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444章

作者:窗边蜘蛛

  “听说你这次回来是因为有了桑德拉失踪的线索?”

  桑德拉是米粒儿母亲的名字,刘永禄不敢居功自傲,只是喝了口酒点了点头:

  “姥爷,您别着急,我跟米粒儿明天就走,第一步先找到她妈,只要这步做到,兴许还能给姥姥也找回来。”

  米莉唐有信心找到她妈,那是因为米莉唐印象中母亲留下了一些关于时空穿越的线索。

  石板这张地图所指引的智慧文明千千万万,挨个找,不现实也太危险。

  米莉唐希望将范围缩小到五个,五个世界内能找到算是运气,找不到这事儿也急不来了,得徐徐图之。

  可她姥姥不一样,米莉唐出生后就没见过她姥姥,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可循。

  只有先找找她妈,再找方抓药,这事儿才有的商量。

  刘永禄也不敢乱许愿,只能含糊其辞地提上一嘴,没想到对面坐着的老头儿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找不回来的。

  对了,你说的姥姥,是不是米莉唐的外祖母?”

  刘永禄“嗯”了一声,老头儿再次摆手:

  “女巫都有自己的宿命,这种事儿强求不来,你们俩也一样,我看找到桑德拉的概率也不大。

  等过几年米莉唐这孩子消失了,你也不用去找,可也不用像我这样,又或者是像艾伯哈特那个榆木脑袋一样。

  该娶新的娶新的,该怎么过怎么过,你到时要是嫌孩子累赘,就送到我们这来。”

  “咳……喝酒!”

  刘永禄万万没想到米莉唐姥爷能说这话,只能举杯劝酒。

  爷俩喝了半个钟头,刘永禄发现……自己这酒量还真不如米莉唐她姥爷,人家不愧是长期锻炼的职业选手,虽然白天已经喝了不少,此时依旧口齿伶俐,眼光明亮。

  反倒是自己,舌头根儿也麻了,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俩人边喝边聊,刘永禄也终于搞清楚,为啥米粒儿和她爹都不待见她姥爷了。

  这老头儿哪儿都好,就是特别爱念鬊!也就是念三阴!

  嘛事儿都往坏处想,好话一句没有,而且他自己还察觉不到。

  “听说还有两个神祇一直跟在你身边?

  我没当过调查员,我也不是神秘学者,在你们眼里我可能就是那种不了解世界本质懵懂活在社会里的傻瓜。

  但……作为女巫的丈夫,我想在这方面自己多少也有点发言权。

  神秘学者也好,女巫也好,和我都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傻瓜,都是木偶。

  唯一的差别可能是,你们这些傻瓜能仰头看见脑袋上的丝线,而我看不到丝线。

  但结局都是一样的,被命运或者是神祇随意摆布的人生,看见丝线只会徒增烦恼,看不到反而能心安理得,醉生梦死。

  所以那俩神祇,嘿嘿,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

  “诶!姥爷,吃好喝好!菜够吃的吗?不够吃我再炒个番茄鸡片!”

  刘永禄其实也挺腻歪念鬊的,但人家不是米粒儿她姥爷嘛,刘永禄不好顶嘴,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就不易!姥爷起码比自己那岳父老泰山强多了,自己在那位面前完全没咒儿念,跟姥爷吃饭聊天,起码能喝两盅。

  “炒去吧,你这酒还真不错,虽然劲儿小了点,但滋味儿很独特,回头再给我送点来。

  哎,不过我也知道,这次你和米莉去找桑德拉,估计也是一去不复返啦!”

  刘永禄扭头撇了撇嘴,炒他的番茄鸡片去了。

  “听说你们明天要去密大?”

  叉了一口鸡片塞进嘴里,老头儿闭上眼睛细细品尝。

  “啊,最后一站,替调查部办点事儿,同时也想找到密大内隐藏的法阵,开启时空穿越的禁忌法术。”

  “密大,嘿嘿,这地方也不安全啊。”

  刘永禄在姥爷面前基本就是个捧哏,反正逗哏想说啥就说啥,刘永禄总不能砸姥爷的卦吧!

  “嗨,调查员嘛,风里来雨里去,就没有安全的时候。”

  “我以前就是密大的教授,当年啊,奇奇怪怪的事儿也听说了不少。”

  刘永禄点点头,难怪您老人家能认识米粒儿她姥姥呢,原来有密大的背景。

  “我当时也是因为这种事辞职的。

  有个结社,密大的结社很多,诗社,皮划艇社,网球社,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光听名字根本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社团。

  比如那个世界帷幕社,当时有个学生跟我关系很好,邀请我去做这个社团的顾问。

  整个过程……”

  一瓶酒喝了个底朝天,老头儿也不等刘永禄动手,很自觉地就又开了一瓶:

  “整个过程,神神秘秘,奇奇怪怪,后来我才知道,应该是个和神秘学有关的社团。”

  “这可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

  当时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过了五六年,我才知道当初参加结社的学生,失踪了一个,后面陆陆续续……又传出了很多怪事儿。

  我觉得那学生没有失踪,就是死了。

  当时我诚惶诚恐,恰巧又认识了昆蒂娜……哦,也就是米莉她……姥姥。

  后面辞职离开密大,住进这地方,这才活到现在。”

  “还是您脑筋好。”

  刘永禄觉得听老头儿念鬊也挺有意思,反正自己不往心里去就行。

  “你们俩这次去密大,哎,小不小心都没用,这种事儿不是小心就避免的。

  嘿嘿,密大现在的校长以前还是我学生呢!哎,听说他都干了七八年了,七八年还没死?也快到头儿了!”

  “是该功成身退了。”

  刘永禄感觉自己这捧哏的本事蹭蹭往上涨啊。

  “别光我说,你说说,你们这次去密大有什么计划?”

  刘永禄一指鼻子,心说这场还有子母哏?竟然能轮到我说话?

  “姥爷,您见多识广,正好替我参谋参谋。

  我是这么想的,不是小婿我夸口,我现在这个声望吧……多少有点人尽皆知了。

  调查员出外勤最忌讳这个,我要是跟米粒儿一起大摇大摆去学校调查,估计查不出什么,说不定还得遭了人家的黑手。”

  老厄尔文点点头啜了一口酒看来是深以为许。

  “具体的方案我也刚想到,还没跟米粒儿商量呢。

  米粒儿还是按照教授的身份回切,该干嘛干嘛,但我不能跟着她,我得假装是学生,很低调的进入学校。

  当然了,米粒儿是学校教授,这方面应该能给我做好掩护。

  而后我俩一明一暗,查明真相。”

  “你看着可不像密大学生,我当教授时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学生。”

  老头儿照常念鬊。

  “现在不像不怕啊,咱有招儿,这您就甭操心了,像不像我好歹三分样。”

  刘永禄不敢把扇子掏出来变脸,怕大半夜他怕吓着老头儿。

  一顿酒喝了一个来小时,这还是刘永禄拦着的情况下,他要不拦着估计姥爷能喝到天亮。

  厄尔文看刘永禄这状态已经不老清醒的了,主动替他收拾好了餐具,刘永禄这才迷迷瞪瞪上了二楼。

  提着油灯,刘永禄勉强控制着身体摸着一侧的墙壁往自己屋走,朦胧中他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开门声。

  米莉唐她们家就这点不好,房子太老,走到哪儿都容易发出响动。

  嘿,大半夜怎么都不睡觉呢?

  刘永禄这酒瞬间醒了一半,他抻着脖子借着油灯小心地打量着昏暗的走廊,就怕黑暗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岳父老泰山。

  好在……在黑暗中,他只望见了一双灿若星辰的迷人眼眸,是米粒儿。

  米莉唐虽然和他不住一屋,但俩人的房间就在隔壁,此时米莉唐穿着睡衣朝他勾了勾手指。

  “米粒儿,这么晚还没睡?我那嘛……晚上有点饿(wo四声),下楼吃了点夜宵正好碰见姥爷,跟他喝了两盅。”

  刘永禄低声说道,他感觉自己跟做贼一样。

  “进来啊,傻子。”

  米莉唐拽住了刘永禄的领口。

  “不是,万一让咱爸知道了,我不……”

  刘永禄吸了吸鼻子。

  “他不知道,听不见的,放心吧。”

  白天时,刘永禄受了委屈,米莉唐说实话有点心疼丈夫,再加上最近的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睡觉,所以入夜后米莉唐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躺在床上,她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可等了几分钟,没人敲门,等了一小时,还是没人开门。

  最后米莉唐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虚着门等着,左等右等,总算等到了刘永禄回屋。

  “睡吧,瑞奇,明天还要去密大呢。”

  进屋后米莉唐两只手伸向脑后,解开了发绳,微笑着松开了自己一头柔顺的黑发。

第625章 帷幕后的追债人

  密大的校长书房内,埃利奥特穿着一身正装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时值深夜,他却半点困意也没有,此时的主桌上还摆着医生给他开的安眠药和一个空杯子。

  他已经快一周没正经合过眼了,失眠困扰着他,摧毁着他的意志,埃利奥特感觉自己虚弱极了,却依旧没有半分困意。

  校长的书房空间极大,结构复杂,有独立的厕所和一间面积宽敞的会客厅,会客厅连接着书房和一个暗门后的储藏室。

  会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着历届校长的画像,还有不少杰出校友的合影。

  困倦的埃利奥特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他来回的踱步,踱步,他不知道终点在哪儿,也不清楚思绪的目的地为何方。

  校园内的失踪案,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就是这个概念横亘在脑海之中,将一切困意和美梦都阻挡在灵魂之外。

  埃利奥特试着对墙壁上的照片和画像产生兴趣,他伸出手指摩挲着一张又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庞。

  那些人都在朝着他微笑,埃利奥特在某个瞬间似乎也和他们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交感。

  “你逃无可逃。”

  “帷幕之后的人在你掀开帷幕的一瞬间就做了记号。”

  “虚伪的掘墓人和绝望的海员,做出你的选择。”

  埃利奥特牙齿打着冷颤,某一个瞬间他想用力推开大门离开这个房间,可不知道是命运的魔咒,还是近乎疯狂的自我暗示,不管埃利奥特如何努力,他就是离不开这个房间。

  出门后会死,不,死也许算是一种相对轻松的解脱。

  校长毫不怀疑,书房外会有更丑陋和残忍的结局在等着自己。

  “砰,砰!”

  剧烈的拍打声刺激着校长的神经,他的身体和心脏随着拍打声剧烈跳动,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好在明亮的灯火给了他在夜晚之中可以独活的勇气,校长顺着声音走进书房,书桌后的窗户不知道何时敞开了,夜晚的冷风吹动了窗户撞击着墙壁,淡蓝色的窗纱也随着气流的卷动在窗前飞舞摇曳。

  埃利奥特故作镇定走到窗前将窗户重新关好,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窗外出现什么都不会尖叫出来。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当玻璃窗关牢的那一刻起,风声,乌鸦的叫声,树叶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都在一瞬间被隔绝在了屋外。

  埃利奥特拿起书桌上的空杯准备再去会客厅给自己倒一杯白兰地,就在此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并且馥郁的特殊香味。

  那香味似有似无,却又如梦似幻,如同一把铁钩牢牢地挂进了校长的鼻腔。

  这味道,他几十年前曾经闻到过,之后便消失不见,可最近的几个月,埃利奥特却又重新嗅到了这股甜腻而又危险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