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羊
“是回归。”
惊讶过后，渚薰也是勉强安定了心神，进行新一轮的回答。
他的眼里有光，炯炯有神。
即使听到了神明种下神之树，孕育了莉莉丝和亚当也丝毫不在乎，这固然是性格使然，但也由此看得出来，卡撒先生肯定有无惧于那种级别的神明的力量或者背后势力。
这一把押注，似乎赚大的程度超乎想象的爆高啊，完全突破宇宙了！
“我们使徒接触亚当，跟亚当合为一体，就将引发第三次冲击，成为【神】，而人类的补完则是全体回归莉莉丝，融合在一起，成为一种新的生命，也是【神】。”
“补完的最后，即是智慧之果和生命之果的融合，同时拥有莉莉丝与亚当的力量，居于二者之上，在死海文书的记载里，那时候的补完之人似乎足以媲美种下那棵树的神明。”
“只要有一个使徒完成了补完，其他使徒就再也没有补完的机会，反而会被补完之人引发的第三次冲击杀死，这就是所有使徒都没可能共存的根源。”
当然，也没打算共存就是了。
除了他这位自由天使外，不管是人类高层还是其他使徒，都只想杀死对方。
像这种极其机密的，作为此世根基的最基础的奥秘，才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卡撒就已经全部知晓。
这比他在光之国主宇宙那边任何一次的调查经历都要来得更快。
只能说真是第一次走这么简单的局。
在主宇宙那边做调查的时候，要么是这颗星球上沉睡的怪兽太多，为了避免震醒怪兽们伤害本土居民，从而只能主动封印掉使用奥特之力进行全球扫描这些招式，要么是搞事情的宇宙人宁死不屈，到死也不肯透露半点情报。
要么就是星系里边有个什么亿年起步的邪神遗迹一直在散发黑暗之力影响各种感知。
总之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唯有在eva世界这边，第一天直接弄明白使徒和人类，第二天直接渚薰倒戈卸甲以礼来降，轻松的要死。
唉，要是奥特多元宇宙那边做调查也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卡撒忍不住的有点感慨，一边踏了踏地板，示意道：“NERV总部底下藏着什么？”
“也许是亚当，也许是莉莉丝。”渚薰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是人类最根本的秘密，SEELE的老人们都在隐藏真相，NERV也只有那么两三个人知晓吧。”
卡撒又问：“那么，你算什么情况呢？”
“我吗？”渚薰笑了一下，“您这双眼睛还真是无敌了……我大概算是最接近亚当的使徒吧，我有一部分亚当的灵魂，不过我跟亚当应该还是算两个生命的。”
说到这里，渚薰还努努嘴，眺望向远处指挥室那边的绫波丽，“那位的话，她的灵魂来自于莉莉丝，是人类补完计划的最重要人员之一。”
解释完这两个，还不等卡撒再度开口，通过卡撒那明显的表情，知晓了他如今着重关注着什么的渚薰就已经再度的率先开口，介绍起了所谓的人类补完计划。
“人类补完计划是以NERV和SEELE为主导，根据死海文书上预知未来的记载内容展开的，具体就是以初号机为根基，让人类全体回归到诞生之前的【生命之水】的状态，合为一体，消除所有心之壁，化为一体的全新生命。”
这种生命模式光是听起来就很熟了，卡撒可以直接拿三个字概况：“简单来说就是索菲亚。”
他已经完全理解了。
简单来说，所谓的补完，不管是人类还是使徒，其实都是借着莉莉丝跟亚当的力量和生命本质来让自己完成生命上的进化，进化成为更高级的层次。
只不过使徒进化的话，就是会进化成单独个体。
而人类进化则会成为斯菲亚那种款式。
正常来说，斯菲亚那样款式也不能直接武断的讲是走偏了，不能说是失败的进化，因为这种生命模式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如果斯菲亚不去逼迫其他星球和生命也跟它们融为一体的话，不去搞侵略，安分守己的话，不管是哪个奥特曼其实都不会去剿灭索菲亚的。
但这也不意味着卡撒就赞同这种进化模式了，因为关于人类补完计划有一个很大的关键。
“普通的人类会知晓人类补完计划的前因后果，有选择权吗？”
“啊？”听到这询问，渚薰一愣，此前卡撒的所有问题姑且都在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唯独这个，他是真的没做过预案。
足足愣了好几秒，渚薰才是好像终于开始真正的理解了什么一样，声音在微微抖动：“没有……不管是SEELE还是NERV，从头到尾都没有关注过普通人。”
“或者更详细的说，除了他们那几个限定的高层外，哪怕是各国高层和中层们都不知道人类补完计划这码事，在碇源堂这几个人的想法里，他们只是想这么做，全体人类只需要被全程跟着摆布就行了。”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你，渚薰。”
卡撒深沉而难受的叹了口气。
是的，进化为斯菲亚生命体确实并非不可取，但前提是尊重人们的自由，一个人愿不愿意成为这一类生命体的一部分，应该在知晓所有情况后，由自己做出判断。
如果是人们自己在权衡一切的利弊后，确认自己不会后悔的主动参与，那么谁也不会阻止。
但像SEELE这样直接蛮横的把全球人类当作游戏里的npc一样随意摆布，只因为他们几个自己想变成那样，就逼迫全体人类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也只能跟着变成那样，就实在是太面目可憎了。
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说到底，虽然在他没插手的前提下，人类一旦进行补完就会引发灭世，杀死所有选择不参与补完的人，看似没有给人选择权的需要，但本质上还是有另一条路可以走的。
那就是人类在打败所有使徒后直接放弃自身的补完，以人类形态继续前进。
“这都是我该做的。”渚薰十分恭敬，紧接着好奇道，“您想干些什么？”
但他好奇的疑问才刚出口，还不等卡撒进行答复。
“滋……咻————”
周遭巨大的响动忽然响起！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磅礴的白雾从各个区间投放而下，陡然的冲刷过来，白雾中似有似无，若隐若现的带着点橙汁般生命之水的存在，一下子就淹没了整个NERV基地！
速度之快宛如雷霆，显然是早有阴谋，而且提前做了无数的脑内预演，才能做到如此完美，包括葛城美里，明日香，绫波丽，碇真嗣在内，整个NERV基地的所有人都被覆盖了！
不，还不止如此。
卡撒的奥特念力往外一探，发现这颗地球的许多地方都被这种雾气所覆盖，不分男女老少，也不分地区重要性。
原本他是可以及时腾出手来处理的，至少是可以抹除掉NERV总部里的这些生命之雾，但一方面，渚薰在同一时间遭到袭击，他拯救了渚薰。
而且雾气放出的同时，NERV基地底下不知道是莉莉丝还是亚当的东西出现暴动，让卡撒不得不分心去探查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在他的感知里，这些雾气跟eva人类有种根出同源的感觉，不像是会在生命上伤害人类的东西，甚至仿佛是在精神上对人类有益？
错不了的，至少就短时间内来说，这种东西对人类是没有伤害的。
不管这些雾气是什么效果，卡撒都可以保证，即使这些雾气得逞，他也有把握在这些东西伤害到人们之前将其抹除。
所以，此时此刻，他先是一边解析着这些东西，一边和渚薰一起看向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个胆敢来冒头，出现在这他们面前的凶手。
“碇源堂！”
260.渚薰：我梭了，这把该你上天台了！
标志性的眼镜，似乎提前进行了解药免疫，从拐角处走出，一副幕后黑手姿态的碇源堂从容不迫，身边还跟着副司令冬月。
整个NERV基地里，目前就他们两个人丝毫不受突如其来的生命之雾的影响。
碇源堂推着鼻梁上的眼镜，一步踏出，十分的沉稳，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见不到半点的不安和恐惧，好像是完全掌握了主动，仿佛卡撒不是强者，他才是。
副司令冬月跟在后面，惊叹的看着他，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很多。
神明勇敢吗？不，神不勇敢，人类才勇敢！
掌握着智慧的我们人类，只要去发掘思维的思考，就永远都能在黑暗深邃的大山里挖出一条通道来，哪怕是可以一击毁灭地月系的光之巨人，终究也会被碇源堂的智慧所战胜！
告诉我，光之神明会流血吗？
虽然他冬月副司令是老了，没那么多激昂的想法，但依照他对碇源堂的认知，这个表面上可能一天蹦不出十句话的高冷之人，实则心底应该正在这么暗爽着。
无比畅快的享受着依靠无与伦比的智慧压制着眼前这位极具伟力的可怖神明的伟大成就感！
他，碇源堂，将能够以人类之躯肆意的羞辱和压制这位光之巨人，他是最强的，他得到安心了
嘴角扬起，带着智商碾压的不屑与高傲，碇源堂最后一步踏下，来到了卡撒和渚薰的面前，双方距离不过半步之隔。
而现在，就是他以胜利者姿态开口的时候了！
“你……”
“啪！”
两种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判定产生冲突，后者的清脆将前者彻底覆盖，刹那之间，碇源堂的脸上出现硕大的红肿掌印！
“……？”
碇源堂和副司令冬月顷刻的僵住，呆愣着，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脸上冒出一个问号一般，这堂而皇之的一巴掌让他们两个当场呆若木鸡。
“你……”碇源堂难以置信的，嘴唇颤动，似乎想重新说些什么，而且双手已经主动的抬起，按照本能的想要防住有可能出现的新一轮的袭击。
但这没用。
伴随一阵新的清脆之声，碇源堂的另一半脸颊也变得红肿，甚至整个人因此踉跄起来，歪歪斜斜的单膝跪倒在地，脑袋跟地面亲密接触，发型都散乱了。
卡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讲，只是淡淡道：“想好了再跟我说话。”
昨天自己的亲儿子已经给碇源堂来了一拳，但孩子终归是孩子，那一拳用力再猛，所造成的程度也是经过一天的休养就已经恢复。
而这次的两次巴掌则完全不一样，碇源堂有预感，也许在一年之内他的这两个脸颊如果不戴口罩的话，似乎就只能一直这么对外视人了。
但这还只是最不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这一切的发展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碇源堂瞳孔地震。
这不对啊，根据光之巨人出现后显而易见的对初号机和真嗣的保护行为。
以及后续出现在葛城美里居所那边，虽然毁掉了所有监控，却没有杀死徘徊在那附近的监视特工，以及对包括真嗣和二号机驾驶员，以及其他所有遇到的人类都相对友善，毫无恶意的行为表现。
他跟SEELE的老人们是第一时间搜集了全球所有最顶尖心理分析师，以最快时间做了最全面解读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按照剖析，卡撒这个未知的光之神明很明显在思想上很是倾向于人类思维，精通人类社会模式，喜欢人类，反对使徒，本性符合人类词汇里的【善良】，【圣母】，【损己利人】等等所有相关内容的。
他热爱人类，所以也理应热爱自己，更不可能伤害自己才对啊！
虽然这也很有可能是这个高等生命体伪装出来进行演戏的，但如果是演戏，那么他们SEELE摆出这么合适的舞台，对方就只会更乐意演下去才对。
不管是哪个情况，本来在计算里，这个光之巨人都绝不可能如此直接和暴力才对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碇源堂的思绪疾驰电转，卡撒瞄他一眼，直接道：“沉默也算时间。”
说错了要挨打，什么都不说准备拖延时间的话，那就去死吧。
碇源堂一开始到底想搞什么名堂，他看都不用看一眼就能懂，像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在各个文明里，或多或少都总是有那么几个的，早就见的太多了。
换成其他警备队员过来的话，也许是会投鼠忌器，或者还想着跟碇源堂好好聊聊，企图说服对方改邪归正吧。
如果是赛文或者梦比优斯的话，甚至可能任由碇源堂进行言语羞辱和攻击，而不对自己进行任何最基础的自卫行为。
但很遗憾，他就是他，卡撒奥特曼，他的做法从来都跟其他的同僚不同，这套对他没用的。
很明显，碇源堂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卡撒是光之国里现任唯一的一个鹰派。
正因为见的太多了，他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每个生命固然都有可能具备最高贵和最高尚的品格和心灵，但也同样都有可能是最低劣和最令人作呕的。
保护文明，保护生命，从来都不等于需要在遭到算计的时候束手就擒，恰恰相反，一旦这么顺应了对方的心意，那就只会被得寸进尺，涨起邪恶之徒的气势。
当有人企图算计一位奥特战士的时候，那么不管对方是宇宙人还是本土居民就都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对他来说已经都只剩下一个最简单的身份了。
敌人。
作为敌人的碇源堂，他随时都能杀，不会有半点心理负担，问题只在于碇源堂能不能找出一个让自己放过他的理由罢了。
“我掌握着这些雾气！我知道它们是什么效果，也知道怎么关闭它们，但是在来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把那个记忆删除掉了，必须进行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暗示才能回忆起来，你现在杀了我，你什么情报都得不到！”
卡撒这漠然的一瞥没有恶意，因为杀死碇源堂实在太容易，容易到他甚至不需要对碇源堂升起丝毫的恶意，却把后者吓得够呛。
正因为是这种眼神，碇源堂才明白，他是认真的，这个光之巨人根本就没有心理分析师们判断的那么迂腐！
他不能死，他绝不能死，他不怕死，可是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什么都没完成，他还没能跟唯重逢，还没能完成人类补完计划。
他一定要活下去啊！
看着被吓得应激，语气都变得急促喊起来，不再一副胜券在握样子的碇源堂，卡撒微微抬手：“不是这句。”
“我是真嗣的父亲，你如果杀了我，真嗣会恨死你的，虽然他有点恨我，但他还是留恋着我这个父亲的啊！”碇源堂匆匆大喊，像极了落水狗。
即使不怕死，但只要有着必须在死之前完成的任务，那么也终究还是露出了软弱的模样。
卡撒手指轻点，放在碇源堂的眉心，“也不是这句。”
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掂量。
碇源堂瞳孔震动，磕磕绊绊片刻，咬咬牙，终于还是做了点小动作，完成暗示，回忆起了白雾的性质，赫然的急促开口，语速飞快，生怕说不到完结就会被提前杀掉：
“这些白雾是特殊的研究，原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效果是加强人与人之间的心之壁，让每个被雾气包裹的人类都不间断被迫回忆起自己在跟他人相处时最尴尬，最不满，最不顺畅，最有隔阂的那些经历！”
“at立场来源于心之壁，只要人和人之间的隔阂越多，越是自闭和孤僻，不愿意接纳他人也不愿意被他人接纳，心之壁就会越厚重，at立场也就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