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
瞄了一眼被葛温的气息压迫，面色苍白，身形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的芭万希，摩根心中轻叹一声，手中枪型魔杖轻轻点地，磅礴的魔力汹涌而出，为芭万希挡下了来自葛温的压迫——
“对于崔斯坦的失礼，我代她向你道歉。
但，你越过我于此对她施加惩罚是否同样是逾矩？”
“呵……”
见状，葛温轻笑一声，身子微微后仰——
“那……如果我说有办法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呢？
即便不算我本身的力量，大西洋异闻带那边的女神德墨忒尔现在也和我们处于亲密合作状态。
你觉得一位司掌生命与丰收的女神亲自出手，能够解决她身上的问题吗？
嗯……即便德墨忒尔做不到，我也可以将她的灵魂从这具躯壳中取出，补完后塑造一具崭新的身体，同样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
又一次地，摩根沉默了。
如果葛温真的能够解决芭万希身上的隐患的话……
宛若深潭中的坚冰一般的冰蓝色眼眸与葛温对视着，摩根陷入了犹豫当中。
见状，葛温继续加码——
“嗯……除此以外，我这里还有一位……至少在教育水平上十分优秀的教师——
虽然本人的很多行为称得上恶劣，但却能够教出很多和自己翻脸的好孩子。
相信即便是她这样的孩子，也能被教育成能让你放心的好孩子吧？”
而葛温的再度加码，也让摩根心中的天平，第一次悄然倾斜了少许。
“看来这些条件让你很心动啊，摩根。”
忽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一道模糊的光影忽然渐渐清晰，原本缺席会议的王之氏族族长诺克娜蕾上线。
显然，对方将之前的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带着你这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养女和他一起走吧。
按照约定，将由我来接管妖精国不列颠。”
“诺克娜蕾，你对一切一无所知。”
摩根皱了皱眉，呵斥一声。
“这个粪坑，还是不建议来沾……”
看着那的确与记忆中泛人类史的梅芙的立绘有些相似，但是气质全然不同的王之氏族妖精，葛温摇摇头，道出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泛人类史的小不列颠差点没北爱尔兰不怎么联合王国已经够乱了，这个所谓妖精国的不列颠，只会更糟——
大概一万四千年前，六只妖精，也就是原本的雨、镜、牙、风、土、翅六氏族的始祖，原始六妖精的怠惰导致了地表文明的覆灭。
面对导致了星球文明覆灭，大地倾覆的六妖精，角神科尔努诺斯并未选择暴力惩戒，只是以劝告希望他们悔改。
而对于仁慈的角神，六妖精选择以毒酒杀死科尔努诺斯当做陆地，将祂的巫女活体分割……”
葛温讲述着在这个建立在尸体上的国度已经鲜为人知的历史，玉座上的摩根下意识想要制止，却又被葛温反向制止。
葛温的话语回荡在大殿之中，传递到这里每个妖精耳中，也让所有远程参会的人清楚听到这一切——
“导致了星球的覆灭，毒杀了劝诫的神明，活剐了巫女，六妖精已经犯下了无可救药的原罪，永远无法回到只有无罪之人方能前往的星之内海。
而在科尔努诺斯的尸身上，六妖精不断生息繁衍，最后产生了氏族。
漫长的时间中不断死亡的妖精，则是化作了土地，逐渐构成了现在所谓的不列颠。
看看玉座后的大空洞吧——
为了不与这些肮脏的妖精尸体接触，承载科尔努诺斯尸身的地方不断沉降，形成了这所谓的大空洞。
面对这样令人作呕的土地……
诺克娜蕾，与这一切基本毫无关系的你，真的愿意率领那些你相信，也相信着你的人，一脚踩进这个粪坑里吗？”
“……”
听着这本已埋葬在了悠久岁月中的往事，刚刚还有些许趾高气昂的诺克娜蕾陷入了沉默——
如果葛温说的是真的，那……这不列颠，的确有够脏的。
见诺克娜蕾沉默，葛温转头看向玉座上的摩根——
“那么，需要我帮你重温一下那数千年中的历史吗？”
“那些东西，我比你知道的更清楚。”
摩根声音冰冷，就连之前因为见到埃克特时的温度都已经消失不见，仿若自极北而来的凛冽寒风。
只是，面对这样的摩根，葛温的信心却更多了几分——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摩根心中的动摇。
而这时，一旁那刚刚陷入沉默的诺克娜蕾再度开口了——
“看摩根的意思，你说的似乎是真的……
算了，我姑且当做真的来听——
但是据你所言，我，王之氏族，虽然并非原始六氏族之一，却也与这片大地有着关系？
既然如此，我……”
就在诺克娜蕾准备肩负起这可能的责任的时候，却被葛温的下文所打断——
“别想太多——
你与这里唯一的关系，大概就是生活在这里的原罪妖精看北方的无罪妖精不爽，大肆屠杀北方妖精，最终导致了王之氏族麦布的诞生。
也即是说，你与这里唯一的关系就是仇恨。
难道你准备为了打一条咬过自己的狗，去粪坑里打滚甚至住下？”
几句话再度让北方的女王陷入沉默。
“对了，有着部分泛人类史摩根记忆的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千里眼吧？”
葛温见摩根仍旧没有作出决定，再度加上一枚筹码。
“当然。”
摩根声音恢复了几分平静，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只是葛温接下来的话，再度将她勉强平静的情绪颠覆——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能够看到部分特定未来的未来视——
在他看到的未来中，伍德沃斯因为欧若拉的欺瞒与蒙骗，认为你背弃了他的忠诚，芭万希也被斯普里根作为威胁你的人质。
你为了送伍德沃斯最后一程，以身犯险。
然后在人质的威胁中被重创。
在欧若拉轻飘飘的蛊惑中遭到了这些被你允许来到这里的妖精背叛……倒在了玉座之前——”
看着握着魔杖的指节都有些泛白的摩根，葛温最后的话语只传入了摩根一人耳中——
“被这些妖精打成了摩根酱。”
第639章 突然出现的空间扭曲
即便摩根已经清楚知晓了生活在这片肮脏大地上的妖精们的底色，知道这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出生，若非需要他们提供魔力维持对科尔努诺斯的压制，否则绝不会在大灾厄后将这些杂碎召唤出来。
但是在听到耳边响起的低语时，摩根承认，自己那自认为早已彻底冰封的内心，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动摇。
而在摩根内心动摇的同时，同样听到了葛温话语的妖精们也齐齐陷入了沉默，心中生出了莫大的恐惧——
“如果摩根女王相信了这个人类的话……”
“会死会死，一定会死！”
“即便这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类的胡言乱语，那个女人也一定会杀死我们！”
见证了无数次会议开始前摩根那毫不留情冰冷话语的妖精们毫不怀疑摩根会因为这种可能杀死自己这些未来的“凶手”。
对死亡的恐惧，让这些妖精们纷纷对葛温怒目而视。
纵然被葛温的小宇宙压制的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但是这些上级妖精们体内的魔力还是在求生欲下缓缓动了起来——
长久以来的恐怖统治，让这些妖精甚至不敢在这时候对摩根龇牙甚至摇尾乞怜，只想杀了葛温这个“妖言惑众”之辈。
只是，纵然他们体内的魔力缓缓动了起来，却也仍旧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而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中，却忽地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
“不可能！”
是摩根册封的妖精骑士崔斯坦，也即真名芭万希的妖精。
身上升腾着血色的魔力，灰色的眼睛泛着血丝，芭万希死死地盯着葛温——
“母亲大人如此强大，区区伍德沃斯，区区斯普里根怎么有资格？
伍德沃斯……斯普里根……
我杀了你们！
还有你们！”
身上的血色魔力越发浓郁，芭万希盯上了玉座前的伍德沃斯与魔术投影中的斯普里根，以及这里所有的妖精——
这些都是杀害母亲大人的凶兽，都得死！
下一刻，听到自己被欧若拉挑拨重创摩根，导致了摩根死亡而大脑宕机的伍德沃斯也是怒发冲冠。
无视芭万希身上汹涌的魔力，死死盯着葛温——
“人类，你说什么？”
哪怕对方是能够随手将自己擒获的强者也无所谓，即便是狗屁神明，敢质疑他对于女王陛下的忠诚，进行挑拨者，都必须死。
“你在欧若拉的挑拨下重创了摩根，最终导致了她的落幕。”
葛温重复了一遍，顺便详细解释道——
“未来的一场战争中，你率领的牙之氏族死伤殆尽，你也被重伤垂死，摩根应允的援军被阻拦未至。
开始摩斯化的你冲回这里质问，你的女王陛下给出的回复和揣摩了她千年的欧若拉挑拨你时的话语一样。
然后，自以为遭到了背叛的你……”
没有等葛温说完，大脑已经沸腾的伍德沃斯高大的身影已经扑到了葛温面前，阴影笼罩了沙发上的三人。
而后——
嘭！
庞大的身躯以比以前更快地速度倒飞而回，掠过了欧若拉的魔术投影，连带一旁战战兢兢的斯普里根一起砸到了柱子上。
缓缓收回拳头，葛温没有去看被砸飞的伍德沃斯，而是再度看向了摩根——
“你的忠犬与你亲爱的女儿已经因为你冲破了我的压制，你还在为此犹豫吗？”
对这二者，尤其是芭万希的压制有意削弱过的葛温平淡问道。
“……”
听到葛温的再度质问，摩根轻呼一口气，缓缓道——
“多谢你的告知，葛温。
不过，既然已经知晓了这些，我自然会扫除那些罪人，不会让他们有造次的机会。”
“呵……还真是有够固执的。”
葛温摇摇头，面色沉凝——
“但……没了欧若拉，还会有亚若拉。
只要这种可能存在，那么在漫长的时间中，这种可能就必然实现——
而且，你真的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坚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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