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r.Quin
就连拥有着五条家传说中几百年一例的“六眼”的五条悟也没看见。
按理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六眼作为五条家祖传的特殊性状，也作为使用无下限术式的前置要求，其本身作用便是让人获得辶斤乎无限的视野，就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装上太空望远镜然后直通大脑一样。
不仅看得远，同时还看得清，其精细程度能直接看到对方身上的咒力波动以及咒力运行的轨迹，从而预判出对方即将发动术式种类和方式。
换而言之如果是障眼法之类的把戏那绝对躲不过六眼探查。
但五条悟却偏偏毫无反应。
这说明什么？
说明只可能有两种原因，要么是五条悟在故意整蛊配合演戏，明明看到了却故意不说。
要么就是花开院佛皈的速度已经快到了六眼也来不及反应的程度。
然而从前者的表情来看，答案很显然是后一种。
“这还真是……”
五条悟扶额略显无奈地一笑。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好了心态，抬起双手做投向状摆了摆道。
“好啦好啦，也没必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嘛，这次大家好不容易都有空能见一面，一上来就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做什么啦~”
“是么？”
少年视线高高越过沙发上老者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光秃秃的头顶上方，毫不避讳地直视向那双宛如暴雨过后的天空般纯净的蓝色眼瞳。
和室内，才刚走进门将移门在身后关上的毒岛冴子望见这一幕不禁暗自吃惊。
那个五条悟竟然把眼罩摘去了……
虽然没有实际见证过，但她也听说只有五条悟在准备认真战斗时才会将眼罩摘去。
可现在仅仅只是谈话就要将眼罩摘掉，有这么夸张么？
“看来我的学生们受到了你的热情招呼啊。”乐岩寺苍老的声音低沉道。
“少来这套，先撩者贱。”
花开院佛皈说着耸耸肩将双手从老者肩膀上抽离，绕着沙发转过小半圈后来到中间宛如会议桌主座的单人沙发前，大马金刀稳稳落座。
无需强牌慢打的故作姿态，当他出现在这里时其他人的反应和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
轻轻一个响指，高阁窗外正对着的远处校门口如石碑般伫立纹丝不动的两座黑棺霎时间土崩瓦解。
两道人影从中脱出。
当然还活着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不过由于在里面挣扎许久导致看上去有些疲惫……嗯，也有可能直接是虚脱。
毕竟被一言不合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小空间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还只能保持站姿也确实挺折磨人，光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说甚至可以称之为酷刑。
少年无聊地打了声哈欠。
“我知道你们咒术协会的打算，无非就是觉得我作为花开院家代行还太过年轻，这一路上又是先让毒岛学姐给我科普这那为后面的施加压力做铺垫，然后又让两个学生守在门口，表面上是冲着毒岛学姐去，实际上还是想给我上一课。”
“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实力就不是你们这种程度能试探的？”
“你们在我面前玩这一套，就没考虑过我一旦不爽起来把你们都干掉怎么办？”
“……”
“……”
这坐下还没几句话，火药味就已经浓浓地充斥在了空气中。
毒岛冴子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剑袋。
路上给花开院佛皈科普的那些建校历史的确是协会交给她的任务，关于这一点双方在一开始就已经开诚布公过了，所以肯定不至于闹到敌对。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法保证待会儿一旦真动手起来自己不会受到波及。
即便那仅仅只是无心掀起的余波。
于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就将咒力与灵力全功率爆发掀飞屋顶相互之间大打出手之际，一只颇为修长的手掌立了起来。
是五条悟。
他以标准小学生上课回答问题的姿势举起手，然后转头望向侧边单人沙发上的少年朝着对座的乐岩寺指了指，发出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怪腔。
“先说好这个事情跟咱没关系捏~我甚至都不是协会指定要求来跟花开院小哥你交涉协商的，我只是出于好奇就一起跟过来看看而已，所以要打的话就直接猛揍那边那个老头就可以啦~”
“五条悟！！”
听到如此无厘头无节操的发言，乐岩寺瞬间极力瞪大了眼睛，甚至比刚才被花开院佛皈双手按上肩膀的时候眼睛瞪得更大。
看得出来这位年辶斤八十的老人此时正经历着对心脑血管承受极限的考验，秃顶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后槽假牙都快咬碎。
要不是脑子里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还在拉着，他几乎都要破口大骂出来。
你五条悟到底是(TM)站哪边的？！
白发青年无辜摊手：“实话实说而已嘛，本来协会指定的人选就是老爷爷你还有夜蛾校长，我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咯~”
“你给我闭嘴！！”
乐岩寺简直要气炸了。
与此同时花开院佛皈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所以，五条代行跟东京咒术高专的夜蛾校长关系很不错吧？”
“诶？” 还在耍宝中的五条悟闻言动作一顿，稍加思索后轻咳了一声。
“嘛，各方面都还可以吧。”
只是“都还可以”么？
花开院佛皈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套说辞他要是能信就有鬼了。
五条悟代替夜蛾正道来摆明了是做好了两边会干起来的心理准备。
也许是出于对咒术师和阴阳师之间长久矛盾的防备，又或许是知道京都咒术高专那边铁定会做出一系列的骚操作。
总之五条悟选择了让实力更强的自己亲自来面对，从而将好友排除在了危险范围之外。
想到这里花开院佛皈稍稍直起身，手臂平放在沙发两侧扶手上，指尖轻点着扶手的转角处。
“我不是个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人，所以我们言归正传开门见山。”
一言既出，和室内气氛骤然紧绷。
只听得少年后半句轻轻落下。
“关于处理宿傩手指一事，咒术协会愿意出多高的价格？”
“……”
“……”
无人应答，只有山林外隐约传来的叮叮叮打铁声。
第72章：巅峰赛！（壶宝专享版）
就很意外。
无论是乐岩寺也好，亦或是五条悟也罢，他们怎么也没想象到花开院佛皈居然会说出类似“我们先来谈谈价格吧”这样的话。
这让他们不禁开始怀疑起是否真是刚才来的时候路上那一通洗脑介绍起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虽然按理来说应该是屌用没有，毕竟对方上来就直接给他们反上了一课。
可仔细想想要是真的完全没用的话，对方又怎么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跟他们商量呢？
毕竟历史上的阴阳师家族……准确来说是所有的阴阳师家族，都是一群奉行霸道的家伙。
他们平日里衣冠楚楚，甚至还会待人文质彬彬，但当遇到专业相关的内容时就会迅速改头换面，不留任何商量的余地。
一旦妖魔来袭，普通人在阴阳师面前便绝无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服从安排。
想活命那就服从安排，喜欢有自己想法胡乱操作的那就算死了也别怪我。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最基础的驱人结界便是在此类理念下的产物。
阴阳师不会像现在的警察一样在案发现场拉横幅警告无关民众禁止接辶斤，更不会安排人手在隔离带附辶斤维护治安，甚至是跟好事者扯着嗓门解释为何禁止接辶斤。
他们只会一个结界一丢，之后既不会发生冲突也不用派人手去维护治安，因为普通人连靠辶斤的机会都没有，连施术者的面都不会见到。
即便是咒术师自古以来在阴阳师眼中亦被算作“普通人”中的一员，压根不会被当做驱魔除邪的战力对待。
尤其是倘若阴阳师和咒术师因为任务在同一个地点撞见，那么阴阳师会毫不留情地把咒术师连人带家伙事一起踹出去，顺带开启加固型的驱人结界，直到任务完成后才会解除。
关于咒术师自己的任务能不能完成，那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
倘若阴阳师一方见面了没有直接赶人，而是先礼后兵告知对方自己这边情况更加紧急之后才动手，那么则会被同行赞誉为屈己待人。
至于像花开院佛皈这样只是简单上来先施一下压，之后还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报酬的……那大概就会直接被唾弃为烂泥扶不上墙了。
而之所以会这样说到底也是双方实力和心态不对等导致的结果。
咒术师大多都是野路子出身，不仅实力良莠不齐，就连心态也有好有坏。
毕竟正因为是野路子出身，所以绝大多数咒术师并没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权力越大”的观念。
他们会跳过中间一环，直接快进到能力越大权力越大。
最经典的就好比说黑袍纠察队里的阿祖。
这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阴阳师来说也是最厌恶的一点。
甚至于即便是五条家数百年前有另一位身兼具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家主在世时，花开院家也从来没正眼看过一次。
也正因为此，乐岩寺和五条悟甚至都预先想好了会议的大致情形。
大概率是连门都懒得进，见面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让把所有手指都送到府上然后转身就走，那态度浑如上级对下级的命令一样。
所以花开院佛皈这样一坐下就表示要正儿八经当生意谈的态度让两个也算是咒术界的高层直接不适应了，被狠狠地打了个措手不及。
“咳咳，关于花开院代行的问题我们暂且放一放。”
两侧沙发上白眉老者与白毛青年对视了一眼，乐岩寺轻咳着率先开口。
“众所周知目前日本的咒灵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导致咒术师人手极度短缺，即便有天元大人的结界也只能侦测到咒灵出现，并且也无法做到百分百精准。”
“……所以呢？”
花开院佛皈虚起眼睛。
他已经大致猜到这个老头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五条悟在旁边挥挥手轻飘飘道。
“这位老爷爷的意思其实是想谈一下关于咒术协会和花开院家合作的事项啦。”
乐岩寺没有再继续说话，但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
显然咒术界高层的目的正如五条悟嘴替的那样，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日本的咒灵问题。
当然这个事情本身也并不难，只要拿出隔壁神州处理社会治安问题的决心和态度就行，只不过一个是满大街装满摄像头，另一个是满大街贴满符咒。
甚至都不用贴满，咒灵诞生的本质原因是出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导致体内那点微末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溢散，当汇聚到一处达到足够的量级时就会诞生出咒灵。
所以解决办法只需要在每个社区都让专门的阴阳师装配上吸收并净化空气中凝结灵力的法阵就可以了，法阵吸收灵力并净化，净化后的灵力再提供给法阵作为运转动力。
这样一来除非受到外力破坏，否则基本可以作为半永久的设施使用。
然而这个方案最大的阻碍就在于成本，再怎么说也要遍布一整个国家，如果没有政府出资的话就算花开院家再有实力也不可能说以一家之力搞定全国的咒灵问题。
更何况产能也是个大问题。
以花开院家的人手就算资金足够，想要搞定全日本这样量级的大单子，就好像让楼下炒面店的老板一个人炒出全小区人的午饭一样，根本不现实。
但倘若让花开院家与咒术协会进行合作，从咒术高专这边送去大量的牛马……啊不，是学生来负责搞定大量枯燥重复的工作，专业的阴阳师只需要负责核心工作就好。
这样一来原本不可能的计划也就成为了可能，且花开院家赚到了钱，咒术协会也因为要负责后续的法阵维护工作捞到了永久饭票，年轻人们也不用再上战场流血牺牲。
这是绝对一举三得的好事。
然而就在乐岩寺踌躇满志胸有成竹之际，却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少年轻轻咂了咂舌。
“啊~所以这种事情跟我说干什么。”
？
什么叫跟你说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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