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装火炮
“在‘蒲公英’登陆那晚?”路明非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片段——
没带伞也没人接送的“自己”站在学校屋檐下,谄媚的向钢琴小美女发出蹭车请求,却被对方无情拒绝,最后只能顶着书包冲入雨中,幻想着自己拥有避水的超能力。
而在那画面的一角,隐约能看见一个帅且忧郁的男生正遥遥望向这边,目光深沉,表情欲言又止。
路明非猜测,可能是面冷心热的好兄弟看“自己”如此狼狈,想要好心搭他一程,可惜话未来及出口人就已经跑远了。
楚子航看路明非面露回忆之色,也晓得他应当是猜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你认识我老爸?”
“认识,受了他很多照顾。”路明非坦然点头,反正楚天骄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楚子航也没处验证。
而看着他坦荡荡的眼神,楚子航也并未怀疑,毕竟他那个不靠谱的老爹成天没个正经,会和小孩玩到一起也很正常。
很想问问路明非,他和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是怎么相处的,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点头。
“楚叔也是卡塞尔学院的人吗?”
“应该是,虽然他跟我说如果出国留学的话,绝对不要申请卡塞尔学院,还说那里都是一群疯子。”
君待我以诚,我报之以心。
今晚发生的一切,路明非对他没有半点隐瞒,给足了信任,他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
尤其,对方还与死去的老爹交情匪浅。
“能跟我详细说说吗,你们遭遇奥丁的事?”路明非拿起红酒重新倒上,静等楚子航回应。
而后者在简短沉默后,便将那个雨落狂流之夜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平铺直叙,却仍旧能感受到话语中的愤怒与不甘。
路明非听着高架桥上追逐的死侍与拦路的八足骏马,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手法好像在哪见过。”
“法国,苏茜和法国分部的专员被死侍围困在小镇中,是你们救下了他们。”楚子航替他解开了疑惑,顺便将自己在青铜狼面面具上发现的那些卢恩符文告知对方。
“奥丁之狼么。”路明非细细琢磨,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头,似乎有一只幕后黑手将所有的事串联在了一起,但一时半会儿收集到的信息不够。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装神弄鬼自称奥丁的家伙,已经和赫尔佐格一起并列路明非心中必杀榜榜首了。
“所以你加入卡塞尔学院,就是为了给楚叔报仇?”
“嗯。”
“那小妍阿姨呢?”路明非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在了复仇的路上,她会有多少伤心?
你强行纯化血统的那种秘术,用多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就没考虑过将来吗?!”
“我写好了遗嘱。”楚子航目光微垂,看着杯中酒水,倒映着天花板的灯,妖艳而刺眼:
“她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
路明非闻言,深深看了眼楚子航,知道以这家伙的性子绝不可能开玩笑。
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底翻腾的怒火,他淡淡道:“那种法子少用,勇者斗恶龙是个团队游戏,一个人打不赢可以募集伙伴。
找奥丁复仇的话,叫上我,最后一刀可以留给你。”
楚子航抬眸看着他:“为什么?”
“谁知道呢。”路明非举了举杯,与他碰了碰:
“或许我们上辈子是兄弟吧。”
感受着他话语中几乎无条件的诚挚,即便郎心似铁,楚子航这块铁也该被捂热乎了。
他点点头,将杯中酒水饮去一半,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谢谢。”
“兄弟之间,不用说谢。”路明非摆了摆手,再度倒酒:
“我查了一下资料,除了你之外的人,很多都把楚叔忘了。
但还有两个人,好像连你也给忘了。”
“谁?”楚子航皱眉,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校篮球队和市篮球队的队友,甚至连小学那几个嘲笑他是父母离婚的可怜虫的家伙都还记得。
能被路明非特意点出来的,怎可能会忘记。
路明非看着他,说出了两个名字:“夏天,夏弥,还有印象吗?”
欻——
好似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击天灵盖,楚子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在寒颤的余韵过后,那东西又被重新掩埋,未能有重见光明之日。
那种感觉,就像是牛顿的棺材板在动,被一帮人给强行压了回去。
不过就是刚才坟土松动的间隙,还是有一些画面闪现。
那些画面中,他和一个穿着短裙梳高马尾的姑娘去看电影,在水族馆把一个女孩儿逗得咯咯直笑,还在一个老房子埋头整理资料,身后有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孩儿在跳舞……
这些事情他还记得,一个是在与外校篮球队比赛的时候,穿着高跟鞋跳舞的拉拉队长,一个是仕兰中学舞蹈团团长,那是他们仅有的交集,在那之后他就没再与她们联系过……
可,最后一个在他身后跳舞试图引起他注意的女孩儿是谁?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蓦地,他想起了自己在二度暴血时,为了防止理智沦陷想到的那个女孩儿。
难道,是她?
楚子航皱着眉,试图努力回想起关于那个女孩儿的一切。
然而回忆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与他作对,他越是想要将那段过往挖掘出来,它便藏匿的越深,一直到他不知不觉把杯中的红酒饮尽,都没有任何头绪。
路明非见状也明白了,探身过去给他斟满,语气悠悠:
“看来,不止是我,你的脑子也被人动过手脚了啊。”
“怎么样,现在愿意去检查一下了吗?”
卡塞尔学院的检查再怎么严格,也不会细致到侵犯学生隐私的程度,尤其是大脑这么重要的部位。
楚子航沉吟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呵呵,酒就先别喝了,省得待会儿酒精干扰了检查结果。”路明非按下他往嘴边送的酒,起身朝着门外偏了偏头:
“走吧那就?”
楚子航起身,与他并肩而行。
“卡塞尔学院靠不住,相信我的话就跟我走,我不会害你。”
路上,路明非幽幽开口:“起码,如果真的要死,我会死在你前面,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楚子航默不作声。
于是路明非又道:“单论血统,其实芬格尔比你和恺撒都强,但为什么他始终表现的那么拉胯,是因为不喜欢出人头地吗?”
“蛇岐八家是吃人的沼泽,卡塞尔学院也不遑多让,我不想看着你为了洋人的野心赴汤蹈火弄得一身伤,甚至丢了性命。”
第231章 从今以后,你就彻底属于我了!
绘梨衣的梦境总是像清晨的露珠一样纯净,即便东京和大阪的喧嚣如雷,也无法穿透她内心的宁静。
在路明非的守护下,她依旧活在那个由许多动漫人物和电影角色构成的复杂但单纯的世界里,仿佛外界的纷扰不过是遥远的风声。
此刻,她蜷缩在柔软的床榻上,怀里紧紧搂着路明非送给她的大头熊玩偶,呼吸轻柔而均匀,嘴角微微上扬。
有了自己的小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二哥,还得到了哥哥的外出许可,心情愉悦的她连梦里的世界都映照出了现实的美好。
梦里的绘梨衣穿着一条素白长裙,裙摆随着她与晚风相迎的步伐轻轻摇曳。
踩白色的系带小高跟,她背着手走在索恩河畔柔软的草地上,晚风拂起长发,暗红色的发丝在风中漫卷,温柔得像是夕阳的余晖。
已经习惯了在入梦时随机刷新在某一地点,她也没太过惊慌,只是想着赶紧回到家,去问问哥哥有关二哥的事情。
梦境中的哥哥和现实里的没多大区别,只是看上去不像现实中那样,身上压着很重的担子,脸上也总是会闪过一丝浓浓的疲惫。
二哥恰恰相反,梦境中的他热情活泼到令人有些接受不来,就像太阳一样给人带来光和热,却又不能直视不能靠近,否则会被灼伤。
而现实中的他,怎么说呢……
感觉有点像动画片里的阴角,柔柔弱弱,看上去很好欺负,又有点危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还凶凶的,像是在看一个抢走了他最喜欢的玩具的坏人。
不过,有Sakura在,误会很快解开。
原来稚女哥哥也很可怜,像勇者斗恶龙里的公主一样,被恶龙抓走囚禁在了龙窟,还被迫变成了恶龙的形状。
幸好,有Sakura在,把稚女哥哥救出来了。
睡觉前,Sakura说要去把恶龙的巢穴给捣毁,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暮色里,她踩着芳草茵茵路往家走。
但河风捎来断续的音符,是Sakura晚上做饭时哼的调子。
驻足望去,对岸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穿黑礼服的乐队正在演奏,有个拿话筒当指挥棒的年轻人背对人群,衬衫后领翘起一撮乱发。
鬼使神差地,她跟着旋律穿过石桥,来到近前。
台下聚着不少亚洲面孔,角落里有对璧人尤其惹眼——
穿黑风衣的男人眉眼冷峻,却始终抬手护着身侧女孩,那姑娘瓷娃娃般精致,发梢别着夏花一样的琉璃簪。
内向腼腆的少女站在人群外围,听着悠扬温柔的音乐,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背对众生的指挥家。
演奏渐入高潮时,指挥者突然转身。
聚光灯打亮那张与Sakura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轮廓更深些,眼尾折痕里盛着年岁的从容。
绘梨衣静静看着那人,眼波流转神采奕奕。
这是,长大后的Sakura?
尽管相貌略有差异,但那人嘴角噙着的坏笑,一眼便暴露了他的身份。
身穿白裙的少女就这般站在原地,看着台上的他主持一场浪漫的求婚仪式,目光一刻不离。
当全场灯光骤暗,仅剩的光柱笼罩深情拥吻的新人时,她在渐起的掌声中转头——
夜影簌簌落在青年肩头,他不知何时退到阴影里,指间把玩着插在胸前口袋的玫瑰,眼带笑意地看着那对神仙眷侣。
但很快,他的目光越过才子佳人,遇上了一双玛瑙般的瑰红色眸子。
四目相对的刹那,晚风拂来,吹起了少女长发与裙摆,脚腕处的金铃叮叮作响。
天上降下花瓣雨,最鲜艳的一片穿过相触的视线,落在她忘记合拢的掌心。
这一刻,似乎有某种感情,在女孩儿心底缓缓发酵。
……
梦境并未在最美好的一刻戛然而止,在求婚仪式结束后,绘梨衣掌心的花瓣变成了一朵鲜艳的玫瑰。
在此之前,它被揣在Sakura的胸前。
和现实中一样,绘梨衣在梦中也跟着Sakura的步子走,收下了他的花,跟他一起去了庆祝晚宴,重新认识了楚子航,还有那个被求婚的女孩儿。
大家对她都很友善,氛围很好,Sakura和那个戴着戒指的女孩儿一直在说笑话,即便是面部表情匮乏的她,也总是被逗的笑出声来。
真是美好的一晚。
可惜,到了散场之时,哥哥找了过来。
她被迫与刚认识的朋友分开。
不过在那之前,Sakura偷偷把他的联系方式放进了自己的掌心,没让怒气冲冲的哥哥看见。
等回到家,被哥哥语重心长地教育一番,说外边的男人是大灰狼,最喜欢吃她这样的小红帽。
可刚才吃饭的时候,那个女孩儿却告诉她——做人就做喜羊羊,嫁人就嫁灰太狼。
说完,就转头在那个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总是追随着她的男生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个油腻腻带着烤羊排味儿的唇彩。
“看,给他打上标记,从今以后他就彻底属于我了!”
绘梨衣不理解,但是记下了,等醒来问问Sakura这是哪部动画片。
然后,她就醒了。
稚女哥哥的事情完全没机会问出口。
带回来的那朵玫瑰也没收好,如果没有及时插进花瓶里养着的花,会枯萎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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