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但帝国有，”面对格里芬的不满，安格丽塔显得格外平静，“我是帝国人，所以当然是按照帝国的律法进行判断，阿肯特有阿肯特的规则，所以真正的判决就应当交由肯达尔来决断。”
“如果你认为有问题，可以向她提出并且尽可能使她改正，而不是由你来僭越行使权能——顺便一提，她和我差不多大，只要给她一点点时间，她当然可以做得和你一样、甚至更好。”
“给她点时间？”格里芬的脸上出现了层层叠叠的褶子，“你难道看不出来，阿肯特最缺的就是时间吗？！周围到处都是群狼，哪里有给一个小姑娘成长的可能，还不是全都要我来！等她长大了，她只会和我争执、抢夺！拖我的后腿！就像你们现在做的这样！你以为这里和帝国一样有内乱的余地吗？没有！权力容不得分摊和争抢！”
他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虽然全身上下几乎只有肥肉，但依旧压迫感十足：“你一定想要拿到它？很好！那就来动手抢吧！我绝不会让阿肯特覆灭在你、你们詹娜家族的手上！”
说罢，随着格里芬摊开右手，一枚没有任何雕饰的金币赫然在他的手上自燃了起来！
第644章 镜子，通往梦幻瀑布
“浮碟术！”
一道圆盘形的力场从格里芬的身下突然升起，将这三百多斤的身躯如同无物般灵活地托举到半空之中，惊险地避开雷斯劳弗突然斩去的一刀，偌大的肉山此刻漂浮于房顶，将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压得昏暗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雷斯劳弗，或许你们能够瞒过我的耳目潜入城里，但我对你可是早有耳闻了，你以为我会什么防备都没有吗？”
格里芬狂笑着抬起手臂，雷斯劳弗刚才的战刀并非没有斩中他，只是那皮下厚厚的脂肪仿佛是这个大臣最坚不可摧的战甲，一向无坚不摧的地狱铁战刀在此面前，甚至没能让他流出多少血液。
黛西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中浮现起一层暗红色的阴霾：“难怪……你和玛门的信徒有交易，但自己却并不是信徒。否则的话，我早早就应该察觉到你的异常了。”
那枚金子，那应该是某种类似于魔法卷轴般的施法媒介，可以让不是施法者的人也能够施展法术，而其本身的肥胖将金币上原本就隐晦的灵光完全隐蔽了起来，以至于琤泠这个魔鬼都没有发现端倪。
但既然开打了，那就由不得区区一个财政大臣了。
虽然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都没有换上盔甲，但对付这么一个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当下法术和剑光于会客室中纵横纷飞，逼得格里芬狼狈躲闪，两枚可以释放出攻击法术的金币被他攥在手里，但却根本没有激发的时间，更不要说实施反击了。唯一在他手上有些吃瘪的，恐怕只有玛丽一人——她的刺剑无论是削击还是穿刺，对于这样的一个肉山都很难起到成效，为数不多的战果，也只是让对方吃痛怪叫而已。
“打不过你们！”片刻后，格里芬似乎终于准备好了什么仪式，当下怪笑出声，身下的浮碟载着三百多斤的血肉于雷斯劳弗面前虚晃而过，调转直奔墙上的穿衣镜一头扎去，“雷斯劳弗！有种的你就追过来啊！这里有千军万马等着你！”
“只要我一日不死，肯达尔你就休想拥有任何东西——除非你打算把自己的亲妹妹给推下来！”
那镜子仿佛是有张力一般，当格里芬接触到它的时候，原本连照他都无法照全的镜面立刻泛起了层层水纹，宛若一张无底巨口将格里芬径直吞了下去。雷斯劳弗哪里能容他就这样逃跑？当下一个箭步跟了上去。随着格里芬钻了过去。
见此情形，安格丽塔几人连忙也打算跟上，可是不知为何，在经许雷斯劳弗通过之后，那镜子便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如同活人般开始剧烈地发出咳嗽的怪声，其镜面恢复如常不说，还在瞬息间化作了无数碎片炸裂开来，将整条通道都彻底封死。
“该死的，不用说，这肯定是老雷那特殊的体质！”黛西脸色一变，“这下咱们只能腿儿着去追他了！”
“那这里呢？”肯达尔连忙拦下了几人，“这里怎么办？格里芬跑了，麦格她可是处理不了任何事务的啊！”
难不成她还真得把自己的亲妹妹给推下来？可是，正如格里芬临走时所说的那样，他还活着，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势必会受到莫大的阻挠。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安格丽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达莉亚女士，她好像很关心你，西丝蒂和罗梭姐弟也可以依靠，你的王国的问题，也该由你来亲自解决了。”
“我可以留下来，”玛丽看到了安格丽塔的眼神，当即会意道，“反正我拿那家伙也没有太多办法，可以留下来保障你的安全，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这里有一些参考。”
在倾樽城的时候，她最常窃取的便是那些商人和贵族之间往来通讯的信件，虽然可能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但看多了总是能把握住一点儿窍门——至少帮助肯达尔挺过接下来几天的“非法时期”还是可以的。
“如果这么几天的工夫都维持不了的话，我会告诉雷斯劳弗叔叔，让他把你送走的。”安格丽塔撇下一句，当下便不再顾忌其他，和黛西一道从赶来的仆从之间径直向外杀了过去。
一个小王国有什么要紧的，雷斯劳弗叔叔此刻究竟怎么样了才是头等大事！
那么，雷斯劳弗此刻到了哪里呢？
就连都卜勒自己也不清楚。随着像是穿过一扇门一样毫无阻碍地穿过镜面，雷斯劳弗闯入了一片漆黑无比的环境之中，罗丝早已收回了她的赐福，使得他只能凭借除了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来认知周围的情况。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格里芬不在这里。
他是也被传送到这里然后逃走了吗？还是说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雷斯劳弗不清楚，但无论如何，由于对方乘坐着那个浮碟法术，他是不大可能找到其留下的踪迹的。
不过好在，随着雷斯劳弗在大概确认周围环境暂时没有危险后，随着指肚被划破在战刀刀刃上，绿色的炼狱之火帮助他照亮了身处的一方空间，光线虽然微弱，但至少也算是不必摸黑行动。雷斯劳弗四下看去，这似乎是一处人为开凿而出的地下坑道，周围散落着木质脚手架的碎屑、矿石碎片和残缺的各类工具。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当雷斯劳弗循着一处水声慢慢走到条开始腐朽漏水的水槽旁边时，他看得见，水槽中的液体呈现出如梦如幻一般的鲜丽色泽。
“这似乎是个矿井……看这水，那大臣还真给我传送到梦幻瀑布附近来了？”雷斯劳弗喃喃自语，他发现其他人并没有跟着过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如果他们徒步追过来的话，至少也要三四天左右的时间。
最好是能够在此之前找到并干掉那个财政大臣。雷斯劳弗想着，反手将兜帽扣在头上，在选定了一个方向后谨慎地摸了下去。
这条矿道看起来早就被废弃了，绝大多数器材和工具都被抛弃在这里，然而令雷斯劳弗感到不解的是，随着他的向前行进，甬道之中居然出现了新鲜的脚印，虽然并非新鲜到刚刚留下，却最多也只是几个小时或者一两天前的痕迹。
这些脚印不算多也不算少，而且都没有穿鞋，只是在尘土和泥泞中留下足部的轮廓，而在这些脚印的周围，则还有着数条拖曳而行的轨迹，像是蛇类或者巨型蠕虫所留。
看那些脚印和跨幅，他们应该不是被追杀的对象，而是和那些拖曳痕迹是一伙的——有什么人在这里养蛇吗？梦幻瀑布这边，这可是阿肯特和周边敌人们剑拔弩张的前线！
正当雷斯劳弗思虑再三的时候，忽然间他抬起头来，却见一个似人的面孔从一旁的岩洞之中露了出来，下意识地他便快步上前准备招呼：“劳驾，你们是……”
随着地狱的火光照亮了那人的面貌，雷斯劳弗顿时倒退了一步，而被发现的那“人”却也死死地盯住了他，在双方对视数秒后，那怪物突然张大了嘴巴，“嘶——哈——”一声怪叫了出来！
而雷斯劳弗刚刚也看清了，在这个东西的脸上，赫然生长着细密的鳞片和一对蛇眼！
第645章 蛇人撒贝尔蒙
“什么东西！”
说时迟动手快，在雷斯劳弗第一个音节跳出来之前，手中的战刀已经先一步砍了出去，那似人非人的生物只来得及看到一抹刀光闪至，下一刻身子虽然重新缩回了洞穴中，但脑袋却是“啪嗒”一声掉落到了地上。从它口中伸出来的，却也不是寻常的舌头，而是一条长而分叉的血红信子。
一股腥臭不堪的浓烈气味顿时在洞穴之中弥散了开来。
不好。雷斯劳弗反应了过来，只可惜手头动作比他的脑袋运转要快得多。这个生物并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怪物，相反也可以算作类人生物，是仍旧处于非常接近人类形态的蛇人。不过这几乎也是其最后的人形形体了，当这些存在走上这条不归路，它们最终的结果，只会变成雷斯劳弗之前曾经遇到过的那种半人半蛇的蛇人。
但蛇人一般都是生活于恐噬沼泽当中，梦幻瀑布虽然离沼泽很近，但依旧是中伊纳萨斯的范围，怎么会……
甬道的深处响起了成片的各类声响，有些像是奔跑、有些像是鳞片摩擦地面，而更多的则是“嘶嘶”的吐信响声。
此时再想撤退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雷斯劳弗当下横刀而立，幽绿色的地狱之火在他眼前的刀锋上跳动，将整个人都照映得如同真正的魔鬼一般。
既然走不脱，干脆便全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根投矛从黑暗中带着危险的破风声激射而出，都卜勒闪身躲避，手中战刀同时转动，将紧随其后射来数根箭矢纷纷打落，两条混合着人类和蛇类特征的生物舞动着弯刀冲了出来，但那凶恶的动作倒映在雷斯劳弗的眼中，却如同鸡仔般孱弱无力，只听得两声金属的撞击在矿坑内荡起回声，蛇人类人挺立的上半身便是已经扑倒在地，只在血泊中翻滚数遭后，便再也不动了。
“嘶——嘶嘶嘶！”
雷斯劳弗重新持刀站稳，静待对方自己上来送死，然而不知是不是同伴们简单明了的死亡让这些家伙心生畏惧，在又是一轮箭雨和投矛后，黑暗中除了嘶嘶的响声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也不见有任何一个重新爬出来。
它们或许是在交谈。雷斯劳弗如此猜测着，但可惜那语言都卜勒根本听不明白，进入他耳中的只有一系列嘈杂的噪声。直到三五分钟后，一个比其他蛇人更加强壮的存在才拖着蛇尾身躯出现在了火光的照明之下。
雷斯劳弗看到它开了口，虽然话语并非是方才的那种蛇鸣，但其内容却依旧无法被理解，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之前那些被雷斯劳弗杀戮的恶魔曾经也说着类似的语言。
“我不会深渊语，”雷斯劳弗甩了甩战刀，用中伊纳萨斯语道，“如果你不打算继续打的话，就最好说点儿我能听懂的话。”
“为什么……”蛇人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吐出了伊纳萨斯语，不过是带着西边的口音，“要入侵我们的领地？”
雷斯劳弗皱眉：“我以为这里应该是梦幻瀑布，属于中伊纳萨斯的范畴。”
“中伊纳萨斯……自从理查德死后，这就变成了一个地理上的名词，”蛇人说着出乎雷斯劳弗意料的话，“我们占领这里，便是我们的领地。”
这里是阿肯特和其他几个领主争夺的要点，虽然各方都有士兵布防，但这矿坑之内，蛇人显然有着更大的优势。
“这我倒是没有想过，你们居然对这边感兴趣——打算把这儿变成沼泽地吗？”雷斯劳弗挑了挑眉，“我不打算多管闲事，所以赶紧滚开，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们魔鬼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我们从这里驱逐出去，”那蛇人的声音冷峻非常，“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话音未落，它竟是直接冲着雷斯劳弗摆开双刀杀了过来！
这蛇人的武艺绝不下于雷斯劳弗，然而随着它发动进攻，雷斯劳弗却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样预料其每一个动作，非但将其险恶的攻击尽数化解，甚至还能够进而加以反制，不过是交手十来招，那蛇人便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武力居然完全落入了下风！
“你怎么会这么了解——”蛇人突然甩动尾巴，作势要以铁尾缠上雷斯劳弗的脚踝，实际上却是虚晃一招，探头一口朝着都卜勒的脖子咬了过去。蛇人浑身上下无处不能作为武器，换做是旁人，纵然有着雷斯劳弗这样的武艺也难免要中招，然而都卜勒却是眸光一闪，霎那间，眼前仿佛浮现出了一道道解决这一招的方案，并且其中之一立刻便被采纳。
却见雷斯劳弗同样是虚晃一招，假意并未看破，诱使蛇人放心地张口咬来，原本已经向下的战刀却是突然上提，以刀锷狠狠地砸在了对手的肩胛上，伴随着一声碎裂的声响，蛇人半边身子都几乎塌陷了下去，被向后打退了一米有余！
“你可比我在西伊纳萨斯遇到的那个蛇人要差远了！”见一击得手，雷斯劳弗立刻跨步而上，逼得对方只能用仅存的一把弯刀和他对敌，却只是徒劳地延缓自己的死期而已，“要怪就去怪它吧，或许它当时应该和我不死不休！”
蛇人听着雷斯劳弗的话音，心头却是猛地一跳：“等等，你在西伊纳萨斯哪里遇到的蛇人？”
“这就是你的遗愿么？”雷斯劳弗嗤笑，“钓钩镇，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不！”谁料，就在雷斯劳弗说出钓钩镇这个地名后，那蛇人突然尖叫了起来，它瞬间化作一条手臂粗的大蛇，窜出三五米外避开雷斯劳弗致命的一击后才重新回到原本的样子，满脸骇然地盯着都卜勒，“是你！你是那个士兵！我早该想到的，你和他的招数几乎一模一样！”
这下轮到雷斯劳弗疑惑了，他停下追击的步伐，歪头打量着对方，但却完全不能将其和记忆里的那个重合起来——或者说，任何一个蛇人都能和他记忆中的那个重合。
“你是……”
“撒贝尔蒙！”蛇人吐出信子，“我当时便说了，我有预感我们会再次见面，但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你这两年来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琢磨如何打败我了吗？！”
否则他刚刚怎么会输的那么惨！
第646章 达成共识
“是你？”雷斯劳弗半是惊讶，另一半却是觉得理所应当，“哪里就用那么久，一个晚上也就足够了。”
反正是他赢了，哪怕是说他在那次之后半个小时就想明白如何取胜，这条蛇人也没有反驳的能力。
“倒是你，你不是要回你们的什么至圣之地去吗？怎么又跑到梦幻瀑布来了。”
“还能如何？当然是失败被驱逐了，”撒贝尔蒙阴沉地哼了一声，“我曾经以为我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但结果却告诉我大错特错。”
为了追逐蛇人神明们的力量，他谋划了许久、设计了许久，但最终的结果却是狼狈出逃，连恐噬沼泽的外缘区域都呆不下去，只能一路逃到这里来。
“那你后面的这些……”
“比我更失败的失败者，”撒贝尔蒙翻了翻眼睑，旋即探寻地打量着雷斯劳弗，“那么，你……不是魔鬼或者其信徒？”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至少不完全是和他们一伙儿的，”雷斯劳弗耸肩，“怎么，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才能打败你的？”
“这是两码事！”蛇人尖叫起来，但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平静，“刚才我的同类们都在传你是魔鬼或者恶魔，毕竟你刀上的火焰有着类似的感觉。不要怪他们太过紧张，这些天来，我们一直在和魔鬼和他们的信徒们纠缠不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致力于将我们给赶出去——这里明明不是他们的地盘。”
魔鬼及其信徒，赶出去……？雷斯劳弗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他想起来，那个格里芬使用法术的时候似乎被琤泠一口道破，称其力量来自于玛门的信徒。
“你们说的那些魔鬼信徒，在哪里？”他立刻追问。然而撒贝尔蒙却察觉到了雷斯劳弗的急迫，反而端起了架子：“你已经连续问了我好几个问题了，现在换我问问你，你要找他们做什么？”
“这事用不着你来管。”“那我就不告诉你。”
雷斯劳弗的双眼眯了起来：“如果你想死的话，大可以不用这么大费周折。”
死亡的威胁在大多数情况下都百试百灵，然而这蛇人却仿佛是吃定了他，一双蛇瞳同样眯了起来：“我死了的话，你就永远得不到答案。想在这山里找一辈子吗？”
“放心，反正都是一死，我是不会给自己留一张在死后还能说话的嘴巴的。”
蛇人在不少传统方面都和一般的类人生物大相径庭，譬如说他们并不会介意自己的尸体究竟会怎么样，重点是目的要能达成。
“一个受他们庇护的胖子，必须要死在这里，”雷斯劳弗盯了对方一阵，说出了问题的答案，“现在告诉我他们在哪。”
“当然，不过……”撒贝尔蒙眼珠转了转，阴笑了起来，“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我们会给你带路，而你得帮我们把那些货色全都干掉。反正他们也不太可能老老实实地将人交出来，不是么？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来硬的，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尤其是那个叫本恩的家伙，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想要杀他手下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们这算是互利共生……咳，互利共赢，如何？”
显而易见，这些蛇人打不过魔鬼信徒，现在见到雷斯劳弗的实力，打算将他拉下水，当他们的打手。对于这一点，雷斯劳弗倒也没有不能接受的地方，恰恰相反，他也需要多一些人手来封死财政大臣的逃跑路线，以防止他在此搞出什么意外。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合作愉快，”雷斯劳弗将眼睛从对方已经彻底折了的胳膊上移开——健全的撒贝尔蒙如今尚且不是他的对手，少了一只手的就更不需要说了，“让你们的人动身吧，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这些蛇脸瞎耗。”
“彼此彼此。”
撒贝尔蒙点了点头，向后转过身去，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将刚刚的决定说了一遍——雷斯劳弗听不懂，但想想也知道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在撒贝尔蒙说完话后，放眼望去却没有一条蛇人顺着他的要求行动，而是各个都站定在原地，死死地看着他。
服从、尊重、荣耀，这些东西在蛇人身上一应俱缺，之前撒贝尔蒙作为这个小团体中最出色的战士，能够领导所有蛇人，但现在他少了一条胳膊，那……还有服从他的必要么？
“失败者和失败者凑到一起，除了失败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可能！”蛇人战士焦躁地用伊纳萨斯语对着同族们痛骂了起来，虽然这些蛇人可能不太懂他具体说了什么，但从神态和语气上也能判断得出那不是什么好词，一时间，原本就浮动的人心顿时变本加厉了起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目睹了这一幕的雷斯劳弗顿时皱眉，“你是打算鼓动他们杀了我吗？”
“我是在挽回即将失去的首领位置！”撒贝尔蒙暴躁地回了一句，“他们打算推翻我，然后另外立一个新的首领！”
他倒是有心暴力镇压，但眼下少了条胳膊，实在是有心也无能为力。
“你们……”雷斯劳弗看着这一幕直嘬牙花子，虽然蛇人单独任何一个都比寻常的人类士兵强得多，但这个组织程度就连山贼土匪都不如，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他们当中，最可能被推出来反对你的是谁？”雷斯劳弗拎着战刀走到撒贝尔蒙身边问。
“呃，那个。”蛇人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用完好的手指向一名和他差不多强壮的同族，雷斯劳弗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那条蛇人的腔子里便喷出了泉水般的鲜血，甚至让其尸体向后倒去。
“现在最有可能的呢？”“这个，头顶有三块灰色鳞片！”
又是一具无头尸体倒了下去。
片刻的工夫，随着雷斯劳弗收起战刀，蛇人们之间已经有整整五条蛇人失去了自己的头颅和性命，这些蛇人都是手段高强的好手，缺少了他们对于接下来的战斗绝对是一大损失，但雷斯劳弗并不需要高手。
他只需要那些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的蛇人。
“好了，现在你可以把之前的命令再说一遍了，”雷斯劳弗用刀尖一指撒贝尔蒙，“我们要立刻出发，进攻那些魔鬼的信徒！”
第647章 于地下穿行
蛇人虽然一直以来都被世界各方归类为同一个种族，其本身也从未对此有过任何反驳，但实际上，蛇人和蛇人之间的差距甚至比人类精灵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至少外貌上如此。
雷斯劳弗走在蛇人队伍的最末尾，慢慢打量着这些生物：那和人类几乎一般无二，只是带有少许蛇类特征的是蛇人；有着人类躯干、肩膀上扛着个蛇头的是蛇人；上半身是蛇下半身是人的是蛇人；如撒贝尔蒙一般人身蛇尾的同样也是蛇人。
据说这个种族并非是自然形成，而是寻常类人生物堕落后的产物，或许这能够解释它们这千奇百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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