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心未泯啊
“这具尸体带走，杰克森，剩下的交给你了。”简半仙下达指令。
旁边的杰克森在无眼犬的尸体要被带走的时候俯身打量了一下，嗅了嗅，突然转头看向简半仙道：“半仙，它是不是就是你养的狗啊？”
简半仙眉毛一挑：“哦？”
“味道有着相似的感觉。”杰克森盯着简半仙，“我可不想到时候我调查半天结果发现是在被你耍着玩。你都提前把自己的狗派到这里来了，要说自己不知道我可不会认的。”
简半仙好笑道：“你不是说你不擅长动脑子吗？怎么就非要看出来呢？”
“不然呢？我说出来了，那你要在这里解决我吗？”杰克森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简半仙耸耸肩：“我知道你不存在底线，或者说你什么都没有。灰色街区出身的人往往就是这点好，而你在灰色街区中也是非常优秀的一类人。”
“这算是夸奖的话我姑且收下了。”杰克森耸耸肩，语气又重新放松了下来。
“帮我处理一下，明天自会见分晓。”简半仙压低声音说道。
“连你的狗都被打死了，我能有什么用？”杰克森没好气地说。
“他只是我培养的狗，但常言道野生的狗比家养的要更凶猛成性啊。”简半仙用打趣的语气道，“幻觉可以成为代言者，但是代言者并非幻觉的完全上位。”
只要足够强，幻觉还是代言者，叫什么都无所谓。
杰克森摇头晃脑：“行吧，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先说好，对面很厉害，一切结果都没有任何保障，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回来给你述职，打不了我会直接跑。如果很吓人的话我直接远走高飞，所以不要指望我。”
“随你。”简半仙扬了扬下巴，语气随意。
杰克森离开了。
简半仙看了一眼死相凄惨的无眼犬人，又看了一眼杰克森快速消失的背影，拿出烟斗放进嘴里。
“多事。”他轻轻说道，“要处理的收尾还真不少，内部肃清要做还得做，趁着埃利亚多狄刻还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前……”
……
郑反从林一琳的身上下来，把带回来的人全都送到他们在中央区的安全据点。
“幻觉先生，那个无眼犬到底是什么东西？”林一琳没忍住好奇心第一时间问道。
“另一个伟大的无上存在，大概是趁着树在沉睡状态下把手伸进来了。”郑反随口说道，“黑色世界之上的混沌虚空看来是挺无聊的，这些东西都想着往秩序界跑。”
“幻觉先生是把它击退了吗？”
“打碎了一个投影而已，虽然是其本体的一部分。不过也没什么好沾沾自喜的，只要树不醒过来，这种东西总有办法源源不断地入侵进来。也就这条狗没什么强烈的入侵性。要是碰上像蟑螂一样的东西就不好说了。”郑反不以为意。
“那算，不怎么强烈的入侵性吗？”林一琳并不是很乐观。
那一发虚狗炮太夸张了。
要是真的落在大都里，死伤会相当惨重。只不过在大都，对方也不容易随意降下投影。
“它是来找乐子的……只是想找我打架而已。”郑反叹了口气：“所以才说混沌虚空无聊啊，看来那里不是什么正常理解的‘上界’或‘仙界’之类的地方。刚刚一下子接触让我大概意识到，无上存在互相之间根本没有长久的恩怨，或者说有什么问题都只喜欢在秩序界下棋解决。这条狗一个臭名昭著的爱好就是找秩序界的高手打架。能打赢它投影的就给好处，打不赢的就把世界赔给它。”
“……听起来还可以？”
“还可以个鬼啊，没点真本事，无上存在的投影哪里有这么好打赢。也就大都不是正经的秩序界，只是从一个无上存在身上靠着别家秩序碎片延伸出来的畸形世界，才会生出能压住它的东西。”郑反撇撇嘴，对这种小孩子伸手比个小人和玩具打架这种行为只能说不想评价。
这条狗绝对在大都等很久了，不过这片多重世界的那些代言者里确实有几个不简单的能压住它，才让它假装成一个不起眼的黑色世界代言者，没有肆虐起来。
它在等一个它觉得有意思的个体出现。
然后郑反就出来了。哪怕有彻底暴露被一众真正的代言者警惕并逐出去的可能，它也可以舍弃在这个世界的小小布局冲上来找郑反干架。
对此，郑反还是那个想法：能生出这种东西，混沌虚空一定很无聊。
这下子，郑反稍微有点担心起自己未来的“养老”生活了。
第669章 情报混杂
林一琳和郑反抽空出来吃个午饭。
“中央区的餐品也没比灰色街区的好多少啊。”林一琳是挑了一家看起来还挺高档的连锁餐厅不过吃起来口味平平，郑反也小小地借着林一琳的身体浅尝了一点，虽然他吃东西并没有那么挑，但自我感觉好不好吃这种简单的感受谁都可以品。
“感觉是预制菜呢。”林一琳没什么意见，只是实事求是。
“确实是预制菜，不过食材倒是没什么问题，预制菜之间亦有差距。”郑反读了一下菜品的信息后说道。
“我倒是不在意这些。”林一琳眨了眨眼，“就好像我也不会时时刻刻对周围的场景观察入微，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全部知道。”
“二进制小妹你倒是豁达。一般的聪明人恨不得把所有能接触到的信息都纳入脑子里呢。”郑反笑道，“俗话说，很多聪明人都是迫害妄想症。”
“这点倒是不敢苟同。连自己的处境是否安全都无法有个大概的认知，不断内耗折损自己必要心力的人，大概也只是把聪明用错了地方吧。”林一琳用完餐，拿起纸巾轻轻擦拭嘴巴。
“还得是你啊。”郑反歪头微笑看着林一琳。
林一琳回以一个微笑，转头又恢复了淡漠的表情起身结账。
离开餐馆的路上，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末端学会的杜连发来的消息。虽然杜连因为昨晚在现场协助了处理局导致也被管控了起来，不过毕竟是末端学会的人，也只是被限制了行动，呆在末端学会的研究院里。
林一琳是借助处理局的渠道联系上的他，不过林一琳还有更多方法就是了。
杜连：【你问的那件事虽然匪夷所思，但仔细翻了翻学会资料库，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内容。光是查到这个东西都需要绕过一些审核，好在当下的情况我们学会联合起来倒是没有太麻烦，但到最后末端学会没有访问权限，哪怕上我们学派之首的权限都没用。是一个名为‘灰阶’的档案组。】
灰阶？
林一琳想了想：【感谢，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帮助也很大了。】
通过在警察局牢房里遇到的会使用心象覆盖的无眼犬人，通过郑反确定心象覆盖并非对方特有的某种能力，而是确实是掌灯人的那一套玩法之后，她便瞄准了这个方向。
不论是那个“脉”的特殊身躯，还是拥有心象覆盖的无眼犬人，共同点在于黑色力量与白色力量的结合。
不论是力量层面的结合还是性质、技巧方面的结合，前后接连出现这种存在已经可以视作某种信号了。
【以及你提供的关于无眼犬人的照片，是棱镜部队的人。】杜连再度发来了情报。
对于这点林一琳也不意外，毕竟警察局的后面就是棱镜部队的一个据点，一个突然刷新在警察局的高手，怎么想也和棱镜部队脱不了干系。
【至于另一个女人的照片，查找不到相关资料。如果她不是灰色世界的人，你能肯定她来自中央某个势力的话，那要么她和学会完全没关系，要么就是被学会的某个极高位者隐藏了。】
林一琳眉头微皱。她也要求杜连以及背后的末端学会帮忙查“脉”那具被郑反指出有问题的身体的情报。只是杜连能提供的情报就有些朦胧了。
这时候，另一则消息传来，这次不是末端学会那边了，而是刚被洛业从管控中捞出来的易云。
洛业也已经把他送到了安全的位置。之所以先打捞他，还是因为作为中央银行的总裁，他的关系网和情报网扎根于中央利益集团中，这正是林一琳当下欠缺的。
以及这位他确实不好出差池，这可是洛业和郑反最好的黄金矿工，没了他谁替这俩花钱大户去黄金世界挖矿啊。
黄金一族每代都只由一人把持黄金世界大门，只有一代矿工死亡的时候才会换掌控者。这也是为了在虎狼环伺的情况下保住这一族的最大根基。
很多时候甚至不会选择传给自己的亲族，只要是信得过人都可以作为黄金世界的载体。不需要什么血缘关系的纽带，黄金世界本身就是最大最牢固的纽带。
因此这一族没有形成一个庞大的家族，甚至没有稳固的姓氏，有的只是一个“黄金”的称号。看似松散很容易被瓦解，实则不然。
黄金矿工的含金量毋庸置疑。外人哪怕垂涎至极却又不敢乱动，自家人坐拥字面意思的“金山”更是心无旁骛。将“金钱就是力量”这一真理贯彻到极致的，在郑反来之前就是这一族了。
总而言之，这个人很“金贵”。也是字面意思。
林一琳之前有拜托他动用在中央利益集团中的关系网，配合杜连那边汇总情报。比如把棱镜部队里面一些成员背后的金主以及派系都查出来。
一个上午过去似乎就已经有成果了。
详细的大名单被发到了林一琳的手机中，她快速浏览起来。
最首要的一个便是棱镜部队的队长——简半仙。
这个人最早的资料居然并不明朗，当看到这一点的时候林一琳下意识感觉荒唐：一个底子不明的人居然能当上中央私兵的队长？
不过对于为了反抗埃利亚多狄刻变本加厉的越权的中央集团而言，他们如此饥不择食似乎也是正常情况。
此人倒是读过莱昂纳多大学，加入过末端学会，后续转入利益集团麾下，成了莫迪许家族的座上宾。
以莫迪许家族为首，几个势力不俗的中央势力共同成立了一个秘密实验室，黄金一族同样有注资——中央大多数项目很难看不到黄金一族的身影，这也是他们明哲保身的方式之一——不过他们只是被迫借钱，没有更多了解的权限。
林一琳再浏览了一下名单之后关闭手机。
“怎么样，有方向了吗？”
“方向是有，但是对方行事太谨慎了，末端学会这边撞上了神秘档案的权限，银行那边虽然有一定的线索可也无法给出具体的地址方位之类的东西。哪怕探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也被对方有先见之明地切断……果然中央没那么简单啊。”
“毕竟是‘秘密’嘛，如果他们要避开某双雪亮的视线的话，不这么拼尽全力小心翼翼，或许都等不到出这档子被我们发现了。”郑反却是语气轻松。
“我也没那个能力在中央做仪式。”
“那找范中宏呗。”郑反立刻想到了能做的人，“你做不到，他应该可以吧，论仪式能力整个大都现在都没几个比得过他吧？”
林一琳微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下来：“你说的对，幻觉先生。现在有很多人站在我这边，我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手上所握着的东西，已经不再是需要捆绑的工具……而是曾经的朋友们。
第670章 联系有毒
范中宏和林一琳在之前多莉丝拉小提琴的那个公园深处林中秘密接头。
“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吗？你们那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郑反刚刚看到给自己乔装打扮甚至上了伪装仪式的范中宏四处打量还跟个特务似的对暗号，有些没绷住。
范中宏叹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帮妙生家里的事情可不能随便暴露，会牵连家里人的。”
“你家里对你们的婚礼不是很开心吗？之前还说要补办一场婚宴的来着。”林一琳问道。
“开心归开心，他们怕是也知道我和妙生婚礼后不好好在家呆着，天天在外面乱跑在做些什么。正因如此我不能给他们惹麻烦。”
“李家被清算得很厉害啊。”林一琳听出了他的意思。
“岳母任性乱搞一意孤行情绪用事，不符合中央利益集团的基本规矩，会这样是正常的。但谁让她是妙生和大舅哥的妈以及我的岳母呢？现在姑且大部分人丁保下来了，别死抱着中央区这一亩三分地，逃个命没有问题。”范中宏撇嘴说道。
说完自己的事情，他继续道：“不说我那点屁事了。叫我出来是要布置仪式查东西对吧？细说，我们赶紧的。”
林一琳详细地把自己调查到的内容都告知，顺便问了一下范中宏这边有没有什么额外的线索，哪怕不抱太大期望。
“‘灰阶’计划和莫迪许家族的实验室……我和妙生这边不太清楚。要查的就这两个的话我就开始了，你协助我一下，嗯，幻觉先生也一起吧。”
“我？”郑反本来是打算旁观的。
“虽然仪式确实能一定程度突破白色世界的界限，但不代表限制就不存在了，能调动的灵感越多越好。”范中宏道。
于是三者在范中宏的指引下成三角站立，郑反就这么站着即可，范中宏和林一琳倒是一起捣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辅助。
林一琳也就帮忙做了一点前面的工作，后面还是全部交给范中宏来，一张张白色的符纸贴满了周围土地甚至是树木都一同围起。
这画面看上去就很有准备跳大神的意味了。
在准备工作结束之后，范中宏手中掐了几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阵，紧接着向着正中央丢出一张黑符。
黑风在三者中间升腾而起，搅碎了周围的数张白符，将其裹挟到半空排列成抽象样子，似乎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这个连林一琳都不是很能看得懂。
郑反站在这里不知道自己具体帮到了什么，但应该是有帮到什么吧？
范中宏眉头紧蹙：“那个‘灰阶’计划和莫迪许家族的实验室有直接关联。”
林一琳立刻道：“很好，在意料之内，能探查具体方位吗？”
“我继续推进。”范中宏双手再做动作，天上的白符碎片已经开始被染成黑色了。
忽然，范中宏眼中灵光一闪：“有干扰，对方想到了仪式探查这一层，提前做过防备。现在我还能保证不被发现。”
“能突破吗？”
“突破的话会有被立刻逆向追踪的风险。”
“这不是没有风险吗？”郑反吹了声口哨。
范中宏嘴角扯了扯，倒是下意识把这位爷给忘了。
“那我就开始了。”
下一刻，风变得更大了，白色符纸彻底变成黑色，快速旋转化作了一个漩涡。
“莫迪许、宅邸、异界、深渊、巢、新世界……”
嘣！
郑反突然出手，手指弯曲虚握，瞬间掐断了一层玄妙的联系，让一道冲向范中宏和林一琳的精神力粉碎。
范中宏也及时遣散仪式：“就是这些了。对方居然还能直接发起进攻，有点水平。虽然攻击没成效，但位置还是暴露了。”
“没事，他们不找过我来，我也要去找他们了。”已经知道了位置的林一琳并无任何惧意。
仪式目的达到，这次碰面结束范中宏也急匆匆地逃开，一路上不断地清除自己的痕迹。
而林一琳马不停蹄地动身，直接去往莫迪许家族的庄园宅邸。
在他们离开后不过五分钟，一群人迅速合围此处，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