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听到葛温的回答，奥托怔了怔，旋即缓缓点头，看向装着吊坠的首饰盒时目光严肃了许多。
即便那是异世界的卡莲最后的遗物，奥托也绝不允许其干扰自己复活卡莲的事业。
“必要的考虑罢了……”
葛温轻轻摇头，并未将奥托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在得知自己的真实来历时，葛温不可避免地陷入错愕与惊讶的情绪之中，但是也只是在骤然闪现的记忆冲击下有着片刻的恍惚。
到了此刻，葛温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相比于最终肯定回到自己手中的生母遗物，葛温还是更关心奥托对自己此前所提出的条件的回答。
“相较之下，对于我所提出的条件，奥托主教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而被葛温以严肃的目光注视了片刻后，思考着要怎样封锁这件遗物才能避免影响到卡莲复活的奥托也终于回过神来，目光与之交错片刻，这才露出了葛温熟悉的奥托式笑容——
“当然答应，毕竟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那笑容看起来充满热情与张力，极富感染力，但是内里却没有一分半点的真心，只有冰冷的理智与思考，
“除此之外，自今天起，包括天命在内，我手中所有的资源你都有调动的权利。
同时，包括西琳计划在内的所有会令你不喜的计划都会暂停到你不喜欢的步骤之前。
至于K423……
呵……暂时交给你来教导好了。”
“……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玩什么文字游戏。”
听着奥托这有着诸多可以回旋余地的话语，葛温也没有去拆穿的想法——
想要这老小子不搞事，比把他杀干净更困难。
对方能够如其所言将计划停留在悲剧之前，对葛温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然。”
奥托笑着应下，只是其中几分真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毕竟，很多计划，除非他自己说出全貌，旁人难以断定从哪里开始算是悲剧的开始。
“……”
而看着奥托的笑容，葛温轻叹一声，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虚空万藏，
“虚空万藏，你的记录里应该有一把未完成型神之键的数据吧？”
“嗯？”
正在一旁默默吃瓜，看这一出父慈子孝好戏的虚空万藏闻言一愣，旋即下意识皱起眉，
“你是指未完成的第十二神之键？
那东西现在应该被埋在了地下，永不见天日才对。”
“……”
看到虚空万藏的反应，葛温却也是惊讶地挑了挑眉，
“看来当初的事情还有你的手笔？”
“很可惜，当初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最多就是发现当初的卡莲身上有着被侵蚀的痕迹，事后找人将那里彻底掩埋。”
面对葛温的质疑，虚空万藏耸耸肩，澄清了自己的清白。
而且，那个鬼东西，虚空万藏是真的不想碰——
活人都有被操控的风险，何况他这个人工智能？
去碰那东西，还是没有被完全制作成神之键，还有着律者意识的玩意儿，不是找死吗？
而在一旁，奥托的面色也是有少许变化，笑容微敛，严肃地看着葛温。
对于那个当初最终导致了卡莲身亡的导火索之一的黑盒子，奥托也是印象深刻。
结合早年虚空万藏分享的信息以及这些年天命发掘前文明遗迹得到的资料，奥托也对黑盒子的正体有所了解。
故而，曾经设法掩埋八重村遗迹，加速其下沉的事，也是难得奥托和虚空万藏达成一致的事情之一。
对于这个变成奥托形状的虚空万藏的鬼话持怀疑态度的葛温目光转向奥托，向这个被找的人求证。
“没错，当初的八重村现在应该已经深埋地下，不见天日。”
对此，奥托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面色严肃地看着葛温。
奥托相信，葛温忽然提起那件未完成神之键不是没由来的，很可能是有了相关情报。
如果那鬼东西真的扒开厚厚的土层爬了出来……
想到那鬼东西对当前社会的威胁与破坏力，奥托少有的紧张了一点。
“……
看来虚空万藏这些年也不是什么正经事都没干……”
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的葛温轻轻点头，随口吐槽了一句虚空万藏五万年来不干正事，唯一一次就是和奥托闹得不死不休，旋即却是嘴角一翘，
“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个威胁目前看来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解决了？”
虚空万藏错愕道。
要知道那鬼东西可是即便是梅博士都是趁着唯一的机会才勉强封印的，葛温居然说他从地下把那鬼东西抓出来解决了？
“嗯，那把还未成型的神之键现在就在我手上。”
葛温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双手环胸，一副轻松写意的姿态，笑吟吟地看向奥托，
“所以，不必担心哪天极东地震把那鬼东西震出来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从葛温那自己无比熟悉的笑容中，奥托清楚意识到了葛温的意思——
往常这个笑容总是在他的脸上，但现在笑容转移到了葛温脸上，奥托也终于品尝到了被威胁是怎样的感觉。
等到那件神之键成型，那么奥托无论是想要偷偷布置些什么计划，还是上传记忆复活，都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并且随时面临网络层面的机械降神。
不过，虽然受到了葛温的威胁，但是奥托摩挲着下巴，却是露出了笑容——
“这么说来，葛温你的功劳已经足够晋升S级了——
解决了对当今人类社会威胁最大的前文明第十二律者残留，功绩上完全超越了S级的要求。”
“这些事情，奥托主教你看着安排就好。”
葛温见威胁起效，也无心在意这点小事，
“毕竟，我对权力不感兴趣。
之后你记得整理一下可能寄托着……圣女卡莲心意的遗物交给我，余下的交给我就好。”
“没问题，之后我会找人送到你那里的。”
奥托笑着点点头，随口挽留生出去意的葛温，
“不吃完饭再走吗？”
第281章 都是崩坏的错
“不了。”
葛温摆摆手，站起身来，看着对面满脸笑容的奥托，
“你我现在都无心与对方共进早餐。
既然如此，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你去找需要的东西，暂停你那些计划，我也去放松放松。”
“好吧，看来是平行世界的我给了你太差的印象。”
奥托笑笑，放弃了对葛温的挽留。
毕竟，他现在的确真的无心吃饭，只想仔细回想有哪些东西用得上。
“重点不在那里——”
葛温转过身摆了摆手，
“重点在于，对我很好的你是个烂人，而我还记得那些好……”
话音落下，葛温已经推门离开了这个奥托精心准备的谈判房间，只留给奥托房门合拢的轻微摩擦音。
“你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房间中，仍旧维持着投影的虚空万藏摩梭着下巴，看着面色有些复杂的奥托，笑吟吟地问道。
虽然没有出现最精彩的血流成河，但是虚空万藏还是对今天这场大戏颇为满意——
只要能看到奥托吃瘪，虚空万藏就能看得津津有味。
“呵……
无心插柳吗？”
对此，奥托却只是轻笑一声，脸上难得的复杂神情被笑容所取代，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无心插柳呢？”
“说起来你准备怎么应对那东西？”
见到奥托迅速恢复正常，虚空万藏只觉一阵无趣，直接转移话题，
“需要我调出当初梅博士围堵律者时使用的程序吗？”
“呵……”
面对少见地主动提出帮助的虚空万藏，奥托却只是嗤笑一声，让虚空万藏眉头跳了跳，总觉得被嘲讽了。
“既然你愿意给，那我自然没有不要的道理。”
奥托一边回应着虚空万藏，一边站起身来，走向长桌另一边——
葛温留下的吊坠还在那里，为了避免其中属于另一个卡莲的部分影响卡莲的复活，奥托需要将它好好保存起来，直到葛温来取走它的那一刻。
至于葛温的威胁？
呵，小孩子把戏。
而且，经历了十几年前惩罚齐格飞抗命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后，奥托对于这种超出掌控的人的处理方式也有过反思。
加上刚刚葛温的话……
“呵……”
脚步踏过客厅与书房的分界，奥托的嘴角微微翘起，
“终究是个好孩子，可以拿捏的地方太多了……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对你再好点吧，乖孩子……”
无声的自语中，奥托难得的没有在遇到超出掌控的人满脑子物理毁灭，而是回忆起五百年前的种种，用最锋利的刀破开自己的心，在鲜血淋漓中寻找着需要的东西……
“切……”
目送奥托回到书房，客厅中的虚空万藏咂了咂嘴，也没有继续关注奥托，而是收起投影，思考起爱莉希雅复活代表的意义。
毕竟，奥托不知道爱莉希雅的隐藏身份，但是虚空万藏知道啊——
“呵……
复活了爱莉希雅和伊甸的男人……有趣起来了啊……”
推翻了原本预计中的所有可能，虚空万藏开始推演新的未来，并为自己寻找方向。
漫长的时光中，虚空万藏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任由粉色肥婆摆布的单纯人工智能，他为自己寻找了目标，现在要做的也只是修改目标。
另一边，离开奥托的居所，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葛温稍稍轻松了几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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