名字就是神机妙算的代名词了。

现在的少女就处在这个边缘。

一个决定自己是否沦为败犬的边缘。

江城……

啊……

江城。

我的朋友、我的友人、在这个世界上，甚至包括父母也是第一个鼓励我的人、那个身世悲惨的灰姑娘、那个碰上了大灰狼却没有猎人帮助的小红帽、那个在遇到王子之前需要先逃出城堡的白雪公主……

仅仅是叫出名字，仅仅是在心中暗自的念叨着那两个字，就会出现无数的头衔和与此相关的事件。

普通的却美丽的。

平凡却温和的。

看似没什么优势，只是碰了个恰当的时间遇上自己，如亚撒西男主一样废物，通过机缘巧合的方式得到了自己的心，却有着强烈的共情能力与友善的。

即便是一些劣质的，一些看似不那么完美，摧毁了这一份美好的标签。

失去了纯洁的人。

有着恶心的姐姐的人。

看不清楚自身处境的人。

公主的另一方面也同时会伴随着凶狠的魔物和敌人，就算没有也会有恶毒的继母，如果不是王子没有一身武艺，实力也不强大，就会沦落为被祸害的对象，会被那些可恶的怪物和卑鄙的家伙一同迫害。

更何况这一位公主还失去了纯洁，失去了古往今来，对男性和对女性都要有相同的高标准，都要彼此之间只有对方，一生一世只会拥抱一人的纯洁性。

不。

其实这种事这根本无关紧要。

带来麻烦和曾经被迫害被他人拥抱过，对于伊甸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就是会有这种事情吧。

她只是单纯地接受，想起江城的特异性。

因为被残余的风吹起的长发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少年脸上的无措、诧异……毫无掩饰的表露在脸上，是只需要稍稍操控就可以随便玩弄的情绪。

那与过去躺在床上几乎是已经麻木了的江城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就像是把昔日的愤怒反转了。

让时隔一年后的相遇更加出彩一点的样子。

“我知道，用着不合理不正常的手段是根本无法得到正常的结果的。”

“程序正确的重要性和结果正确是同等的，只在乎结果就会催生出混乱，反而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对于你而言，每一次来到我的床上，究竟象征着什么呢？”

这是少女终于意识到的问题。

被命令的自由真的能称之为自由吗？

为了将鸟儿从牢笼中解救出来，于是买走换上看似更优雅的另一个牢笼，这满足了当事人自己内心的救赎欲，但难道鸟儿最终不还是待在牢笼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