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里更新
虽然不至于彻底放弃对繁育星神的研究，但艾岳的话语，却也让阮·梅决定暂缓相关的实验，因此眼下这个实验体的样本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反正她能造出来第一个，就能够造出来第二个，甚至更多。
另一边，快要走到门口的艾岳则回头看向两个人：“愣着干什么呢，走啊？”
“去哪？”黑塔下意识的问道。
“我已经看过你们的研究成果了，”艾岳微微一笑，“但你们还没有看过我的吧？”
“走，给你们看点好康的。”
第三十四章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在就连帕姆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艾岳带着两位天才俱乐部的成员登上了属于自己的那节车厢。
没有人知道黑塔和阮·梅到底在其中见到了什么样的事物，只有少数人意识到，从列车上回来的两个人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说实话，我以前还觉得你和博识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重新回到办公室中的黑塔用十分奇怪的语气说道，“比如说你是博识尊的……呃，转世灵童什么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呢？”正在喝水的艾岳差点喷出来，“你没事吧，刚才的事情对你的打击这么大吗？”
艾岳不是没想到有关崩坏的那些事情会让黑塔大受震撼，但他真没想到对方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神经错乱的程度了。
“根据研究，这种可能性并不为零，”阮·梅在一旁说道，随后又反应过来，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博识尊可能会为自己准备某种备份，而这个备份并不会局限于无机生命体。”
“问题不在这里吧？”看着眼前这两个胡言乱语的家伙，艾岳一时间也有些无语，“我看起来难道和博识尊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也没人规定转世和前身就一定要相似嘛，”黑塔耸了耸肩，“不过考虑到太阳系的封闭程度，这种事情好像也很难做到呢。”
“压根就没有可能性好么？”
艾岳再次叹气，别人不知道他的情况，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自己的成就基本都来自于身上那个神秘的系统，但这个系统很显然不可能出自博识尊之手。
对方就算能够算尽这世间的一切，也没办法凌驾于这个宇宙之上，更不要说超脱当前维度，升格为更加强大的存在了。
“好吧，就当我是在说胡话，”黑塔也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她本身也只是发泄一下心中那乱七八糟的情绪，“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黑塔早就从薇塔的口中知晓了艾岳的部分功绩，但听说和亲眼目睹完全是两种情况，如今在见识过了艾岳的所作所为之后，哪怕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黑塔，也难免会对艾岳感到几分敬畏。
如今还能够像这样看似平等的和艾岳坐在一起对话，已经是黑塔那所剩不多的骄傲在支撑着她了，若是少了这口气，她很难想象自己究竟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如你所见，现在是无名客。”艾岳耸了耸肩，“过往确实有点光辉履历，不过在星海之中也算不了什么。”
“我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了。”黑塔默默的看向一旁的阮·梅，“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很气人吗？”
“我想艾岳应该是知道的，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阮·梅露出些许笑容，“就和你一样。”
意识到自己平常可能就是这幅嘴脸的黑塔一时间也有些语塞，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好吧，我重新换个问法，你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长期规划大概就是试图超越星神吧，”艾岳想了想，也露出些许正经的表情，“至于短期目标……先和所有星神都聊一聊？”
“你这个短期目标就显得我像个小丑……”黑塔无奈的叹了口气，“更可怕的是，我竟然已经渐渐开始接受这种情况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确定自己能和星神聊上吗？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可没有这么容易搭理人哦。”
“黑塔已经尝试和博识尊进行沟通很多次了，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阮·梅在一旁说道，“不过她目前的所有计划都失败了，所以也不好说这个发言权的权威性有多少。”
“我谢谢你啊阮梅，后半句你明明可以不用说的。”黑塔有些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连阮·梅名字中间的停顿都跳过了，“不过阮·梅说的也没什么问题，你最起码得有和星神交流的资格，才能……”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艾岳此刻正慢条斯理的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展示在两个人面前：“这个算不算有资格？”
“好强的存护之力，这是什么？”黑塔迫不及待的将其接过，翻来覆去的查看着，“不，这其中蕴含的似乎不仅仅是力量，还有某种难以解析的事物……这玩意一旦放出去，公司和筑城者怕是能为了它把脑子都打出来！”
“筑城者不好说，公司应该不至于。”艾岳耸了耸肩，“因为这东西他们见过。”
“真的假的？那帮敲脂吸髓的家伙见过这玩意，还能留给你？”黑塔好奇的看着他，“还是说你们已经干过一架了？但是没听说公司有什么重大损失啊？”
在见识过艾岳的能力之后，黑塔可不认为公司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且不说对方本身的实力，光是太阳系里猫着的那堆令使，随便哪个拎出来都够公司喝一壶的。
“话不能这么说，公司还是很友好的。”艾岳笑了笑，他如今身为公司的荣誉董事长，给公司制定了接下来运营方针的人，自然也要说两句客气话，“再说了，这是琥珀王送给我的，给他们多少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歪心思啊。”
听到这句话，黑塔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原本没有多少重量的小锤子，此刻竟显得无比沉重。
就连一旁一直等待着黑塔看完了之后自己也上手把玩一下的阮·梅，此时此刻也悄然收回了目光。
“琥珀王……送你的？”片刻之后，她才勉强恢复些许理智，“我……你……”
“真不错，我就想看你这副表情，”艾岳看着对方有点语无伦次的模样，不由得露出坏心眼的笑容，“别激动，多做几个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我没有这么脆弱好吧？”黑塔很快清醒过来，重新将锤子还给了艾岳，“所以，之前有小道消息称公司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也跟你有关系咯？”
黑塔毕竟还是黑塔，靠着这样一个信息，直接就将艾岳和公司最近的情况联系到了一起：“所以你现在是公司的什么人？”
“那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又没有实权，”艾岳收起锤子，轻飘飘的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如何，这玩意可以证明我的资格了吧？”
“我可没有怀疑过这种事情，只是单纯的提醒你在面对星神的时候不要像现在这么随和而已。”黑塔这才知道艾岳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拜托，你比我强这么多，不会觉得我是在对你指手画脚吧？”
“当然不会，”艾岳再次露出奸诈的笑容，“但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我怎么能顺理成章的把它掏出来呢？”
“哇，你这个人……”黑塔感觉自己这辈子无语的次数都没有今天这么多，“看不出来你虚荣心这么强的啊。”
“有了好东西不显摆一下怎么行？”艾岳耸了耸肩，“总而言之，你既然尝试过那么多次，那肯定有办法联系上博识尊对吧？渠道借我用一下。”
“这个倒是没问题，不过装置还需要调试，我已经让人偶们去做了。”黑塔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显然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可以交流一下？”
“行啊，”艾岳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他这样真的好嚣张啊，”黑塔再次扭头看向阮·梅，“我平常也是这个样子吗？”
“你觉得呢？”阮·梅笑着反问道，“你的脾气和你的样貌可是成反比的哦。”
“那看来我脾气确实很坏了，”黑塔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道，“算了不说这个，眼下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在意识到艾岳确实能够和星神比肩之后，黑塔便知道，现在或许是自己离心中那个问题的答案最近的时刻了。
她沉默了一下，随后看向艾岳：“我想知道，何为神性？”
“好问题。”艾岳点了点头，随后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不知道。”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片刻之后，才被黑塔高昂的语调所打破：“你不知道？！”
“对啊，”艾岳两手一摊，十分随便的说道，“我看起来像是会知道这种事情的样子吗？”
黑塔望着和普通人类没有多少区别的艾岳，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如果艾岳不使用他那种神奇而独特的力量，那么对方不管是从行为习惯还是性格等方面，都可以说和普通的有机生命体没什么区别。
换句话说，哪怕拥有能够和星神比肩的力量，但相比起“神明”，他也显然更接近人类。
这样的存在，就算真的对神性做出解释，也未必能够让黑塔信服。
“我还以为你多少会说点什么，”虽然已经接受了结果，但黑塔还是有些无奈，“比如说，讲点玄之又玄的谜语啥的。”
“那没道理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掩饰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又没有意义，”艾岳微微摇头，“当然，如果你需要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来安慰自己，我也不是不能糊弄你一下。”
“你这样说出来谁还会想听啊！”黑塔不由得吐槽了一句，“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寄希望于机器头了。”
“要我到时候帮你问问吗？”艾岳笑着说道，“不过建议你别抱太大的期望就是了。”
在艾岳看来，星神与常人对于世界的观测角度并不相同，也因此面对同样的问题，或许会得到不同的答案，甚至就连问题，都会有许多不同的版本，黑塔所纠结的“神性”，在博识尊的眼中，或许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博识尊给出答案，或许也完全不是黑塔想要的东西，甚至根据游戏里的情况，她只怕很难得到答案。
说起来，那个叫什么卡卡目的，待会应该不至于忽然从哪里跳出来阻止我吧？
“那倒是不用了。”面对艾岳的好意，黑塔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我会自己想办法找博识尊提问的，这本就是探究真理的一环，若是连这都要假手于人，那未免显得我有点太没水平了。”
不愧是认为提问比答案更重要的天才啊。
艾岳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对方忽然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们有聊到关于这个话题的内容，那到时候我也不是不可以听一听。”
得，当我没说。
过了片刻，准备工作终于完成，按照自己过往的经验，黑塔临时疏散了空间站的所有人，防止发生什么意外事件，导致艾岳和博识尊的交流会被打断。
而为了保证一切顺利，这一次她决定亲自守在门口。
“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守着，不会出现问题的。”觐见装置启动之前，黑塔最后对艾岳说道，“不过这玩意是以我为标准设计的，我也不知道你来使用的话，它到底能撑多久，所以你最好速战速决。”
“放心，不会花费太多时间的。”艾岳挑了挑眉毛，“另外，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守着。”
说完这句话，艾岳和外界的联系便被彻底切断了。
黑塔沉默片刻，随后看向一旁的阮·梅：“你说，他能成功吗？”
她虽然看起来是在向阮·梅寻求答案，但和黑塔认识这么久，阮·梅也能够看出，黑塔更像是在自我怀疑。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连艾岳都无法成功，那么你就可以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了。”阮·梅笑着说道，“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象一下他们两位会聊些什么。”
“说实话，我想象不出来。”黑塔摇了摇头，“博识尊对宇宙的解析远超我们的想象，宇宙在祂眼中应该没有秘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艾岳和太阳系的存在应该完全不在祂的计算范围之内。”
“在这种情况下，我甚至怀疑他们两个……”
黑塔话都没有说话，便猛地朝身后看去——就在两个人交流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艾岳一脸平静的从其中走出，脸上既没有得到什么答案的恍然，也没有被问题所缠绕的困惑，知道的明白他刚刚在和智识星神交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只是上了个厕所呢。
“虽然我是让你速战速决了，但是这么快合理吗？”黑塔用茫然的目光看着他，随后转化为困惑，“你该不会也没能联系上机器头吧？”
“没有，一切都挺顺利的，”艾岳摇了摇头，随后用一种略带歉意的语气说道，“抱歉啊黑塔，你短时间内恐怕不用考虑该怎么向博识尊提问了。”
“怎么了？”黑塔顿时露出紧张的表情，下意识的往房间内部看去，“你把我的装置搞炸了？”
“装置没事，”艾岳摇了摇头，“但博识尊好像宕机了。”
“……啊？”
第三十五章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无人接听
博识尊疑似宕机了。
这种事情，不要说黑塔和阮·梅没有想到，就连艾岳自己也没有想到。
毕竟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挺顺利的，在黑塔设计的觐见系统的帮助下，艾岳成功的连接上了博识尊的无线网，顺利的接触到了对方的意识。
不知道是因为博识尊掌握着“智识”命途的力量，还是因为祂已经很习惯和人类打交道了，总而言之，相比起当初和琥珀王交流时只能通过对方的意识波动来推断祂的意图，博识尊这边的交流还是要顺畅的多。
不过即便如此，由于两个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因此交流上还是多以猜测为主，虽然费劲了一点，但好在博识尊的回应速度很快，因此倒也不算太过难搞。
在一阵连蒙带猜的交涉之后，艾岳也终于勉强搞清楚了博识尊为何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自己。
理由和他自己猜的差不多，都与之前自己升格时释放的那道“辉耀光流”有关。
作为执掌“智识”命途的星神，博识尊一直以来都致力于解算宇宙万物，谁也不知道祂的“大脑”之中到底积攒了怎样庞大的智慧，不过根据各种线索表明，或许天才们穷尽一生也难以得到的答案，很有可能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藏在了博识尊的记忆之中。
而对于博识尊这种对知识有着无尽追求的存在，那道诡异的能够照亮宇宙每一个角落的“辉耀光流”，自然也是祂想要解明的事物。
艾岳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太阳系，其实早就被博识尊通过对“辉耀光流”以及薇塔的测算给锁定了，只不过对于一个无法进行直接观测的黑箱来说，在内部没有彻底暴露之前，即便是博识尊也无法确认内部的情况。
但这反而让博识尊产生了更多的兴趣，而智识星神，也是最早开始关注太阳系的星神之一。
而博识尊看似只有在艾岳刚刚离开太阳系的时候和他接触了一下，但实际上，通过那一次接触，对方便已经开始计算艾岳后来的行程，就像祂计算宇宙万物那样。
然而计算的结果却并不乐观——博识尊第一次发现自己所向披靡的算力遇到了对手，他能够隔着漫长的时间，精准的计算出星海中每一场大事件的每一个关键节点，却无法计算艾岳明天到底会做些什么。
就好像有一种难以量化的神秘变量在阻碍着对艾岳的计算一样。
“看来这就是机器头如此迫切的找你的缘故咯？”
办公室之中，已经冷静下来的黑塔露出思索的表情：“让我猜猜，那个所谓的变量，大概就是光之力，对吧？”
“显而易见的事实。”阮·梅简短的评价道，“而且目前来看，让博识尊宕机的原因，应该也是这份力量。”
“确实如此。”艾岳耸了耸肩，“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博识尊只是在思考，直到祂身上那个红灯都灭了我才意识到不对劲，不过那个时候好像已经晚了。”
“所以，博识尊真的宕机了？”即便已经接受了现实，但重复这句话的黑塔还是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那个什么光之力，真有这么危险？”
“危险倒是谈不上，不过神秘是真的。”艾岳耸了耸肩，“毕竟就连我自己也在研究其中的奥妙，博识尊搞不明白也不是不能理解。”
“搞不明白，和搞到宕机可是两码事。”黑塔比艾岳想的要多得多，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纠结什么，“如果你说得是真的，那么光之力所蕴含的秘密可就有点夸张了。”
作为一个孜孜不倦的尝试和博识尊沟通的人，黑塔自认为对博识尊的了解要比其他天才更多一些，她知道，如今已知宇宙的绝大部分秘密恐怕都已经被博识尊破解，这也就意味着，对方的算力已经强大到可以笼罩整个已知宇宙的程度，甚至可能比这还要强。
可即便拥有这种级别的算力，博识尊在接触了光之力后却还是出现了宕机的情况，那就说明，要么光之力的存在已经对博识尊的底层运行逻辑产生了巨大的冲击，要么想要解析这份力量所需要的算力，已经超过了解析这个宇宙的需求。
作为执掌智识命途的星神，黑塔不认为这世间还有什么存在能够比博识尊掌握着更加强大的算力，可即便如此对方也依旧拿光之力没有办法，岂不是说明，这种力量已经超过了这个宇宙的极限？
或许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可能性，但目前摆在黑塔面前的任何一个可能性，都在暗示光之力或许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宇宙之中。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创造了这份力量的艾岳，又该是怎样的存在？
他出现在宇宙之中，究竟又会给这片星海，带来怎样的变数？
黑塔看着艾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片刻之后，忽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这么看来，模拟宇宙只是被搞到爆炸，已经很厉害了嘛。”
“黑塔，你还好么？”阮·梅看着突然露出释怀笑容的黑塔，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眼神，“有哪里不舒服吗？”
在阮·梅看来，黑塔可从来都不是这么容易便满足的人，她的野心大到想要超越博识尊，如今却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沾沾自喜，显然是脑子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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