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82章

　　那些自诩为世界主宰的权贵们，终将跪伏在永生的神坛前，向荒坂献上他们的忠诚、他们的财富、他们的灵魂。

　　而这一切，都始于此刻，始于这个实验室，始于华子小姐的意识。

　　荒坂，将掌控世界。

　　不，更准确地说——

　　荒坂，将成为世界本身。

　　在荒坂华子和明智以及小田看着实验，内心各种思索的同时，被留在北橡区阻击，作为牺牲品的人员已经不剩下多少了，雉鸡派在北美这块地方，哪怕拼尽全力，其所能有的人手也确实只够救出荒坂华子，要想试图和得到了荒坂美智子支持的荒坂濑宣对抗，还差了太多。

　　烈焰在北橡区的街道上翻腾，醇二燃料燃烧的刺鼻气味混合着焦灼的金属气息灌入鼻腔，让这个本来不受到夜之城影响的别墅区燃烧起了如同当初城市改建时驱赶流浪者一般的火焰。

　　扭曲的车辆残骸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在高温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竹村五郎立于火海中央，灼热的气流掀起他的衣摆，火星在周身飞舞，却未能动摇他分毫。

　　他的掌心躺着一块扭曲的金属残片。

　　那东西已经被外力挤压得几乎看不出原貌，边缘呈现出撕裂般的锯齿状，表面布满焦黑的灼痕，当竹村的指尖抚过它的弧度时，肌肉记忆立刻唤醒了某种久远的认知。

　　作为曾经守卫在荒坂三郎身边的护卫，竹村五郎显然是对忍者百人组有着相当深的了解，或者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算得上是忍者百人组的首领。

　　他太熟悉掌心中这种特殊合金的质感——轻若蝉翼却坚逾钢铁，在承受临界冲击时会像武士道的义理般宁折勿弯，这种材料只会用在一种地方：百人组的特制忍具。

　　忍者百人组的武器都经过特殊锻造，就像古代骑兵的长枪会在冲击瞬间断裂以保护骑手，这些忍具也会在刺出受阻后断裂扩散在目标体内，造成更多的杀伤。

　　金属片在他掌间微微发烫。

　　竹村五郎已经知晓这群神秘袭击别墅区的人员是谁。

　　按照荒坂濑宣要求亲自到来的他也明白了荒坂濑宣一定要让他来一趟。

　　之前雉鸡派寻求他帮助时被他断然拒绝并且告诉荒坂濑宣了，而如今荒坂濑宣就让他来处理雉鸡派和忍者百人组的事情。

　　显然，这是某种代表着信任的考验。

　　竹村五郎握紧了金属片，那金属片在他的手中甚至无法穿透他的皮肤。

　　他会抓到这群忍者百人组的成员和雉鸡派，他会带回荒坂华子，因为他从未改变，他忠诚的是荒坂的家主。

　　火场外围传来NCPD警笛的呜咽，但竹村五郎的身影已消失在浓烟之中，只余那块被丢下的残片在烈焰里渐渐泛出暗红色的光。

第827章荒坂三郎还活着

　　跟随荒坂华子检视完实验室后，已然知晓‘雉鸡派’最核心秘密的明智，向她提出了建议。

　　“华子小姐，”明智开口道，“实验尚未完成，我们还无法借此争取到其他渴望永生之人的支持吗，眼下是否应该暂避锋芒，隐匿行踪，直至实验成功？待我们掌握了必胜的筹码，再对付荒坂赖宣也不迟；

　　考虑到他必定会在您脱困后派人四处搜查，为确保您的安全和实验室的隐蔽性，我们应该即刻动身返回本岛。”

　　明智的提议可谓无懈可击。

　　北美早已是荒坂赖宣和荒坂美智子的势力范围，在‘雉鸡派’成员不断遭受打压的当下，继续滞留于敌人腹地无异于自取灭亡。

　　实验室本身或许还能凭借‘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的策略暂且隐匿，但若荒坂华子也留在此地，情况便截然不同——一旦赖宣察觉她并未返回本岛，势必会对北美展开地毯式搜查。

　　届时，凭借与新任美国总统罗莎琳德-迈尔斯的合作关系，他要找出华子的踪迹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明智继续说道：“荒坂赖宣很可能已经有所察觉，但他短时间内势必只会全力封锁海岸线，未必会在陆路投入太多力量；

　　我建议我们先走陆路，伪装成流浪者部落离开夜之城区域，之后再借助潜艇设法脱离北美大陆。等到华子小姐您重返本岛，才是我们与荒坂赖宣正式较量之时。”

　　尽管荒坂赖宣在本岛同样势力庞大，但比起眼下北美的险境，返回本岛至少能让荒坂华子保有周旋的余地，只要‘永生’实验彻底完成，局势就有逆转的可能，待到那时，再与荒坂赖宣做最终了断，也为时不晚。

　　明智的建议确实出自一片忠诚，然而，荒坂华子却对他的提议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能离开北美。”荒坂华子语气坚决，“其他地区的董事会成员正在陆续赶来夜之城——这是赖宣继任首席执行官后的首次全体会议，所有高层不仅要向他宣誓效忠，还要就荒坂与新美国合作一事召开问责和服从。”

　　她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届时，荒坂内部所有残存的反对派、尚且中立的可争取力量，以及赖宣和美智子的阵营都将齐聚一堂，这也正是赖宣先前急于囚禁我的原因——他绝不能容许最大的反对者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返回本岛不过是慢性死亡，我必须在这场会议上说服其他人共同对抗赖宣，美智子只是个墙头草，一旦看到赖宣失势，她自然会‘聪明’地选择站队。”

　　听到荒坂华子的话，明智略显迟疑，随后谨慎地开口：“可是华子小姐，我们眼下恐怕并没有足够的筹码去说服那些人，‘永生’实验尚未完成，对他们最具诱惑力的承诺仍停留在理论阶段；

　　面对一群既贪生怕死、又畏惧荒坂赖宣威势的人，他们更可能选择与赖宣合作，甚至调转枪口指向我们。”

　　他声音低沉，带着清晰的现实考量：“到那时，‘永生’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换个主人享受，指望这些人锦上添花或许可能，但要他们雪中送炭恐怕太难了。”

　　“明智，你的谏言确实出自忠诚，我并非不明白你的顾虑。”荒坂华子的声音沉静而笃定，“可如果连我都无法说服他们——那么，由荒坂真正的主人亲自出面呢？”

　　“真正的主人？”明智的声线里透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仿佛一时未能领会她话中的含义。

　　“没错。”她唇角掠过一丝冷意，“赖宣不过是借军用科技之手行刺，侥幸从真正的主人那里暂时窃取了权柄；

　　他在那里肆意妄为、挥霍家业，而真正的掌控者，始终在幕后注视着他儿子这一切荒唐行径，并已准备亲手纠正他这段日子犯下的错误。”

　　“儿子.难道说？！”

　　“父亲原本想看看赖宣继位后能有何作为，想考验他的器量。”华子轻轻一叹，语气里却无半分温度，“但他令人失望至极——竟寻求与新美国合作，甚至对自己的家人出手，囚禁血脉至亲；

　　如今，父亲不愿再隐忍下去了。他即将现身，终结赖宣这场荒唐的闹剧。”

　　“.三郎大人，竟然安然无恙？”

　　交谈间三人走到了一处电梯旁，在华子的示意下，小田启动了电梯的权限，随后三人走进了电梯之中。

　　“父亲向来深谋远虑，对于任何可能的意外，他总留有后手。”荒坂华子的声音在电梯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金属墙壁映出她冷静的侧影。

　　“他的肉身的确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中停止了呼吸，但父亲的精神从未消亡，而现在我们所进行的实验，正是为了迎接他的归来——哪怕只是他意志的显现，也足以让那些追随者认清谁才是荒坂真正的主人，从而抛弃赖宣这个篡权者。”

　　电梯门缓缓闭合，将三人笼罩在狭小的空间内。华子注视着一层层下降的数字，继续说道：“在抵达夜之城这片污秽之地时，我便已将父亲的意识秘密携出，此刻，他正在下方等待着我们，你的忠诚表现已经得到了父亲的赞许，明智——你即将有幸亲自觐见他。”

　　“这是我的荣幸。”

　　明智微微低头，姿态谦恭顺从，然而在无人可见的角度，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果然没有猜错。

　　他和赖宣的推测是对的，荒坂三郎果然以某种形式“存活”着，至少他的意识尚未消散。

　　而荒坂华子正意图借助这份残留的意志，执行一场足以颠覆整个荒坂的权力风暴

　　幸好。

　　他以‘明智’这一身份成功潜入了雉鸡派核心，取得了他们在重重考验之下，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忠诚的信任，若非如此，一旦荒坂三郎与华子突然发难——局势恐怕真的会走向难以控制的境地。

　　好在，如今整个计划，都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接下来，就是等待着雉鸡，走入鹰的陷阱之中。

　　说起来，强尼好像对荒坂三郎耿耿于怀来着。

　　狗很喜欢吃鸡肉，那么想来强尼他应该不会挑食。

　　别护食就行。

第828章令人惊喜

　　电梯平稳下降，失重感持续了远比明智预想中更久的时间，就在他以为会一直沉入地心时，轿厢终于缓缓停驻。

　　触摸屏上显示的数字是“-12”，这个结果让明智有些意外——按刚才的体感，他本以为早已深入地下数十层。

　　看来这部电梯要么因恶土地质条件所限采用了特殊的安全设计，速度迟缓；要么就是在每一层的间隔中嵌入了密集的身份验证与扫描程序，才使得下行如此耗时。

　　若真如此，那荒坂三郎，还是真够谨慎的，这是死过一次后怕再死了吗，吃一堑长一智？

　　电梯门无声滑开，眼前是一片光线压抑的地下空间，混凝土墙体粗粝厚重，显然已达到抗核爆级别结构的标准深度，空气里浮动着设备低鸣的嗡声与冷冽的金属气味。

　　荒坂华子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清晰而郑重：“从荒坂塔紧急转移父亲时，为避开赖宣的耳目，我们只拆运了维系数字生命的关键组件。”

　　她目光扫过略显简陋的环境，语气却不容置疑，“此处陈设或许粗陋，但你接下来听见的、面对的——将是父亲本人的意志，谨记你的礼仪，明智，你即将觐见的，是荒坂真正的统治者。”

　　“是，华子小姐。”

　　明智恭敬地低下头，姿态无可挑剔。荒坂华子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阴影深处，轻声唤道：

　　“父亲。”

　　她的声音仿佛触动了某种机制，空气中设备的低频嗡鸣陡然增强，一道幽蓝色的光芒自黑暗中浮现，粒子迅速凝聚、重构——最终化作一个清晰的全息影像。

　　那身影背手而立，从侧面看去，他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正是荒坂三郎本人。

　　“我已经来了。”

　　荒坂华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全息影像中的荒坂三郎缓缓转头，冰冷的目光依次扫过场中三人——在荒坂华子与小田三太夫身上短暂停留后，最终定格在明智脸上。

　　“这就是助你从赖宣手中脱困的功臣？”他的声音平稳威严，却夹杂着细微的电流杂音，如同穿越某种介质传来。

　　“明智五郎.若我没记错，你在总部时期就已展现出不俗的才能，我读过你提交的多份对外公司行动报告，只是未曾料到，你竟能如此快地站到我的面前，有才能之人，果然总会脱颖而出。”

　　面对荒坂三郎罕有的赞誉，明智适时地垂下视线，姿态谦卑却难掩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能得您亲口称赞，是我无上的荣幸，三郎大人。”

　　“我对有才之士从不吝啬赞赏.可惜，有些人哪怕被赋予再多的信任，也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令人失望。”

　　荒坂三郎的声音沉冷如铁，话语中的“有人”指向再明显不过——除了荒坂赖宣，再无旁人。

　　明智表面维持着恭顺的姿态，心中暗暗吐槽着。

　　这数字幽灵的口气倒真和那老东西活着时一模一样。

　　明智的思绪无声翻涌。

　　就是不知道面对死亡时，会不会也像那个老东西一样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打起亲情牌，若连这点都分毫不差.那这可真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复刻”了，这算不算是游戏里的某种限定复刻池，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挺糟糕的。

　　内心波澜起伏，他脸上却静如止水，依旧维持着无可挑剔的恭顺，这种‘家事’，就算荒坂三郎说了，也绝非他一个‘臣子’所能插足议论的，在荒坂这家公司里的身份和皇朝没有什么差别，而每个讨论皇帝家事的臣子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此刻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沉默地聆听。

　　所幸，数字三郎并未沉溺于冗长的斥责，在对荒坂赖宣的悖逆行径冷声批判几句后，他那全息构筑的目光便转向了荒坂华子——这个他最信任、办事得力，却始终飞不出掌心的艳丽雉鸡。

　　与荒坂赖宣相比，华子显然更令三郎满意，她足够听话，也足够驯顺。

　　自多年前在长子荒坂敬的葬礼上，她成功调停了重返家族的赖宣与三郎之间那场险些撕裂荒坂的冲突起，她便初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在那场冲突中，她明白了权力能带她走出囚禁半生的深宅大院，从此，她主动步上了争权之途。

　　但她始终“懂事”——清楚地知道一切权柄的源头皆来自她的父亲荒坂三郎。

　　她从未敢真正违逆他，所谓的争取，也不过是将囚禁她的牢笼扩大几分：从荒坂祖宅延伸到整个帝国版图，本质上，她始终是父亲精心饲养的那只雉鸡，羽翼再华美，也从未真正挣脱过牢笼。

　　而荒坂三郎所需要的，从来都是一只听话的雉鸡。

　　显然，这一次，他的女儿依旧没有令他失望。

　　在他‘意外身亡’之后，是她暗中对抗荒坂赖宣，冒险将承载他数字意识的核心组件悄然带出荒坂塔；是她在这片污秽之地的地下深处，为他重建意识的圣殿；更是她，至今仍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他早已布下的每一道指令，从未偏离。

　　她仍是那只最称职的囚鸟。

　　在凝视了最让自己满意的，由自己亲自让人教育和注视着的‘作品’后，荒坂三郎开口了：“你已经规划妥当了？”

　　“是的，父亲。”荒坂华子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决意，“赖宣绝不会料到，一个刚刚脱困、本应激流勇退逃回本岛寻求庇护的我竟会主动重返荒坂塔的心脏。”

　　“你所需要的是我手中那个遍布全球每一座荒坂塔的最高权限密钥吧。”荒坂三郎的声音如同穿透岁月的冰棱，“这份权限一旦动用，赖宣必将察觉，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你已经做好准备？”

　　“是的，父亲。”荒坂华子的回应依旧没有丝毫犹豫，“我将在所有董事会成员面前，彻底揭露赖宣的无能，昭示您依然存在的意志，只要您现身，即便是他，也只能屈服——就如过去五十年一样。”

　　“依靠我的‘意外’才窃得权柄的赖宣.确实令人失望至极。”

　　全息影像中传来一声冰冷的叹息，仿佛早已注定的评判，而对始终垂首聆听的明智而言，这段对话却揭示了一些东西。

　　这个数字幽灵所承载的记忆与认知，显然终止于他“死亡”之前。

　　在三郎的意识中，荒坂赖宣依然是那个五十年来从未挣脱缰绳的儿子，所谓的反叛，不过是一场趁他身死顺势而起的闹剧。

　　真是令人惊喜的误判啊，一个坑掉两次。

　　明智的唇角在阴影中无声地勾起一丝弧度。

　　那是在夜之城居民们相当熟悉的笑容，不过，出现在了另外一张脸上。

第829章忠诚者们

　　在确定前往荒坂塔，于荒坂濑宣召开第一次董事大会之际迫使这位无能的逆子屈从于荒坂三郎的意志之后，雉鸡派全体人员开始了全面收缩。

　　表面上，他们是在为掩护刚刚脱困的荒坂华子撤离夜之城而制造烟雾；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调集人手，计划在董事大会上压制荒坂濑宣之后突然发难，一举收服荒坂内部的其他派系。

　　在这一系列紧张布局之中，作为核心策划者之一的明智，于恶土之外秘密会见了自己的直属部下。

　　雉鸡派中大多数人仍未被赋予足够信任的权限——他们既无机会、也无资格踏入恶土地下那座高度机密的实验室。

　　可以说，所有这些人的价值叠加起来，也远不及实验室安危的万分之一，正因如此，统御这些尚有些最后价值的雉鸡派成员的责任，完全落在了明智的肩上。

　　身为雉鸡派中的关键人物，明智不仅需在短短时间内与荒坂华子共同策划如何突破封锁、按时进入荒坂塔，还必须率领这批人员在各处周旋，既要吸引注意、牵制荒坂濑宣的势力，又要确保自身不被捕获。

　　秉承荒坂“好用就往死里用”的传统，明智承担着巨大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