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权力的真空自然会引发争夺——“俗论派”与“正义派”展开了激烈的明争暗斗。
最终,因与尊攘志士合流而实力大增的“正义派”夺得了话语权。
“俗论派”势微,藩国的军政大权落到了“正义派”的手上。
虽然跟思想境界仍停留在封建时代的“俗论派”相比,“正义派”的政治主张要先进不少——但也不多。
如何形容“正义派”呢?
简单来说:完全就是一群疯狗!
之所以会如此,还得从一个名叫吉田松阴(1830-1859)的家伙开始讲起。
吉田松阴,生于天保元年(1830),其人相当复杂。
他乃阳明学派的思想家,精通汉学、水户学、国学、兵学等多门学问,自幼便是出了名的神童。
他在力倡尊王攘夷、防御外辱的同时,并不抱有盲目排外的迂腐思想。
“黑船事件”爆发后,为了更好地了解夷狄,当时恰好在江户附近游学的吉田松阴带上自己的弟子金子重辅,二人划着小舟,趁着夜色偷偷登上美利坚的黑船,想与舰队一起去美国。
根据是时尚未废除的“锁国令”,幕府严禁国民出国,否则就要被判处死刑。
因此,吉田松阴不顾个人安危的勇气虽让美国舰队司令佩里非常钦佩,却也使他感到相当为难。美国刚刚与日本签订条约,要想帮助吉田松阴他们就不得不再去谈判。
最终,吉田松阴和弟子被送回了岸上。
在因登黑船而未果后,吉田松阴被发放回乡,先是被监禁于狱中,随后于安政二年(1855)因遭特赦而改以幽闭之刑。
期间,他借用叔父玉木文之进和舅舅久保五郎左卫门的松下村塾,一边读书一边讲课。
除了读书之外,吉田松阴还会为弟子安排武术、游泳等体能训练,以及讲授兵学和演习阵法,以备将来实战之用。
值得一提的是,吉田松阴起初所遵奉的尊攘思想和目前普遍流行的尊攘思想,内涵并不相同。
吉田松阴的理论基调,在于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万世一系,从不改变,现在天皇委任幕府统辖诸侯,统辖日本。作为天皇的臣民,我们不应推翻同为天皇臣民的幕府;作为藩镇,我们应该尽力劝说幕府改正错误。
另一方面,幕府只要敬奉天皇,自然得到天皇的效忠;而诸侯敬奉幕府,自然得到家臣的效忠。换言之,尊王不等于倒幕,它反而是巩固社会伦理秩序的一套理论。
然而,到了安政五年(1858),井伊直弼就任大老不久,随着幕府绕过朝廷,擅自与美、荷、俄、英、法签订通商条约,引发朝廷的不满,统仁天皇直接向水户藩下了一道密敇,斥责幕府擅自签约之事,并要求水户等藩与幕府合力攘夷,被幕府给发现后,井伊直弼以此事为借口,直接发动“安政大狱”,大力打压“一桥派”的“违敇调印事件”爆发后,吉田松阴一反常态,直接扬言征夷大将军已是天下之贼,若不征讨幕府只会惹来世间非议。
他并非只动嘴不动手,而是真的策划各种行动去倒幕。
他主张以刺杀、搞破坏等激进手段来对付幕府,故而惹恼了幕府。
安政六年(1859),幕府要求长州藩将吉田松阴押送到江户受审。不久后被杀。
因为吉田松阴本就是一个相当激进的人,所以出自其门下的学生自然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激进。
在吉田松阴的众多弟子里,有三人最为杰出——高杉晋作、桂小五郎、久坂玄瑞。
吉田松阴死后不久,在这三人的领导下,长州藩的尊攘势力飞速壮大。
受这三人的号召,长州藩的尊攘志士们是出了名的激进。
他们主张向西洋人开战,始终坚信“执此天罡剑,微笑面对洋枪队,洋人是大便”、“只要拿出悍不畏死的武士之魂,即使是汪洋上的铁甲战舰也能一刀劈翻”的诡吊精神论,誓将日本土地上的所有西洋人一个不剩地驱逐出去。此外,还要严厉惩罚向西洋人卑躬屈膝的幕府。
周布防之助的“正义派”与高杉晋作等人合流之后,也被这激进的氛围所感染。
在他们的主导下,以及铁废物·毛利庆亲的那句“好,那就这样吧!”,长州藩彻底倒向“尊王攘夷”,成为尊攘阵营的最坚实的堡垒。
去年(1862)的春夏之时,为了抢夺政治主导权而亲率1000萨摩藩兵进驻京都的岛津久光,在短暂地掌控京都后便率全军东上,强逼幕府接受他的“设置五大老”、“分别拥立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为将军后见职和政事总裁”等主张。
随着岛津久光及其麾下的萨摩军的离去,京都权力发生真空——长州藩瞅准这个良机,见缝插针地进军京都,挟持了天皇和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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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豹子,你连这种讲解剧情背景的章节都写不满5000字吗?真的是杂鱼~杂鱼~(杂鱼豹.jpg)
大家可以回顾本卷的
本章的内容相当重要哇!可千万别说豹豹子很水啊!若不详细了解长州藩势力的前世今生,之后的剧情发展、人物动机,你们肯定看不明白的。
第586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与萨英战争!【4500】
趁虚而入的长州藩,与朝廷内的心慕尊攘思想的公卿相勾结。
因为长时间地远离政治,京都朝廷的公卿们终日只知吟诗作对,所以他们对于时代大势、世界格局,压根儿就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他们打从心底里认定美、英、法、俄等国都是卑劣的、不知礼数的、不堪一击的夷狄。
完全是因为幕府的无能,才导致这些夷狄大举踏上日本国土。
崇尚尊攘思想的三条实美、三条西季知等公卿与长州藩一拍即合,里应外合地联手操控朝廷。
这些与长州藩合作的公卿,被统称为“长州派公卿”。
长州藩的尊攘志士们和长州派公卿总把天皇如何如何、朝廷如何如何挂在嘴边。
然而……从他们目前的行径来看,完全看不出他们有对天皇抱持敬意。
尽管尚未拿到充足的证据,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足可相信:天皇被他们绑架了!
他们控制御所,变相地囚禁、监视天皇,使得天皇的声音无法传到外界。
在此过程中,他们大可进行“暗箱操作”。
简单来说,即发布伪诏!
目前,天皇已连发数封诏书,严厉斥责对夷软弱的幕府,要求幕府与诸藩即刻将日本国境内的所有夷狄都赶回大海上。
这些诏书有几封是天皇亲笔下的?哪些话是天皇亲口说的?哪些话是完全子虚乌有的?根本就无从查证。
在江户时代,拥护朝廷乃最大的政治正确。
只要拥护朝廷,就能占据天然的道义高地。
因此,这些不知真假的诏书使幕府和诸藩陷入非常被动的不利境地。
要不然,德川家茂也不会决心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亲赴京都与朝廷商谈攘夷事宜。
真可谓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长州藩的所作所为,自是引起幕府和诸藩的警觉。
然而,当幕府和诸藩反应过来时,木已成舟,朝廷已被长州藩掌控,难以再轻动他们。
……
……
听完松平容保的详述后,青登“呼”地长舒一口气。
“高杉晋作、桂小五郎、久坂玄瑞……真的是巧了啊,除了那个久坂玄瑞之外,另外俩人我都见过……”
松平容保挑了下眉:
“橘大人,您见过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
青登轻轻点头:
“嗯,曾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凭着天赋“过目不忘”所赋予的强悍记忆力,青登清楚地记得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的面庞。
万延元年(1860)的11月份,刚刚就任火付盗贼改的三番队队长的青登,协同五番队队长木村数马和七番队队长土田正意一起出兵剿灭讨夷组的残党时,偶遇了高杉晋作。
是时,高杉晋作仅凭一己之力就将火付盗贼改的七番队打得丢盔弃甲的强悍战力,给青登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青登的天赋“狂战士”就是从其身上复制过来的。
至于桂小五郎,就得追溯到更加久远的时候了。
万延元年(1860),8月20日,试卫馆与玄武馆举行激烈的红白合战。
非常欣赏青登的“力之斋藤”斋藤弥九郎领着自己的爱徒,全程旁观了这场比赛——那个时候,他所带领的爱徒,正是桂小五郎。
比起高杉晋作,桂小五郎无疑要有名得多。
他曾是威震江户的剑豪。
年纪轻轻就拿到了神道无念流的免许皆传,凭着绝对实力成为强者云集的练兵馆的师范代,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杰出人物。
当时,在与玄武馆的比赛结束后,斋藤弥九郎领着桂小五郎来跟青登打招呼。
这是青登第一次见到桂小五郎,同时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自此之后,他与桂小五郎便彻底断了联系。
仅在未来的某一天,从某人的口中得知他辞去了练兵馆师范代的职务,只身返乡。
青登讲述完自己结识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的全部始末后,松平容保若有所思地轻轻颔首:
“原来如此……橘大人,没想到你与长州藩的高杉晋作和桂小五郎还有着这样的因缘。”
“长州阵营里,最须多加警惕的便是这两位以及与他们师出同门的久坂玄瑞。”
“他们皆为出类拔萃的英杰,是极难缠的人物。”
说到这,松平容保停顿了一下,
“那么,接下来……就来说说萨摩藩吧。”
“说起萨摩藩,有3个必须提及的人物——岛津齐彬、西乡吉之助和大久保一藏。”
岛津齐彬……听到这个名字的同一时间,青登的眸光不受控制地一凝。
……
……
岛津氏乃相当古老的家族。
他们的祖先是自称秦始皇的后代秦氏子孙惟宗氏后代。
从镰仓时代(1185-1333)起,岛津氏便世代统治萨摩地区。
跟干啥啥不行、只会嚷一句“好,那就这样吧!”的铁废物·毛利庆亲相比,萨摩藩的前代藩主岛津齐彬,实乃不世出的雄主。
岛津齐彬,岛津主家第28代当主,萨摩藩第11代藩主,嘉永四年(1851)继承萨摩藩主。
他在年轻时就热衷西洋科学,放眼世界,积极地学习、吸收西洋的先进知识。
他在就任之初便立刻着手开展改革,富国强兵。
在藩内,以“殖产兴业”为主导政策下,岛津齐彬以鹿儿岛地区为中心开始了日本第一个近代西式工厂群的建设,其中涉及包括西式造船业、制铁业(反射炉、熔矿炉的建造)、纺织业、军事工业(大炮、地雷、水雷)、制造业(玻璃制品)等多种行业。
此外,他看出了军舰的重要性,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建成了船坞,相继制造了多种西式帆船、军舰,这些又带动了冶炼、纺织、军事等工业的兴盛。
在筹备海军的同时,陆军的建设他也不落下。
他采用西式练兵方法,成立了法国式的骑兵队,萨摩军里大规模列装最先进的步枪、火炮。
相传,萨摩藩的兵工厂已经具备生产新式武器的能力。
不夸张的说,岛津齐彬一手缔造了萨摩藩的强大。
在他的大力改革下,萨摩藩崛起为即使是幕府也不敢与其正面争锋的强大存在。
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来看,岛津齐彬都是毋庸置疑的开明之主。
然而……然而……
天璋院的俏脸在青登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岛津齐彬是最坚定的“一桥派”。
嘉永六年(1853),为了扩大“一桥派”在幕府的影响力,他一手主导了天璋院与德川家定的联姻。
换言之——就是他将天璋院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天璋院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
一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少女,因他的一个无情决定,而不得不嫁给一个不能人事的废物,年仅二十岁出头便守活寡,被迫卷入时代大势的正中央……
想到这,青登便不免感到心情沉重。
平心而论,岛津齐彬的此般做法,无从指摘。
在古代……不,更正,应该说古往今来,女人都是政治的牺牲品。
仅牺牲掉一个无足轻重的旁系子女,就能换来萨摩藩的政治影响力的扩大……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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