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四斋蒸鹅心
源玉子听到伏见鹿提到自己,猝不及防懵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又挺直了胸膛,点头说道:“没错,是我推理出来的!”
不错不错,副队长懂事了呀!知道把功劳全都推给领导!回去了必须好好奖励一下!
然而,伏见鹿下一句话就图穷匕见,暴露出了险恶用心:“所以,玉子理应也有五千万的奖励吧?”
“……啊?”源玉子扭头。
“……”
九条睦身为资本家,极为善于转移矛盾,只听他不咸不淡说道:“五千万是总悬赏额,不论是几个人完成的,最后悬赏金额都是这么多……既然是两个人的功劳,那你们可以选择平分。”
源玉子眼里冒出了小星星,她小手握拳,没想到回老家一趟,一下多了两千五百万的横财!
这两千五百万跟猫岛的两千五百不一样,来路干净,是她理所应得的报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伏见鹿不高兴了,到手的五千万转眼少了一半,这不是鹿口夺食吗?
他皱起眉头,说道:“这不对吧?如果是一同颁布的悬赏任务,确实理应瓜分;但这项任务是您分别指派给我们两个人的,也就意味着我们两个人独立的奖赏。”
“要一个亿吗?那可能得等一段时间了。”九条睦叹了口气,和源玉子抱怨道:“外公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攒下点养老钱,真的很不容易……”
源玉子听到这话,油然生出一股罪恶感,她不好意思再张口要钱,又扯了下伏见鹿的袖子:“五千万就够了吧?平分也不少了诶,做人不能太贪心啦……”
伏见鹿怒其不争,正要恶魔低语,九条睦又咳嗽了两声,唉声叹气,一副落魄老头的模样,哪有身为九条家家主的意气风发。
源玉子看了心疼,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外公。五千万円真不少了,而且本来就约定的是五千万円,外公又没有耍赖,再继续张口要钱,实在太不合适了。
“行了,我是队长,我说了算!”源玉子一锤定音,最终报酬锁定在一人两千五百万円。
鉴于这起案子是靠她破的,伏见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暗暗记下此仇。
——「1991年秋,源玉子欠我两千五百万円」
第523章 真相后的猜测
双方谈妥了报酬相关事宜,九条睦又将话题转至案件收尾事项。
“玉子,你毕竟是东京警视厅在职刑警,如果案件由你结案,札幌警署上下难保不会有意见;”
“伏见君就更不必多说了,毕竟你还不姓九条,又跟码头的渔夫们不清不楚,本地警方对你的看法一言难尽……”
“所以,这起案子,还是交由札幌警署来收尾吧。”九条睦站起身来,先后跟伏见鹿和源玉子握手:“辛苦二位了。”
源玉子觉得自己能理解外公的难处。
大家办案都是想要立功的嘛!她身为外人,鸠占鹊巢就算了,还在札幌本地破了答案,这让札幌刑警的脸往哪搁?
再说了,在北海道立的功劳,回东京又不会受到表彰……就连案件归档都在北海道的独立系统内,东京警视厅那边甚至不会收到她破了案子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低调一点,把功劳让出去为好。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分内的事情。”源玉子握着外公的手说。
伏见鹿不知道源玉子是怎么理解的,但能肯定源玉子理解的有问题。他咳嗽了一声,询问道:“札幌警署打算怎么处置九条光?”
“当然是依法处置。”九条睦说。
伏见鹿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能放心了。”
九条睦以为他这话是妥协了,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他和气地叫管家进来,着手准备晚餐,让伏见鹿等人留一下午,吃过晚饭再走。
伏见鹿自无不可,他来北海道本来就是为了见家主;源玉子也是欣然应允,觉得恋爱的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想必外公不会再反对她跟伏见君谈恋爱。
至于平樱子,她的意见不重要,而且她在外面几乎从不发表意见。
管家带着几位女佣布置餐厅。
九条睦示意众人入座后,亲自打开了餐厅角落的冷藏柜,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昨天刚从函馆送来的海胆,”他边说边打开盒盖,露出里面金黄饱满的海胆肉:“现在正是最肥美的季节。”
伏见鹿注意到,盛放海胆的器皿是带有冰裂纹的玻璃盏,底部垫着碎冰,每个盏边都配了特制的贝壳勺。
女佣们陆续端上其他菜品:冒着热气的石狩锅用的是当天捕捞的鲑鱼,汤底飘着淡淡的味噌香气;炭烤的帝王蟹腿整齐地码在竹编托盘上,蟹壳呈现出诱人的橙红色。
“尝尝这个。”
九条睦示意管家给每人面前的小碟里倒入少许琥珀色的液体:“利尻昆布提炼的调味露,配海鲜最好不过。”
源玉子好奇地嗅了嗅,发现这调味露带着海风般的咸鲜,又隐约有山葵的辛辣。
平樱子面前被特意摆上了一碗奶白色的汤,管家低声解释:“这是用札幌近郊牧场的新鲜牛乳熬制的玉米浓汤。”
伏见鹿和源玉子客套了几句,按照礼节双手合十,齐声说道:“我开动了!”
三人同时拾筷,正要大快朵颐,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有人在喊:“让我见父亲!”
紧接着是零乱的脚步声,有人隔着滑轨门说:“家主在见客,带少爷回房。”
呐喊声变成了‘呜呜’的含糊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拖走了,一路上不停地挣扎扑腾。
源玉子小手捏着筷子,抬头看着滑轨门,听了半晌,像是在发呆。等门外没动静了,她这才回过神来,疑惑道:“诶?那是九条光吗?”
伏见鹿也认出来了,那就是九条光的声音。
“当然不是,”九条睦笑着给她夹菜:“那是我的另一个不孝子,同样顽劣不堪。估计是听说了阿光的遭遇,想来找我求情吧。”
“原来如此!”源玉子摆出严肃脸:“这可不行呀!法不容私,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要加强普法教育哇!”
“是是是。”
九条睦在一旁点头,不停地夹菜,活像在给领导陪酒。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伏见鹿以外,没人放在心上。
等三人吃过主菜,女佣又推来一辆餐车,上面摆着三个不同尺寸的木桶。
管家揭开最小的那个,里面是冒着寒气的白色固体,介绍道:“十胜平原产的奶油,配夕张蜜瓜和秘制甜酱。”
说完,他切了一块下来。
源玉子舔了舔小嘴,她最喜欢吃甜品,伸着脖子看去,白色方块的横截面能看到蜜瓜被切成薄如蝉翼的扇形,在灯光下泛着半透明的橙黄色光泽。
管家帮忙分了甜品,伏见鹿边吃边吧唧嘴,他是故意的,想要用舌头抿出配方,回去了自己照做。
窗外札幌风景暮色渐沉,这一顿吃得宾主尽欢,完全没了上一次的生疏与客套。
等到日落西沉,月亮升起,源玉子婉拒了外公留宿的邀请,领着伏见鹿和平樱子一同辞别。
她还是喜欢在爷爷的老宅睡,每晚都能听到海浪声。
管家亲自开车,送三人回家,省了打车的功夫。
伏见鹿摇下车窗,斜靠着车门消食。秋天的晚风涌了进来,吹得格外舒服。
管家驾驶着轿车,缓缓穿过前庭,在大门处拐弯。这时,伏见鹿隐约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单手倚着车窗,顺着第六感的直觉抬头,九条宅邸隐没在黑暗中,此刻窗内已经亮起了灯——只见一道人影站在四楼窗户,在他抬头的同一瞬间,人影一晃而过。
伏见鹿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恶意。
下一秒,轿车驶过路口,围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到九条宅邸的屋顶了。
伏见鹿收回目光,转过头询问管家道:“话说起来,九条家有几个儿女啊?”
管家瞥了一眼后视镜,说:“家主膝下有四个儿女,玉子小姐的母亲是长女;其次是阿光少爷,是家里的长子;再小一点的是九条毅,生有四个女儿;最小的少爷叫九条凉,一直在美国留学,前段时间回家了一趟……”
他顿了顿:“这些都是嫡系,再往外的亲戚,那就多得说不过来了。”
源玉子一直记不住家里有几个亲戚,倒不是因为她记忆力不好,而是她根本没有费心思去记这些事。
眼下听管家提起自己的舅舅们,源玉子脑海里逐渐将他们的脸和名字一一对应起来。
“噢!毅叔叔人很好,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大家都说他不像九条家的人呢……当然不是没有血缘的意思,他长得还是很像我外公的……”
“凉叔叔啊,感觉好久没见了。我记得他非常叛逆,经常跟家里人吵架,没想到能考到国外的大学,看样子是非常用功读书了哇……”
“那些堂妹可烦人了,说话叽叽喳喳的,而且没责任心。有一回过年小聚,她们拉着我去玩捉迷藏,结果我藏得太好,她们丢下我回家了……”
源玉子在一旁碎碎念,向伏见鹿介绍自己的亲戚们。
管家对于玉子小姐出卖家底的事情置若罔闻,他专心开了一会儿车,等源玉子念叨完了,伏见鹿也没有新的问题,他才旁敲侧击问道:“伏见先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建议家主安排聚餐,互相见面认识一下……”
伏见鹿还没说话,源玉子就露出了一副苦瓜脸,拉长了语调说道:“诶——最、最近我们可能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来啊。”
应付一个外公就已经叫人心力交瘁了,要是再多来几个亲戚指手画脚挑三拣四,那日子还过不过啦?
源玉子不太喜欢走亲戚,故而灵机一动,撒了个不高明的小谎言,把这件事给推脱掉了。
管家笑着点头应声,没再提这件事。一路上他们都没再聊天,源玉子和平樱子坐着消食,也不想说话。
到家之后,三人辞别管家,走进小院,准备洗澡休息。
源玉子和平樱子先洗,她俩洗完,再轮到伏见鹿。
伏见鹿盘腿坐榻榻米上,后脑勺抵着墙,他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浴室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偶尔夹杂着源玉子和平樱子模糊的说话声。他盯着天花板角落的霉斑,形状像只歪脖子的乌鸦。
木质隔断并不隔音,他能清楚听到塑料瓶被挤压的咯吱声,大概是源玉子在挤洗发水。
走廊尽头的换气扇缓慢转动,把潮湿的沐浴露香气送到他鼻尖。
是薄荷混着柑橘的味道。
伏见鹿无意识地用拇指蹭着地板接缝处的毛刺,直到听见源玉子惊呼:“樱子别突然关灯呀!”
浴室门开了一条缝,蒸腾的白雾涌出来。平樱子裹着大号毛巾赤脚跑过走廊,留下一串水渍小脚印。
伏见鹿别开脸,听见源玉子手忙脚乱抓浴巾的动静,以及她隔着门板闷闷的喊声:“再等五分钟!我马上好!”
五分钟过后,源玉子穿着睡衣,催促伏见鹿去洗澡。伏见鹿坐着应了一声,但没动弹。
她正要吹头发,瞥了伏见鹿一眼,感觉副队长的情绪不对,便询问道:“怎么啦?胃胀气了吗?”
“没有,”伏见鹿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源玉子感觉他有点严肃,就把吹风机关掉了。
“你说,你外公会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哪个子女?”伏见鹿忽然问道。
“不重要吧?反正又不会传给我。”源玉子觉得这家伙的贪心病又犯了,得了五千万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竟然还觊觎家主的位置。
“这就很奇怪了,你妈妈对这件事也不上心吗?”伏见鹿又问。
“对啊,她也不喜欢回老家,经常跟外公吵架。”源玉子又打开了吹风机,她感觉伏见鹿在聊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作为一个大家族,传承应该是最重要的事情吧?”伏见鹿摸着下巴,脑海里的思绪越发繁杂:“我刚刚在想,九条光的杀人动机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源玉子问。
“他杀情人,我能理解,毕竟是市川秋天敲诈在先;但他为什么要杀妻子呢?”伏见鹿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问道:“如果是为了搞外遇,他都已经堂而皇之地搞外遇了,又何必冒着风险杀人?”
“这……”源玉子一愣。
“其次,九条光杀市川秋天的动机也有点问题。”伏见鹿继续说道:“我们通过市川秋天的异常收入反推出她讹诈了九条光……那么,换个角度来思考,市川秋天到底捏着九条光什么把柄,才能讹诈到这么多钱?”
源玉子还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她不擅长揣测别人的作案动机,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干脆反问道:“你觉得咧?”
伏见鹿不答,感叹道:“那可是一栋三千万的豪宅啊,你我亲手把九条光送进监狱,断送他的大好人生,也才一人拿到两千五百万……到底是什么把柄,让九条光不得不杀人灭口?”
源玉子被勾起了好奇心,她顾不上吹头发,脑袋顶着浴巾,顺手摸出烟斗思考起来:“难道九条光以前杀过人?市川小姐知道了这件事,以此来要挟他?”
伏见鹿反问道:“市川小姐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就算知道了,没有证据的话,光凭一张嘴有什么用?”
源玉子觉得有道理,又猜测道:“莫非是她怀了九条光的孩子?”伏见鹿还没说话,源玉子就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可能不可能,私生子而已,不至于杀人灭口。”
紧接着她又列出了三四个猜测,要么被伏见鹿否决了,要么她自己都觉得不合理。
源玉子越想越烦,用浴巾搓脑袋:“啊呀呀!看样子这案子还有疑点,不该那么草率结案,必须继续侦察才行!”
说着,她站起身,打算换衣服,赶紧去警署提审九条光,问清楚他的杀人动机,否则她今晚都别想睡个好觉。
伏见鹿忽然说道:“我有一个猜测,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
源玉子一听,感觉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咬钩子,再上一次当:“什么猜测?”
“还没确认,不告诉你。”伏见鹿站起身说:“好了,我去洗澡了。”
源玉子恨不得怒摔吹风机,她连忙拽住伏见鹿,说:“不行!干嘛要卖关子?有什么推理就说出来哇!大家一起集思广益,这才是推理小队该有的合作精神!”
伏见鹿斜睨道:“你确定要听?”
源玉子点了点头:“当然!”
伏见鹿想了想,换做在以往,他说什么都不会告诉源玉子。但今时不同往日,源玉子在他心里的信任值已经排到了第一,不跟源玉子说,也就没人可倾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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