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性大发
“客人，你们点的餐送来了。”
令北原穰窒息的蛮长时间过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服务员的声音从神乐的身后传来，短暂的将北原穰从这煎熬的地狱之中拯救了出来。
“喔，谢谢～辛苦你了，服务员小姐～”
“啊，不辛苦，应该的，客人吃的开心就好！”
得到了神乐感谢的服务员看上去很高兴，也微笑着回应了一句，然后才转身缓缓地走回去了。
北原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刚刚他以为自己讲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想到居然只是过了十几分钟而已。
再看看对面的神乐，他本来以为自己刚刚答的那么稀烂，神乐的脸色应该会很不好看才对，但他并没有在神乐的脸上看见什么不愉快的表情，神乐的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温和的微笑。
“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在想刚刚的题目而已……”
“呵呵，不着急，北原训练员，放松一下，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吧，饿着肚子可是想不出东西的。”
……
……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考试过去了，北原穰终于成功的走出了这家咖啡厅。
他从未感觉过外面的冷风吹起来是如此的舒适，也从未感觉过一个半小时是如此漫长的时间。
‘完蛋了……’
说实话，北原穰对自己刚刚的表现可以说是非常不满意，如果满分是一百分，他估计自己刚刚的表现能有40分都该给神乐烧高香了。
神乐耐心地问了他很多理论问题，但他就没答出来多少个理论的问题，他感觉自己听神乐问的那些问题像是在听什么和日语极其相似的稀奇小语种，很熟悉，但完全听不明白。
他之前自认为应该还算个有点理论基础的训练员，结果今天算是被狠狠地打了脸，他从未像是今天一样感受到过自己的知识储备是如此匮乏，其实神乐愿意给他那么多次机会已经让他非常高兴了，看得出来神乐真的很相信他，可他却没有能力抓住神乐给他的机会。
‘我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当训练员吗？’
北原穰忍不住在心里面深深的怀疑起了自己，不过，自己结完账跟着他出来的神乐看起来并没有要跟他分开的意思，这让他有些疑惑。
“那个，伊可丽丝训练员，非常感谢您今天愿意在百忙之中抽空给我这座面试，但是……非常抱歉，我恐怕没有能力达到您的期待……”
不管怎么说，伊可丽丝今天都是为了他花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而且他答错题了伊可丽丝还会给他讲解，她讲的很清晰很好懂，比外面那些自称专业的补习班要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这种得到指导的机会可是其他人花大价钱都求不来的，北原穰也清楚这一点，所以马上就低下头十分诚恳的向神乐道了谢。
“嗯……”
“那个，伊可丽丝训练员，您没有其他要紧的事要做吗？我可以一个人回学校……就，先不打扰……”
“不，北原训练员，你的考试还未结束。”
神乐看出来北原穰那副泄气的样子是什么情况了，不难猜出北原穰现在心里面的想法，所以她还是笑着开口补了一句。
在刚刚的考察之中，神乐确实发现了，北原穰在基础理论这部分可以说是烂的一塌糊涂，自己问的问题他没有任何一题能答出来。
但在基础理论题结束，进入到涉及真实情境的进阶应用题目的时候，北原穰的表现又让本来打算放弃的神乐眼前一亮，虽然他的理论知识不熟悉，但他的实战经验似乎相当丰富。
至少，在神乐问起各个情景的决策的时候，北原穰都能回答出对应的措施，虽然他的回答非常粗糙非常的不专业，但就表达的内容上来说，他的回答和题目的答案是相同的，就算是在中央，那些东京的训练员，也不见得能回答的跟北原穰一样好。
——我说，这种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实践派啊？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那种……理论是不会的，但俺寻思完了把把都能正确，真就是俺寻思啊？？
日蚀都忍不住在神乐的脑海里面吐槽北原穰，她感觉这个训练员跟她这种不喜欢动脑子直接走结论的人在某种地方上好像有共同话题。
“我的考试……还没结束，是什么意思？”
北原穰疑惑的看着神乐，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没想到神乐忽然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还有一场考试，训练员基础技术实操，这场考试的考场……就去笠松特雷森吧，今天下午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同学都会回到学校。”
“诶？伊可丽丝训练员，您的意思是……”
“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吧，北原训练员。”
“啊……！”
本来北原穰都已经放弃了，刚刚的测试已经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专业训练员之间的差距，而且那么长时间他估计已经把伊可丽丝的耐心消耗完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愿意给他机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北原训练员，不要惊讶，你比你想的要优秀，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某种可能性，所以，我决定再多给你几个机会。”
如果是中央特雷森对地方训练员的招募考试，刚刚笔试结束确实就是流程结束了，可以回去躺着了，但对于有希望的人才，神乐还是觉得可以宽容一点，不能全靠一张卷子决定人家的命运和实力。
“下午，小栗帽同学和崭新光辉同学都会回到学校，她们要训练，刚好，你就作为暂时代理的训练员，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带马娘的吧。”
“是！……好的！！非常感谢！伊可丽丝训练员！我会尽量不让您失望的！”
——题外话。
——这北原穰的理论回答简直就是一坨浆糊，他的理论知识也太松弛了吧！有些东西我都知道的喔！
‘嗨～但人家的进阶应用能力很好的弥补了他理论的松弛呀，不然，我还会给人家这样的机会吗？’
——我说，要是他正常去中央考试，没遇到你，他岂不是要直接被刷出去了？
‘我不知道～要是换成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会怎么样咯。’
第368章北原穰此时充满了决心。
离开了餐厅，忐忑紧张又有些兴奋的北原穰跟着神乐回到了笠松特雷森。
本来他从餐厅里面出来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了，他以为刚刚神乐给他的耐心已经非常多了，没想到他表现的那么糟糕神乐竟然还会继续给她机会。
‘伊可丽丝训练员为什么会那么有耐心呢？她对每个考验的人都会这样吗？还是说，只有我？’
神乐会如此耐心的原因始终让北原穰好奇，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去问神乐，神乐估计也不会说出来，他也只能先把眼前的目标完成了——尽可能的表现好一些，抓住神乐给的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回到学校，两人没有在什么地方多停留，一回来两人就直扑训练场去了，不出所料，小栗帽果然在训练场上，崭新光辉今天也在训练场上蹦跶着。
“啊，早上好，伊可丽丝同学！还有北原先生！”
“早！伊可丽丝！还有昨天的训练员先生。”
刚刚靠近训练场，上面的两只马娘就发现了神乐和北原穰，纷纷停下跟两人打了招呼，两人也挥挥手作为回应。
既然两人现在刚好都在训练场上，北原穰看了看神乐，神乐只是站在训练场旁边抱着胸口安安静静的看着他这边，没有说话，看起来似乎对他的考试从现在已经开始了。
‘嗯？说明的事情也要我来吗？’
北原穰还记得路上神乐对他说过的要求，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就很简单的，不要对学生透露她的身份，在此基础上，跟他试图招揽的担当表达想要协助规划训练的念头。
这也是神乐考验内容的一环，毕竟作为训练员，要是社恐到连自己的担当都不敢面对的话，那训练这种事情也根本就无从谈起，更不用说帮自己的担当解决什么问题了。
神乐并不是没有在东条华那听说过沟通问题的例子，在中央特雷森那边，她就听过有训练员和马娘都是闷葫芦的奇妙案例，案例本身是个很小的事情，但双方硬生生是把原本很小的事情给憋大了，最后对双方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所以，绝对不能再有这种情况出现了。’
“那个，光辉同学，还有小栗帽同学，你们是刚好在训练吗？”
刚刚成为训练员，还从未对任何一个学生提出过申请的北原穰战战兢兢地开口问到。
“是的，北原穰先生来训练场是做什么的呢？”
“想来转转散散步，呃，既然刚好碰到你们了，就……想问问，昨天我不是跟你们问了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的事情嘛？两位同学肯定也还要考虑的时间，不妨试着让我先给两位规划一下训练如何？”
“唔？”
“喔……”
小栗帽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旁边的崭新光辉倒是很快就听懂了，看小栗帽还有些疑惑的样子，她便开口跟小栗帽解释了一下:
“就像是商品试吃这样的东西啦，在购买之前，店家会让你试着用一下的嘛～北原训练员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喔。”
“噢……那……要怎么用北原训练员呢？”
“不是怎么用的问题啦！！意思是让你试一试有他当你的训练员是什么感觉啦！”
看小栗帽那憨憨的样子，崭新光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北原穰的嘴角也是抽了几下差点没绷住，好在崭新光辉还说明了一下情况，听完之后小栗帽这才点了点头:
“噢……妈妈也说过，有训练员指挥的话，训练会更高效率，那就……麻烦您了。”
小栗帽明白训练对她梦想的重要性，心思单纯的她自然不会拒绝，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崭新光辉考虑了一下，也点点头答应了北原穰的请求。
“伊可丽丝，不一起来吗？”
不过，小栗帽也没有忘记带自己吃饭的好朋友，自己得到了训练员的指导，她还想把神乐也一块带上。
“我的训练员对我已经有安排了哟，擅自打乱训练计划会让我的训练员很困扰的～”
神乐微笑着婉拒了小栗帽的提议，她理解这孩子的好意，不过她今天确实不是作为训练马娘参加的，而且北原穰给她规划训练内容大概率会乱成一团，毕竟无论是距离适应性还是场地适应性，她都太全面了，以至于一般训练员对她都有些手足无措。
‘诶，好像意外的很顺利的样子……’
本来北原穰还以为这个沟通的过程会比较曲折，没想到就这样一下子就搞定了，他有些惊讶，但想到神乐刚刚在路上鼓励他的时候说过，‘马娘们都是很单纯善良的孩子，你好好讲话大家都会很乐意听你的’，他似乎又释怀了。
‘嗯，这都是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对我的信任……也是伊可丽丝训练员对我的信任，绝对不能让她们失望。’
北原穰在心里面下定了决心，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似乎让他有些燃起来了。
尽管是跟神乐在回来的路上结合他自己对小栗帽和崭新光辉的了解临时想的一些计划内容，但北原穰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自己的两位担当带来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指导，为此，他还是在训练开始之前多问了一些关于两人的问题。
——有模有样嘛，我说，这老哥看上去好像还真有点东西的喔？
‘哼哼～那是当然啦，不然我怎么会给那么多机会给他试试呢？如果没有天赋，我在咖啡厅里面问完了那些东西就该直接放弃了哟。’
看北原穰跟两位马娘正在沟通一些训练上的细则，神乐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看看你最后会给她们安排什么样的训练吧，北原训练员，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
……
“嘿咻——嘿咻——”
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在训练场上很有节奏的慢跑着。
“好——注意一点，不要太快，只是热身而已，保存你们的体力！”
北原穰站在跑道旁边，挥着手对两只马娘呼喊着，神乐就这样站在北原穰的身边，看着两个奔跑的马娘，缓缓开口问到:
“北原训练员，现在，简述一下你安排的训练计划，和你如此安排的训练思路，简单来说，我想要一份你的训练计划书，可以吗？”
“啊，可以……当然可以，只是计划书那种东西的话，现在有些不太方便……”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跟我口述一遍说个大概就行，计划书这种东西你回去有空了做好给我就行，你可以让六平训练员转交给我，或者通过这个邮箱发给我。”
说着，神乐拿起手机给北原穰看了看自己常用的个人邮箱，北原穰连忙记录了一下之后，才开始开口跟神乐说明他的训练安排。
虽然说北原穰的口述还是和他之前回答那些基础理论题目的时候一样非常的粗糙，不过意思起码也都正确的表达出来了，而且他的回答让神乐还算挺满意的，各种细节都处理的还不错，而且对两位担当也有适应性试探的环节。
而且，神乐感觉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北原穰一开始讲的时候还有些磕磕巴巴的紧张感，但讲着讲着似乎渐入佳境了，说话顺了，逻辑也清晰了不少，从今天的训练安排，到他脑袋里规划的各种未来路线，都大概的讲了一圈。
‘该说不愧是六平训练员的亲戚吗？确实有点东西啊，就是怎么有人能在理论那么烂的情况下实践技巧那么好的？’
听完了北原穰的训练计划简述，神乐现在是完全确定了，北原穰就是那种完完全全的直觉派，你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不一定能说得出个所以然，但他就是知道正确的做法是什么。
“……好，北原训练员，我大概明白你的计划了，可以先不用描述了。”
“噢噢……好的！”
北原穰连忙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神乐，神乐稍微等待了一会，才开口接着说到:
“你的目标，是什么？你想要和你的担当共同奔赴，一起奋斗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我的目标，当然是东海德比！我相信，以小栗帽的天赋，在笠松，不……就算是东海德比，我想也能轻易的赢下！”
没有怎么犹豫，北原穰将自己长久以来的目标告诉了神乐，语气之中充满了对小栗帽能力的信任，以及对东海德比的向往。
神乐最近查看过笠松附近的赛事，东海德比确实是这片区域之内规格最高的赛事了，但规格再怎么高，东海德比终究也只是地方赛事而已，而小栗帽的天赋，远远不应该只是在地方赛事上。
不过，神乐也能理解，毕竟这属于是阅历和眼界受限的问题了，她这段时间在笠松特雷森呆着，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中央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有人将目标往中央放。
听六平说，笠松特雷森平时在讲课的时候，老师也对中央的事情也只是一笔带过，让学生们‘知道就好，这是你们不会接触到的东西’，所以学生们对重赏赛事都是停留在“知道”这样的阶段上，在这种环境下，无论是学生还是训练员，自然都不会将目光投向更高的中央赛事了。
“很好的目标……有这样的志向是好事。”
神乐点了点头，北原穰感觉神乐似乎有些话没说出来，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便马上追问到:
“那个，伊可丽丝训练员，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想要点评的，还请不要客气，就算说重一点也可以！我可以接受！”
“你想听我的看法吗？”
“嗯！伊可丽丝训练员毕竟是见识过世界之人……和我所见的一切肯定不同，在你的眼中，一定能看见不同的东西吧？”
“唔……”
说实话，神乐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北原穰自己有意招揽他去中央的事情，不过想了想既然六平都跟北原穰说过了自己想要招揽小栗帽这件事了，有些东西也不必再瞒着。
“小栗帽的潜力，远不止在东海德比，就算是在中央的重赏比赛上，小栗帽的光辉也丝毫不会黯淡，这也正是我和鲁铎象征此行前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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