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一瞬过后,讯三郎便感觉种种情绪往他的胸膛、脑海上涌。
委屈、不甘、愤怒……
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呢?
在敲响阿苹的家门时,讯三郎其实已经做好了再次被阿苹给拒绝的心理准备的。
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不知为何,在听到阿苹再一次的回绝后,他却怎么也压制不了心中的负面情绪。
自己……像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一样。
愤怒、不甘……这些负面情绪像一头头失控的猛兽,将讯三郎吞噬。
在这些负面情绪膨胀到极致之时——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用的怀剑……
再然后的事,讯三郎就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像是失忆了一样,讯三郎记不起来自己在掏出怀剑后都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在回过神来时,他已趴伏在阿苹的身上。
手中攥着和他的双掌一样被染得通红的怀剑。
身下的阿苹……已无任何生息。
失去神采的双目,与讯三郎那溢满惊恐之色的双目对上。
怎么会这样……?
平常的自己,明明连在街头跟人吵架的勇气都没有。
为何自己会突然像是鬼上身了一样地将阿苹给杀了?
在震谔过后,恐惧之情迅速涌上阿苹的双颊。
我杀人了……
我不要被“三回”的人抓走……!
要逃……不能被“三回”的人抓到!
对自己生命的怜惜,压过了自己杀了阿苹的歉意与愧意。
讯三郎那时的脑海虽已堆满了恐惧,但却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为了给自己的连夜潜逃争取时间,在逃离苹婆婆的家时,讯三郎特地吹熄了那时还剩一小截的蜡烛,营造出一种苹婆婆已经睡觉了的假象,延长苹婆婆的遗体被发现的时间。
在跌跌撞撞地逃回了家,准备收拾行李准备乘着夜色逃离江户时……他又后悔了。
江户就是他的家乡。
离了江户……他又能去哪儿呢?
无处可去啊。
侥幸心理于此刻冒出,并迅速占据了他的脑海。
就凭奉行所那效率又低,又极倚重运气的破案手段……奉行所的“三回”……有很大可能根本就抓不到我!
只要自己安心地待在家中,该吃吃,该喝喝,用不了多长时间,我的生活就能重回正轨!
在这侥幸心理的驱使下,讯三郎打消了连夜潜逃的念头,留在了自己的家里。
平常总是一挨枕头就能睡着的他,第一次一夜无眠……
讯三郎的心理素质终归是没有那么强大。
尽管一直跟着自己说:“三回”的人大概率是抓不到我的,但一直留心着阿苹的相关消息的他,在刚才得知了阿苹的遗体已让人给发现后,内心就忐忑不已,完全无法保持镇定。
啊……“三回”的破案效率虽低,但他们也并不是什么案件都束手无策的啊……
这样的想法,在讯三郎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犹疑不定、斗不过心中的忐忑与恐惧的他,在刚才终是下定了决心——还是逃吧!
逃出江户,随便逃到什么地方,再也不回江户!
钱、衣服……各种必需品都已带上……
看了一遍自己的行李后,讯三郎才发现自己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药……药……”
讯三郎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身旁的柜子边上,从中翻找出了一瓶装满了紫、红色相间的小药丸的药瓶。
或许是因为年轻时工作太过拼命了吧,上了年纪后,讯三郎只感觉腰、肩等地方都疼得厉害。
大概就在1年多以前吧,讯三郎受人推荐,购置了这据说有着止痛效果的有着奇怪颜色的药丸。
在服用过一次后,讯三郎感觉效果出奇得好,只需吃上一粒,身体各处的疼痛便减轻了许多。
自此之后,这并不算贵的药便成了讯三郎的生活必需品,每当身体的哪个地方又疼起来后,都会吃上一粒。
将药瓶揣好在怀里,讯三郎背起行李,火急火燎地向屋外逃去。
哗……
拉开木制的房门后,灿烂的阳光并没有打在讯三郎的身上。
因为有道高大的身影立在了他的房门前,遮蔽住了阳光。
呆住了的讯三郎,扬起视线——眼前之人背对着阳光,阳光的反射让讯三郎没能看清此人的容貌,讯三郎仅在此人的脸上……看到了一抹和善的笑容。
“哦哦……你就是讯三郎先生吧?”
“想不到你竟自个出来了……也好,也省得我拉门进去找你了。”
“贵安,在下北番所定町回同心:橘青登。我有好多的问题想来叨饶你。”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背着个行李,是要打算去哪呢?”
讯三郎瞧见那抹和善的笑容,慢慢转变为冷漠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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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共有3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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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有啥都不懂的书友在那乱开腔,所以作者君先提一句:
这起案件,是有现实原型的。
【!!!有现实原型的!!!】
【!!!有现实原型的!!!】
【!!!有现实原型的!!!】
作者君是根据现实中真实存在的案件改编出来的此案。
作为原型的那起案件更加夸张,90多岁的案犯等了70多年,等到受害者的丈夫死去,重新变回单身后,向90多岁的受害者再次示爱,遭受拒绝后,恼羞成怒地杀人。
这案具体是哪起案件,作者君之后会跟大家揭晓。
第34章 获得天赋:【睡神】!
催促着灰大郎去将能找来的苹婆婆的邻居、亲友都找来后,经过一番询问,还真让青登成功锁定了一位和他所推测的嫌犯特征都相当吻合的人:苹婆婆的青梅竹马——讯三郎。
十分幸运,恰好有几人知道这个讯三郎所住何处。
请求这几个知道讯三郎住址的人带他前往此人的住所后,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拉门,青登便见着了一个神情火急火燎的老人,背着个大布包,夺门而出。
见着被老人背在身上的大布包,以及老人左手背上的那一条条明显的抓痕后,青登的眸光瞬间沉凝。
在向老人报上自己名号的同时,稍稍压低身体重心,微微抬起右手臂,做好应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站在青登身后的知晓讯三郎住所、帮青登引路的那几名苹婆婆的邻居亲友,以及站在青登侧后方的灰大郎,看着现在一副出逃模样的讯三郎,全都呆若木鸡。
刚才,在听到青登说什么情杀时,灰大郎的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
情杀?开什么玩笑!苹婆婆都几岁了啊?又不是什么正值青春年华的二八少女!
灰大郎当时只觉得呆头登不愧是呆头登,净会说些这种没谱的话!
明明只觉得青登完全是在说胡话,但不知为何……在听见青登他那笃定的语气,以及那洋溢着自信之色的表情后,灰大郎竟莫名冒出了一股……怪异的想法:想跟着青登一起去造访那个讯三郎,亲眼看看青登所言之真假。
那时,围在苹婆婆家外的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稍稍消停些了,各种乱象已经少了许多,于是灰大郎索性直接将维护现场秩序的工作交给自己的一位得力副手,然后他独自一人随着青登前去讯三郎的家。
虽有跟着青登一起去造访那个讯三郎,但灰大郎的心里还是觉得青登此前关于案犯的推论,完全是在瞎扯。
但此时此刻……在见着像是急着要逃跑的讯三郎后,灰大郎直感觉脑袋像被根大棒给狠敲了下似的,脑海里“嗡嗡”直响。
紧接着,他下意识地扭过头,用布满震惊之色的目光看向青登……
看着眼前腰间插着十手、系有奉行所印笼,完全是一副同心打扮的青登,讯三郎的表情发生着迅速且剧烈的变化。
他先是一呆。
紧接着……就像是紧绷的弦突然崩裂似的。
自昨夜起便一直积累着的压力,一口气倾斜而出。
之间讯三郎脸上的呆愣神情以快到骇人的速度,转变为恐惧、惊慌。
血色尽失,神情骤变。
他将手一撒,把背在其身后的大布包奋力向着青登甩去。
因为青登一直谨防着讯三郎任何可能的袭击,所以早有准备的青登及时地一个侧身,躲过讯三郎掷来的布包。
在这个布包与青登错身而过时,布匹散开,布匹内所装放的钱财、衣服等物散落一地。
而在将行李扔向青登后,讯三郎迅速后撤半步,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柄怀剑。
拔剑出鞘,将锐利的剑尖对准青登等人。
“都让开!统统都给我让开!让我离开这里!!”
突然暴起的讯三郎,吓了灰大郎等人一跳。
“把把把、把剑放下!”灰大郎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利落且灵活地——躲在了青登的身后……
相比起咋咋呼呼的灰大郎,青登要冷静上许多——在见着讯三郎掏出武器后,他只脸色稍稍一沉,然后抬手抽出右腰间的十手。
自己的剑术,还没有精湛到能伤人而不杀死人,而且若要活捉人,显然也是十手更适合,因此青登选用了相比起剑,自己现在要更加擅用的武器——能当警棍来使的十手。
背着行李,一副急着逃跑的样子,在见着定町回的同心后,立即情绪激动地掏出武器,威胁不要靠近——再怎么笨的人,也能看出讯三郎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讯三郎!你这个混蛋!”苹婆婆的某个邻居吼道,“原来是你杀了苹婆婆吗?你和苹婆婆不是关系很好的青梅竹马吗?!为什么要杀了苹婆婆?!”
“我不知道!”
讯三郎发出连脖颈都爆出根根青筋的大吼。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究竟怎么了!”
“我明明再怎么恼怒,再怎么委屈,都不可能会对阿苹她动粗的!”
这时,眼眶渐渐开始发红的讯三郎的声音,开始和他的身子一起颤抖起来,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怀剑变得像一条奋力从其掌中挣脱的活鱼。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阿苹拒绝我后,我就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像是失去控制了一样!”
“待再回过神来时,阿苹已经……已经……”
“我也不知道我那时究竟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讯三郎一声高过一声的声嘶力竭的嘶吼,自然是将周围的邻居、路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在见着状态明显不正常的讯三郎及其手中的刀,以及手持十手,正与他展开对峙的青登后,这些闻声聚拢而来的人纷纷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而逃。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吃饱太闲、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仍睁大着双眼在那兴致勃勃地瞧看着。
一遍接一遍地重复着“我不知道”的讯三郎,其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不正常。
若是不尽快采取手段将讯三郎给控制住的话,谁也说不准现在精神状态已经出问题的讯三郎会做出什么事来。
因此——青登选择主动出击!
青登猛地将身体重心压低,直冲向讯三郎。
脚下滑动,地面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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