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我被奇怪的东西包围了！ 第180章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爆肝与验证，姜岩早已不再怀疑领袖模块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危害与隐患。

　　这东西虽然厉害，但确实只是一个“器官”而已，没有自我，没有意识，跟移植心肝脾胃肾等其他器官没什么本质性区别。

　　既然如此，又何必舍近求远，放弃与自己共患难过的那半个脑袋，选择新鲜出炉的半个？

　　于是姜岩果断放弃了与阮·梅耗费不知多少个系统时才完成的大型作品，并眼看着这个模块在解体命令下很快便开始解体，随即如同泡了水一般开始变软，无法维系形体，最终回归成一块银色的金属块，由姜岩双手放回金属托盘，很快便被鲁珀特所吸收。

　　然而正当姜岩兴奋到一跃而起，想把自己与阮·梅的丰功伟绩与几位天才分享的时候，却感受到无论是黑塔还是螺丝咕姆，或是斯蒂芬，都正处于比他更大的兴奋之中。

　　没等姜岩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面前错综复杂的管线便开始一条接着一条迸发出了更加闪亮的幽蓝色光芒，无数沿途的指示灯也突然伴随着无数电子元件启动的蜂鸣声，如同星辰般开始闪烁。

　　起初传入姜岩耳畔的只是如同蜂群一般此起彼伏的散乱嗡鸣，不过随着大量指示灯的亮起，声音很快便越来越大，直至电子屏幕逐一亮起的“啪”“啪”电子爆音宛如海潮般汹涌而来。

　　很快，整个金属巨构仿佛被激活的巨兽一般，随着无数道电子光芒流转，比之前猛烈的无数倍的数据流开始了飞速的“流动”，仿佛可以让人能够感受到每一个电子在空气中跳动的韵律一般。

　　看着眼前如此的异状，姜岩终于明白几位同伴在兴奋什么了。

　　鲁珀特，活了！

第270章 暗度陈仓

　　随着姜岩面前鲁珀特巨大的主屏幕亮起，被迷思隐藏了无数个琥珀纪，又被姜岩所携带，最后被天才与鲁珀特联合解开的秘密终于显现在屏幕之中。

　　“____-__---”

　　那是反有机方程得以实施所需的最重要“常数”。

　　果然，这群家伙就是故意的！

　　姜岩脑海中的猜想终于得以确认，自己的同伴们并非沉迷于星神的力量，而是为了避免跟上一次一样被直接踢出模拟宇宙，选择了以天才的才智与鲁珀特达成了没有任何痕迹的默契，帮助他解开了最后的谜题。

　　可这么带感的事，瞒着自己干什么？担心自己会因为导致亿万模拟宇宙中的生命死亡而选择拒绝？

　　自己那么像一个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人吗？

　　哪怕姜岩对于同伴善意的隐瞒一肚子不爽，但眼前显然有更加重要的事。

　　面对这位苏醒的「帝皇」，该如何与他交流？

　　先说出验证码对对暗号？

　　然而没等姜岩念出那串长长的字符，充满了机械感的声音便响彻了整间房间：

　　“感谢你们，从另外一个时空而来的唤醒者。”

　　这句开场白顿时让姜岩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自己什么都没说就露馅了？这个家伙一直在装睡？

　　这种电流中的情绪很快便被鲁珀特所捕捉，平静的回复道：

　　“无需紧张，简单的数据压缩技巧而已，擎天柱，艾丽塔，刺水母，陆行鸟与螺丝，感谢你们对另外一个时空的我的关照。”

　　“该死，被摆了一道！”黑塔极为不爽的抱怨道。

　　听到在上一个世界的假名后，几位天才哪里还不清楚那位计算王传递的“验证码”中有猫腻？

　　所谓的验证码，归根到底只是一把钥匙而已，而钥匙承载着多少信息，归根到底要看锁的结构有多复杂。凭借鲁珀特恐怖的算力与推演能力，用一套天才级的算法编码，将复杂的信息塞进一把普通的“钥匙”中又有何难？

　　大家就这样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把“计算王”写给这个世界「帝皇」鲁珀特的一封“信”送了过来。

　　更可怕的的是，在无机生命的网络世界中，只要彼此之间有足够密集的数据交流，密文根本不需要说出来，只要你知道这串密码，对方自然可以通过数据交流“撞库”的方式来确认。所以早在姜岩登录帝皇算力分配系统的那一刻，沉睡的鲁珀特便已收到了那封“信”，这才是几位天才一直受到额外优待的原因。

　　然而这种蒙在鼓里的优待对于天才来说，完全是一种屈辱。

　　大家五个人凑一起，居然被尚未成为「帝皇」时的鲁珀特在眼皮底下两次耍得团团转？

　　若不是那位“计算王”显然没有什么恶意，大家与一头扎入蛛网的蝴蝶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比起心态有些爆炸的几位同伴，早已习惯被智商碾压的姜岩倒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平静的开口说道：

　　“鲁珀特先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不知能否如约给予我们在上个时空应得的报酬？”

　　姜岩的直来直去出乎意料的收获了拔群的效果，鲁珀特非常痛快的开口说道：

　　“当然，无机生命的世界不存在谎言。我会如约为你们展示反有机方程的一切。”

　　说罢，便将一个出乎意料简洁无比的未启动方程传输了过来。

　　生命的基本单元是什么？一副躯体？一个灵魂？一个意志？都不是。

　　躯体只是灵魂的载体，灵魂只是意志的集合，而意志，也只是全部细胞或是金属单元汇总意见的结果。

　　虽然绝大多数时间绝大多数细胞都沉默不语，但如果有一种声音，有一种力量能够将他们激活，那么生命就会瞬间变成另外一种形态。

　　在全新形态的生命中，原有的一切都将被彻底打碎，每一道决策指令都会泛起个体单元的集体思索，并做出不同的决议，而决策共性产生的集体冲动，才是全新的“我”。

　　每个细胞都是“我”，每个细胞都不是“我”；

　　“我”只是去中心化的思想者，“我”只是分布式连接的灵魂体。

　　没人可以抵御这股力量，因为这股力量完全源于生命自身，个体再强大，又怎能战胜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基本单元？

　　反有机方程便是这样一种恐怖存在，鲁珀特以天才的手段，用推演出的终末制造出了一种可以令无机体金属单元产生最大共性的“声音”。

　　而构筑这种全新生命秩序的力量更是既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却又显得理所应当——「秩序」。

　　所以，是「均衡」赐予你了「秩序」残余的力量？寰宇蝗灾中「秩序」莫名其妙的陨落也有它以及「神秘」的手笔？

　　姜岩非常想这么问，但他不敢开口，生怕开口之后，又被一脚踢进善见天当泡泡龙，而其他几位同伴也全部陷入了极度震惊的情绪之中。

　　大家想过无数种反有机方程的可能性，但谁也没想过这玩意的“原材料”居然如此生猛，居然是一位星神的残余力量。

　　更要命的是，这玩意明显是一个通解，而非特解。

　　任何生命都是由某种基本单元所构成，只要有这个方程，再加上「秩序」的力量，谁都可以再启动一次，甚至可以把方程中的无机体金属单元换成有机生命的细胞，让有机生命也中反有机方程开始对着有机生命大杀特杀。

　　这玩意怎么阻止？总不能看见一个「秩序」命途行者杀一个，或者干脆自己践行「秩序」命途，直到超过反有机方程的高度能够拆散这个「秩序」吧！

　　正当姜岩对于破解反有机方程一筹莫展的时候，黑塔却突然借用了“擎天柱”的发声芯片开口说道：

　　“「帝皇」鲁珀特，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黑塔，天才俱乐部83席，我想问问你，要不要放弃这无聊的反有机方程，以资料体的身份加入我们的研究？改变刚才的常数，可不只有这一种方法。”

　　黑塔的邀请实在是诚心诚意。

　　经过两次模拟，黑塔对于鲁珀特的实力早已极为认同。这种无论是算力，推演能力，还是科研能力都极为出色的同僚，如果在模拟宇宙里成为大家的学术伙伴，凭借该死的“验证码”每次都能参与进大家的课题，破解星神奥秘的进度岂不是如虎添翼？

　　至于它的“个人爱好”，哪怕它把时间切片的人类都杀光，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黑塔这句石破天惊一般的邀请，别说几位同伴，就连鲁珀特从机械结构中发出的声音也不免带上了一丝惊奇：

　　“哦？虽然我憎恨有机体，但智慧与它的载体无关。虽然无法保证后续的决定，但我很愿意聆听源自另外一个时空的后世智慧。”

　　智械并不存在“傲慢”这种无用的情绪。虽然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但对于这位帮助自己演算出重要常数的另外一个时空同僚，鲁珀特很愿意接受这个时空不曾有过的知识，尤其是对方说到了点子上的情况下。

　　眼见鲁珀特上了钩，黑塔热情的开口说道：

　　“在另外一个时空，你的努力并非没有意义，一位名为帕提维娅的人类学者利用你的遗产提出了孤波算法难题，而我解开了它。结论是我们刚才计算出来的常数并非固定，当宇宙的不稳定指数超过它，未来便会倾向混沌的未知，被迷雾包裹。当不稳定指数低于它，未来则会落入确定的轨迹，再无自由意志。”

　　“但是，在这个疯癫的宇宙，就算是常数也会坍塌和变化。「智识」、「神秘」......各个命途的力量相互挤压，会一直不断改写常数的定值。”

　　“你不就是要改变这既定的命运吗？搞大屠杀太没有效率了，就算你继续努力下去，能超过塔伊兹育罗斯？不如加入我们，一起搞点真正可以撼动这个常数的大成果吧！”

　　回应黑塔的只有鲁珀特长长的沉默，以及无数管线因高速演算产生的蓝色光芒流转证明着它没有重新陷入沉睡。

　　然而下一瞬间，随着一道毫无预兆便划开空间的刀光，鲁珀特坚不可摧的合金外壳，流转着海量能量的管线，乃至管线中流淌的算力与光芒，都被这一刀齐齐的彻底切断，全部消亡。

　　直到完成这一切后，一位身着糖果色纱裙，脸上覆盖着难以解读的认知滤网的女士才在刀光的余晖中优雅的现身，开口说道：

　　“那可不行。想要带走我的猎物？黑塔，你和你的朋友们组织起的这场偷窥过去的秘密小游戏该结束了。”

　　哪怕了解过鲁珀特最终的结局是被眼前这名寂静领主一刀杀掉，但亲眼见证这一切的时候，姜岩依然被吓了一大跳。

　　常年挥舞“女儿剑”的他当然清楚机械细胞究竟有多坚固，有多强的韧性，有多强的自我修复能力。

　　然而这位寂静领主一刀过去，构成鲁珀特身躯的机械细胞就这样全部“死”了，变成了普通的金属。

　　这是什么直死攻击？这命途吗？

　　面对这种诡异到匪夷所思的手段，姜岩如临大敌，生怕下一刀斩灭的就是自己。

　　哪怕知道自己留有记忆的备份，但谁知道眼前这个诡异到恐怖的家伙会不会顺着网线把整个模拟宇宙里的所有自己全部斩了？

　　该死，光带算力没带力量过来，这种对手怎么打啊！

　　然而比起姜岩的紧张，黑塔却大喜过望：

　　“波尔卡·卡卡目？太好了，我一直想见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项目？”

　　黑塔的这句话简直令姜岩眼前一黑。

　　你倒是看那家伙手里的刀啊，这像是要入伙的样子吗？怎么看都是来灭口的吧！

　　你们不是准备了那么多天对抗星神的手段吗？赶紧发动啊！

　　面对黑塔的话，波尔卡·卡卡目并没有回答，而是以吟诵般的语气感慨道：

　　“我收到了一张邀请函，以鲁珀特的复活作为封蜡。以第五位天才加入你们可笑的项目为诱饵。”

　　一边说着，波尔卡·卡卡目手中手术刀信手一划，姜岩便感到自己主动退出模拟宇宙的通道已经坍塌。

　　“所以，我来了。但不是为了加入你们而来。”

　　一边说着，波尔卡·卡卡目向前一步，姜岩便感觉自己已经被对方所牢牢锁定在此时此地，时间加速与减速都已无法运转。

　　“我来，是为了杀死你们会带来的种种混沌可能性而来。”

　　说完这句话，波尔卡·卡卡目便已经再度抬起了手中的手术刀，随着准备再次挥下。

　　然而面对近乎贴面的杀机，黑塔依然面不改色，依旧好奇的问道：

　　“关于寂静领主一意追杀天才，我们几个猜想过一千种理由......为嫉妒?为权势?为掠夺知识?我们唯独没想到这个熄灭混沌的可能性，你的犯罪动机还真的是别具一格啊！你杀死天才，试图限制宇宙知识的增长，是为了把整个宇宙都变成自己的全知域吗?”

　　黑塔的这个推测引发了波尔卡·卡卡目的些许感慨，她自言自语道：

　　“倘若用思维实验将宇宙关进圆圈，就会成为罪人。那为宇宙锚定时刻，关进「智识」的他，又要如何审判?”

　　波尔卡·卡卡目的话顿时令姜岩绷不住了。

　　什么意思？你想当博识尊又没人家的本事，所以把解不开的难题连同出题人一起砍掉，当卷面只有你会做的题的时候，你跟博识尊就五五开了？

　　这不是铁疯子吗？

　　我才不要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被砍死！

　　力量，我要力量！

　　你们发动不发动手段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揍这个混蛋！

　　在姜岩强烈的意志下，副脑突然给出了全新的建议：

　　——确认帝皇已死亡，作为领导模块拥有者，已自动成为新任帝皇，建议连接帝皇端口2001: 0db8: 3902: 00c2 :0000: 0000 :0000: fe04完全接管机械城，开启泰坦模式。

　　立刻连接！给我开！

　　随着姜岩的这道意识流传递到副脑之后，转眼间，整座房间便开始了剧烈的震颤。

　　面对如此的异状，波尔卡·卡卡目只是瞟了一眼姜岩后，便挥刀将整片空间如同蝴蝶标本一般钉在了她的手术刀上。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哪怕可以杀死一切可能性的刀锋，这一次居然也无法阻止这座房间的升起。一股源自「秩序」的力量，正无可违逆的将接下来的一切变成既定的秩序与必然。

　　随着房间的升起，很快整座机械城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站”了起来，化作了一座遮天蔽日的金属巨人，城市中的所有智械则在鲁珀特通过帝皇算力分配系统的长久融合训练下，毫无隔阂的便全部各司其职，成为了巨人的“细胞”与“血液”。

　　至于这座原本鲁珀特所在的房间，正是一切“秩序”的枢纽，鲁珀特原本计划违逆命运的终极躯体“泰坦”的心脏，强大的「秩序」之力很快便将断开管线全部重新连通，令海量的数据与算力重新流转，令恐怖的能量流继续奔涌。最终，一切的可能性都彻底收束，切断这一切的手术刀被高高弹起，打着回旋飞回了波尔卡·卡卡目的手中。

　　新的「秩序」中，没有她的存在。

　　然而波尔卡·卡卡目并没有因眼前的绝境而产生任何失态，只是目光投向了房间之外，机械城之外乃至宇宙之外的更远地方，用她的视线宛如钉死蝴蝶的标本针一般，将某个结果确凿无疑的钉死在了模拟宇宙中——这个时间切片因为极度偶然的错误开始了崩溃。

　　哪怕她无法撼动高强度的星神之力，但掀桌子的能力的还是有的。

　　而完成这一切后，波尔卡·卡卡目隔着她的认知滤网，用她那冰冷的目光，第一次仔细审视着姜岩，随即开口说道：

　　“姜岩吗？成为鲁珀特三世的你，将会被我彻底钉死在我的全知域内。”

　　“我们下个「时刻」再见，小家伙。”

　　说罢，整个时间切片便彻底崩解，一切的一切，全部化为虚无。

第271章 主动出击

　　“你为什么不放大！”

　　黑塔的办公室中，因时间切片被毁被迫从模拟宇宙强行弹出的姜岩刚刚恢复意识便一跃而起，激动的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