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405章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今天一定要和罗莎琳德-迈尔斯拼个你死我活，和罗莎琳德-迈尔斯玩命对他没有好处，他所要的只是罗莎琳德-迈尔斯的屈服。

　　如果他手中的把柄不能让罗莎琳德-迈尔斯屈服的话，那他就再押上足够的筹码。

　　等到了那时候，手下精锐部队损耗殆尽，华盛顿那边发难不止，国际舆论局势糟糕透顶，把柄还被汉森牢牢握在手中的罗莎琳德-迈尔斯，还能做什么呢？

　　新美国总统，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在汉森略带着一些自满感的心理中，他看了一眼被自己随身携带在旁边的百灵鸟。

　　百灵鸟一开始找上他合作，是希望能靠着狗镇体育场地下的神经矩阵来治疗自己，在和新美国闹翻后，汉森确实也起了一定想法去治疗百灵鸟，毕竟把柄没了，对付新美国总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百灵鸟确实是一名有着好本事的黑客，甚至于当今世界都没多少人可以和她相比，治疗好了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这一切都在新美国的阻碍之中化成了泡影。

　　汉森本来和两名黑客谈好了，要从他们的手中购买神经矩阵的激活码，但是那两名黑客在狗镇逛着逛着忽然人间失踪了，不用汉森多想也知道是联情局的手笔，而随着那两名黑客的消失，如今的百灵鸟可以说只是一具等待着死亡，勉强还残留有意识的行尸。

　　对于这个仅存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人质’，汉森并没有投注太多目光，他原本就计划在核爆成功、迫使罗莎琳德-迈尔斯屈服之后，借她进一步索取下一个把柄，百灵鸟如今活着的唯一意义，也只不过是作为这场交易中一个尚未被完全榨干的筹码。

　　她只需要再活过这几天——至于以什么样的方式活着，汉森根本不在意。

　　显然，在汉森身边的百灵鸟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是没有神经矩阵激活码，没办法解锁神经矩阵的她就算反应，最后一搏去引爆‘黑墙’这个核弹，去连接进黑墙不管不顾又能如何呢。

　　她知道，一旦暴露她在新美国控制下对黑墙出手，全世界都会想让她死。

　　视黑墙如生命的网络监察不会放过她，而那个将她改造为工具的新美国，更不会伸出援手，即便他们成功‘回收’了她，也只会继续将她视为一件武器——那不过是把死亡的期限稍稍延长罢了，按照她如今的改造程度，她活不了多久。

　　亚当重锤之所以如此有名，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就这么一个亚当重锤，是因为他是特殊的。

　　他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即使是改造的方向不同，但是要像是他一样，全身几乎都改造成机械，百灵鸟做不到。

　　她已经快到极限了，不如说上一次的改造和穿过黑墙所带来的侵蚀，都已经是在破碎的边缘上行走。

　　她就像一匹早已不堪重负的骆驼，背上的稻草早已堆叠成山，只差最后那一根轻轻落下，她就将彻底崩塌，坠入再也无法回头的终结。

　　更何况现在，罗莎琳德-迈尔斯已经行动了。

　　以百灵鸟对这位新美国总统的了解，她毫不怀疑自己早已被列入了清洗名单，她的死，对她而言不过是少一个把柄——对罗莎琳德来说，这根本不需要犹豫。

　　无论走向哪一边，似乎都只有死路一条，就算拼死连接黑墙，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她也只会被迅速反噬、彻底湮灭，既然如此，倒不如留在汉森这边，静待终结的到来。

　　至少在这里，她还能享有片刻虚幻的‘保护’。

　　自己对汉森来说还有价值，汉森也没兴趣杀死自己，这对现在的自己.已经足够了。

　　最起码还能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勉强拾起那些已被改造手术蚀刻得模糊破碎的记忆，回望一眼几乎遗忘殆尽的、属于‘自己’的过去。

　　百灵鸟.

　　宋昭美。

　　自己到底会到什么程度，连宋昭美这个名字都忘掉呢？

　　也许，用不了多久了。

第878章巨型蜘蛛

　　“李德，我收到了一条最新消息，汉森可能在体育场策划行动，带上你的人，立刻想办法潜入体育场，找到他，处决他，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的计划。”

　　战斗正在街巷口激烈进行，李德刚刚一枪击毙了一名从掩体后露出身影的幽冥犬士兵——从倒下的瞬间瞥见的面容来看，那甚至还是个格外年轻的敌人，就在这时，他接到了罗莎琳德-迈尔斯的直接指令。

　　作为一名专业特工，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回了一句五十年前就盛行于公司内部的经典应答‘收到’后，便迅速展开了行动。

　　而就在他准备行动时，罗莎琳德-迈尔斯的下一句话却从通讯器中传来：

　　“我知道你不想宋昭美死，李德。我也愿意看在你的忠诚份上，原谅你这一次的任性，给你一个机会，但如果你真想让她活，就绝不能让她落在除新美国之外的任何势力、任何人手中；

　　否则一旦宋昭美的事情曝光.你我都清楚那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你也不愿意看到新美国因她而崩溃吧？”

　　如此话语后，罗莎琳德-迈尔斯结束了通讯，而听到她最后话语的李德沉默不语。

　　那些话，毫无疑问，就如同一座沉重的山一般压在了李德的心头，对于他这名忠诚者，这话语很重。

　　她将宋昭美的生命与新美国的安危放在天平两端，逼他作出选择——而他，真的能够为了一个人，眼睁睁看着整个新美国陷入危机吗？

　　答案似乎是不需要去疑问的。

　　李德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也清楚得明白在两者的衡量上哪一边更加重要。

　　或许罗莎琳德-迈尔斯正是知道了他这名忠诚者会怎么选择，才如此暗示他要怎么样正确去做。

　　那个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为了新美国，为了新美国不会有威胁，去杀死，去解决掉宋昭美，去亲手掐灭百灵鸟。

　　掐灭这只，他亲手培养出来，视为弟子的飞鸟。

　　李德握紧了拳头，他的心中出现了一抹细微至极的犹豫感。

　　像是最坚硬的铠甲上，无声地裂开一道细缝。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罗莎琳德那套冠冕堂皇的‘为了新美国’的说辞，不过是为了掩盖她维护自身权力的私心；又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又一次逼迫他亲手扼杀情感的任务，终于让他的心，生出了无法忽视的倦怠。

　　他那从未迟疑的爱国忠诚，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极细微的裂痕，而这道裂痕，甚至是在他自己都还未曾察觉的时刻，悄然滋生。

　　李德，他应该去干正确的事情。

　　在过去，他一直认为正确的事情就是效忠于国家，为了国家而奋斗，付出一切。

　　这并没有错。

　　但或许。

　　这个国家，这个他所忠诚的国家，不应该是某个人，或许某些人私欲下的国家。

　　李德心中悄然升起的某些想法，或许连他都未有察觉，但是在他的行动中，却悄然完成了影响。

　　他并没有带上精锐人员和他一起前去。

　　对于脱离联情局，乃至于脱离新美国许久，潜伏进夜之城太久的他来说，他已经不再习惯按照过去的那套行动了，在行事上，他更倾向于一个人。

　　或者说，他一个人行动起来潜伏进入体育场，会比一整个小队行动要轻便隐蔽得多，而且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也只需要牺牲他一个人，不会让更多的人牺牲。

　　并且一个人行动，一切也能按照他的想法来

　　到时候无论是要杀死百灵鸟，还是要救下宋昭美，都能交给那时候的他来决断。

　　“我已经潜伏进来了。”

　　体育场中，孤身一人躲藏在一处角落的V通过通讯联络着队友们：“里面幽冥犬的人比预想中少很多.是因为大部分兵力都被调往外围防线了，还是说汉森那家伙，想在引爆核弹时尽量少陪葬几个自己人？”

　　V观察着四周：“人员稀稀拉拉，连平时在这儿摆摊的武器贩子都撤光了，真是难得，这地方居然也能安静成这样。”

　　“一时间有点不太习惯对吧，以往一进来就一堆叫卖声我也从另外一头进来了，差点被自动巡逻的自行机器人发现，看来最近练块练多了，身体太壮了，以前能藏的地方不好藏了。”

　　频道里响着杰克半开玩笑的声音：“好在T-BUG帮了帮忙，不然我还真得成为这次丢脸被逮住的那个。”

　　“小心点杰克，你选的这条路线前头还有人，你的这条路应该是对的，那地方的人员数量明显不对。”

　　T-BUG提醒着，顺带还警告了一下奥利弗：“奥利弗，你的位置往左一点，无人机马上巡视过来了。”

　　“明白了。”

　　奥利弗应答着，立刻闪身藏到旁边，果然没几秒，无人机就刚好掠过他刚才所在的地方，扫描了一圈。

　　“这体育场也太大了，找个入口都费劲，要是有张结构图该多好，咱们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分散行动，到处找什么地下通道了。”

　　看着无人机渐飞渐远，奥利弗在通讯频道里忍不住抱怨。

　　“毕竟是临时行动就算真有以前的图纸，现在也早不对了，这体育场本来就没彻底修好，再加上汉森打下来的那些浮空艇残骸——天知道他把这儿改造成了什么样子。”

　　卡尔回应道：“我之前倒是走过一条通向外部的旧通道，但现在估计也早就被改得面目全非了。”

　　“狗镇这地方也就看着小，垂直结构还真复杂，先是最先设计好公司搞一趟，再然后汉森入侵弄一趟，打下浮空艇后又改造一趟，我敢打赌，这地方估计让一开始的设计师来认都快认不出来了。”

　　强尼靠着自己的体型在狭窄的管道口中行动，忽然间，他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哇喔，哇喔你们绝对猜不到我看见了什么。”

　　虽说是‘猜’，强尼却根本没等队友回应，迅速将实时影像传到了共享频道。

　　在他的视角中，体育场中一片空旷的场地上，正静静匍匐着一台巨型蜘蛛状的机械造物，单从规模上看，这东西甚至比卡尔他们曾经遭遇过的‘魔蜥’装甲还要庞大。

第879章奇美拉，封闭的空间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影像中出现的庞大事物，奥利弗惊呆了：“战争兵器吗，坦克都没有那么大吧，我虽然个人不讨厌蜘蛛，并且还挺喜欢吃真蜘蛛烧烤的，但是这机械蜘蛛也大得太夸张了。”

　　“是不好下嘴，还是吃不下？”

　　杰克还有闲心开个玩笑：“那你的胃口不大啊。”

　　“都有吧，我牙口可能还没有好到直接啃钢铁蜘蛛的程度。”

　　奥利弗回了一句后，问着：“有谁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汉森的究极秘密决战兵器？我看到模仿以前风格的那种日式超梦，好像只要是涉及战争的，动不动就能整个决战兵器。”

　　“应该没有到那种程度。”

　　V打量了一下强尼传过来影像中的钢铁蜘蛛，按照他的经验分析了一下：“看着像是制造出来专门应对巷战和城市战的东西，看到周围那围满的幽冥犬没有，看着是要启动了，这玩意出现在的狗镇乱斗上，估计能给新美国带来不少惊喜。”

　　在同伴聊着的时候，卡尔打量着这东西，却是越看越觉得它的材质很眼熟，就像是自己哪里见过一样，稍微回忆了一下后，他想起来了。

　　“这是奇美拉。”

　　卡尔说着：“我以前见过这玩意的残片，说是曾经统一战争的时候，为了拿下夜之城，军用科技所研发出来的全地形巷战机器人。”

　　“军用科技留下来的货？”V看着钢铁蜘蛛：“这东西很强吗，打起来怎么样？”

　　“说不好，适应巷战的专业化武器，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是用十三台来镇压整个夜之城的，具体强度你可以自己想想，不过看它马上要启动的样子，军用科技的货反过来甩新美国的脸上，想想就挺搞笑的。”

　　卡尔说着，却是注意到了一个身影。

　　“哦，看来强尼你找到路了，你那条路是对的。”

　　“怎么说？”

　　强尼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中什么让卡尔做出了这样子的判断。

　　“看见那边那个戴橙色墨镜，留一头短发的黑人没有，就是那个双手和胸膛都被机械肌肉臂替换的家伙。”

　　在卡尔的提示下，小队几人通过强尼传输过来的影像，注意到了那个抱臂站在边缘、静静注视着奇美拉的男人。

　　“那人叫艾伯特-墨菲，你可以说他是汉森身边的保镖，也可以说是老大跟前的二把手，总之，虽然职位和地位不如班尼特和加戈，但他极受汉森信任，他的出现往往只意味着一件事——”

　　卡尔继续说道：“汉森就在附近，基本上，只要看到他的影子，就不难找到汉森了。”

　　“比想象中的要容易。”

　　强尼在发现自己随便潜入的地方居然恰好找对地方后，在口头上又吹嘘起来了：“我还寻思有多难呢。”

　　“今天算你牛逼行了吧。”

　　奥利弗再左右环顾，确定了周围没有无人机后说道：“那怎么说卡尔，我们往强尼那边赶，强尼是通过管道进的，我们也跟着爬吗，说实在的，我对管道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方面我也一样。”

　　杰克也跟着吐槽着：“怎么说卡尔，你来决定。”

　　听着同伴们的讨论，卡尔略作思索，开口道：“还是我一个人潜入吧，目标小一点，搜寻汉森的踪迹也更容易，得手之后撤离也更方便，等他想引爆的时候，我来给他一枪；

　　人多反而容易出意外，你们帮我规划一条撤退路线，万一核爆真的阻止不了我还指望你们清出一条路，带我逃出去。”

　　“就你一个人进去？”V有些犹豫，他总觉得这样不太稳妥，但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发生核爆，在那种千钧一发的关头，恐怕只有自己和卡尔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全速逃离。

　　杰克、奥利弗，甚至强尼，不是反应不过来跑，只是生还的几率恐怕渺茫，于是他最终点了点头：“那你小心，卡尔，汉森既然打算引爆核弹，肯定没准备和新美国同归于尽，我们去找找他预设的逃脱手段，如果能抢过来，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我们也能靠那个逃命。”

　　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留一个速度快，反应快的他在外面也能带着杰克他们跑。

　　“嗯，那就拜托，我的命，可就在你们手里了。”

　　卡尔以队长的身份做出了最终决定，其他人也不再提出异议。

　　不是说他们不想和卡尔一起冒险，而是作为朋友和队友，他们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在速度上面确实和卡尔没办法比，进去反而可能拖累卡尔，在逃命上指不定还得让卡尔担心。

　　与其那样，他们倒不如在外面给卡尔全部解决完事，真要跑也能等他们飞奔过来第一时间拉着跑。

　　“希望我们不会真像超梦大片里演的那样，非得在核爆里拉着人逃命”

　　“别说不吉利的话。”

　　T-BUG在通讯频道里打断了奥利弗，转而认真提醒卡尔：“千万小心，卡尔，万一真的发生核爆，EMP可能会瘫痪所有通讯，到时候我恐怕没法给你们任何支援；

　　如果真的炸了，我会第一时间赶往狗镇，你们务必注意安全，要是出现最坏情况，我们就在哨卡会合，如果等不到你们——我就进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