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那个，老爷爷，你不舒服吗？怎么突然不走了？”
出租车前面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阻碍。
她下意识地还以为是老人身体不适。
“呃呃……不能，不能再走了。”
老人喉咙中发出古怪的异响，用怪异的动作扭着脖子。
芳泽姐妹遍体生寒，脑子全是恐怖片里“丧尸变异”的画面。
幸好，现实总归不是电影。
那个老人折腾半天，总算吐出一口浓痰，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有慢性咽炎，老毛病了。”
芳泽霞松了口气，“您没事就好，那您……还能继续开车吗？”
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恐怕不行了，再往前走就要离开六本木，两位小姐不可以出去。”
芳泽姐妹的身形僵住了，目光定定地望着老人。
许久，芳泽霞鼓起勇气，问道：“您也是‘他’的人吗？”
老人用力拍了两次手，神情无比虔诚。
“神明深爱着每一个人，赞美神明……”
他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有火焰在瞳孔中燃烧。
芳泽霞用力咬了下嘴唇，用疼痛缓解身体的僵硬。
“那好……我们从这下车。”她掏出钱夹，拿出几张纸钞，“请问多少钱？”
老人的手机猛然大亮，神谕再次闪亮登场：“总共是三千五……不对，总共是一万三千五百日元，我帮你们付了，不用谢我喵！”
芳泽霞咬牙收起钱夹，拉着妹妹，一把推开车门。
这辆车有问题，不能再待了！
她们下车后，发现了更诡异的一幕。
明明是绿灯，所有车辆却都停在原地，仿佛在为她们让路。
隔离带对侧的车道车水马龙，这一边却像是陷入了时间静止。
芳泽霞想不出究竟怎样的“超能力”才能做到这一点，但她知道，现在必须逃跑。
“堇，我们快走，去找路人帮忙报警！”
慌乱中，她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拉着妹妹向人行道跑去。
往来的行人见到这对横穿马路的小姐妹，纷纷报以好奇的目光。
路人们的反应很正常，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被催眠了吧……
抱着这样的期望，芳泽霞看准那些中年妇女，去找她们求援。
日本人人均社恐，陌生人借手机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失败了好几次后，总算有一位女路人犹豫不决地将手机借给了她们。
芳泽霞拉着妹妹连连道谢，手指哆嗦着拨通报警电话。
“嘟…嘟…”
“您好，这里是六本木警务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从电话里传来的硬朗女声让芳泽霞心中一定。
“您、您好，我想要报警！”
“好的，请您保持冷静，我们先来确认一下，您所处的环境安全吗？如果不方便说话，也可以用有节奏的敲击声回应。”
“应该还算安全，不，我也不太确定。”芳泽霞警惕地环顾四周，回答着接线员的例行提问。
交代完自身的身份信息和所处位置后，她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您好，警察姐姐，我和妹妹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请问可以出警把我们救走吗？”
“当然……不行哦！”
接线员的回答让芳泽霞的笑容僵在脸上，“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女接线员爽利地笑了起来：“呵呵，字面上的意思。你们是神明选中的舞者，不可以离开六本木哦。”
“乖乖待在那边，遵从神明的旨意。”
“嘟嘟……”
电话挂断，芳泽霞和旁听的芳泽堇面面相觑。
“这……这个手机也被黑客控制了！”
芳泽霞勉强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将手机还给好心的女路人。
“谢谢您。”
道谢后，她拉着妹妹再次移动。
这一次，她们的目标是公用电话。
“您好，这里是六本木警务中心……”
“请您留在六本木，不要乱打报警电话，影响警署工作。”
这次的接线员换成了男性，但回答却是相同的。
芳泽霞不死心地塞入另一枚硬币，再次报警。
被拒绝了几次后，她心态有些崩了，情绪激动地要求警署高层接电话。
没想到这个看似胡闹的要求竟然被同意了。
“你好，我是六本木警署的署长，三菱阳人，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听到对话那边竟然是署长，芳泽霞混乱了一下，把控诉接线员的话咽了回去。
“您好，我是芳泽霞，我和妹妹被困在六本木，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可以请您派人救救我们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
“恐怕不行，你们是被选中的人，不要试图反抗命运。”
“嘟嘟……”
警署署长亲自挂断了电话，芳泽姐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姐姐……？”
芳泽堇担忧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姐姐。
芳泽霞用力摇了摇头，红褐色的头发随风摆动，“没事，警察也靠不住，那我们就自己走。”
她挂起电话，带着妹妹走出公用电话亭。
“接下来，只能用双腿跑了，准备好了吗？”
“嗯……嗯！”
芳泽堇检查了一下鞋带，坚定地点点头。
……
十分钟后。
“回去，退回去！”
“遵守神明的旨意，不许离开六本木！”
“退后，禁止通行！”
临时检查站前，路人、司机、警察，所有人手挽着手，组成了浩浩荡荡的人墙。
而他们所阻挡，或者说驱逐的，仅仅是两个无助的小女生。
“请让开！让我们过去！”
芳泽霞绝望地看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人类也很可怕。
那些人仿佛失去了神志，口中狂喊着让她们退后。
她带着妹妹左冲右突，却发现丧失理智的人群越来越多，连小巷也被死死堵住。
两姐妹不敢与人群接触，被逼迫着不断后退。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驱逐她们的大军，入眼所见，人山人海。
不知过了多久，芳泽霞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呼吸之间，嗓子都在冒烟。
狂乱的人群不再前进，停在她们十米之外。
芳泽霞正在思考原因，右手忽然被妹妹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看到了妹妹脸上慌乱的表情。
“我们……回来了……”
芳泽堇指着不远处的住宅，含糊不清地呓语着。
看着那并不熟悉，但还有些印象的二层小楼，姐妹俩突然觉得，她们就像是笼中的小屌，被无形的屏壁关在名为“六本木”的鸟笼里。
第570章 濒临崩溃的暗影
辉业大楼，地下停车场。
黑车专车里只剩三井翼一人，虎彻被他派去给老丈人安排住所。
通过都市里无处不在的监控，他根据芳泽姐妹的反应，实时调整领域内人群的行动，这才能呈现出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事实上，如果她们能静下心来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进入了失控状态。那些意志坚定或者刚刚种下欲望魔种的人，只是单纯地陷入呆滞，保持了旁观的姿态。
不过在那种混乱的场面下，也不能指望两个中学女生有什么超水平发挥，她们已经表现得足够冷静了。
经过这么一次魔幻经历，想来她们应该能老实几天。
“神谕，继续严密监控她们的动向。必要时，我允许你调动辉业安保的人，务必将她们留在领域内。”
“指令收到，保证你的小屌们插翅难飞喵！”
神谕活力满满地冒了个头，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三井翼看了一眼时间，忽然问道：“静流现在在做什么？”
“报告军团长，静流姐姐正在带队修行，目前处于临时休息阶段，需要我帮你拨打电话喵？”
“打吧。”
手机自动拨号，下一秒就被接通了。
“小翼？有什么事吗？”
三井翼敲打着自己的手臂，沉吟道：“你今晚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回神奈川。”
“诶？”静流急促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吃东西噎到了，在喝水，“等一下……咳，好了，怎么这么急？有新情况？”
“算是吧，我们的对手想要‘抢跑’，我打算用相同的手段还击。”
“好，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妥当的。”
聊了几句，三井翼挂断电话，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
现在刚到下午，时间还很充裕，不如去印象空间活动下筋骨，总不能真被双叶超越了。
翻了翻新信息，确认没有别的工作安排后，他心念一动，进入印象空间。
去军团营地拿上武士刀，顺便抓了两只不认识的皮克希当医疗兵。
三井翼全副武装，深入印象空间第六层。
感动剥夺之路。
一走出电梯门，三井翼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一层以前的氛围就很糟糕，但现在更扭曲了。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触手急切地向他抓来，想要夺走他身上的“欲望”。
心之烈焰自发涌出，在幻影服的表面静静燃烧，驱散了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
三井翼按着刀柄，谨慎地走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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