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光之力，才是老师赋予我们每一个人用以壮大自身的‘养料’。”
幽兰黛尔听到这句话，顿时陷入了沉默，琪亚娜却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真的吗？”
“在此之前，我也不敢保证，但如今，却依靠着些许手段，确定了这一点。”奥托将手高举过头顶，耀眼的光芒顿时从他的手心亮起，朝着整座中殿扩散开来，“不必担心，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你们有充分的时间去验证这个观点的真伪。”
伴随着光芒如水一般覆盖了整座中殿，这里的环境也开始急剧的变化起来，原本古朴寂静的教堂很快消散代价，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堪称富丽堂皇的巨型神殿。
无首的神像也在光芒的笼罩下焕然一新，它的身形猛地膨胀起来，最终化作一尊顶天立地的神祇，也再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头颅——只是这一次的样貌，却和奥托别无二致。
“这是……”琪亚娜有些愕然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怎么可能，这是老师的力量！”
支撑她做出这种判断的并非是奥托对于空间力量的运用，而是在这个空间之中充斥着的，乃是压制她体内律者权能的，纯粹的光之力。
这种等级的光之力，绝非是如今的奥托所能够掌控的，哪怕他此刻理论上掌握着三名律者的权能，也不可能一瞬间跃升到艾岳的层次。
“只是看起来相似而已，实际上和老师差远了。”奥托轻笑着说道，“我说了，用了些许手段——不过别担心，既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就说明老师也是允许了的。”
此刻的奥托也已经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他的身躯被某种异化的白色外骨骼所覆盖，仿佛长出了健壮而修长的手足，白色的羽翼从他的脑后向前合拢，将他的面庞遮蔽，金色的光芒化作玄奥复杂的神环立于他的身后，看上去简直恍若神明。
但这样夸张的形象落在琪亚娜和幽兰黛尔眼中，反而成了虚张声势的代名词，毕竟他们都见过真正的神明——一个嘴角总是挂着温和笑容，身上穿着常年不变的白大褂的年轻男子。
“确实，仔细感悟的话，差别还是很明显的，”琪亚娜闭上眼睛，很快露出无语的表情，“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但是，也不可大意。”幽兰黛尔在此刻反而皱起了眉头，“在这涌动的能量之中，依旧残留着艾岳先生的一丝真意——这就意味着，在力量的阶级上，我们会受到压制。”
“这是必然的，不然以我的战斗水平，只怕会被秒杀吧？”听到幽兰黛尔的判断，奥托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个状态能够持续的时间有限，哪怕你们无法击败我，只要能够坚持足够久，也一样可以获得胜利。”
“所以，能够从其中感悟到多少，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幽兰黛尔沉默了一下，并没有选择直接动手，反而先向对方微微躬身：“谢谢。”
奥托的“私心”在这一刻已经显露无疑——他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推动琪亚娜姐妹二人的成长，使她们的实力能够更上一层楼。
虽然幽兰黛尔还不清楚奥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从对方那句“这个状态的持续时间有限”就能够判断出来，对方看似云淡风轻的外表之下，显然也承受着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压力。
毕竟那是属于神明的力量，即便只有微不可查的分毫，落到人的身上也会如同山岳般沉重。
“不必道谢，我说过了，这是我的私心。”奥托笑了笑，忽然说道，“你们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吗？”
“你是说宇宙吗？”幽兰黛尔看了一眼琪亚娜，回答道，“我听说，我们如今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只有太阳系这么大。”
“是的，这是老师为我们所创造的家园，”奥托点了点头，“而如今，他就守着这么大的宇宙，照看着我们逐渐成长。”
“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啊，”琪亚娜有些困惑，不知道奥托想要表达什么，“这和你的私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们的弱小，已经开始成为老师的阻碍了。”奥托直白的说道，“虽然老师不在乎这种小事，但身为学生，我却不能对此放任不管。”
“若依，如果你们能够快一点成长起来，那么也就能早一点替老师分忧了。”
奥托并不清楚艾岳的真正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强大，他只知道，这个狭小的太阳系，绝不应该是对方真正的舞台，而艾岳也曾经在交谈之中，偶尔表露过对真正宇宙的向往。
艾岳是因为放不下这个还处于萌芽阶段的文明，才一直“蜗居”在这个星球上的。
所以，他才要想办法，尽可能的解决艾岳的后顾之忧。
不过奥托并不知道，此刻的艾岳正因为他的这份心意，而露出无奈的表情。
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逃不过艾岳的眼睛，毕竟如果他不同意，奥托就算是把命都搭上，也不可能从他这里“窃取”一丝一毫的力量。
所以对于奥托今天的谢幕演出，艾岳是有所知情的——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居然这么为老师着想。
此刻的他正和爱莉希雅一起，在终焉之茧观看这场演出，听到奥托的话语时，艾岳便感觉到一旁的爱莉希雅投来了微妙的目光：“你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呢，这么为你着想。”
“客观来说，奥托不误入歧途的话，确实是一个足以比肩梅博士的天才，”艾岳点了点头，却露出有些古怪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呢？”
“因为我就是在阴阳怪气啊，”爱莉希雅笑的十分灿烂，仿佛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毕竟对方好像已经能干到，把你的工作都已经做了呢。”
艾岳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也只能长叹一声。
因为爱莉希雅说的确实没错——通过战斗来引导琪亚娜等人成长，这本来是他想要在取代凯文执行“圣痕计划”时做的事情。
但没想到，奥托现在就已经开始在这么做了。
这么一来，自己要还是按照原本的思路去做，岂不是显得很没有诚意？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又开始钻牛角尖了吧？”爱莉希雅显然也注意到了艾岳神色的变化，不由得凑过来，“艾岳，你可不要为了过度追求与众不同，而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动哦？”
“什么话这是，我像那种人么？”艾岳表情微妙的避开了爱莉希雅的目光，“看表演看表演，哎呀，琪亚娜这一招有些心急了啊。”
“你这家伙……”爱莉希雅有些无语的看了艾岳一眼，随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算了，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说话间她的注意力也被战斗所吸引，因为就像艾岳说的那样，琪亚娜在战斗中确实略微显得有些心急。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此刻她们正处于下风，若是不能赶紧打开局面，一直被压制下去的话，显然不可能支撑太久。
而她们之所以会处于下风，主要是因为……
“姐姐？”当琪亚娜再一次替幽兰黛尔挡住奥托的攻势之时，她终于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幽兰黛尔在战场上向来是最为勇猛敏锐的人，久经锻炼的本能与丰富的作战经验让她能够应对几乎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从来都是她给别人挡枪，哪有别人帮她挡枪的道理？
可如今她这幅有些魂不守舍的姿态，如果琪亚娜不帮忙，她真的很怀疑幽兰黛尔到底能不能躲过去。
然而琪亚娜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复，因为比幽兰黛尔的话语更快到达她面前的，是来自奥托的袭击。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幽兰黛尔的异常，所以才会加大力度，将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幽兰黛尔的身上。
面对如此汹涌的攻势，琪亚娜虽然竭尽全力去抵挡，但奈何她要护着幽兰黛尔，所以自己的力量很难真正施展开来，因此也只能被动挨打。
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更早倒下啊！
感受着体内急剧消耗的力量，琪亚娜此刻有些心急，但一时间找不到破解之法的她，除了继续咬牙硬撑，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自己的权能被艾岳的力量所压制，十分只能发挥出五六分的威力，再加上奥托本身所持有的约束之律者的权能，直接就什么也不剩了。
在此时还能够发挥出全盛威力的，也就只剩下与艾岳同源的光之力了，若是没有这份力量的支撑，恐怕琪亚娜早已败下阵来。
但是，琪亚娜并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在光之力上，这样下去，显然撑不了多久……嗯？
琪亚娜一边竭力抵抗着，一边思索着破局之法，却忽然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
按照这个消耗的速度，自己只怕早就应该力竭了，可为什么现在还能站着？
虽然体内的力量早已传来枯竭的感觉，却仿佛如同涓涓细流一般，并未彻底断绝，就好像，就好像——
力量正在回应着自己“不能倒下”的意志一样。
对了，刚才奥托说，光之力才是“养分”，真正的种子，是人类自己？
这样的念头刚从琪亚娜的脑海中闪过，她便忽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在一瞬间消失了。
一股强大却温暖的力量从她的身后涌现出来，轻柔的将自己包裹在内，挡住了来自奥托的攻势。
“辛苦了，琪亚娜。”一只手按在琪亚娜的肩膀上，将她向后拉去，“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琪亚娜下意识的侧过头去，就看到幽兰黛尔也正在看着她，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那个笑容，竟一时间让琪亚娜联想到了艾岳。
什么情况？
第三十八章 你这啥牌子的化肥劲这么大
艾岳动用全力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其实这个问题琪亚娜也没有答案——不仅是她，就连凯文，爱莉希雅等人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也都是摇头。
不过这倒也并不奇怪，毕竟到目前为止，真正接近艾岳最竭尽全力的时间点，似乎就只有他背负着整个后文明的信息冲入虚数之树的那个时间而已。
除此之外，艾岳似乎就再也没遇到过什么真正能让他陷入绝境之中的事情。
因此，琪亚娜对于艾岳的认知极限，便是那个容纳了整个文明的光辉巨人的状态，尽管当时对方甚至连行动都变得极为艰难，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强大到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而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琪亚娜居然在幽兰黛尔的身上也感觉到了相似的气息。
尽管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但琪亚娜也敢保证，这绝非是自己的幻觉。
“姐姐？”少女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露出有些激动的表情，“你莫非真的领悟了什么？”
“只能说略有所得吧，”幽兰黛尔笑着回应道，随后又看向了奥托，“主教大人，你说的没错，身为种子的，果然是我们自己。”
在这个过程之中，奥托的攻势其实并未停歇，甚至比之前变得更加狂暴，可即便如此，却也无法突破从幽兰黛尔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
无形的能量在幽兰黛尔两人身周环绕着，硬生生的在这样一个杀机四伏的环境之中，开辟出了一个安全区域。
“你的天赋果然令人羡慕啊，比安卡。”看到自己目前的攻击已经无法对幽兰黛尔造成丝毫伤害，奥托也不由得叹气，“这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多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幽兰黛尔露出沉稳的笑容，“身为后继者如此争气，总归是可以替神明大人分担一些责任了吧？”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奥托的身影再次向着高处漂浮，“可不要以为我的水平只有这种程度哦。”
随着奥托的话音落下，整个环境的颜色也陡然变化起来。
在此之前，这里到处闪耀着圣洁的光芒，就连奥托用于发动攻击的手段，也是无数洁白如同羽毛一般的飞刃，明明是十面埋伏的杀阵，却俨然被衬托成了一处美好的天堂。
而现在，白色的光芒逐渐变得深邃起来，最终化作紫黑色的烛光，让四周的环境也变得暗淡起来，那些环绕在奥托身周的洁白飞刃，也开始亮起不祥的深紫色光芒，仿佛在传达一种天使堕落的狰狞气息。
“等等，我还不太明白呢，姐姐，”眼看着战斗马上就要再启，琪亚娜赶紧拉住幽兰黛尔的袖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再说，光之力与我们自己的真正联系。”幽兰黛尔笑着说道，看着琪亚娜仍然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她不由得摸了摸对方的头，“没关系，琪亚娜。就像主教大人说的那样，剩下的部分，在战斗中领悟就好了。”
“其实你已经有所感悟了，不是么？”
说完这句话，幽兰黛尔便迎着奥托走了上去，燃烧着紫色火焰的飞刃笔直的朝着她眉心袭来，却在距离她还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时便悄然瓦解。
虽然看似没有造成伤害，但和之前被拦在一米开外的纯白飞刃相比，毫无疑问是有了相当夸张的增幅的。
而更夸张的是，随着奥托的攻势开始变得流畅起来，飞刃和幽兰黛尔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缩减。
一开始它被拦在二十厘米之外，但仅仅过了片刻时间，这个距离就被缩短到了十五厘米，然后是十厘米，五厘米……
很显然，奥托也在通过不断的攻击，来尝试对幽兰黛尔的全新力量进行破解。
但他的尝试似乎并不顺利，因为同样在做这种事情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眼看着飞刃即将突破幽兰黛尔身周的那层无形的防御时，原本已经被缩短到极致的防御距离却再一次涨了回去，而且几乎是转眼间，便从之前只剩下数厘米的距离膨胀到了三十厘米的距离。
幽兰黛尔，同样在根据奥托攻势的强度，来解析对方所掌握的力量。
这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拉锯战，却是两个人在暗中的激烈交锋。
琪亚娜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有些茫然。
而茫然的人也不只有她。
“这是在做什么呢？”
爱莉希雅看着幽兰黛尔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朝着奥托走去，不由得露出纳闷的表情，“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呢，这算什么？一点也不精彩啊！”
“只是前奏而已，就好像战斗刚开始的试探攻击一样，他们正在确定对方如今力量的‘特性’。”艾岳笑着说道，“别担心，你期待的大场面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那就好，”得到承诺的爱莉希雅顿时露出了笑容，于是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之前他们交流的内容之中，“所以关于光之力的部分，你能解释一下了吗？”
“关心这个干嘛，你现在又用不到。”艾岳挑了挑眉毛，见爱莉希雅开始瞪起眼睛，才继续说道，“好吧，简单来说……呃，就和奥托说的差不多了。”
“人类与光之力的关系，就像是种子与养分的关系一样。”
爱莉希雅望着他没有接话，显然是想让他说的更明白一些。
“养分与养分之间没有什么区别，但种子本身却各不相同，哪怕吸收同样的养分成长，玉米的种子也不会长出苹果。”艾岳笑着说道，“但只要能够吸收到足够的养分，种子便有机会突破自身的限制，成长到如山岳一般高大。”
“光之力能够让人获得突破极限的成长，这个我还是知道的，”爱莉希雅点了点头，“我还记得凯文说过，每个人能够从光之中得到的力量都不尽相同，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特性’？”
“差不多吧，但与其说是从光之中得到力量，倒不如说是通过吸收光之力，来让自身的‘意志’化作了力量。”艾岳耸了耸肩，“毕竟人类是没办法直接驾驭光之力的，他们所使用的所有和光之力沾边的力量，本质上都是他们自身意志的具现化。”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多少种不同的意志，便会诞生多少不同色彩的光芒。”
“这么说来，刚才琪亚娜莫非就是这样的？”爱莉希雅回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顿时有所明悟，“明明站都站不稳了，却一直没有倒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只要种子没有放弃汲取养分，那么光之力就会支持着她，”艾岳点了点头，“可惜，这个规则暂时还只能在太阳系之中使用，很难大面积推广。”
“怪不得说是种子与养料呢，确实是很合理的比喻。”爱莉希雅忽略了艾岳的某些怪话，有些出神的望着他，“不知道我能够绽放出怎样的光芒呢？”
“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好，”艾岳笑了笑，“不过颜色的话，应该是粉色吧？”
“那当然啦，毕竟这是人家最喜欢的颜色了！”爱莉希雅笑着说道，随后便被眼前的画面所吸引，“啊，他们好像终于要打起来了！”
就在两个人交流之间，幽兰黛尔和奥托的交锋也终于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只见金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爆发开来，瞬间将四周如蚊虫般环绕着的飞刃震成了粉末，当光芒散去之后，一套华丽的装甲便浮现在了她的身上。
显然，在对奥托的力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之后，幽兰黛尔便打算开始动真格得了。
与此同时，奥托也放弃了使用飞刃去袭扰幽兰黛尔的计划，他意识到，这种程度的攻势对于见惯了战场的幽兰黛尔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想要给对方足够的压力，还是要使用自己的底牌才行。
于是，环绕在幽兰黛尔身周的飞刃不再去做没有意义的袭击，反而开始有规律的集结并转动起来，它们的身上都流动着奥托的力量，很快便在幽兰黛尔的身周构筑起了一座复杂的“法阵”。
那是属于约束之律者的权能，是通过对世界法则的研究，来用自己的力量进行模拟的手段。
法阵完成的一瞬间，幽兰黛尔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陡然沉重了许多，身上的金色武装也隐隐呈现出溃散的模样，显然在约束权能的作用下，她的力量正在不断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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