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魔女，踏上征途！ 第169章

　露娜还想问问她刚才战斗的具体情况，却忽然发现骸骨小姐呆呆地看着天空。

　她也下意识地跟着看去。

　在整座秘境的各个方位，一道道漆黑的水流拔地而起，如同成百上千支撑天地的巨柱。

　那是暗影湖支流。整座秘境的支流都动了起来，冥河之水逆流而上，向着高高的夜空冲击而去。

　一齐朝着夜空的红月冲去。

　第一卷 : 302.天崩

　轰隆隆隆——

　巨大的动静在秘境的各处响起。整座秘境中遍布各处的冥河支流都在同一时间发起了动作，一道道支流冲上夜空。

　某种剧烈地变动传导向各处。秘境中开始出现大量的漆黑雾气，并不断地扩张，与另一种暗红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像是在互相争斗。

　露娜最明显的感觉是，这个秘境中属于死灵的气息再飞速增长，令她这个活人感到了些许的不适。

　相反的是，王都周边的亡灵们则实力明显提升。

　大批的亡灵开始反攻噩梦军团的怪物们，将它们不断地杀戮撕裂，后者死后复苏的间隔开始变长，陷入了劣势。

　自刚才被血族传奇压了一头后，又重新在与灵界的怪物们战斗时占据了优势。

　与神灵本身的战斗比起来，眷属们的战场只是秘境中不起眼的一角。

　巨量的冥河之流如同一条条流水组成的触手，向着夜空发起冲击。而遥远夜空上的红月，也在此时变得鲜红无比，散发着刺目的血光。

　天空的云层破碎，漫天的星辰都被遮掩。一切都变得难以想象地诡谲和迷幻。

　遍及天空的血色光晕宛若不详与噩梦的具象化。仅仅只是看到一丝余晖就感觉心中沉闷无比，像是听到了无数交织着的痛苦嘶吼，沉浸在无边的噩梦中。

　和自高空洒下的红月光辉比起来。逆势冲天，已经遍布天空的漆黑冥河之水，则像是绝对的死寂。安静，寂灭，仿佛一切事物的尽头......但却又仿佛酝酿着某种怪异的新生。

　露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两种迥异地感觉充斥在脑海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如同陷入了某种无尽的深渊。

　“不要直视神灵。”

　芙莉薇拉的提醒让她从那头痛欲裂地感觉中挣脱出来。一缕缕月光在露娜的身上散发出来，她总算平静了许多。

　不得不说，因为一直以来月光的庇护让露娜胆大的不行，居然还真敢抬头去看。

　其他秘境中绝大部分的生物，都遵循本能地跪伏在地面上，只有敬畏与恐惧，绝不敢向天空投去视线。

　芙莉薇拉是秘境中少许的能有资格看向神灵的存在。

　她显然也凝重无比，声音有明显的波动：

　“冥河之主居然有动作了......”

　自百万多年前的那场神罚后，她与王都一同被淹没在这片暗影湖下，从此再也没见过冥河之主本身有任何动作。

　祂只是因为我等曾经的亵渎之举才做出了此等惩罚吗？

　亦或者，保留这片王都上百万年的存在其实另有目的？

　这是芙莉薇拉一直想要探寻的答案。只是她从未真正理解过那位神灵的意志。所谓的亡灵大军，冥河支流，也都只是真正神灵微不足道地一小部分力量罢了。

　高空发生的神战谁也无法插手，甚至都不敢直视。只有那一股股像是要撕裂天地般的威严和深不见底地恐惧环绕在秘境的每一个生灵的心中。

　露娜也不敢再作死去观察了，她转头看向芙莉薇拉：

　“我得到的预言中没有任何关于神灵的部分，只有些许猜测。但光是从暗夜大陆上冥魂教和血族的敌对情况来看，这两位神灵大概率不对付，如今果然应验了。”

　这还是露娜在学徒时期，从冥魂教分支遗迹中的那位塔灵那边得到的消息。

　本质上，在艾尔雯娜进入王都后，他们那批血族的命运就都掌握在芙莉薇拉的手中了。

　之所以放过他们，甚至让他们得知圣物的信息。就是为了引入更强大的血族势力入场。

　“冥河之主与红月之主开战，对与我和王都来说......就相当于冥河之主在秘境中的力量削弱了。”

　这两方到底谁会赢？

　现在秘境中绝大部分冥河支流都用于对抗红月了，只有王都上方这片暗影湖还保留着，并未有丝毫放松。

　“如果趁这个时机......也许还不是时候。”

　芙莉薇拉不断思考着，她在百万年来，每一刻都在思考要如何改变现状，总有一天要带领王国的子民脱离冥河之主的控制和诅咒。

　绝不能坐以待毙。

　至少她接触露娜的决定似乎是正确的。如今也确实出现了转机，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剧变究竟是真正解脱的机会，还是会令她陷入更加深不见底的深渊？

　“如果我现在就利用圣物，全力攻击祂，会对神战的结果有什么影响吗？如果冥河之主真的落败，红月之主又会怎么对待我和我的子民？”

　王都近百万的居民，一直都是芙莉薇拉支撑下去的动力，也是她身上无法摆脱的束缚。

　露娜不敢插话，也给不出什么答案。

　涉及到神灵，任何的预言都会出现偏差，埃琳娜也没有给她准确的方案。到了这一步之后只能见机行事。

　相比需要纠结许多的芙莉薇拉，露娜的目的倒是一直很简单。

　她要想办法得到圣物，月神的遗物，对她的今后应该会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当然，如果过程中能顺手帮帮这些月之民就更好了。让王都的居民摆脱诅咒，她也能得到圣物作为报酬，自然是两全其美的最优解。

　只是，要如何达成这样的结局，她目前还看不到答案。

　从某种方面来说，她还有些羡慕芙莉薇拉此时的纠结。因为她是真正的强者，强过这凡世间的绝大部分存在，甚至有微弱的可能性影响到神灵的战争。

　她渴望着，有一天能成为这样的强者，加入到这样决定众生命运的博弈中去。

　轰隆隆隆隆！

　这个秘境中又传来了巨大的动静，这一次却不同以往。

　整片夜空都在摇晃，大地动荡不止。身处于王都的露娜亲眼看到，周边的死寂湖水前所未有的震荡起来，掀起一股股波涛暗流。

　“这是......”

　她第一次感觉到货真价实的天崩地裂之感。

　轰！

　还未反应过来时，又一声难以形容地巨大声响，在不知何处炸开。

　这一刹那间，露娜甚至觉得这片世界破碎了。

　这也许不是错觉。

　她忽然感觉到冷意，一股如同进入严冬后的寒流袭来。

　外界的天空好像下起一场大雪。

　“......极寒魔窟？”

　第一卷 : 303.真相

　轰！

　在那一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像是在摇晃。

　身处两大秘境的所有巫师、魔兽，都见到了那无比可怕的景象。

　天空与大地都像是在撕裂了一般。

　在寒冰魔窟中，这里原本比暗影湖秘境平稳和安宁的多，驻留的巫师势力相当不少。幽暗之环的巫师们，能明显看到远处的天空突然出现的异景。

　本来空无一物的天空，出现了一轮血红之月和看不到边际

　的深沉死寂的河流。暗红的月光与漆黑的河水，互相交织对抗，在这两股仿佛能摧毁一切的伟力抗争中，天空仿若被撕裂了。

　不，天空真的被撕裂了，出现了一道道漆黑深邃的裂缝。

　接着，那无比可怕的撕裂遍布了密集的各处，在半空中，在冰川内，在雪原上，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在蔓延，如同破碎的瓷器，是世界本身被撕裂的痕迹。

　奔逃的兽类，在雪原上生长的某些耐寒树木，万年的坚冰和岩石，都在接触到缝隙的一瞬间变成了飞灰。

　而紧接着，裂缝越发的膨胀，扩散，从内部显现出种种景物。

　那是一片暗沉荒凉的大地，有着被河水侵蚀过的痕迹。有大股大股的漆黑水流溢出，带着死亡的气息。甚至某些缝隙中有魔兽惊慌地奔逃，从裂隙内钻出，直接出现在了雪原上。

　“那是暗影湖秘境！我去过的！那是暗影湖支流，还有那秘境出产的特殊魔兽！”

　在寒冰魔窟的聚集地中，有位巫师惊慌地高喊道。

　“暗影湖的东西怎么到寒冰魔窟这边来了？！”

　无人能够回答他。大部分巫师只知道最近组织风声很紧，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都呆然地看着这副景象。

　即使是掌握超凡力量的巫师们，在这种剧变前，也只会感到自身的渺小无助。

　轰！

　天空中难以形容却可怕无比的战斗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裂隙出现在秘境中，暗影湖秘境中的事物真实的出现在寒冰魔窟中，两大秘境似乎多出了无数勾连的通道。

　对面的景物变得明显，有些地方甚至短时间内完全化为了异域。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某一刻彻底合为一体。

　......

　在寒冰魔窟极深处的地方，遍地冰晶，寒气四溢的某处冰川中。

　克莱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

　这寒冷并非因为环境，而是发自内心的，因为某种恐惧而带来的。她浑身都在轻微的发抖。

　“克莱尔？你怎么了？”

　身边的格雷恩，发出了淡淡的，带着点疑惑地问候。

　她却再也没办法感到任何的亲切，只有一种强烈地陌生感。即使连血脉带来的副作用，都无法完全压下她此时汹涌地内心。

　许久，她才低垂着视线，举起手中的宝石，终于开口道：

　“......叔叔，这种炼金物品，是我们家族独有的？”

　“当然，是针对我们具有的血脉以及类似的血脉特别开发的炼金物品。用来收集高阶寒冰蛇王的血脉应该有帮助。虽然没试过，不过也没有更好的了。”

　格雷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语气有些轻飘地说道。他深深地看着自己的这位亲侄女：

　“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也是正式巫师了，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因为是涉及到我们的血脉，是历代的家主才知晓的秘密。而且你应该能察觉到，它的某些特殊用法，不应该被广泛传播。”

　特殊用法。

　用来收集血脉。

　克莱尔沉默着，手指有些颤抖地，从巫师袍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宝石般的事物。和刚才格雷恩给她的放在同一只手上，两者的外形一模一样。

　“没想到居然在你手上，那么，乌拉尔就是你杀死的？是你的导师给你准备的底牌？”

　格雷恩的语气始终平稳，显得无比的淡然。

　克莱尔则使劲地咬着嘴唇，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态。这是她在成为正式巫师后，第一次在露娜以外的人前有这样激烈地情绪。

　这枚宝石，是露娜交给她的。

　杀死那位最初的正式巫师后，露娜一直都没有找到这宝石的来源。随着交往的渐深，她后来在克莱尔面前展露了【月之惩戒】后，干脆就坦白了是自己杀死的那位毒蝎乌拉尔。

　也将这战利品交给了她，希望她能找到些线索。

　克莱尔万万没想到，会是在今天，在这样的情形下得知事情的真相。

　“我当时就奇怪，乌拉尔一个被通缉的黑巫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格雷恩叔叔，是你告诉他的。”

　“你还不算笨。可惜那个废物不能指望。畏手畏脚的，连还是学徒的你都拿不下，我选错了人。”

　格雷恩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回答这克莱尔的疑问。他继续道：

　“谁让你找了个二阶的导师呢？我也害怕这事情暴露，被留下精神印记。只好让别人出手。可惜乌拉尔这个老滑头，居然也让自己的学徒动手，还失败了。我以为他是反悔装死逃跑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死

　了。”

　“还有后来白蛇窟那边，也是我做的。我们家族自己的巫阵，我动起手来当然轻而易举，可惜魔兽也没能成功。”

　克莱尔怔怔出神，看向这位一瞬间变得极为陌生的亲人：

　“就为了得到我身上的血脉？”

　格雷恩终于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复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