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那我再问你，要是哪天那该死的寒潮真没了，那冰原上那些冰疙瘩里那些鬼东西还会跳出来大杀特杀吗？”
“嗨，哪儿能呢……”
听到这个问题，桑博当即仿佛找到了可说话题一样，兴致勃勃说了一句，却又立即左右听了听，确认没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道——
“不瞒您说……
咳咳……
就以前，那些已经下去挖矿的公子哥儿里，有个脑子抽了的想拿冰原上那些冰雕做收藏，让老桑博搞回来一些。
结果您猜怎么着？
那东西上面的冰进城没过半天就化了，里面的东西也直接碎了一地。
就这种死透了的东西，您说它怎么能跳出来呢？”
“嘿，要我说也是……”
仿佛醉的头晕的葛温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桑博这家伙虽然不老实，但是在正事上却是很少直接说谎。
所以，城外的反物质军团大概是真的死绝了……
不，至少常见的死透了，不排除有精英怪活了下来。
“谁说不是呢……”
桑博也是笑嘻嘻地附和道，说着又把一盘没动几筷子的菜拉到面前。
“呵……那我再问你……我呢，有个朋友，他啊，祖上和人借了笔债……”
装醉的葛温直接把贝洛伯格之后可能要面对的情况改编一下说给桑博听，最后拍着桌子问——
“你说这笔烂账，他该还吗？要还他该怎么还？”
,“这……”
吃得正欢的桑博听到这个问题，不由露出为难之色——
“这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好不还。
但是那债主也的确不讲道理。
人家几百年半死不活的不见他人影儿，人家稍微有点起色了，他举着自己的账单跳出来了，也实在不是个东西。”
“那你说该怎么办？”
葛温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问道，
“这种有权有势又有钱，手眼通天的狗东西，让人该怎么办？”
“那还用说？”
看着好似上头了的葛温，桑博也是“怒发冲冠”，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当然是上报大守护者，办他！”
“可要是没有大守护者呢？
那个黑心商人手下的打手能把我那个朋友全家扬了还不传出半点风声，你说他该怎么办？”
葛温盯着桑博，幽幽问道。
“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面对葛温的逼问，桑博一个飞扑窜到他身边，想要捂住他的嘴——
“大守护者就是这贝洛伯格唯一的太阳！
怎么能说这种胡话呢？”
“说得对，大守护者就是这贝洛伯格唯一的太阳。
要不是大守护者，我和我那兄弟还在桥洞底下裹小被呢……”
喝高了的葛温身子一晃躲开了桑博的捂嘴，瞪着红彤彤的眼睛追问道——
“我就是说，要是没有大守护者这种公平公正，能裁定一切的人在，你说我和我兄弟该怎么办？
我要是到那个黑了心的狗东西家里闹上一通，杀了那个要逼人卖身的黑心玩意儿，能不能破了这个局？”
“这……”
桑博眼珠子一阵晃悠，最后靠近几分，小声问道——
“兄弟你想听真话假话？”
“切，你还给我整上这一套了……”
醉鬼翻了个白眼——
“有话就说，真话假话我都听！”
“要是假话，就是您杀了那个蛆了心的孽障，大家都得了实惠，只会夸您杀得好。”
桑博笑嘻嘻地说道。
“真话呢？”
葛温仰头又灌了半瓶酒，醉醺醺地问道。
“真话就是……”
桑博压低声音，微微低头，凌乱的头发遮挡了他的目光——
“您就算杀了那个人，还会有他的同伙儿、合伙人，所有靠着这个吃饭的，都会不惜一切把您杀了，吊在城门口，告诉所有人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哼！
那我要是有他们抓不住的本事，还能一个一个把他们全家都杀了呢？”
醉鬼气不过一般继续发问。
“这……不能吧？”
“都说是要是了！”
“那……您也得先让他们相信您有这个本事啊……”
老桑博低垂着的眸光微微闪动，
“他们不知道您有这本事，只会把您的威胁当笑话。
等您杀得他们知道您有这本事了，又拉不下脸来了——
您也知道，这帮人虽然逼良为娼、鸡鸣狗盗、唯利是图……但是他们也还是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造福乡里的体面人——
主要是吧，要是没了这张脸，这体面人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836章 温馨与理智
不久后，一个醉鬼晃晃悠悠离开了歌德大酒店，让一路上遇到的银鬃铁卫都很怀疑对方会不会醉倒在路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戴在胸口的怀表消失不见了。
“嘿……”
歌德大酒店外的小巷中，舒展开身体显示出那份高大与威胁的老桑博对着手中做功考究的怀表吹了口气，听着那清脆的声响，很是得意——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轻浮的声音随风而散，令人听不清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更让人摸不清究竟说的是那块怀表还是这个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人。
而在另一边，醉鬼也在拐进一个小巷子里后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葛温已经再没有半点酒醉模样，甚至身上连一丝酒气都嗅不到。
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家的客厅里，葛温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眸光幽深——
在双方心照不宣的“假如我有一个朋友”的游戏中，桑博给了他一些建议。
不是同归于尽，炸个烟花给大家伙儿看看，而是巧立名目、拉拢豪绅，让豪绅去找豪绅，土匪去找土匪，总之千万不能冲动。
换言之，桑博虽然是酒馆的乐子人，但是不希望贝洛伯格像是个甩炮一样炸在公司脸上，让公司给寰宇看个乐子就完了。
由此可以推断，桑博作为乐子人也姑且保留着某些底线——
大概是乐子人分类中那种虽然喜欢看乐子，甚至不惜以身入局，成为乐子的一部分，却也希望看到大团圆结局，而不是隔壁麻婆神父那种单纯为了乐子而乐子，为此不顾他人死活甚至世界存亡的类型。
总结：可以留着，虽然会搞事，但是结果导向大概是好的，而且保不齐某天送来个重要情报。
至于葛温扮醉鬼向桑博问计得到的结果，葛温准备整理一下作为参考，不过到时候公司雨天收伞的时候究竟如何做，还是要看具体情况与他的状态。
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拿雅利洛六号当甩炮炸了，炸之前他把这上面的人收走。
反正无论是金星的重建，还是火星开发，亦或者是福洛斯的开发，总之太阳系多的是人口缺口，贝洛伯格这点儿人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而若是他能先一步和仙舟之类的势力搭上线，说不得还能和公司好好掰扯掰扯——
反正宇宙中从来不缺骂公司的声音，只是被其用舆论霸权压下了。
喝了口水，感应一下床上可可利亚的状态，发现她大概也快醒了，葛温又亲自下厨为她准备了晚饭。
等到肚子空空，脑袋也空空，甚至因为星核呓语的消失而有些不适应的可可利亚醒来，就见到葛温正笑吟吟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咳……”
饶是可可利亚早已经不是什么小年轻，也忍不住拉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嗽，可可利亚也是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嗓子更是火辣辣的疼。
顿时，可可利亚回想起自己天亮前的放纵——
如果不是有葛温布置的隔音结界，只怕隔壁的布洛妮娅都被吵醒了吧……
不自觉红了脸的可可利亚心中一阵暗悔。
“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葛温送上一杯温茶。
“好……”
虽然有些羞涩，但可可利亚还是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同时看向窗外，
“天都黑了吗？”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可可利亚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态的，猜得到自己是睡了一天，而不是刚好睡到天亮。
“嗯，睡了一天，感觉精神好一些了吗？”
葛温拿回空了的茶杯，又端起盛着粥的小碗——
“来，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可可利亚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被葛温将勺子伸进了嘴里，任由那熬的黏糊糊的白色浓粥填满口腔。
等到一碗粥下肚，有了些力气的可可利亚就把葛温赶出了卧室。
再出门时，可可利亚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神情似乎与往日无异，只是眉心间那一抹憔悴近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以遮掩的安逸与闲适。
“布洛妮娅还没回来吗？”
可可利亚看了眼外面的灯光，疑惑问道。
“嗯，白天我教导了她一些虚数力量的运用，她现在大概还在加班忙工作吧。”
葛温若有所指道——
“你现在可以更放松一点儿……”
“劳逸结合是不错，可也不能放松过头了……”
可可利亚摇摇头，缓步走到餐桌旁坐下。
见状，葛温只是笑笑，也不再多说其他，知道可可利亚这是还能分得清公事与私事。
对此，他并不反感，一个有自己目标的人，灵魂才会更加有趣。
餐桌上，两人一直在讨论贝洛伯格当下的种种问题与解决思路，仿佛没有一点儿私人时间。
等到布洛妮娅都回来吃过晚饭又回去自己的房间，葛温准备离开，可可利亚才换下了那副公事公办的神情，稍有些踌躇道——
“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及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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