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兔子警官和她的邪恶搭档 第383章

作者:爱吃四斋蒸鹅心

  伏见鹿解开技术人员的手铐,让他们帮忙接入麦克风,现在他能实时转播自己的声音。

  他盘坐在地上,把麦克风放在面前,正对面是窗户玻璃,能看到外面雷雨交加、光柱乱晃,一派末世氛围。

  “喂喂喂……”

  “试音试音。”

  “好,没问题,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伏见鹿。”

  “可能有人是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在这里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曾是出租车司机、警视厅刑警,曾经出演过综艺节目、袭击过东京警视厅。”

  “我获得过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如果有人关注过财经新闻,就知道我今年操盘倒卖了不良债权,获利一大笔资金;我也经历过世俗意义上的失败,诸如失业、贫困、受教官欺辱、被全国上下通缉……”

  “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如果有人不想听我说话,直接转走电视频道就行。”

  “留下来继续观看的人,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生活过得不如意,对吧?”

  “自从金融泡沫破裂,我们就陷入了‘失去的十年’,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接下来还会有‘失去的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如果社会始终只有金字塔尖的人能够说话,再过一百年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差。”

  “还记得板垣退助在1874年举起“自由民权”的旗帜时说的话吗?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可今天,我们的“本”在哪里?”

  伏见鹿说完了假大空的鬼话,接下来要说他的肺腑之言。政客的魅力来自于真诚,只有发自内心的声音,才能传达到每一个人的心底。

  “我们曾以为,战后的和平宪法会守护每一个人的尊严。”

  “可现在,宪法第九条被不断架空,军费预算一年高过一年,这都是为了谁的安全?是为了在海外争夺资源的财阀,还是为了在议会里粉饰太平的政客?”

  他想起了破烂的交番、混乱的巢鸭,一街之隔仿佛另一个世界。

  “我们曾以为,“地方自治”会让家乡越来越好。”

  “可现在,东京的政令强行压过地方的诉求,北海道的水源保护法案被搁置,九州的渔业补贴被挪用,这都是为了谁的利益?是为了集中权力的中央官僚,还是为了垄断资源的大企业?”

  他想起了北海道的九条家,联合议员,出台法案垄断渔业资源,踩着渔民成为巨型财阀。

  “我们曾以为,“教育平等”会让每个孩子都有梦想的权利。”

  “可现在,贵族学校的学费高不可攀,公立学校的设备年久失修,是为了世袭特权的精英后代,这都是为了谁的未来?还是为了被剥夺希望的普通家庭?”

  他想起了为学费发愁的源玉子,在此之前为了让平樱子能够入学,他们费尽了心思。

  “时至今日,日本黑帮泛滥,成为人口失踪大国,暴力、卖淫、贩毒屡禁不止,邪教猖獗竟能左右议会,以至于国土可以公然买卖。”

  “看到这些录像了么?”

  “这当中有你们的亲人、有你们的朋友、有你们的爱人。”

  “难道你们生命的意义在于供上位者取乐么?难道你们遭受屈辱只会口头谴责么?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忍受着过下去么?”

  说到这,伏见鹿停顿下来,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

  ……

  九条唯心中恐慌愈发强烈,要求东京电力公司立即给东京塔断电。

  可对方以违约需要支付赔偿金为由,拒绝断开东京塔电网。此外,东京塔不仅仅是给几家电视台发射频道,它还承担着东京电力公司多地协同、波段发射、电力协调等设备运转。

  一旦东京塔断电,其损失以千万计价!

  九条唯不得不亲自驱车前往电力站点,带着警卫队强迫其断电。

  就在她去断电的十五分钟内,伏见鹿完成了最后的演讲。

  他以独裁者的气势,向众人高喊:

  “我不是要制造混乱,而是要撕裂这虚伪的秩序!”

  “我不是要破坏和平,而是要揭露比战争更残酷的平静!”

  “我不是要挑战法律,而是要审判那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恶魔!”

  “看看这座塔!1945年空袭中它挺立着,1977年地震时它依然耸立——可今天,它正在权力与资本的合谋下颤抖!”

  “当公务员成为财阀的鹰犬,当警察变成政客的私兵,当法庭沦为权贵的公厕——这座塔就是日本最后的灯塔!”

  “呐喊吧!让世界听到你们的声音!!”

  ……

  电视机前,织田孝弘怔愣住了。

  他的血管仿佛被点燃,泪水模糊了视线,屏幕还在播放那些录像,可他却有一种终于要得以宣泄的快感。

  哪怕他什么都还没开始做。

  片刻后,家中座机响起。织田孝弘接起电话,对方是受害者家属互助会的成员,打来后一阵沉默,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我打算去找小林制药副社长,你呢?”织田孝弘问。

  “我想去塔边看看。”小笠原俊真说。

  “祝您好运。”织田孝弘从沙发上站起身。

  “也祝您好运。”小笠原俊真说。

  织田孝弘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出门,路过楼道消防柜时,突然停下脚步。

  也好,省得他去买了。

  织田孝弘打碎消防柜玻璃,从里面取出了消防斧。火警铃声响起,他把斧头掖在外套内,低着头匆匆下楼,去地下停车场发动那辆二手别克车。

  一路疾驰至小林制药公司,询问后发现副社长还在开会,看来大人物也很辛苦,夜间还得加班。

  织田孝弘面无表情,换了身工装服,架着梯子堂而皇之上楼,还顺便问了一下会议室地点。员工们都不疑有他,以为他是换灯泡的技工。

  当他推开会议室大门,长桌两侧的白领精英们诧异地回过头。电视机正开着,他们竟然也在看东京塔直播。

  “怎么了?”坐在门边的职员问道。

  “前台跟我说会议室电路有问题,让我过来修一修。”织田孝弘自顾自放下梯子,把手伸进里衬,走向坐在首席的副社长。

  “不用了,出去。”职员毫不客气的说道。

  织田孝弘置若罔闻,直至他走到副社长面前,对方都在用漠然的目光望着他,像是会议室内闯进了一只无关紧要的虫子。

  “挪用公司资金,亏了那么多钱,拿人命来翻本,你还有脸坐在这里?”织田孝弘沉声问。

  “你是——”副社长总算正眼看这名电工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把利斧头。

  织田孝弘不会砍人,第一斧劈在了副社长面门上,斧头卡在了额头头骨中间。他踩着副社长的大腿,用力拔出斧头,抡圆了再次劈下,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

  会议室响起凄厉的尖叫,职员四散逃跑,鲜血溅射在落地窗上,闪电雷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

  相似的一幕幕在东京不断上演,这座繁华之城所埋藏的罪恶如同熔岩喷发,烧灼着雨夜。

  警视厅接线员报警电话响个不停,官员、白领、企业家接连遇刺,特大凶案井喷式爆发。

  警署人手不足,层层上报;中间管理层早已被屠戮一空,死的死残的残,最后上报到九条唯的事务官,事务官再匆匆前往配电所,找到九条唯汇报。

  “总监,东京要暴乱了——”

  事务官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站在配电所窗边,他顺着九条长官的目光望去,东京塔外围的警戒线挤来重重人影,好似黑潮般蔓延而来。

  人数还在不断增多,从街道、从居民楼、从大学宿舍,一个个愤怒的灵魂前来示威,推挤着警戒线立牌,迫使外围警戒人员步步后退。

  “已经暴乱了。”

  九条唯手指颤抖着点燃了最后一根烟。

第590章 正义使者

  东京塔下的人群如黑色的潮水般翻涌,愤怒的呐喊声压过了倾盆暴雨。

  有人高举着失踪亲人的照片,有人挥舞着从电视机前撕下的议员海报,更多人只是沉默地攥紧拳头,任凭雨水冲刷着发红的眼眶。

  警戒线在推挤中断裂,机动队员的防暴盾牌被石块砸出凹痕,高压水枪刚喷出水柱就被掀翻——穿学生制服的少年们用校服包住头部,扛着临时拆下的铁栅栏冲向警车。

  九条唯的烟头在雨幕中明灭,她看见穿雨衣的上班族用公文包砸碎了商店橱窗,主妇们把印着议员丑闻的传单塞进警车雨刷。

  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不知是谁点燃了第一辆轿车,橙红的火光照亮了血红的「天罚」涂鸦。

  “总监,要下令开枪吗?”警备课长嗓音嘶哑。

  她掐灭烟蒂,抬手按住了腰间的配枪,心中竟有些犹豫,一旦开枪,就说明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只要开枪,就意味着她彻底失败,面临着下台的惨败结局。

  塔顶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伏见鹿的笑声混着雨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听啊——这才是东京的心跳!”

  在这一派末世狂欢的氛围中,还有人保持着清醒。

  小笠原俊真站在人群最外围,他看得一清二楚,染黄发的混混砸碎自动贩卖机玻璃,硬币叮当散落一地;穿皮衣的小偷趁机摸走老人的钱包,而老人正仰头望着东京塔大声咆哮。

  巷口聚来了几个黑帮若众,他们踹开居酒屋的卷帘门,将吓得发抖的女招待拖到了雨中。

  “喂!住手——”小笠原冲上去拽人,却被为首的暴徒反手掼在墙上。

  后腰传来剧痛,他踉跄着摸到粘腻的液体。

  “多管闲事!”暴徒亮出蝴蝶刀,刀刃映出东京塔猩红的航空障碍灯。

  小笠原俊真心头发颤,他怔愣了许久,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打电话报警。

  然而,等他哆嗦着拨打报警电话,等来的结果一直是忙线未接听。

  完了,东京市的治安秩序彻底崩溃了。

  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小混混们哄笑着把清酒浇在昏迷的店主脸上。人们在斗殴、在谩骂、在互相攻击、在疯狂地宣泄着暴力。

  以往行人都文质彬彬,遵守着交通规则,走马路会看红路灯;只是在一夜之间,他们都变成了野兽,互相残杀,肆意伤害。

  小笠原颤抖着,站在街道中央,周围人将他推来挤去,他被雨水迷了眼,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撕碎秩序的铁幕后,最先涌进来的永远是蛆虫。

  ……

  砰——

  第一声枪响了。

  东京塔下为之一静,所有人都僵住了,就像是在热闹的菜市场忽然间陷入莫名的死寂。

  小笠原俊真循声望去,在警察和暴民的交界处,停着一辆雷克萨斯。

  车顶站着一个女孩,单手持枪指天。

  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名刑警。小笠原俊真认得那个人,对方今早还上门拜访,带着礼品蓝表达歉意。

  他睁大了双眼,仰头跪地,心脏仿佛在颤抖。

  “——警察!!!”

  源玉子在雨中呐喊:“现依照《刑法》第三十六条、第三十七条,以及《警察官执行职务法》第七条,要求嫌犯立即放下武器!!”

  她像是东京最后的秩序,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引来了暴民的愤怒。无数人调转目标,向她投掷石子,砸烂车窗,试图让她死在众怒之下!

  源玉子双手持枪,毫不犹豫扣下了扳机。

  为首的暴民应声而倒,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枪声在雨中不断轰鸣,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众人心头。

  “机动队员特准开枪!”

  源玉子抽出腰间对讲机,单手持枪下令:“急袭部队掩护高压水枪!特车课分离人群!有人敢挡就碾过去!”

  无线电内沉默了五秒,警员们手持防爆盾,苦苦支撑着,一同仰头望着源玉子,等待长官下达命令。

  五秒后,对讲机传出指挥组组长的询问声:“谁来负责?”

  源玉子回以斥骂:“我们是警察!!!你不敢负这个责,你当什么警察?!!”

  “源刑警,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好!那我就告诉你,我什么身份!”

  源玉子举起喇叭,对准对讲机,让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