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臭豆芽
确实。
在得知了他其实是沾花惹草而且可能是脚踏好几条船的渣男之后，她期待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支离破碎了。
不过，自己也有问题吧。
擅自期待着这些东西……
“冲野洋子知道这些事吗？”她问出了自己好奇的点。
“不知道喔……”
“那你还真是辛苦的啊。”
“没办法。”
林佳树轻声回答说。
灰原哀看着他的目光，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她竟找不出一点心虚或担忧。
“是激素的影响？”
“……峰不二子那家伙，连这些内容都查出来了吗？”
林佳树露出哑然的表情，随后有补充道：“只能说是有一部分吧，不过更主要的还是我自己。”
“……”
这个回答灰原哀并不意外。
实际上，林佳树若是把自己渣男的原因都归咎于激素影响的话，灰原哀都要看轻于他敢做不敢认。
激素会对人的性格造成影响不错，但激素可没办法彻底控制大脑。
“其实我还蛮卑鄙的喔。”
林佳树笑着说道。
“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未来，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好像变成及时享乐主义了。”
“……”
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未来——
这句话落在灰原哀耳中竟是如此刺耳，她无法压下心底泛起的那圈涟漪，问道：
“是组织吗……？”
“是的。”
林佳树的声音似乎轻了好一些，灰原哀看他转过头来，那俊美的面庞露出一抹让人看不透的微笑，只是那眼神……没什么笑意。
“组织是个糟糕透顶的地方，不管是自愿还是非自愿……我都已经回不去属于地上的伊甸了。”
瞬间，有股刺痛感扎在心头。
这是君度第一次提起他在组织中的状况。
以往任何时候总是微笑着，总是说着没有关系，独自藏着所有事情似乎比任何人都要可靠稳妥的他……背地里其实也会觉得疲惫与迷茫。
伊甸园，是《圣经》中上帝为亚当夏娃创造的乐园，在后世如今也被用来比喻幸福美好的生活。
而林佳树却表示他已经回不去属于普通人的伊甸了。
在组织里做了无数脏事，同时又在背地里偷偷违抗组织……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确实很难再回得到普通人的生活。
“……”
灰原哀曾好几次想过，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公平。
不论是对她姐姐宫野明美，还是对她自己……
对君度也是这样。
不，世界的不公平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更甚。
明明就只是比他大了几岁而已，却为什么要背负这些？
她和姐姐尚且能够逃出来，但君度却没有这个机会。
温柔地拯救了她们，然而自己却依旧深陷泥藻。
如此在苦闷中前行，却还一直对别人伸出援手。
就是这样的他，真的已经没有精力去背负起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期待了吧？
何况激素的影响也是实打实的。
说到底，他打一开始压根就没想过要招惹自己。反而是在铃木飞艇上自己越线后又自顾自闹别扭的行径给他带去了困扰……
灰原哀沉默了下来。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君度，这对你……一点都不公平。”
“你今天的表情真的都很不好看喔。”
林佳树却笑道。
灰原哀抬头有点像是瞪了他一眼，就是那眼眶红红的。
“要是让冲野洋子知道你的真面目，或者你身边的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我看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这个啊，其实我有想过。”
林佳树笑了起来。
他那不似作伪的表情让灰原哀的眉头稍微扬了起来，但眼眶发着红的她，这会儿又有点张不开嘴去问。
于是林佳树笑着。
他没去看灰原哀的眼睛，而是看向寂静的车前。
“刚才我就说了，我很卑鄙的。”
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等组织灭亡后，在发生那种事之前，我就消失……留下一大堆会让你们缅怀我的正面的东西，然后从所有人的世界里像魔术表演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嗯，虽然是个渣男，但我也很努力豁出去做了特别多的好事，所以应该会有人记得我的好的吧？”
“你是笨蛋吗！！？”
灰原哀绷不住了。
她被林佳树的话气得红了眼眶，有点凶狠地瞪着他喊道。
林佳树没有理她，只是依旧微笑着看着车前。
女孩儿咬着牙。
“时间不早了，把眼泪擦一擦然后下车吧。”
林佳树抽了张纸巾给她，一边笑道：“阿笠博士虽说是先下车了，但这会儿估计就待在门后等着你回去呢……要是看你红着眼眶进去的话，说不定下次他约我去拿电击器的时候就往我身上招呼了。”
“别把阿笠博士想得跟你一样面善手黑的。”
“……他给柯南准备的麻醉针的剂量，真的不黑吗？”
“……”
灰原哀没有回答。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她伸手打开了车门。
幼小的她的个子从车上落下。
站在车门口的她回过身来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表情管理，至少眼眶看着也没那么红了。
林佳树正准备和她说晚安，
“这个周日。”灰原哀站在车外看着他。
“嗯？”
“上次说去动物园的。”
“……什么时候？”
林佳树压根没有印象。
然而灰原哀不理会他的疑惑，啪嗒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阿笠博士家走去。
留下的宝马车在原地待了片刻，片刻后才挂挡离开了这片住宅区。
第493章：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绅士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不时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轻响。
纤细的女士香烟被点燃。
当一片薄雾从艳冶的红唇里呼出时，女人优雅地伸手将烟灰掸落在烟灰缸里，脸上的神情满是一种悠然。
“真可怜啊，君度。”
她的声音如此道来，带着点愉悦与捉弄。
“不管是BOSS还是琴酒都把你盯那么紧，最近的动作，要小心一点呢。”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我一直都在很小心的行动不是吗？”
“别不放在心上。”
贝尔摩德水绿色的眼瞳注视着他，“BOSS让我跟琴酒分别评估你的精神状态，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
“虽然还不成熟，但组织内部的确有精神改造的技术。”
她的话让林佳树略一挑眉。
精神改造，或者说洗脑……这让他很快想起一个酒名。
“不成熟吗？”
“确实是不成熟，据我所知，那项技术目前只在一个叫库拉索的组织成员身上成功应用过。”
贝尔摩德想起了当初的场景。
库拉索是个拥有着特殊能力的组织成员——由于大脑的先天性不同让她拥有特殊的瞬时记忆能力，任何信息她都能在简单浏览过瞬间记忆下来。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能力的特殊，不经意间记下了对组织不利信息的她被组织下达处死的指令。
当时的执行者便是贝尔摩德。
那会儿她手中的枪都已经上膛了，结果在叩下扳机的前一秒却被朗姆给叫停。
后续的过程贝尔摩德也不清楚。
她只知道朗姆用了组织里研发的洗脑技术，并且库拉索在那之后并没有死去，反而还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朗姆的左膀右臂。
这种程度的情报贝尔摩德倒是不吝啬于分享给林佳树。
在讲过这个“前情提要”之后，她又抽了口烟：“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对朗姆所用的技术非常好奇所以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那只是个半成品……库拉索大概是因为大脑的先天缺陷所以能够受用，但你最好也不要放松警惕。”
对贝尔摩德而言，这是必须要跟君度讲清楚的东西。
虽然不确定那个洗脑技术是否对君度有用，但万一呢？如果君度真的变成了组织的忠犬，那有希子家的小鬼就会因此暴露在组织眼里，那时候就连小兰那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居然用洗脑这种招数吗？真是卑鄙啊……”
林佳树露出一副哑然无语的表情。
言尽于此，贝尔摩德也没兴致再多说下去。
林佳树倒是没将这些事给放在心上。
——早在清楚有库拉索这么一号被洗脑控制的干部存在之时，林佳树就已经对这种情况做过预演了。
不过这种洗脑技术大概率是没有用的，否则的话酒厂就不会存在有那么多的卧底与叛徒。
“不过突然约我喝酒，应该不只是想跟我说这些事吧？贝尔摩德小姐。”
“想说的就只有这些而已。”
将纤细的女士香烟按进烟灰缸里轻柔地碾熄了它，贝尔摩德看着林佳树呵呵一笑。
林佳树看着摆在桌面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