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听到镜流直接提起这个问题，葛温也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大概率会邀请你加入仙舟，进行魔阴身的攻克，高位以待，许以重利拉拢……
至于要求保密或者更坏的结果……都属于小概率事件——
既然你已经能够直接与景元对话，那么应该能够得到公正的对待。”
镜流平静回答。
纵使已经数百年不见，但是镜流相信景元不会变。
“听起来还不错。”
葛温摸着下巴点点头——
“那如果算我本身有着令使级的实力，有两位天才俱乐部的朋友的情况下呢？”
“……
那样情况或许会有些复杂。”
镜流已经领教过葛温的实力，之前的话也是在这个基础上说的。
但……两位天才俱乐部的朋友……
不是说那帮怪才都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互有厮杀吗？
不过虽然深感惊讶，但镜流并未质疑，只是以自己曾经的知识与见识分析道——
“无论你是有其他星神赐福，还是自己走到这一步，必然都经历了许多事情，牵扯众多文明，联盟需要为仙舟上的亿万生命考虑，必须要深入了解之后才能做出决定……
当然，如果你的方法具备普遍适用性与普及性，那么将军与元帅们应该会直接邀请你加入仙舟——
比如接景元的班？
按年龄算，他也到了该退休的年龄，该回家养老了。
回去好好教人武艺，也免得误人子弟。”
“这句话我会转述给当代太卜司的符太卜的。”
听到这话，葛温不由嘴角一翘——
“毕竟，符太卜想要景元退位让贤的心思，可是路人皆知了。”
“那就要看看她能不能担得起这份重担了——
偌大罗浮，非太卜司一家之事可比。”
镜流摇摇头，语气莫名多了几分辛辣。
“咳……
之前和你说的核动力牛马……咳……最佳小帮手就是她。”
葛温语气微妙道——
这是……护崽了？
她说景元该退休可以，符玄想要谋权篡位，不行。
“如此，景元却还是一直压着不放，向来是还有需要历练、成长之处。”
镜流点点头语气缓和了少许，但仍旧带着对自家弟子的绝对信任。
“的确，和景元这个老狐狸比，明显嫩了很多……
虽然以我的年龄来说，这样说有些好高骛远就是了。”
葛温说着耸耸肩，忽然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招，一条黑色的纱巾落入手中，递向镜流——
“喏，还要吗？”
“……”
看着那条熟悉的黑纱，镜流沉默片刻，目光微微上移，对上了葛温的目光——
阳光，温和，甚至带着几分欣赏……
见鬼……
心中的种种情绪并未显露在脸上，镜流轻轻摇头——
“既然你治好了我的魔阴身，那这黑纱就请你暂且为我保管吧。
若是有一日魔阴复发，我再向你讨要。”
“那到时候我还是研究一下怎么继续治疗你的魔阴身吧。”
葛温笑笑，反手收起这条似乎还带着几分凉意的黑纱——
“现在魔阴身已去，你准备去哪儿？
继续去见景元，执行你原本的计划？
还是就此离开？”
“……
谢谢你为我治疗了魔阴身，但我即便为此所苦，所追求者却并非根治魔阴，而是拔除一切的祸根……”
与葛温对视片刻，还是没有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什么东西的镜流轻轻摇头，话语中带着言语难以形容的决绝。
“既如此，那我就带你去见景元吧。”
葛温也不意外，点头就准备离开，却又被葛温叫住——
“在那之前……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姓？
我虽是戴罪之身，无以为报，但若是死后连恩人的姓名都不知晓……有悖帝弓神意。”
声音中冷意近乎不可见，也并无那辛辣之感，反而带着几分别样的平和。
“我的名字是葛温，可要记好了，免得日后找不到人来讨要你这黑纱。”
葛温笑着点头，又取出那黑纱晃了晃，旋即又好奇道——
“话说帝弓司命还有这种神谕？”
“……”
看着葛温脸上那纯粹的好奇，镜流微微抿唇，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道早已离去的身影，旋即轻轻摇头，将那莫名的思绪甩走——
“巡猎的复仇没有尽头，报恩亦是如此……”
“嗯……
那我是不是要些报酬能让你更安心点？”
葛温摩挲着下巴问道。
“……此身孑然一身，无可为报，唯有来世结草衔环可做报答。”
听出葛温话语中的调侃之意，镜流唇角也是微微勾起，
“当然，若是你不嫌弃我这蒲柳之姿，魔阴之体，我却也不介意以身相许。
只是……或许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
镜流看得出，葛温虽然行事还算沉稳，但终归是个年轻人，思维偶有跳脱之处，或许与那人有些相似之处。
重新变得年轻的身体与将身上一切负担涤荡一空的感觉，让镜流有种重回当年的感觉，话语也不自觉多了几分。
只是，葛温的回答，却有些出乎镜流的意料了——
“哦？
麻烦？
说来听听？”
“……”
看着葛温露出的意动之色，镜流不由微微沉默，定定地看着葛温，却看不出他究竟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镜流看不透，但……既然可能是真的……
“比如……”
镜流面上的几分淡笑敛去，平静抬手，冰寒之气汇聚成一柄精致长剑——
“用你的剑，胜过我的剑……”
“比武招亲？”
感受着镜流身上骤然腾起的惶惶剑意，葛温不由挑了挑眉——
并非是因为镜流这操作，而是她身上的剑意。
人还是这个人，但是镜流身上的剑意比起刚刚却要纯粹无数倍，再没有了因为魔阴身自我限制的局促或者因为身陷魔阴的癫狂，清冽如水，轻盈似风，无拘无束，却又担着泰山之重，矛盾而统一，危险而强大。
“那就试试看吧——”
葛温一笑，手中以同样的形式凝聚出一柄日冕剑，如烈阳般炙热的剑意腾起，转瞬间就将镜流身上的气息压制在了周身方寸之地。
“理当如此——”
感受着葛温身上那稍显稚嫩，但绝对足够强大的气息，镜流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色，但脸上却露出几分跃跃欲试——
自从身陷魔阴，她便从未以如此轻松的姿态与人全力比剑。
纵然这一次比试的双方根本实力完全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但镜流反而越发期待起来，率先挥出一剑，试图破局。
虽然有人擅长谋后而定，但那是景元，不是她，她的剑，向来是迎难而上……
神策府——
“彦卿，你且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与葛温先生商议。”
面对无功而返，但却有意外收获的两人，景元声音中带着几分颇为明显的急迫。
“是。”
彦卿略感意外，但还是快步离开这里，他还在琢磨那个疯女人那一剑中的东西。
房间中只余下景元与葛温二人，景元手指连点，一阵操作，启动最高等级的保密措施，同时关闭一切监测设备后，目光灼灼地看向葛温，
“葛温先生，不知你们抓到的那人……”
第911章 景元你退休吧
给了彦卿一剑后，镜流就与葛温一同消失在了那个洞天之中，直到数个系统时后才再度出现，但只有看起来只像是睡了一觉，换了身衣服的葛温。
这不由让景元有些担忧……担忧自家师傅现状如何了。
只是，景元话音落下，葛温还未开口，反而是一道清冽的女声率先回应了他——
“我很好……”
若是彦卿在此，定然能够辨认出，那正是那个疯女人的声音。
“嗯？”
听到那几百年来都只能在记忆中回想的声音，景元不由一愣，目光环视左右，都没有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最后将视线转向葛温——
“稍等——”
见景元终于看向自己，葛温笑着点点头，双手一拍缓缓拉开。
下一刻，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镜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神策府中，那平和澄澈的红眸与景元那激动中带着几分忐忑的金眸对视片刻后，轻轻点头——
“好久不见，景元。”
仿佛是一次远行后回归日常的照例打招呼，但是镜流却神情平淡，没有丝毫久别重逢后的激动，只在那眸子深处有些许别样的回味。
“好久不见……”
看着镜流的神情，景元心中一叹，但还是笑着点点头。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不过，看到镜流现在状态似乎很不错，完全没有当初身陷魔阴的样子，景元也已感到殊为欣慰。
“……”
感受到两人打过招呼后，房间中那骤然出现的奇怪氛围，葛温心中轻叹一声——
本应无话不谈……至少是相谈甚欢的两人，此刻却因身份与过往的种种相顾无言……至少有他在的时候不能随意开口，即便是他也不免心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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