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夏凝
“那个超长文魔法,虽然现在已经不会再造成那么大的反噬了,但终究有那么大的威力和消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少用。”
“嗯。”
“要按时吃药,以及最重要的是保证精神状态,唯有【意志】,能超越【命运】。”
......
卫宫认真耐心地述说着,阿尔霏亚则是依靠在他的身边,小声回应。
不知多久过去,卫宫的声音逐渐变小,阿尔霏亚才开口,轻声问着。
“你要走了吗?”
“是。”卫宫点了点头。
现在,他反而感受不到困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失重感,仿佛置身云端,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像是行走在虚无之中。
卫宫不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没有成功,但是,他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赫拉眷族现在拥有一位Lv.9,三位Lv.8,虽然中坚成员的损失难以弥补,但顶尖战力已经超越了过去。
【猛者】、【勇者】等人,以及阿斯特莉亚眷族的各位,这些冒险者也有所提升,尽管他们从头到尾就只是挨打。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人们,获得了珍贵的【精神抗性】,还意识到了【正义巡迴(Valmas·Argo)】和【圣钟楼】的存在。
阿尔霏亚张开口,想要再问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阿尔霏亚抬起头,月光照耀在她的侧脸上。
“你的名字是?”她问着。
“卫宫士郎。”他能感觉到,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世界的排斥之力明显地上升了。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一定可以。”
嘴唇传来一瞬的触感,阿尔霏亚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抓住。
高塔之上,只剩下魔女一人孤坐,身边是萤光般的星屑。
“我会等你的。”她抚着小腹,轻声自语。
高塔之中,再度君临迷宫都市的赫拉女神举杯敬向繁星。
“自此墨痕已干,英灵的幻梦已随泡沫消逝,血与火的钟声将再次响起,会有很多很多的泪水,保重。”
·
卫宫没有立刻离开这个世界,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黑龙只是症状,地下城才是病根。」
他的耳边回响起,赫拉女神随口说的这句话。
地下城,第十八层。
在卫宫踏出人造迷宫,进入真正地下城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地震动起来。
发展能力【神性】A,正肆无忌惮地挑衅着这座地下城。
现在的他,依然加持着灵基【赫拉克勒斯·Grand Archer】。
与之一同进入意识中的那些知识,也在愈发清晰。
“原来如此。”对于心中的一些疑问,他渐渐明悟。
迷宫的第十八层,是被称为「迷宫乐园」的安全区,穹顶上的水晶闪烁淡蓝色的光芒,模拟着外界的天空。
而此刻,穹顶崩毁,一枚巨大的白色水晶从上方坠落。
掉下的过程中,水晶不断开裂、崩解,如同是正在孵化的卵壳一般,最后,从中诞生的,是一度将卫宫、琉他们逼到绝境的怪物,特殊种迷宫孤王·黑色歌利亚。
然而这一次,卫宫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随手挥动长剑。
「残光」——尽管与真正的剑之光炮相比,这招的威力差了一些,但对付脆弱的敌人,倒是适用。
剑气吞没了黑色歌利亚的身体,庞大的躯壳与魔石一起化为飞灰,黑色的硬皮掉落物坠下,卫宫将其扔向空无一人的里维拉小镇,留给这个世界的有缘人。
一剑斩灭从第十七层坠落而下的黑色歌利亚之后,卫宫毫不犹豫地踏入往深层的通道。
「世界灾害」并不是黑龙,赫拉克勒斯的灵基有没有「Grand」的前缀,都不影响他可以杀死黑龙。
区区一只会利用恐惧之力的蜥蜴,还没有资格让【冠位英灵】降临。
英灵·Emiya,在开启发展能力【命运】之后,卫宫才知道那位“Archer”,或者说某一个未来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是「守护者」,是因为【阿赖耶(灵长)】侧的抑止力而成为了英雄的人类。
阿赖耶会在毁灭世界的主因产生后召唤「守护者」,歼灭导致灭世的主因。
卫宫一度以为,自己是作为「守护者」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为了回避黑龙导致的灭世灾害。
现在来看,是他想错了。
第二十七层,三只黑色的双头龙·安菲斯拜纳从深不见底的水潭中冲出,向着卫宫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黑色的双头龙·安菲斯拜纳,即使是赫拉眷族,应该也未曾有过目击记录。
卫宫的做法,与之前一样——投影、然后挥出一剑。
三只双头龙在圣剑【巴尔蒙格(Balmung)】的咆哮中尽数化灰。
无视了迷宫孤王的掉落物,卫宫继续前进,同时在心中继续默默整理着情报。
「守护者」被召唤出来的条件只有【人类自己导致的毁灭】,源于自然或者外来因素的毁灭,是由世界的抑止力来解决。
卫宫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作为阿赖耶的「守护者」,来到这个世界的。
第四十九层,【天穹之弓】射出的一箭穿透了独眼魔王·巴罗尔的眼睛,然后无数光之箭矢从它的躯体之内迸射而出,将其巨大的躯体撕碎。
抬起长弓,向着上方射出一箭,一秒之后,以卫宫所站的位置为中心,璀璨的光之箭矢如同暴雨一般落下。
箭雨的范围不断扩大,很快将整个第四十九层的大荒野都占据,所有的黑色蛮兽怪物,尽数被洞穿魔石而亡。
此时,随着抵达地下城越来越深的位置,卫宫的感知越来越清晰。
召唤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并非身为人类的祈求:祈祷回避破灭的阿赖耶。
而是身为星球的祈求:祈祷延长生命的“盖亚”。
第六十六层,卫宫跨过堕落仙精的遗骸,火神之弓的怒焰飞速扩散,将覆盖了整整一层的青白色肉壁烧成飞灰。
然后,卫宫从一处垂直的洞口一跃而下,穿过【螺旋剑(Caladbolg)】打通的五层区域。
在他落地之后,狰狞的黑色魔物【札格纳特】猛扑过来。
地下城在遭受过度破坏的情况下,会诞生名为札格纳特的特殊怪物,或者说是一种“免疫机制”。
超高攻、超高敏、低防,自带反魔装甲,利爪可以破坏武装。能够通过捕食其他怪物从而获取对应怪物的能力,等级与出生楼层成正比,在27层出现就大约相当于lv5的楼层主。
它的身上没有魔石,必须粉碎全身才能击杀。寿命很短,放着不管就会消亡。
对于冒险者来说,几乎是初见必杀的存在。
札格纳特的利爪如同黑色闪电一般,直接刺向卫宫的胸膛。
然而,那速度快到能洞穿音爆的爪刺,被人用空手抓住了。
札格纳特的身形一顿,似乎还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它的头颅就已经被男人握在手中。
“咔嚓...咔嚓...”刺耳的爆裂声响起,短短几秒之后,这只怪物已经变成了一地碎屑。
在这一层的尽头,卫宫看到了阿尔霏亚她们说过的“门”。
宙斯与赫拉眷族的远征记录,就停在地下城的第七十一层,不是他们的实力不足以再往下探索,而是无法打开“门”。
阿尔霏亚说,她们当初将前面的几层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打开门的钥匙,也尝试过击穿地板,但依然没能找到通往下层的道路。
卫宫看着眼前的银白色大门,其惊人的高度和宽度仿佛扭曲了人的感官,带来一种非现实的虚幻感。
他走到门扉之前,伸出手,轻轻一推。
就在手指接触到大门的一瞬间,卫宫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开始与身体分离。
世界的「容忍」终于到了极限,回归仪式开始。
在离开前,卫宫听到银白色的大门之后,似乎传来了一道悲伤的女声。
“——求你,救救我。”
·
“救救我,士郎~”
推开房间门的卫宫一时恍惚,希儿一个闪身,躲到他的身后。
“快关门!”少女拉着卫宫的衣角,催促道。
卫宫将门合上,然后没过多久,就听见几位服务生女孩风风火火地从门口跑过。
“你们这是在...”
“我翘班了,她们是蜜雅妈妈派来抓我的~”希儿吐了吐舌头,装可爱道:“诶嘿,最近翘班的次数有些多。”
“士郎,让我在你这里躲一会儿吧~”少女双手合十,恳求道。
“嗯,没问题。”少女可爱的模样让卫宫说不出拒绝的话。
“太好了~”希儿不客气地向后一跃,扑到了卫宫的床上。
“对了,士郎。”少女滚了一圈,双手撑起下巴,小声问着:“士郎,今天你和琉、春姬,感觉精神都不太好呢。”
卫宫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个啊...”
因为我们之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直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消化掉梦中的经历......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女孩能不能接受。
“是不是,你们最近亲热过头了~”希儿半捂着嘴,揶揄道。
对于少女的调笑,卫宫一时心虚,不知如何回应。
“希儿,我和琉约好,今天要一起出去。”卫宫说着:“我先走了,你在离开的时候,帮我锁上门。”
“没问题~”希儿答应了下来,她是有卫宫房间钥匙的。
现在酒馆旁边的卫宫宅还在建设,他还是住在酒馆的宿舍中。
接着,卫宫离开了房间,在少年离去后,希儿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了。
她站起身,来到床边,看着正在建造的宅邸。
“以后,我们还是离得很近。”少女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
上午,琉去了狄蜜忒眷族的驻地,找女神更新能力值,最近是农闲时节,狄蜜忒女神在自家总部的时间比较多。
卫宫和琉在商业街汇合,他们买了一捧百合花,然后走向巴别塔。
来的时候,卫宫还叫上了春姬一起。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琉轻声说着。
“是美好的梦吗?”卫宫握着她的手。
“是,因为,是和士郎一起的。”琉低下头,俏脸微红。
“我也是,但只要和老爷一起,那就是美梦。”春姬靠在卫宫的另一边,尾巴摇晃着。
昨天的清晨,他们回到了这个世界,那边发生的所有事,真的如同一场梦一样。
在巴别塔之下,地下城的入口处,他们遇到了在此等候着的里维莉亚。
“我们走吧。”里维莉亚为卫宫整了整衣襟,然后,他们进入了地下城。
在踏入迷宫的时候,卫宫刻意停顿了一下。
迷宫没有任何异动,格外平静。
·
地下城,第六十层。
「堕落仙精」睁开眼睛,纯真女孩般的可爱俏脸上,露出似哭又似笑的表情。
不祥的触手收敛,青白色的光粒消散,「堕落仙精」离开了紫色宝石构成的王座,向着更深的层级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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