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树下埋冢
“我该说什么?”他无奈地问,“问你过得怎么样?这也不需要问,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还是跟你讲讲学校的情况?你都休学了,也不会关心这些事吧。”
望月遥被问沉默了,电梯到了四楼,两人回到病房里。
“我以为你会劝我回去。”她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劝?”松枝淳笑了一声,“难道不去上学你的人生就毁了?就算你每天吃完了睡,睡完了吃,望月家都能让你这样过几百年,我想还轮不到我来担心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只是来看看你现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仅此而已。”
“不过既然你以为我会来劝你,有没有可能,是你想让我劝你呢?”
望月遥没有说话,她坐在姑姑的床头,用手指梳理女人的发丝。
不在姑姑身边时,少女的心难以安定,可是现在到了女人的身边,她的心情也没有变得更轻松。
看着眼前的少女,松枝淳想起了那个曾经跟户松友花讲过的初恋故事。
都是一样的道理,当一个人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存在,心灵的天平自然会难以维系。
更何况望月遥面对的是一个一睡不醒的人。
“我确实有其他在意的东西,但是我最在乎的是姑姑。”
“我不想像上次那样,明明姑姑醒了,我却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我没有信心能一直这样下去,但我会等到看不见希望的那一天。”
对有些人来说,希望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松枝淳在心里叹气。
少女转过身看着他,“松枝,以后多来看看我吧。”
其实望月遥很希望可以出钱买下松枝淳的时间,让他一起休学,这样等待的日子就能好上许多。
但是她知道这并不可能。
“一周一次吧,我也是很忙的好吗,不像你现在时间一抓一大把。”
望月遥扬起了唇角,他总是可以把严肃的事情说的这么轻松。
松枝淳准备走了。
“别老是吃医院送的餐,他们为了考虑摄入和风险都是少油少盐,食材也煮得软软烂烂得,看着都没食欲了。”
“好歹点个外卖吧?”
“还有,多开灯,一直在黑暗的环境里心情是好不了的,听到没有?”
少女对着站在门口的他点头,男生走出了窗户外,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望月遥站在走廊上,看着松枝淳不回头地走出医院大门。
“无情的家伙。”她小声嘟囔着。
到公寓楼下时已经快七点了,松枝淳从后备箱里放下自行车,黑色轿车离开后,他看见了站在路对面的来栖阳世。
少女看着他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她凑近嗅了嗅,“香臭香臭的味道,又是消毒水又是烧烤味。”
“去了趟医院,又在附近吃了晚饭。”他把自行车停在楼下,和来栖阳世一起上楼。
“吃好东西不带我是吧?”她气鼓鼓地看着松枝淳拿钥匙开门。
“你最近的工作还顺利吗?”他开始转移话题。
来栖阳世先他一步进入玄关,她低头抬腿,脱掉脚上的短靴。
微微扭动的臀部和抬起的小腿,极具诱惑力的线条随着少女站起身把靴子踢到一边而消失了。
“顺利又不顺利吧,运营部门计划让我脱团单飞了。”
“但是?”松枝淳知道她的话没有说完。
“但是团里的人看我的眼光就变了嘛,最近感觉一直在被她们偷偷排挤。”
“没办法,”来栖阳世往沙发上一躺,“太过闪耀就会被同伴所不容啊。”
松枝淳把她从沙发上推了起来,“别拿出了汗的脚踩在沙发上,能不能先去洗个澡?”
“竟然嫌弃我”来栖阳世不满地向浴室走去,“不把这双原味白袜卖你就不错了,我在公司里也要换袜子换鞋的好吧!”
等少女露着大白腿从浴室里出来后,松枝淳马上走了进去,他这一身的味道也得尽快洗掉。
换完衣服出来后,松枝淳看着重新躺在沙发上的少女,她的姿势更嚣张了,像是在对他示威。
他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边,“那你现在就任她们排挤吗?”
“还能怎么办呢?反正马上就要走了,无非就是在团里少一些出场时间而已,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来栖阳世的格局倒是很开阔,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放在电视上了。
松枝淳不再管她,回到卧室的书桌。九十月份时,窗外还能听到蝉鸣和其他昆虫的声音,现在已经基本消失了。
他拿出包里的《普通生物学》,生物竞赛被人嘲笑为记忆力竞赛,对松枝淳来说比较简单,但是阅读量也是最大的。
花了三个小时把剩下的部分看完,暂时休息一下,他拿出手机看消息。
聊天框里的企鹅头像闪烁了起来,芋川夏实很少给他消息,松枝淳点开头像。
“松枝同学说好要跟我一起去明治神宫的,是不是已经忘了?”
参加全国竞赛后,跟芋川夏实在表参道散步时,少女好像确实说了这么件事,他回忆起来。
聊天框里长长的一句话,不像是她的风格,起码得分成三句才对,难道是生气了?
“裕美!你拿我的手机发了什么!”
另一边的芋川夏实脸色通红地看着房间里的闺蜜,濑下裕美嘻嘻笑着。
“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念叨这件事吗,我就帮你跟松枝说了呀。”
“裕美——”
两个女生在床上打闹起来,芋川的手机被扔在一边,屏幕上是松枝淳的回复。
“这周一定!”
第112章 危险接触
坂室建看着松枝淳在卫生间前的水龙头洗手。
修长的十指交叉,水流冲刷下的手背和圆净的指甲发亮,分明的骨节吸引着视线的焦点。
“松枝,你小子怎么连洗个手都这么有型?”
坂室建看着他垂眸洗手的样子,像是即将参加雪山脚下举行的神圣仪式。
松枝淳关掉水龙头,轻甩手上的水珠,“你也想学七步洗手法?我教你,首先是掌心相对揉搓”
坂室建一直听到了螺旋式搓洗手腕,也没能让自己洗手的样子变得跟松枝淳一样帅气。
回教室的路上,松枝淳看见了迎面走来的芋川夏实,他本来想打个招呼,少女的脸却红了起来,加快脚步经过了他身边。
“.昨晚的消息果然不是她发的吧?”
回到教室时,户松友花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跟水岛未弥聊天。
见到他走进教室,少女慌忙地想要站起来,松枝淳摆摆手示意不用。他拿起自己桌上的课后作业,在户松友花的位置上坐下。
女生们继续聊天,似乎在说最近某个著名女星代言的服装品牌。
松枝淳埋头研究最后一道数学题的辅助线该怎么画,手臂在移动时感觉碰到了什么异物,他看向手肘处。
是贴在桌角的柔软贴纸,可能是防止有人磕到撞到才贴上的,课桌的主人还真是细心。
他开始观察起这张相对陌生的桌面。
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各种文具和课本,只是显得少女了许多。
淡粉色的笔袋,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水笔,松枝淳见过户松友花的笔记,上面有花花绿绿的符号字迹。
银色的文件夹,放在桌子左上角的小书架里,侧面贴着卡通的兔子贴纸,里面应该是试卷和各种资料。
课桌侧面有挂钩,少女上下学带着的提包就挂在这里,上面还有一个萨克斯图案的挂坠。
松枝淳没有再看下去,因为他在抽屉口瞄到了自己的照片。
竟然还是最近拍的,是他和户松友花文化祭时在窗口内一起卖面包的样子,他的脸旁边被画上了一串小小的粉色爱心。
“松枝同学,我们聊完了.”
户松友花站在他身边,难得的有些羞涩,少女有点局促地撩起耳边的头发。
松枝淳回到自己的位置,少女在椅子上坐下,先把今天刚带来的照片往抽屉深处塞了塞,然后偷偷地看向他转着笔的手指。
户松友花是个手控,从入学以来,她就喜欢看松枝淳的手。
握着笔时屈起的手指关节,五指张开时手背凸起的骨筋,她品鉴过无数遍。
刚入学时,一年二班还没有班委,班主任小凑笙子一眼相中了松枝淳做临时班长,他常常一个人在讲台上传达各种通知。
每当这种时候,户松友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松枝淳的手,他念通知时会一边说“一二.三.”一边用手指比数字。
看着松枝淳一根一根竖起的手指,她第一次感觉到隐隐的欲望,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是个手控的事实。
当然,对于松枝淳她是什么都控的,她唯一不喜欢的是他露出的厌恶表情,即使不是对她的,也会让少女感到心碎。
“松枝同学。”户松友花的身子向着他的方向微微倾斜,“前两天期中考不是刚结束吗?大家计划这周六下午聚餐放松一下,你打算来吗?”
松枝淳放下笔,少女的目光也跟着动了下,“周六下午我可能要出门,应该去不了。”
“好的。”少女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此失落半分,她留恋地看了松枝淳一眼,把目光投向走进教室的老师。
第二天的中午,也就是周六放学后,户松友花走出教室,看着松枝淳走到走廊另一边的四班教室门口,跟一个女生一起走出校门。
走在户松友花身边的水岛未弥观察了一下好朋友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
“你跟松枝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她最近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看我努力的关系。”户松友花不再看两人走远的背影,少女最近在锻炼自己在感情上的养气功夫,毕竟她已经不能再犯错了。
不过显然,在这方面她的锻炼还不够,因为她又开始后悔了。
当初要是想办法把这个跟松枝同学分到一组的女生换掉就好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松枝淳和芋川夏实决定步行走向久我山站,两人走出学校所在的小路,经过第一个路口的红绿灯。
他们并肩走路,看着少女在他余光里颤动的高耸山峰,松枝淳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入学后第一次跟女生单独出门。
来栖阳世当然是不算数的,她不是女生,来栖阳世就是来栖阳世。
芋川夏实注意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他。
“.没事,继续走吧。”
两人走进井之头线的站台时,列车刚好到站,少女拿着相机匆匆忙忙地上车,松枝淳在前面挤开人群,替她开路。
在吉祥寺站换乘JR线,这次没那么好运,他们站在站台边等车。
松枝淳又看向身边的少女,一路上她都是沉默的,是不是自己不说话,她就不会说话?
芋川夏实抬起头,眨着眼睛跟他对视,少女略有些长的刘海下是明亮有神的双眼,眼尾微微下垂,像小兽一般无辜。
就是这双眼睛透过相机的镜头,观察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站台上的人们好奇地打量着上演默剧的少年少女。
他们的对视成为比肢体相交更直接的接触,双方的灵魂从瞳孔里探出来,不带一点情欲,小心翼翼地触摸彼此。
松枝淳及时停止了这种危险至极的行为,“我输了。”
芋川夏实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松枝淳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拐骗儿童的罪恶感,他转过头看着眼前延伸的月台。
“芋川,之前台风时我在家看电视,有个主持人跟你长得很像。”在脑海里描摹少女的眼睛时,他突然想起这件事。
“芋川礼実吗?那是我妈妈。”少女承认得很直接。
“那你爸爸确实是导演咯?”松枝淳有些好奇。
芋川夏实点头,她犹豫了一下,像小鹿一样左看右看,把嘴巴贴到他的耳边。
列车进站的声音呼啸而来。
“他是动作片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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