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三井翼对他们的努力漠然置之，要是这些人能用现代设备找出认知诃学的奥秘，那他就直接动手把人才们收入麾下。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数百个普通居民，因为各种原因仍留在六本木。
他们的位置非常分散，三井翼花了点时间才看清楚他们的状况。
其中一户有些特别的家庭吸引了他的注意。
神魔般的身影在夜空下翱翔，如流星划过天际，数秒后便到达那户人家屋外。
三井翼用神识确定了他们的位置，选择悬停在二楼窗外继续观察。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间和式风格的卧室，家具和摆设以木质为主，墙上挂着经典的浮世绘画作，有一种昭和早期的复古风范。
此刻，老老少少十几人挤满了房间，环绕着床上一位异常苍老的老人。
老人身形枯瘦，满脸老人斑，嘴中的牙齿已经掉光，唯有寸许长的白发仍打理得整整齐齐。
从远处望去，正是一幅四世同堂的画面。
三井翼揉了揉下巴，开始强势围观。
一位看起来也有六七十岁的男子正努力地劝说着。
“父亲，我们还是带您去乃木坂医院看看吧，您的身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一郎，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今年92岁，是时候去见友美啦。”
不等孩子们说话，他就急切地问道：“我的那件西服洗好了吗？快拿来我看看！”
“父亲……”另一个年纪不小的男子摇着头，从手中的服装袋中取出一件崭新的高档西服，“您看这件新西服不好吗？我特意为您定制的。”
“三郎！”病床上的老人大喊了一声，没忍住咳嗽了两下，“咳咳……你别找打！”
被称为三郎的男子见父亲这时还能逞强，直接笑了出来，但笑容还没展开眼泪就先一步流淌。
“父亲…真是的，那件旧西服都洗褪色了，有什么好的……”
虽然嘴中在抱怨，但他却转过身，轻轻拍了一下小孙子的肩膀。
“凉太，去把衣服递给爷爷。”
“爷爷！”
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吃力地抱着服装袋，笑着扑在老人床边，他的年龄太小，还无法理解长辈们的悲伤。
“哦呦，轻一点，小凉太，别摔着了~”
老人呵呵笑着，宠溺地看着曾孙。
不过，当那件洗得发白的西服展开时，他的眼中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第342章 善良的死神
老人将旧西服在被子上展开，枯瘦的手掌像抚摸爱人的肌肤一样，温柔拂过表面。
他的动作细腻而舒缓，生怕粗糙的手掌带起毛刺。
“这是友美离开前给我买的最后一件衣服，我这些年精心保养，还是穿成了这副样子，唉……”
听到父亲叹气，三郎小声嘟囔了几句。
“都已经十年了，再好的衣服也禁不住这么穿。”
老人没有听见他的话，目光依然定定地看着旧西服。
“你们来帮我换上衣服，我要穿这件去见友美。”
等亲属们都围上来后，他又紧张地抱怨道：“来两个人就好啦，都围上来做什么，别碰乱了我的头发！”
在儿子们的帮助下，老人穿好了衣服，扭头看向床侧的穿衣镜。
“唉……还真是又老又丑啊。早知道十年前就该陪她一起走的，也不知道友美还能不能认出我……”
几个女性家属没忍住，发出了低声的呜咽，小孩子们也不安地躁动着。
老人皱了皱眉，却也不好批评她们，只能装出无所谓的语调感慨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这一生已经知足了，不必为我感到哀伤，我很快……”
未尽之言断在口中，老人的视线望着窗外，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卡密…撒嘛……！”
家属们声音一顿，跟随他的视线向外望去——昏暗的夜空被乌云笼罩，让人看不真切，但除此以外并无异状。
是老人出现幻视了吗？
没有理会儿女们的关切，老人迟疑半晌，结结巴巴地问道：“伟大的神明，您，您是来接我的吗……我、我能否向您询问一个问题？”
漂浮在窗外的三井翼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无比惊讶。
他一直维持着“透明人”的效果，这个垂死老人真的看到他了吗？
这样想着，他缓缓向右横移半米。
老人的视线也随之移动。
‘他真的能看到！’
三井翼心中一动，切换成灵魂视野，成功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个老人的灵魂似有异状。
常人的灵魂与肉身紧密结合，完全融为一体。可这个老人不同，他的灵魂就漂浮在身体表面，还不断晃动，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吹走。
这就是油尽灯枯，接近自然死亡之人的灵魂吗？
难怪传闻说，人在临死前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原来是灵魂脱壳所带来的临时灵魂视野……
收获了不错的数据，三井翼自然毫不吝啬地点点头，想看这老人会问些什么。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神明啊，人死后真的有转世重生吗？那我……还能见到我的妻子友美吗？”
三井翼表情一僵，没想到他上来就问这么难的问题。
人死后是否能转生重生……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啊。
不过参考自身的经历，他觉得应该是有的。再说这老人马上就要死了，就满足他的心愿吧。
他故作玄虚地回答道：“会的，你们还会见面。”
“是这样啊，哈哈！”老人笑得情真意切，脸上的皱纹像菊花一样绽放，“早知道有转世，我真该和友美一起走的，竟然让她等了我这么久……”
老人心满意足地仰面躺下，嘴中呼出一口悠长的气息，神情宁静安详。
陪同的家属们见老人总算不再胡言乱语，也跟着松了口气。
然而没过多久，趴在床角的小男孩突然转过头来说道：“爸爸，爸爸，你看太爷爷怎么不动了，我挠他手心他都不理我。”
被叫到的中年男子神情一变，刚想上前就被自己的父亲推到一边。
年近七十的三郎扑上前去，颤颤巍巍地抚上老人的脸颊。
他的手在老人的脸颊上停顿许久，艰难地说道：“父亲…走了…”
“呜呜呜……”
家属们再也压抑不住，哭出声来。
小孩子们吓了一跳，也跟着哭闹。
房间里顿时乱作一团。
窗外的三井翼倒是不受影响，他正专注于“解读”老人的灵魂。
这里是他的殿堂，老人的灵魂刚一离体就被他顺利捕捉。
这次他并没有急着吸收灵魂，而是用一层薄薄的心之烈焰缓慢研磨，就像是微火慢炖一样。
从老人的灵魂碎片中，他吸收到的几乎全是情感之力，欲望微乎其微。
这样的灵魂吸收起来不仅毫无负担，而且还略微缓和了欲望侵蚀的负面效果。
经过对比后，他觉得这样一个饱含情感与记忆的善良灵魂，能抵消十个邪恶灵魂所带来的欲望失衡！
‘人体衰老后，欲望随之衰退，情感却越发充沛，再加上漫长人生积累的记忆……
果然，善良的灵魂就像美酒一样，经过时间的沉淀更显醇厚！’
三井翼贪婪地吸收着情感之力，只觉得心灵越发宁静。
不久后，情感与欲望全部剥离，老人的灵魂仅剩下最核心的一个光点。
“按照东方玄学来说，这个灵魂核心是【本性真灵】？”
三井翼用神识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本性真灵只占灵魂总重的十分之一。
按照修仙小说的说法，只要本性真灵不灭，人就可以转世轮回吧？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他还是决定放过老人的本性真灵。
那些坏人倒是无所谓，全部吃干抹净毫无心理负担。但这些好人……就留他们的本性真灵投胎去吧，说不定几十年后还能再“品尝”一次。
收回包裹着灵魂的烈焰后，老人的本性真灵像只萤火虫飞上半空，然后瞬间消失。
三井翼一直用神识观察过程，见此眉头微微一挑。
‘不是消散，也不是湮灭，本性真灵似乎…直接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他没有察觉到空间波动，但灵魂却凭空消失了。
这里面一定另有玄机，只是他现在的力量层次还不够，无法观测到更多细节。
没想到吃个夜宵还能有意外收获，他赶紧把重要情报记录下来。
记好后，三井翼最后看了一眼即将被装入棺椁的老人，展翅飞向夜空。
房间里，老人的亲属们满面悲容，小孩子们聚集在窗边，仰头望着窗外的天空。
“凉太哥哥，卡密撒嘛长什么样子啊？”
一个留着丸子头的小女孩好奇地问。
小男孩摇了摇头。
他还没说话，两鬓斑白的三郎就走过来，挥着手驱逐道：“去去去，你们到外面玩去。太爷爷正在睡觉，你们太吵了。”
赶走孩子们后，这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
父亲刚说完话没多久就走了，难道世上真的有死神，是祂来接父亲了……？
第343章 丸得虚拟世界
夜，六本木一丁目。
三井翼只身立于高天之上，神识化作无形波纹，在领域内一遍遍扫过。
只可惜，领域内濒死之人唯有刚才那个老人。
他尝试将神识扩散到更远的区域，可一出领域范围，神识的移动速度就骤减，传回的画面也有些模糊。
“看来还是得优先扩大领域，最好能覆盖到人口密集、医院多的地方。”
三井翼用手机查了一下，去年日本的自然死亡人数约为126.9万至127.3万之间。
看到这个数字，他的心脏都止不住抽搐。
127万人……若是能全数吸纳，用来扩展领域怕是都能延伸到箱根那边去了！
这些人死得毫无价值，以后绝不能这般浪费！
‘要不要去东京各大医院转一圈，帮生命垂危的可怜人结束痛苦……’
‘哦对，还有监狱里的重犯，日本法律界废死派横行，监狱里可是积累了不少该死之人。不如把他们先用了，也算为国家节省开支……’
‘日本每年自杀的人数也挺夸张的，若是能引导他们到六本木了结……’
三井翼越想越激动，充分印证了那句至理名言——只要思想不设限，办法总比困难多！
只要将世俗道德暂且搁置，收割灵魂的机会简直俯拾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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