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得到雇主的回应，渡鸦也不准备多管闲事——
雷电芽衣很显然是可可利亚计划中的一环，而且下场大概不会多好。
对方能够在仅剩不多的人生里多享受一点生命的快乐，似乎也算幸运？
本身也是个没吃过猪肉，只看过猪跑的主儿的渡鸦穿梭在人流中，缓缓靠近着葛温家。
而对于后面吊着的渡鸦一无所知的葛温此时却是已经与芽衣回到了家里——
客厅中，沏了一壶茶的葛温将两个茶杯并排放好，倒上茶水，这才缓缓坐在俏脸上带着几分急迫与期待之色的芽衣身边。
“稚生，我爸爸是被冤枉的，对吗？”
虽然已经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冲动了，但是在葛温坐下来，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温暖时，芽衣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问了出来。
“芽衣，不要急……”
察觉到身旁少女心中的焦急，葛温轻轻拍了拍少女白皙的小手以作安慰，
“你父亲的事情，远没有你所知道的那么简单——
就比如，除了ME社总裁外，他还有一些你或许完全不知情，但远比这个身份重要的身份。”
“……”
听到葛温的话，心中急迫不已的芽衣不由怔了怔——
“我父亲的……身份？”
“嗯……”
葛温缓缓点头，将芽衣的右手夹在双手之间，温暖着那有些泛凉的小手，
“芽衣，你有没有想象过，在这个看似和平的世界之下，还隐藏着寻常人所不知道的……真实的世界？”
“？”
曾经有过一段中二病史的芽衣当然想过，甚至当初学习家传剑道的时候就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
此刻听到葛温以如此郑重其事地语气说起这种事，雷电芽衣倒没觉得葛温是中二病发作了，而是顺着那熟悉的思路想了下去，不由瞪大了双眼——
“葛温你是说……我父亲也是所谓真实世界中的人，然后所谓金融诈骗，只是我父亲的敌人用来打击他的借口？”
“是，也不是。”
面对芽衣夹杂着惊喜与希冀的目光，葛温缓缓摇头，而后在芽衣疑惑的目光中缓缓说道，
“你的父亲是逆熵的执行者之一，手握大权……”
缓缓给身旁的少女简单介绍了他父亲的真实身份，以及逆熵与天命这两个庞然大物后，葛温才缓缓说道，
“至于你父亲的入狱——
主要原因是逆熵内部的权力斗争，被同为逆熵执行者，但分属激进派的可可利亚狙击，抓住他手中资金紧张的空当给他定了罪。”
“所以……”
虽然听葛温讲述完有关天命与逆熵的信息后，芽衣的脑袋虽然因为短时间内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而有些反应迟钝，但这并不影响她从葛温的语气中听出某些东西——
“我父亲他……”
“以ME社的体量与你父亲掌握的资源，到了预定的时候，他理应能够拿出所需的资金，或者像是那些所谓的金融大鳄一样，利用手段规避这次风险。
即便这并不能掩盖他的行为本身的确够得上金融诈骗这一罪名，但是以他的权势地位，却也不至于锒铛入狱。
最为致命的，还是他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人抓住了马脚，打了个措手不及，甚至人都被控制了起来，失去了应对能力，最终坐实了罪名，偌大基业拱手送人。”
即便葛温以相对偏向雷电龙马的口吻在叙述，但是也不影响身旁的少女理解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的父亲……真的进行了金融诈骗？”
从葛温的话中得出了这一结论的芽衣如遭重击，脑海中一片混乱，就连身边人传来的温暖都变得灼热刺痛，火热的心变得——
“原来……原来我真的是诈骗犯的女儿……”
雷电芽衣没有被葛温握着的那只手用力握拳，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隐约间染上了一抹殷红。
这一刻，雷电芽衣只觉得自己似乎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与她无关，她只是……
“芽衣！芽衣!”
熟悉的呼唤声自耳边传来，夹杂着精神力的声音将雷电芽衣的意识唤醒，少女扭过有些呆滞的面容，呆呆地看着葛温。
“……”
看着芽衣这副模样，心中涌起可怖的危机感的葛温心下一沉，没想到看起来已经恢复了自信与从容的雷电芽衣在得知真相后居然如此脆弱。
当下，葛温也没有耽误，趁着雷电芽衣此时的回神，用力抱住了少女的身躯，贴在她耳边，用夹杂着精神力的声音说道：
“芽衣，你父亲这样做，大概率是为了你。”
“！”
瞬间，雷电芽衣呆滞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多了几分神采——
“为了……我？”
“对，没错。”
葛温用力点头，趁热打铁道，
“原本我们也很疑惑，你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有了答案——
你父亲这样做，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你……”
“……”
听到葛温的话，雷电芽衣没有回话，但眼中却迅速氤氲起水汽，转瞬间化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少女用力抿着唇，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是默默用那只带着点点血红之色的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见状，葛温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轻轻拢着少女的腰肢，低头亲吻着少女俏脸上的泪痕。
感受到脸颊上的温热，雷电芽衣忽地恢复了实感，难言的恐惧与激动交织在一起，击垮了少女已经不堪一击的心防，令她彻底放声大哭起来——
第190章 芽衣的自责
面对心防破碎，放声大哭的少女，葛温没有在这时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将之拥入怀中，无声地抚慰着那颗颤抖的心。
半年以来支持着她面对那些明嘲暗讽，风言风语的信念一朝破碎，少女的情绪激动是理所当然的。
葛温在这时候能做的，也只有避免少女在这个脆弱的时候走向极端，之后试着帮她走出这一关。
随着葛温的衣襟渐渐被打湿，芽衣的哭声也渐渐变小，一点点从放声大哭变成低声抽泣，最后变成微不可察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过往的种种压力都随着这一场放声大哭离自己远去的芽衣才渐渐恢复了理智。
不过，或许是刚刚宣泄过情绪，或许是已经放下了某些东西，此刻的少女却并未如白天那般羞涩，最后在葛温身前蹭了蹭，这才缓缓起身。
少女因为之前的哭泣带着浓浓红晕的俏脸上看不到多少羞涩的神情，反而带着一种此前的她所没有的平静。
“芽衣……”
看着这样的芽衣，葛温心中微动，呼唤着少女的名字。
“嗯……”
与葛温对视着，双眼红红的芽衣轻轻点头，俏脸上甚至露出几分勉强的笑容，
“谢谢你，稚生，我现在好多了。”
“嗯……”
眼见面前的少女出乎意料的平静，精神层面也是如此，葛温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却也不免多了几分担忧。
不过，葛温面上却也并未露出什么异色，没有过多安慰，继续讲述起了之前没有说完的话——
“虽然从募集资金的名义与实际用途不同这一点来说，令尊的确符合金融诈骗的罪名。
但是，从未来可以预期的利益回报角度来看，你的父亲也完全能够拿得出需要的资金。
所以，你的父亲也只是使用了他那个层次的人惯用的金融手段。
考虑到他并非是以侵占他人财产为目的，芽衣你也不必执着于所谓金融诈骗的罪名——
真要算的话，那些名字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大人物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嗯……”
听着葛温的解释，芽衣面上的神色却并没有几分变化，只是静静注视着正在为自己父亲狡辩的葛温，默默消化着葛温话语里的信息。
等到葛温说完了，少女才抿了抿唇，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
“谢谢你，稚生。
不过，不用为了安慰我说这种话……”
说着，芽衣不由顿了顿，轻叹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无论如何，我父亲都的确在事实上进行了金融诈骗，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的……”
少女说话时面色还算平静，但是这姑且还算平静的外表下，却是那颗已然被从未想过的被刺伤到的心——
虽然生在雷电家这样的豪门，但是作为雷电龙马独女的雷电芽衣却还没有接受多少权谋上的教育，三观与性格和寻常人相比并无太大差异。
因此，雷电芽衣不会因为葛温话中那些金融大鳄都这样做就觉得自己父亲的做法没问题，更没有因为雷电龙马可能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就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相反，这个总是对外表现得颇为高冷的少女，此刻甚至陷入了“父亲是为了我才做这种事情，所以我同样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的深深自责之中。
“唉……”
对上雷电芽衣那仿佛阴云密布的眼眸，葛温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能继续说道，
“至于为什么说可能是为了你……
稍等一下。”
葛温说着站起身，回到卧室，在雷电芽衣疑惑的目光中提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医药箱。
坐回少女身边，葛温熟练地从夹层中取出了一个测试器，开始对雷电芽衣进行采血测试。
完全不清楚葛温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心中有着诸多疑问的雷电芽衣相信葛温不会害自己，所以很是配合葛温的动作。
片刻之后，葛温手中的仪器亮起刺目的红光，看得心情沉重的雷电芽衣心中一紧，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稚生，这是……什么？”
“简而言之，你可以理解为测试一个人身体中崩坏能级数的东西。”
得到了预期之中的结果，但是面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的葛温收起仪器，微笑解释道，
“虽然这只是最简单的测试方法，但是也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简而言之，在你还未曾接触过的那个真实的世界之中，芽衣你或许是个难得的天才。”
“……崩坏能？”
听到葛温的话，心情低落的雷电芽衣迅速想起了之前两人所说的话题。
咀嚼着这个再次被提起的名词，雷电芽衣心中却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感觉自己似乎在过去听到过这个词，却又完全没有印象。
“嗯……
所谓崩坏能……”
葛温点点头，因为刚刚只是简单介绍了天命与逆熵的存在，崩坏能只是提了一嘴，所以葛温又给雷电芽衣解释了一下崩坏能的定义与作用，才给出了刚刚测试的结论，
“以刚刚测试得到的结果，芽衣你身体中的崩坏能含量已经超出寻常未进行过针对训练的普通人范畴。
这意味着，芽衣你具备着超乎寻常的崩坏能抗性，即接触崩坏能但却不会受到侵蚀的能力；
同时，也意味着芽衣你的崩坏能适应性也不会低，至少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并不成问题。”
中二时期的梦想似乎触手可及，但是雷电芽衣却并没有多少开心——
在她身边的葛温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反而带着一股沉重之意，令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的雷电芽衣有种不妙的感觉。
而后，在少女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葛温缓缓说道：
“不过，刚刚的检测结果也显示出了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只是接受过家传剑道教育的你，身体中的崩坏能含量太高了，高到不可思议，甚至让我怀疑……你的身体中是否存在着一个额外的崩坏源。”
第191章 称呼的变化
虽然葛温知道雷电芽衣貌似还是天生圣痕觉醒者，但是这并不影响葛温装作不知将话题向着征服宝石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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