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蜉蝣须臾
“进来以后就毫无感觉了。”少女摇头。
李昂有些没有头绪，他绞尽脑汁，试图去回忆接触过的那些圣职者，以及与宗教有关的人士，尽量搜刮有关天使的信息。
但，空骑士本来就是不怎么牵挂信仰的群体，其中的圣职者，也多是图坦那种样子。
你说图坦对哪个神灵有什么真正的信仰，那还真说不上，他是实用主义，但神灵确实会回馈力量。
而像阿露露，李昂觉得她很符合“受女神宠爱”的定义，但女神何在？总不能她真的在某个地方窥视少女吧。
纽比斯的宗教神灵是和六龙、初诞者、伟大之灵、造物主巴哈姆特这些真正的神灵有本质差别的，慈爱女神本人，虽然在宗教故事里诛杀过恶魔，在真实历史里是阻止了恶魔降临，但她确有其人，其人生还被雷霄天龙巴力见证过。
如果宗教的神和天使真的存在，那六龙为什么不知道们，们又该是以什么形式来存在的？
李昂挠了挠头。一切都毫无根据。
等下，他突然想到，梅露娜不是说，被一群有“羽翼”的人帮助过吗？
爱菲娅脱离了半思索半回忆，突然开口了。
“李昂，你怎么看“龙人”？”
为什么要问到龙人？
李昂没想到她提到的是完全不相关的方向。
虽然疑惑，但是看爱菲娅也处于思绪不连贯的状态，怕打她思路，他便先不反问，也不说梅露娜的经历，而是顺着她的疑问说了下去。
“龙人有很多种定义，一种是上古时代，龙裔和其他种族的后人，他们似乎没有在天崩地裂中幸存下来。比土灵和矮人还惨。”
“另一种龙人，是拜龙教通过各种秘法创造的，在你去闪光原野之前，我和法琳娜对付的拜龙教徒里就有这种敌人。”
“不过，要往深处说的话，法琳娜和她家人的遭遇，让我有点想法。拜龙教想在她身上融合赤与黑的龙祖之血，将她变成“至尊龙人”，应该这才是他们想打造的。”
爱菲娅插话问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在万灵幻境当中，见过一个强大龙人的诞生。”
“对，那是佐西亚的造物，佐西亚他——”
李昂印象中，那场生命创造仪式最重大的一点，是作为初诞者两个领袖之一的晨曦之星佐西亚的“人性”觉醒，作为向来蔑视一切寻常生命的初诞者，他会为了新生命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为了保住他，不惜当场和另一个领袖永恒之王埃索奥发生冲突。
而龙人本身，万灵幻境通过它赠予了李昂【龙之因子·永恒】。
“当时，我想过那个龙人该如何称呼，”李昂道，“我在想，至尊龙人是拜龙教追求的话，那么，那个龙人或许可以叫原初龙人，但又不太贴切，因为那个时间点，上古是有龙人的。”
“我觉得，叫至尊龙人未必不对，或许拜龙教就是要创造和那个龙人一样的个体。”爱菲娅说。
“你有什么想法吗？关于龙人，和眼前的天使？”
“是父亲经常念叨的话里还有一句，“龙人，怎么寻找龙人，龙人在哪？”
塔拉丁·阿尔玛在进入过武极圣殿后，想要寻找龙人？
李昂疑惑时，金发少女带着怀念的表情说道：“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和母亲、乌尔比安都觉得他是不是不再想那些有些深奥的事情了，而是想关注当世。在我还小的时候，拜龙教肆虐过一阵子。”
那段历史李昂有所耳闻，只是过去的事，通常会被当世人慢慢遗忘，不过在距今三十年到差不多十年前，是有一段拜龙教四处生事的历史。
“你们以为他要出岛清理拜龙教？”
剑台岛虽然避世，但外界信息还是会了解一些，不然，爱菲娅不会出岛就选择了空骑士公会。但他们了解不深，没想到公会和帝国有着本质差距。
“试兵，不少族内战士有这传统。虽然剑台岛的习惯是瞧不起外界，通常岛内同族的比斗就已经够了，但是也有少数人会离岛历练。”
爱莅菲娅摇摇头：“我只是在想，父亲看见这个天使像后，就回去提到龙人，万一龙人有什么关联呢，毕竟龙是创世神的孩子，和“神“这个概念相近。”
神，龙，龙人，天使——
在爱菲提起上古之事，尤其是“至尊龙人”时，李昂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是雾气中，好像出现了某种看不清的影子。
本来金发少女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一条，但看李昂若有所思，便轮到她等待他思考了。
“我们聊过，或者是我，或者是佐伊通过“神子”的力量，都曾窥见过上古发生的事情对吧？”李昂说。
“嗯。”爱拉菲娅点头。
“世界毁灭前的战争，主要是因为各族集结起来，反抗奴役他们的初诞者。这些种族的领袖，其中在后来不少都被同族以神来称呼，警如你们的武器之神，还有牛角族的力神等等。”
“对。”
这一点，由桀诺瓦当初看到星旅团的少女们的反应也能证明。
“在永恒之王带着疯狂发动反造物方程式，摧毁世界之前，佐西亚已经死了。”
李昂现在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少许的几次幻境回溯，他对初诞者的众人当中，唯一有着好感的就是佐西亚，或许有他在，初诞者未必会走到那一步，但是他却陨落在前。
“之前我确实忽视了一点，佐西亚既然真的创造过至尊龙人，还保护了他，后者就相当于是佐西亚的孩子，那么那个至尊龙人去哪里了？他是和佐西亚一同陨落，还是参与了各族的反抗，甚至是镇压各族？”
李昂掐着手指，着头发，这些小动作是他飞速运转思路的表现。
“你们一族的武器之神，如果是武器之血哈文族的上古领袖，那么他的圣殿里，唯一要谈上龙人，那就是上古时代了，不是当时的普通龙人，就是这个至尊龙人。”
虽然还没得出什么具体结论，但是破碎的信息好像串联起来了，爱菲娅也若有所思。
她还在思索，就感知到李昂身上的魔力流动。
“你要做什么？”
“某种意义上，我也算是龙人。”
李昂周围魔力升腾。
“既然你父亲要找龙人，或许是这里的影响，我就直接在这里展现龙人好了。
龙化升格启动完毕，李昂一身泛彩银色龙鳞浮现，龙角和利爪也随之产生。
或许除了至尊龙人之外，就是他的龙化升格最为特殊了，结合了多种顶格龙族的力量，他这个样子连龙祖都能魅惑。
爱菲娅之前与他这个形态并肩作战过，不过也多看了几眼爱人不太一样的形象。
“好像，没什么一”
李昂看着天使雕像刚刚开口，雕像内部突然亮起了金属光芒，它喷薄而出，直接劈碎了羽翼之间那部分好像经过熔化的那团金属。
在锋锐光芒的雕刻中，那团金属好像显现出了哈文族的样子。
龙！人！
一个似乎在内心里轰响的声音顿时出现。
李昂和爱莅菲娅对视一眼，后者升起利刃，防护在李昂身边。
“我再试试。”
“先别。”少女有些担忧，她已经感知到什么了，此刻，圣殿像是“活”了过来，注意力全部聚焦在了李昂身上。
“我变成这样就引发了内部的变化，那么说明这个方向有用。”
李昂取出两把终末之器，做好准备后，再从超帷宝库中取出了【龙之因子·永恒】。
永恒龙之因子的力量一出现，整个空间顿时陷入刀枪交鸣声中，两人都被巨响震得失聪了一瞬间，而刀翼天使神像却在无穷利刃光芒中挣脱了原本和它一体的金属墙壁。
在一阵宛如爱菲娅御刃时的金属活动声过后，哈文族“天使”的外形在刃光中逐渐清晰。
他背后的刀刃如羽翼展开，继续进射飞散，带着无穷杀意朝李昂斩来。
第665章：武极圣殿之主
这与御刃之术如出一辙的攻击刚刚出现时，爱菲娅也同时出招，她的魔力化出利刃，与天使的利刃对撞。
利刃相接，发出的并非金属爆鸣而是雷鸣，轰响声中，维度裂隙摇摇欲破，但这似乎是另一重特殊空间之中，稳固程度超过寻常的领域，维度裂隙没那么容易被斩开。
爱菲娅的飞刃在雷声中被天使的飞刃斩碎，她眉头微燮，第二轮飞刃射出，这一回，武器相击之后便没有破碎，而是在漫天雷声中交错成刺眼的刃光暴雨。
李昂看出一些端倪。
爱菲的第一轮攻击还是习惯性的使用从前的纯魔铸刃方式，而对方的利刃则是将9阶层级的类领域固有结界封存在其上，具备概念攻击，既然出现在武极圣殿里，那么其上固有结界的概念是对武器的极致增强，而先前的爱菲还无法让每把武器都附带概念技能。
若是过往，她必须御使9阶兵器才能与之对抗，但是身为已经掌握武器法则的传奇御刃术师，她调整之后放出的利刃，在法则加护之下，已经达成了武器所能做到的极致，即便不具备概念技能，也能和刃翼天使的力量匹敌。
刃光照得整片空间比烈日白昼还要明亮，闪烁的光芒不可逼视，李昂用奥利哈克放出暗之屏障才减低了光芒的刺灼。
爱菲娅身躯内的金属之血纵情奔涌，她的战意已经被对手勾起，而那刃翼天使也让少女和李昂齐齐心惊。
她已经是传奇强者，且还不是寻常的传奇，已经远胜当初的她的父亲。
即便爱菲娅相较同族，在这方面比较低调谦虚，但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到位的。
而这个刃翼天使好像只是某种残留的灵，而且还没运用武器法则，但发挥出来的攻击性已经要爱菲娅全神贯注才能对抗，给人一种只要她分心，那对面就可能取得优势的态势。
不过，已方的全部实力倒不是就到此为止。
在少女周身，她自身的暗金鬼面重锤和炎魔链刃爪都解放悬停，神匠五剑也蓄满魔力。
众宝具齐出，重、炎之锁链、元素剑光一齐扯开了漫天刃翼的口子，她小手一捏，得到解脱的那部分纯魔利刃突然聚合，形成一柄五米多长的巨型破甲棱刺，锥刃光芒一闪，它已经在银光中直击哈文族天使的躯体。
天使那模糊的金属面庞好像浮现出神情变化，他躯体一振，魔力扩散，在周围形成巨大铠甲，仿若爱菲娅使用“战争女神”那样，身形拔高十数米，但动作却灵敏快速，就像是预估了巨大破甲锥刃的路线一样，侧身躲过。
由纯魔金属构造的坚韧的手臂抓住锥刃，其中的巨力竟然硬生生将其捏住，拉停了金发豆丁的攻击，这个十数米的金属巨人还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一招的凌厉颇为认可。
但爱菲娅却神情凝重，李昂也是一样。
这个“天使”出现在武器之神留下的武极圣殿中，和它的战斗，已经进入传奇才能触及的位格。
巨人对两人勾了勾手，这是再常见不过的战士嘲讽动作，但是在这非凡之地，这个手势却给两人不一样的感觉一一对面的这个“天使”所具备的残灵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大战土，而且和剑台岛的哈文族出自同源。
它仿佛笑了一下，用和爱菲娅一样的动作抬手握拳，顿时，四周的魔力构建了数种巨大兵器，其种类就像先前乌列巴萨使用的那些一样，武器的生成没有在八种就结束而是继续生成，包括各种异形兵器。
武器的生成过于快速，仅在两三个呼吸之间就成型，所以，视觉上，金属巨人身后仿佛展开了另一种全是由悬浮的各类武器构成的“羽翼”。
它就像是操纵武器的真正大师，一位武器王者，甚至是——
当它给人的威胁攀至巅峰时，没给两人任何喘息和准备之机，巨人抽下一把巨锤，整个人在瞬间已经宛如战车一样的撞至面前。
在奥利哈克的施法加速下，李昂已经构建了三重灵性力场防御，但在巨人面前，就像是不具备防御能力一样被碾压溃散，爱菲娅的战争女神也在同时构造而出，铠甲女武神挥动重枪，高举坚盾，雷鸣声中，锤盾相击，爱菲的长枪刺向巨人腰间。
巨人抛弃重锤，不知何时已经抓过锁链捆住长枪，限制住了爱拉菲娅长枪挥舞的范围，另一只手则握住巨斧，猛劈她的坚盾。
武器法则加护下的坚盾在重劈之下发出鸣响，留下白痕，并未被斩开。
但爱菲娅立刻对李昂说：“这家伙好像知道如何对抗武器法则。”
法则之力加护并非像魔力造物那样，进行纯粹的物质能量比拼，更要比领域和固有结界的概念更高一级，法则代表绝对，照理来说，想在武器强韧度上对拼，是不可能有人战胜武器法则的持有者的。
除非，对面也具备一样的力量·
李昂知道爱菲娅就是这个意思，他通过系统提前有法则加护，他也能理解到这一层。
武器法则，这个法则从字面上看，最该掌握它的，必然就是这个世界最懂得武器的人在爱菲娅之前、之外，有个必然符合这个标准的存在，那就是上古时代领导武器种族抗争初诞者的首领，并尊称为武器之神的战士。
李昂为爱菲娅施加灵性激活，战争女神的面甲高昂抬头，汹涌的魔力从她的金属之血中涌出，驾驭外层重铠的少女身后浮现出新的两对手臂，战争女神变成了六臂的形态。
“这是？”
“我也学习下你的某些长处。”
爱菲话中带看浅浅的笑意，六臂女神共同抓握不同的带刃巨武器，若疾风暴雨似的斩击而去。
既然对方的力量相似，法则之力也不能碾压，那么，同级情况下，就用频率更高的攻击来压制。
这个思路是对的，金属巨人被压制后退，它无法构建多个手臂，只能召唤生成的武器飞来对抗爱菲娅。
“残灵的局限吗，无法有样学样。”
李昂也松了口气。
六臂，除却躯体显化这种非凡的灵铸术，普通人要驾驭增生的肢体，一开始肯定不习惯，而爱菲娅是结合了她过去刻苦磨练的那些华丽招式，舞动手臂就像用系带远距离舞剑一样，是她的积累得到验证的结果。
李昂也明白，作为灵铸师，他并非已经无敌，若在没有足够准备和外人的保护下，像金属巨人这样超高速的无匹攻击会在一瞬间击败他。
腥红之手带着非凡的蛮力从侧面袭击金属巨人，它将其的手臂按住一瞬间，就这个机会，残灵已经被爱菲娅压制。
李昂，左手握住奥利哈克，腥红之臂浮起，握住永恒新生之镰，右手抓住绝对否决之枪，两把终末之器贪婪的吸收魔力，终末的火与风朝外放射，塞满武极圣殿的兵器全在元素动乱中被熔毁或者吹拂得布满裂痕。
那些武器曾经应该无比强大，但是它们的力量好像已经用来支撑这片空间，不再具备过去的神威。
他要用自身掌握的最强攻击歼灭对方。
两把终末之器的蓄力吸引了金属巨人的注意力。
它突然一，随即，某种好像撕碎了它本身存在都要发挥出来的力量突然炸裂，其冲击力逼得战争女神中的爱菲娅都后退开来。
“住手！你不可使用这样的武器！！”
金属巨人咆哮着聚集它所能控制的一切力量，整个武极圣殿好像在此刻都纳入了它的掌控，漫天兵器颤抖着化作粉末，其中的莫名力量都在朝它齐聚。
“李昂！当心！”
爱菲娅的喊叫有些尖锐，甚至还有——惊恐。
“我的武器法则——它暂时无法作用了！”