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装火炮
“绘梨衣,一只乌鸦积一分。”他侧眸看向身旁的少女,她正轻轻蹙着眉,显然有点厌恶这聒噪的叫声。
而听到路明非的话,她眼眸一亮,而后抽出腰间的三日月宗近,口中低声念诵着古老的龙文,脸上的兴奋与乖巧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神明般的漠然。
言灵·审判!
猩红的三日月宗近挥出,萦绕在高架桥上空的滂沱雨幕在顷刻间崩散成雾,无形的毁灭力量如鹰击长空,在撞入鸦群的瞬间掀起一场血色风暴。
那些复读机一般的黑色生命在顷刻间粉碎,大雾弥漫的天空下起黑色的血雨。
一旁的芬格尔手持DV机,面露感慨之色,这种场面果然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会感到离谱,他们真的是同一个物种吗?
这已经完全是披着人皮的巨龙了吧。
黑色的血雨落在奥丁周围,被神明的火焰蒸腾成雾气。茫茫白雾中晕开诡异的黑色,为神明披上一层腐朽的气息。
考虑到奥丁也执掌死亡权柄,而尼伯龙根本就是亡者之国,这景象倒也不算违和。
奥丁手执命运神枪,独目不曾有半分偏移,一直锁定在路明非身上。
奥丁手中的冈格尼尔纹丝不动,独目始终锁定路明非。无论是满怀仇恨的楚子航、看似散漫实则一心只想复仇的芬格尔,还是完全体进化种的绘梨衣,在他眼中都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唯有那个一脸无所吊谓的少年,早已跳出棋局,成为了执棋者。
虽然他还没有取回曾经的一切,但假以时日,所有布局者都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看你爹做甚?”路明非察觉到奥丁的目光,张口就是一句亲切的问候。
他已经猜到了楚天骄来这座城市是在守望着什么,也知道奥丁在这留下尼伯龙根是为谁而准备。
虽然不清楚这老小子为什么在前十八年间只是躲在暗中观察,但吾已壮,壮则有变!
“之前在法国埋伏我的死侍和戴狼脸面具的青面兽是你安排的吧?”路明非歪着脑袋看他,“说吧,你想怎么死?”
奥丁沉默以对。
“不说话装高手是吧?”路明非冷笑,“好,待会儿我会假装跟你玩SM,把你往死里抽!”
这番污言秽语终于触怒了神明,奥丁手中的昆古尼尔轻点地面,霎时间,无数黑影从他脚下的积水中缓缓升起。
它们身披漆黑斗篷,手持锈迹斑斑的古老兵器,苍白干枯的手掌探出袖口,指尖是锋利的爪,皮肤可见细密的青黑色鳞片。
转眼间,奥丁身边就集结了一支死侍大军,斗篷的兜帽之下亮起无数飘忽的金色瞳火。
与此同时,两头银毛巨狼从雾气中踱出,身形大如狮虎,长毛根根如钢针般竖起。
“比人多是吧?”
路明非见状,回头看向旁边的随行摄影师,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就决定是你了,上吧,银狼芬格尔!”
芬格尔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难以置信:“真的假的?我打奥丁?!”
“还有,银狼又是什么,我可没有这种像是中世纪欧洲奇幻故事男主角的一样羞耻度爆表的绰号!”
“奥丁是我的。”村雨出鞘的寒光切开雨幕,楚子航站在车旁,刀尖遥指远处那个披着残破风氅的身影。
收费站惨白的灯光在刀身上流转,将他半边侧脸映得如同修罗。
绘梨衣见状,自然而然将目标放在了死侍大军之上,手中三日月宗近蠢蠢欲动:“Sakura,这些多少积分?”
“一个三积分。”路明非还没想好积分可以用来兑换什么,但没关系,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弄来。
芬格尔见自己的对手只是两头狼,瞬间松了口气,将DV机塞给路明非,转身打开迈巴赫的后备箱,眼角抽搐地从里边拎出来一米多长的油锯。
“师弟,你管这叫热武器?”
“怎么不是呢?”路明非竖了个大拇指,“上吧,电锯杀人魔芬格尔·冯·弗林斯先生!”
“我更喜欢炎之龙斩者这个称呼。”芬格尔长叹一声,猛地拉响油锯。
机油燃烧的轰鸣声瞬间盖过了巨狼的嘶吼,链条转动的嗡嗡声能淹没一切恐惧!
死侍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却在瞬间遭遇绘梨衣挥出的一道猩红刀芒。
无形的力量横扫而过,那些黑影如同麦秆般齐刷刷断成两截。
楚子航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在积水中踏出涟漪,每一道涟漪都仿佛映照着过去狼狈逃离的自己。
“师弟,我来替你开路!”
芬格尔大吼一声,拎着轰鸣的油锯冲入雨幕。
第311章 芬格尔:不装了,我摊牌了
“轰隆隆隆隆——”
暴雨中的高架桥在雷霆映照下如同世界尽头,沥青路面漂浮着幽蓝色雾霭。
奥丁座下两头巨狼分别为贪狼基利和饿狼库里奇,它们是奥丁最忠诚的守护者,时刻陪伴在奥丁身边,为他履行着警卫的职责。
当奥丁身处危险或受到威胁时,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以凶猛的姿态保护奥丁,奋力撕咬目标。
而眼下,奥丁的死者军团在顷刻间覆灭,强烈的危机感侵袭着两只守护者的大脑,前爪深深陷入地面。
两头三米高的巨狼不约而同地仰天怒吼,狂野的狼嚎响彻夜空,一前一后朝着前方那胆敢将刀尖指向神明的少年扑杀而去,要以蔑视神威者的血与肉洗刷这份耻辱。
然而油锯的轰鸣声盖过了它们的愤怒。
那个卡塞尔学院驰名废柴一改往日的轻佻,银发狂舞眼绽金光,在迈步冲入雨幕的瞬间低沉唱诵起来,浑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本就堪称魁梧的身躯再度膨胀,爆炸的肌肉直接撑裂白色衬衣,露出泛着青铜之色的皮肤。
言灵·青铜御座!
“砰!”
一记重踏,本就破碎不堪的沥青路面直接被暴力踩出一个直径半米的深坑,雄壮如牛的灰发男人身形顷刻间撕裂风雨狂掠而至。
油锯的轰鸣声响彻高架桥,卡塞尔学院新千年以来最具统治力的王牌学生,终于在今夜的死人国度再一次展露峥嵘。
“铮!”
金属摩擦声刺痛所有人的鼓膜,芬格尔左手提着的油锯突然爆发出刺目火花,锯齿疯狂旋转形成的银白光轮硬生生架住基利拍下的利爪。
火星如暴雨般迸溅,这个习惯了佝偻脊背的男人此刻挺直胸膛,看上去如山般伟岸。
“吼呜!”
贪狼基利足有常人手臂粗细的黑色利爪与油锯互拼耐久,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黄金瞳中闪烁着狡诈的光。
庞大的头颅与身躯阻隔了芬格尔的视野,落后半步的饿狼库里奇从视角盲区杀出,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芬格尔拦腰咬来。
如象牙般粗大的犬牙弥漫着狼涎的恶臭,让人毫不怀疑肉体在接触的瞬间惨遭洞穿,无数种致命病毒和细菌也将狂涌入体。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芬格尔陡然松开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饿狼库里奇咬来的獠牙。
就像抓住一条扑向面门的毒蛇般,轻描又淡写!
“轰!”
令人牙酸的爆响声中,芬格尔的右臂衣袖炸成布条,青铜色的皮肤之下,肌肉纤维如钢丝般绞紧。
库里奇赤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它引以为傲的,足以将任何食物咬穿,连巨龙骨骼都能咬碎的獠牙竟然被人类单手抵住。
“咔咔咔咔咔——”
芬格尔脚陷入沥青路面半尺,不足两米的身高在两头肩高三米的巨兽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可他却硬是靠着非人的体魄以一己之力硬抗两头巨狼扑杀,满头灰发被雨水打湿粘在脸上,那张总是嬉皮笑脸的面孔此刻只剩无尽的狂与傲,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人与兽的角力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两头巨狼齐齐变换攻势。
利爪被阻的贪婪基利张开血盆大口,试图一口咬掉芬格尔的脑袋。
被单手掰住獠牙不得寸进的饿狼库里奇猛然咬紧牙关,同时前爪斜斜拍来,欲将面前这渺小的人类给撕碎。
然而肤若青铜骨肉如钢铁浇筑的芬格尔却仿佛早有预料,他裸露在外的铁臂肌肉高高隆起,血管如莽龙在肌肉群中起伏,青铜大手赶在饿狼库里奇牙关咬合之前,暴力拖拽着那颗硕大狼头朝旁砸去。
“砰!”
一声沉闷撞击,两只巨狼在芬格尔的强制牵引下撞在一起,身体失了一瞬的平衡。
贪狼基利哀嚎声刺破雨夜,它被同伴撞得脑袋砸落地面,泛着怒意与杀意的黄金瞳倒映出轰鸣而至的油锯,高速运转的锯条毫无迟滞洞穿了硕大的金色眼球!
一锯让基利向主人奥丁看齐,芬格尔却不满足于此,他一脚踩住贪狼的长嘴,抓着狼牙的右手暴起发难。
“喝啊——!!!”
芬格尔的怒吼如雷霆炸裂,声浪在暴雨中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青铜色的肌肤下血管如怒龙盘踞,虬结的肌肉将最后衣物撕成漫天白蝶,在雨幕中纷飞如雪。
曾经的卡塞尔王牌单手扣住狼牙,腰腹力量爆发,一个教科书式的德式背摔将库里奇三吨重的身躯抡圆了砸向地面。
“轰!”
沥青路面如脆弱的饼干般四分五裂,冲击波掀起十米高的泥水巨浪。
巨狼躯体炮弹般横飞出去,沿途死侍残骸被碾成血肉地毯,最后撞上混凝土与钢铁分铸的护栏,近在咫尺的路灯轰然倒塌,熄灭的灯盏自由落体砸在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上。
只能说若非这护栏是中国出品,此刻它已经从百米高空摔落。
充满原始暴力美学的画面在雨幕中呈现,给围观者带来十足的震撼。
楚子航的黄金瞳微缩,他早知道芬格尔有所隐藏,但没想到这个卡塞尔学院驰名废柴竟然藏得这么深,这恐怖的肉体力量即便是他开启暴血也难以企及。
“噗嗤!”
“嗡嗡嗡嗡嗡嗡——”
脚下贪婪基利传来疯狂的挣扎,芬格尔心知按不住它,一把拉出轰鸣的油锯,带起混浊的血水与狼瞳之内的浆液,在前者夹杂着耻辱与愤怒的嘶吼声中反手又是一锯,直接削掉了半边狼耳,黑血水箭般射出。
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打完瞬间抽身即走,避开了贪狼基利狂怒之下的撕咬与爪击。
路边传来落石哗啦声响,而后便是重物破空,库里奇从废墟中暴起突袭。
芬格尔手中油锯在雨幕中划过一道白练,转瞬撞上飞扑而来的饿狼。
暴怒的饿狼含恨一击,竟是将这使用特殊材料锻造而成,耐久度超高的油锯拍碎,而代价则是前爪被割的血肉模糊。
金属碎片如霰弹四射,在路面上凿出数十个深浅不一的弹坑。
可芬格尔却半点不心疼,就在库里奇另一只完好的爪子横扫而来,即将命中太阳穴的刹那,一柄残破的古刀突然出现挡住了它的去路。
那是插在死侍尸体上的古刀,残缺的刃口依旧留有不知何时沾染的黑色血污。
刀身与狼爪相撞迸发刺目火花,那残缺的刃口竟硬生生卡进了库里奇的掌骨。
芬格尔卸下来全部的伪装,这是他的诚意。
今天能走这一趟,就说明他已经上了路明非的贼船,再也不会下来。
巨狼吃痛后撤,芬格尔抛掉大残的油锯,如鬼魅般掠至另一具死侍尸体旁,拔起第二把古刀。
此刻的他如同一尊青铜有发年轻版的战神奎爷,要与两头巨狼战至世界尽头。
双刀在手的瞬间,芬格尔整个人的气质骤然改变。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个狂战士,现在则变成了手术台前的外科医生。
他的每次斩击都精准避开狼骨最坚硬的部位,转而挑断肌腱与韧带的连接处。
身为卡塞尔学院新千年来最强大的学生,他接受的训练远比如今昂热推崇的自由教育要更加严苛,在那个众生皆狼的时代,他碾压一众天骄。
他可以为了复仇放下骄傲,但当他重拾骄傲,仍是无敌的存在。
刀身上的暗红色锈迹被温热鲜血覆盖,一路向下侵染刀镡、刀柄,这本该使持刀之人难以抓握,但两只青铜大手用力之下,刀柄早已被捏成了适合芬格尔的形状,根本没有脱手的风险。
刀锋又一次划过基利后腿韧带,黑血如墨汁泼洒,巨狼踉跄跪地,黄金瞳中首次浮现恐惧。
芬格尔的刀法带着残酷的美学,仿佛不是在厮杀,而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解剖实验,远处的路明非看了甚至都怀疑这家伙背地里是不是跟着古德里安搞过什么违规解剖实验,否则怎么会对动物躯体这般熟悉?
接连不断的挥砍之下,两头巨狼的动作渐渐变得滑稽,像被拔掉部分齿轮的发条玩具,动作生涩而迟缓。
鲜血侵润了它们的皮毛,口中呼出带血的腥气,却仍旧不甘被一个渺小的人类玩弄,嘶吼着挥舞尖牙利爪。
芬格尔的战吼与巨狼的咆哮交相呼应,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取胜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有人不愿看到这一幕,地上大片大片的积水中闪过幽邃的黑影,又是数不清的斗篷人影从积水中爬出,斗篷之下的阴暗中亮起两朵金黄色的焰火。
重新凝结的死侍大军发出痛苦而欢喜的吼叫,准备将芬格尔层层围杀。
“我靠,玩不起是吧?!”
芬格尔的叫骂声从包围圈中传出,却听不出半点的担忧。
当最先冲来的死侍举起残破长刀之时,它发现那个跳蚤般在两头巨狼之中辗转腾挪的青铜身影突然从视野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自己背后的风景。
它看到了蜂拥而至的同伴,后方立于白雾和火光之中的主人,最后黄金瞳熄灭前,看到了一具无头的干瘪尸身,以及一个如狼入羊群般手持双刀狂劈乱砍的青铜人影。
接连斩杀几只死侍,芬格尔侧身避开背后袭来的巨爪,转而再度撞入饿狼库里奇的怀中,像是主动拥抱沸腾的沼泽,拿着武器冲向潜伏其中的巨鳄。
而就在死侍大军与两头恶狼的包围圈即将成形之际,远处亮起雄浑火光,一道瘦削身影倒提妖刀狂奔而来,森白刀尖划过地面带起赤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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